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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诉她。”齐誉还是那句话。再好,可是不能在她的身边亲自照顾他,有什么用呢?他能保护她的方法,唯有这些了……
夏瑾给叶蔚蓝喝了那杯药时,只说是从别人那里讨要来的。叶蔚蓝终于顺利出奶,小婴儿大概是饿狠了,大口大口的吸着奶水,小手还会推着她的鼓胀的乳/房一下一下,像是小猫踩奶一样。
叶蔚蓝低头瞅着自己的宝贝,脸上的欢喜慈爱溢于言表,眉眼间全是浓浓的母爱。她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宝宝柔柔细细的胎发,看着看着,忽然眼底又浮上哀伤。如果是齐誉在就好了,他见到这对漂亮的宝宝,一定会爱不释手,他总说她怀的是儿子,一对漂亮的儿子。
齐誉啊,你只猜对了一半,有个小公主呢。
在刚得知叶蔚蓝怀了双胞胎的时候,两个人为了猜测到底是男孩女孩而在争论不休。他们没有特意去查孩子的性别,将谜底留在了最后,还压上了赌注。谁赢了,谁就将对方吃定一辈子。
他们有一个吵吵闹闹的开始,却有一个悲伤的结尾。到头来,谁都没有吃定对方一辈子。齐誉啊,你自由了,我不能绑着你,你也没有护我到最后……
当小宝宝们再次安静入睡时,叶蔚蓝一脸沉静地看向夏瑾,夏瑾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夏瑾,你告诉我,我哥是不是还活着?我要听实话。”
冥夜的神话破灭了,她的大哥下落不明,叶蔚蓝在昏睡中做了很多很多杂乱的梦,一个一个的都躺下了,赵世嘉、洛特、罗澄、秦章、韩立……他们浑身是血,她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在她醒来以后,她也逃避着那个可怕的梦。可是,当安静下来的时候,那些画面却涌上来了,叫她不能再逃避。
夏瑾垂了眼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新生命的到来,没有驱散她们上空的阴霾,她心中的痛再也忍不住。
“蔚蓝,我想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她心疼地站立不住,缓缓蹲在地上,眼泪从她的手心里面渗出。叶蔚蓝有宝宝们,有齐誉默默的守护,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好害怕。每天听着那些捕风捉影,她快疯了。
如果不是叶蔚蓝生产在即,她一定早就离开去找叶秉兆了。
“兆他还活着,他们都胡说。蔚蓝,你相信我,他一定还好好活着,我能感觉地到他。他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夏瑾,你冷静一些。”何雨白看着这个快要崩溃的女人,也跟着快要流泪。
夏瑾心中的弦从得知叶秉兆出事时便一直紧绷着,所有的人都要求她不要哭,要坚强。要隐瞒住叶蔚蓝,在她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要面对警方跟检查院一次次的盘查,要她一定要心怀希望,所有的人都跟她说着,挺住挺住,你不能倒下。
这个柔弱而又坚强的女人,她心里积压了太多太多的苦,就算最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还是那么那么的苦涩。她能一路坚强走来,都是因为爱。叶秉兆,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不在了,不知道夏瑾会怎样。如果季淳风因为报仇而杀了叶秉兆,夏瑾会怎样?
如今,她只告诉自己叶秉兆还活着,她心中的希望不灭。可是万一,她找到了那个结果,而结果是……
何雨白从地上搀扶起夏瑾,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忍了太久,如今,叶蔚蓝已经生产完毕,而那个秘密她们也不用再尽力掩饰,夏瑾紧绷的那根弦不用再绷得那么紧了。
“去吧,去找他们,我也想要知道答案。”叶蔚蓝眼神灼灼,“我也相信他们还好好的,我们是冥夜十虎,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她的眼看过那一对小宝贝们,眼眸软了一下,又狠下心来,张口想要说话。
走进来的莫安泽一看到叶蔚蓝的那眼神,马上坚决否定她还未说出口的话。“你想都不要想。先别说你肚子上还留着一道刀口,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有多么差劲。就算是老虎,刚刚生产完一样的虚弱。别忘了还有对你的孩子虎视眈眈的那些人。你不在,豺狼会来趁机叼走的。”
夏瑾擦了把眼泪道:“蔚蓝,我去就可以了,你照顾好宝宝们,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
夏瑾坐上了去南非金伯利的飞机,那是她寻找的第一站。身旁,只有一个沈逸珲相伴。
“夏瑾,如果是季淳风对叶秉兆动的手,你会怎么办?”沈逸珲上飞机前问夏瑾。
而夏瑾沉默着,没有给他答案。亲哥哥跟最爱的人,这种最难以选择的问题被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到了金伯利,夏瑾请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去了那个已经崩塌了的钻石矿。
到了近处亲眼见到,夏瑾差点没晕过去。钻矿周围还围着被警方围起来的黄白布条,阻止任何人的进入。那个钻矿已经面目全非,周围寸草不生,整个洞口黑乎乎的,像是魔鬼张开的大口,被烧焦的木头支楞在外面,像是魔鬼可怕的牙齿,空气里还隐隐有着硝烟的味道。
那像是一个地狱之门一样,让所有的人都望而却步。
夏瑾掀起布条,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样直愣愣地往那个洞口而去。
“夏瑾,危险。”沈逸珲拉住了夏瑾走进去的脚步,对她摇头。
夏瑾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泪水。她颤抖着声音道:“他在里面……我,我要去找他……”
沈逸珲再看一眼那个崩塌了的钻矿,一脸沉重。没亲眼见到这个钻石矿,他们还心存侥幸,可是亲眼见到,所有人的心不免往下沉落。
那么大的一个军火库,一旦发生爆炸,要想要从里面逃出来,除非有神技。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大部分人都猜测叶秉兆他们是被埋在了里面。
那个当地人说,爆炸发生时,这片土地的震动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的可怕。后来,他被请来一起参与了挖掘工作,可是里面的塌陷太厉害,后面大半个巷道完全被沙土掩埋,专家猜测,里面是军火主要的掩藏处,所以才炸的那么彻底。由于资金有限,官方后来不得不放弃了挖掘,而请来的专家也说,那里面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挖掘就此中断。
沈逸珲不忍看着夏瑾这样的痛苦,还是陪着她走了进去。里面杂乱不堪,到处都是焦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夏瑾站在里面呆呆环顾着,心像是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走到里面不能再往前的地方,夏瑾挣开沈逸珲的手,疯了一样用手去扒开泥土,好像她再往前一点,她就会看见希望。
鲜血从她的指尖渗出,与泥土混为一体。
“夏瑾,住手住手!你这么做没用,这个矿塌了,你这样做也无济于事!”沈逸珲不得不用力抱住夏瑾,防止她近乎自/残的举动,他对夏瑾大声吼着,想要将她从迷障中叫醒。
事情已经过去了快要五个月,如果叶秉兆当时逃走了,那么他不会在里面,如果他没有逃出……那么,那么这个崩塌的钻矿就是他们的坟冢……他举目四望,叶秉兆,那个近乎神秘的男人逃出去了吗?
如果他们逃走了,官方当时也就不会阻止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想要挖开这个矿,想来他们多半是没有逃出来。
据警察说,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钻矿刚好发生爆炸。他们本来是接到报告,过来想要将两个黑帮势力一网打尽的。如果叶秉兆他们逃出来了,那么就是刚好遇上前来逮捕的他们。可事实上,他们只得到焰门斐迪南率着一帮人在钻矿爆炸前逃跑的消息。
而斐迪南已经在越南被追踪的警察击毙,之后的事情便全无可查了,就算沈逸珲动用了他手头上的人脉,从世界各地打听叶秉兆的消息也没有丝毫进展。
夏瑾哭倒在沈逸珲的怀里。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叶秉兆还在里面,那么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
“他没死!他没死!他没死!”夏瑾一遍一遍叫着,用呼喊来压在自己心里那股绝望。“兆,你在哪里?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他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沈逸珲不得不将剧烈挣扎的夏瑾紧紧搂紧怀里,遮住她的眼,不让她再看向那被道堵住的洞口。那个洞,将生与死生生分隔成两个世界。
“夏瑾,你冷静一点。就算叶秉兆他死了,你也要坚强活下去的。当初是你跟我说,你要的是什么,你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沈逸珲紧紧钳住夏瑾,摇晃着她,想要将她从绝望的迷乱中摇醒。他手上的重量忽然一重,只见夏瑾突然闭上了眼,身体软了下来。
夏瑾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断裂,沉沉的陷入黑暗中。
“夏瑾?”沈逸珲及时接住她,看着她紧闭的眼眸,将她拦腰抱起,离开了那个死亡黑洞。
……
之后,夏瑾不死心地跟沈逸珲一起走遍了每一个可能有叶秉兆的地方,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她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心中哪怕只有星火那么一点亮光也不想要放弃。只要听到哪个传闻说见过疑似叶秉兆出现的消息,她马上赶了过去。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直到距离钻矿爆炸后的第七个月,官方宣布,冥夜等人死于平安夜的钻矿爆炸。那个时候,夏瑾再一次晕了过去。如果这个世界里找不到他,那么她就去最黑暗的地方,如果梦里有他,她宁愿就这么沉睡下去。
她沉睡了很久很久,叶蔚蓝抱着两个宝宝在她的床边来唤醒她,她没有醒来;莫安泽带着何雨白来告诉她,他们的好消息,她没有醒来;齐誉偷偷的来看她,告诉她,冥夜的彻查已经结束了,而他,就快要结婚了,她也没有醒来……
沈逸珲每次去看望夏瑾,都要跟她说上很多很多的话,可是夏瑾每次都是毫无反应,直到他说:“夏瑾,你真的要这么一直沉睡下去吗?御景湾的地皮要被拍卖了,我不会帮你去买下那块地。我听齐誉说,你现在是个身家成迷的女富豪,夏瑾,你不去帮叶秉兆守护他打下的江山吗?”
“我去考察过御景湾了,很漂亮的地方,我听说,那块地,倾注了叶秉兆很多的心血,是他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我也见到了你们梦想中的小家,你舍得你们两个人的家被别人买走吗?”
沈逸珲的激将法终于起了作用,夏瑾从沉睡中醒来,她成了御景湾新的主人,不,她一直是那里的主人,属于她跟叶秉兆的家,不会被别人夺走。
夏瑾在别墅里,指尖触碰过里面的一桌一椅,从叶秉兆的工作室,到他们的卧室,她的指尖从他留下的一排排衣服上滑过,上面都没有他的温度。他们缱绻过的床上,没有他的气息。整个别墅都冷寂的可怕。
她去了马场,走过那个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见过那匹她亲自接生的小马驹,如今,它已经颇有姿态,皮毛油光水滑,见到她还会欢快得嘶鸣。
她去了叶秉兆为她建造的那个小屋,门前花树绿叶葱翠,只是没有了他的地方,哪里都不是天堂。
夏瑾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样,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油走。
别墅里的草木依旧生长旺盛,夏木阴阴,秋千架孤零零地在风中萧瑟。
“瑾,你过来。”秋千架的旁边,叶秉兆站在那里笑着对她招手。夏瑾欣喜喊他:“兆,你回来了?”她扑过去,可是,她的手心什么都没有抓到,只有秋千在风中摇晃,发出生锈了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饭桌上,赵世嘉说了个笑话段子,逗得大家哈哈笑。叶秉兆在桌子底下握着她的手,对她温柔笑笑,她回以他同样温柔的笑,举着筷子夹菜给他。可是,筷子举到半空中,那个对她笑着的男人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桌子上,面前只有一桌冷了的饭菜。
楼上阳台,上面的藤椅上,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穿着黑色丝质的睡衣躺在上面,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拧眉正思索着什么。见到她时,马上舒展了眉,对她道:“醒了?过来坐会儿。”他对她招手。夏瑾欣喜走过去,那个高大的身影却像是一缕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瑾将自己彻底的封闭了起来。她蜷缩在大床上,将已经没有了他气息的枕头抱着,终日昏睡,终日做着有他的梦。他对她笑,他对她说话,他对她温柔的亲吻……
沈逸珲不忍再看着夏瑾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对她道:“夏瑾,你真的要这么放弃自己吗?是你说过,就算他死了,你也会好好活着。是你说,就算他会死,你也要轰轰烈烈爱一回,然后继续抱着他的回忆活下去的。因为你做的这个决定打动了我,我才决心要放弃你的。现在,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要让我后悔我做出的放弃你的决定。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