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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后悔我做出的放弃你的决定。我已经后悔太多,夏瑾,不要让我活得太悲哀。”沈逸珲近乎卑微的祈求她。
失去叶秉兆的第八个月,夏瑾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面醒来。她想起自己对叶秉兆告白时候的话。她说过,她最怕的是被人丢下。叶秉兆从头到尾都没有丢下她,她一直在他的心坎里,她是他的叶太太。早在她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死别的准备,所以,她不应该再继续这么消沉下去的。
她戴上了叶秉兆设计的那枚戒指,做他的叶太太。她准备继续叶秉兆留下的御景湾的工程。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王国,王国未建成,她怎可让叶秉兆的心血白费?
偌大的山头,再次响起工程车轰鸣的声音,山道上扬起阵阵灰土,那是工人们在赶工。叶太太下了命令,御景湾工程必须在明年年底的时候完成,对外开放。
“叶太太,这些图纸都是叶先生留下的,可是,这几张图纸他还没有完成。所以,叶太太您是不是要找一个设计师来完成另一半?”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谢谢订阅第!结局曲,唻:你的画,我来完成
夏瑾看着那副设计图,上面有着铅笔描摹出的轮廓。悫鹉琻晓光是看图,就已经看出这座新别墅有多么漂亮了。上面一半已经有了精细的勾划,一半还是个模糊的轮廓。她的指尖在图纸上顺着那铅笔的线条划过。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亲眼看着他一手拿着尺子在图上测量尺寸,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亲眼看着他一遍一遍修改,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亲眼看着他在上面划下一条条笔迹……
叶秉兆留下的每一笔每一划,她都不会浪费的,她会把他的梦想当成是自己的梦想,用自己的能力按照他的勾画,建起一砖一瓦。
“嗯,好的。我会即刻举办一场招聘会,完成这项工程。”
……
齐誉再次来找夏瑾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红色喜帖。他的脸上全无做新郎官的喜悦,更像是个局外人。
“不要让她这么快知道。”齐誉还是那句话。事实上他之所以来找夏瑾,不是来告诉她这个不能称之为喜讯的喜讯,而是希望夏瑾能拖住叶蔚蓝。他怕叶蔚蓝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真的拿着刀去婚礼上砍人。虽然,他肯定叶蔚蓝对他的怒气未消。但以叶蔚蓝的脾气,就算是她不要的,她也不会去给别人。
她,永远都是一个霸道的女人。想到叶蔚蓝,齐誉的脸上泛起一丝无奈的笑。
夏瑾翻开红色喜帖,上面的日期就在一个月后。
“这么快?”夏瑾讶然,随即了然。时间已经拖得够久,婚礼订到那个时候,一定是不能再拖了。
齐誉点头。“可枫的病情已经稳住了,我已经退无可退。”在齐誉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并不是全无想法的。他原本打算一边稳住杜家对冥夜的彻查,一边想办法劝杜可枫,让她先放弃他的。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再提出退婚就没有问题了。可是杜家的毅力让他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
“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没事了。杜家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吃定你的?”夏瑾着急道。如果齐誉跟杜可枫结婚,那么叶蔚蓝就真的成了单亲妈妈了。她还没有给宝宝们取名字,也就是说,她对齐誉并不是完全的放弃。
“蔚蓝她不是不要你,她还爱着你,你知道的。难道你真要学莫叔那样,抱憾终身?”
莫泰松在上周去世了,终于得偿所愿,跟他最爱的女人同穴。虽然看着圆满了,可是,他们到底是错过了终生,只是骨灰放在一起,这种意义,跟活着一起相知相守到白头比起来,显得悲哀大于喜悦。
齐誉苦笑,眼睛却像是要哭。“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叶蔚蓝,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仰头,咽下眼底的苦涩。如果两个人的感情简单到你情我愿就好了,可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杜可枫的父亲坐到那个位置,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铁面无私,不近人情是世人对他的评价。可是为了杜可枫这个女儿,他唯一一次的破例了。在他的仕途上,为了能登上更高的权位,他放弃了很多很多,其中,就包括他唯一的女儿。在杜可枫的生命里,这个几乎从不管她的父亲,唯一一次管教她,是她在堕/胎失败,几乎跟她断绝父女关系的事情上。
人到老了,总会眷恋一点什么,如今也是为了这个女儿,他放下了自己所谓的坚持,想要对自己的女儿做最后一点补偿。所以,齐誉才在冥夜一案上,找到破绽。
如果依照真正的程序来走,冥夜的事务是不可能在七个月后平定的,夏瑾跟叶蔚蓝不会这么快就从案子里面脱身,叶秉兆等人也不会在七个月后就被官方以死亡做为最后结论。
叶秉兆虽然在十年内将冥夜尽力漂白,但不是做到完全的成功。杜可枫的父亲光是在丁越父子一案上就找到不少的证据。他以这些关键证据为最后的要挟,要求齐誉不能在冥夜一案结案后,过河拆桥,对杜可枫悔婚。
“夏瑾,叶秉兆他死了。这个,是他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齐誉从口袋里面掏出最后一份东西交给夏瑾。那次跟叶秉兆的单独谈话,他最后将那封信交给了齐誉。叶秉兆什么都为夏瑾想好了,就连自己死后的事情。
过了这么久,事情都已经平息了,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齐誉想,大概,那个神秘而强悍的男人是真的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瑾呆呆看着那张纸上的字,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控制的泪眼在这个时候再次决堤。她一把揉了那张纸,恨恨丢在桌子上。“这算什么!他死了就可以决定我以后要怎么做吗?我不会去找别人,就算没有他,我也是叶太太,我再不会去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她伏在膝盖上止不住呜呜哭泣。她爱过沈逸珲,当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爱情的时候,是叶秉兆将她从灰暗的人生里面解救出来,给了她新的希望。他们的爱浓烈到难分难舍,却还是彼此分开,可是,她从不后悔爱上他。就算没有了他的日子,她也会抱着他们的回忆就这么过完一生。她不想要再去经历爱了,这辈子,有他全心全意的爱就够了。
齐誉看着夏瑾耸动的肩头,叹了口气,道:“夏瑾,他也是为你好。你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他说他会放心不下。本来,他瞒着你跟你秘密领了结婚证,是要守住你,等他回来,你们就可以举行婚礼了。可是,他也想好了,如果他不能回来,你会有怎样的安排。那段时间,你那么消沉,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这些……”
叶秉兆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自己会活着回来,他必定以最隆重的婚礼来迎娶她。如果不能,那么他也会放夏瑾自由。不是以他叶秉兆未亡人的身份继续生活。他留给了她难以计量的财产,这样的她,不会因为她跟过两个男人而被别人嗤笑看轻。她依旧可以追求爱情,平淡的也好,浓烈的也罢,都随意。那些财产,足够她安稳的过完一生。
“哪有他那么大方又霸道的人。”夏瑾从膝盖上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打断齐誉的叙述,“他做好了两手准备,他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不答应!就算是将来死了,我也会跟他的衣冠冢葬在一起。生是他叶家的人,死是他叶家的鬼。上天入地,我只认他一个人!”
“夏瑾……”齐誉看着她一脸的坚定,再次叹了口气。他以为他能守住属于她的幸福,不知道她这样抱着他们的回忆就这么生活,算不算是另一种幸福。“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把话带到了,这个律师代理人的身份也算完全卸下了。”
……
夏瑾公开招聘建筑设计师,这已经是截止日期了。
她将那份未完成的图纸公布了出去,谁能完成最后的部分,那个人就是她要重金聘请的设计师。可是到了截止日期为止,都没有人能让她满意。几千份图纸,没有一份可以真正的描绘出那份完美。
“叶太太,你看看这份。这份图是刚刚发过来的。”夏瑾的助理将一份新的设计稿交到夏瑾的手上接着道,“这个建筑设计师是前几个月新近冒出的。我调查过,他是一个充满了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出处。虽然出道的时间很短暂,但是,经由他设计的建筑,无不令人叹服。他是当今世上,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就连英国皇家都请他过去设计城堡园林。”
“如果连他也不能做到叶太太您的要求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能超越叶先生,也没有人能完成他的遗愿了,难道叶先生的王国,会成为千古绝唱?”助理说到最后,不免露出一丝可惜。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却死了……
夏瑾见到那份图纸的时候,心脏像是被雷电狠狠地击中了。那每一笔勾勒,都完美再现了叶秉兆的理念。舒适中的浪漫,典雅中的高贵,雍容中的惬意,天堂中的自由……
她的眼看过图纸下方设计师的签字,瞳孔骤缩。叶溟,这个可以跟死去的叶秉兆对话的男人,叫做叶溟。那苍劲的字体,跟他的是那么的相像,不,简直是一模一样,像是从他的手中写出一样。
她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速度快的将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小游,快,快约这个设计师,我要亲自跟他面试。”她紧紧抓着助理小游的手腕,劲道大的吓人,微微颤抖着。她必须要紧紧抓住点什么,才能控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心。
“啊,叶太太,这位设计师留言说,如果叶太太要录用他的话,必须按照他的规则来。”助理小游挠了挠头发,回忆着邮件中的内容。“他说,八月十五,在云帝饭店的一三一四号房,他会在那里等您的面试。”
“叶太太,这位设计师怎么会这么的古怪,哪有跟跟约在饭店房间的。您还是不要去好了,我试着跟他另约地点。”
“不用了。如果这是他的风格的话,你另外约他也没有用。”
“可是……叶太太,如果他是坏人怎么办?那是饭店套房啊。”助理游不免一脸的担忧之色。不会这借着这个借口把叶太太怎么样吧,那太危险了,她惊悚得摇摇头,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都说有才华的人都有着恐怖的怪癖,这个神秘设计师如此的古怪,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可怕?
“不会的。他既然敢这么约我,就不敢对我怎样的。”夏瑾安慰得拍拍助理游的手,叫她放心。现在以她的社会地位,不是什么人都敢随便动她。她的视线落在那副图上。
是你吗?兆,你没死对不对?
……
夏瑾依约来到云帝饭店。饭店服务生一见到夏瑾,主动递上房卡,带着她走到饭店顶楼。
一三一四号房,是云帝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唯此一间,不是什么人都能预定到。
夏瑾看着那透着乌金色的字体,手指轻轻触碰。一三一四,一生一世。
“咔”一声轻响,门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阳台处透进一点月光。夏瑾走进去,第一眼就被那个月光下的身影占据了全部心神。
那道身影挺拔如松,乌发在晚风中飞扬,明晃晃的月亮就在他的身后,他举头望月的背影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向他走进。
四周一片安静,夏瑾几乎可以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她瞪大了眼,努力想要看清那个身影,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底的湿润带来的模糊。
男人像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下,男人的脸半明半暗,可是夏瑾透过朦胧的眼帘,见到月光下一抹金属的光亮。
他的脸带着半个银色面具,可是他的眼,一瞬不瞬盯着夏瑾,眼中的柔情柔得比樱花花瓣还要柔软。
“兆,是你吗?”夏瑾颤抖着嘴唇问出,当她听到那声久违的声音时,她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滑落。
他说:“瑾,我回来了……”
……
让夏瑾跟叶蔚蓝一众人一度急得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叶秉兆等人在千里之外,一个秘密的地方等待着回归的时机。
“怎么办?夏瑾她们一定急死了。”赵世嘉手臂上打着石膏吊在胸前,皱眉看着那个几个月来都没睁开眼睛的男人。
那个男人脸上包着纱布,确切的说,是身上大部分都包着纱布,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那个男人就是让夏瑾想到想要发疯的人。
“老大这个样子,能回去么?”秦章是几个人里面受伤比较轻的,他手指灵活地给叶秉兆拆开纱布,进行三天一换的换药工作。“况且国内风浪都未平息,怎么着也要等到我们的死讯被公开的时候,才能出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