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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自觉的排成队轮着一一过称,报上自己的名字,老村长便唱堂一般的记一个唱一个:“王长水,七十斤”,“李富贵,五十六斤”,“张顺喜,八十三斤四两。”
老村长还记得挺细,几两都给称出来了,过完称的村民也不离去,围在老村长身旁算着自己今天上午摘的那些枣能得多少钱,个个喜开眉笑的,按原先说好的,摘回来一过称就是钱,按一块五一斤来算,五十斤便有75块钱,半天差不多就是一百块钱了,这在县城里打工也没这个价啊,很多村民算清了后,饭都顾不得吃又继续上山了。
村民们差不多都过完了称后,又都匆忙的走了,这时妮子的母亲也做好了饭,我和老村长刚准备洗手吃饭,门外却走进来一个老态龙钟,腰驼成虾米状,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土布衣服老人,费劲的提着个蓝子,里面满满的一筐冬枣看样子份量不轻。老人提着篮子颤魏魏的走到我和老村长面前,含糊不清的说道:“村长,老板,我来卖枣儿,还收不?”
“哎,赵大妈,你这么大年岁了,怎么也去摘枣儿了!”老村长连忙接过老人手里的篮子,一只手扶着颤魏魏的老人。
“我也想挣点钱,没办法才上了山,我又爬不上树,只好在树下捡了些,村长,你问问这位老板,还收枣儿不?”老人费力的把腰挺直了一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疲累。
村长看了看篮子里的冬枣,眉头皱了皱,道:“赵大妈,这个枣儿,这枣不行啊,都烂了。”
老人听得村长的话,浑浊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嚅嚅的说道:“村长,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捡来的,你和老板说说,让他收了我的枣吧,我也是没法……”
老村长为难的看了看我,对老人说道:“赵大妈,你这枣真的不行,全都烂了。人家老板要的是好枣,你这枣收了不但卖不出钱,混在好枣里面还会把其他的枣也给弄坏了……”
我上前一步往篮子里看了看,确实如老村长说的那样,冬枣全都烂的烂,坏的坏,一整篮冬枣里基本上没一颗枣是好的。
老人听得老村长这样说,失望的摇摇头,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抹了抹被汗水打湿的白发,低声道:“哦,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不会再来给村长和老板添麻烦。”
“老奶奶,等一下。”我叫住老人,笑着说道:“您这枣我收了。”
老人慢慢的转过颤魏魏的身体,浑浊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欣喜:“真、真的?老板,你愿意收我的枣儿?”
“当然收,您拿来的这枣挺好的。”我笑着说道。
“哦,那真是谢谢老板了。”老人开心的说着,几乎要驼到地上的背似乎也直了些,但很快老人又有些歉意的说道:“老板,我知道你是好人,想帮我。可刚才村长都说了,我这捡来的枣儿是坏的,收不得。我虽然很想把这枣卖给你,但我也不能让你收了我的坏枣儿,这枣我不卖了。”
“别,老奶奶,今天您的枣我还真要收了。”我笑着说道:“你这枣虽然有点坏了,可是我喜欢吃这种有点坏的枣,特甜。你肯卖给我,我喜欢着呢。”
“真的?”老人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使劲猛点头,她才半信半疑的说了句:“那、那就卖给你吧。”
我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亲自帮她过了称,老村长看着我笑了笑,又唱堂般拖着嗓音唱道:“赵三英,枣儿十六斤七两,傍晚来拿钱。”
老人欢天喜地的走了,老村长却是摇着头叹息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小伙子,你是个好人。”
我咧开嘴无可置否的笑了笑,掏出一支烟递给老村长,老村长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道:“赵大妈是个苦命的人,老伴走得早,本来有一个儿子的,但出去打工一走五六年,一点音信也没有,也不知在山外边出了什么事,只剩下赵大妈一个人守着间破房子,平时都靠大家接济着过活。她是一个懂理数的人,如果不是真到了很难的当头,我想她是不会上山捡些坏枣儿来卖给你的,唉。”
我听着也是一阵酸楚,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日子过得有多难不用想都知道。十六斤七两的枣儿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二包香烟的钱,并不算多,但是对于刚才的老人来说,也许就是她一个月的收入了,我虽然也是个穷光蛋,但并不等于没有同情心,人哪,见到弱者能帮就帮吧,虽然没有回报,求个心安便好。
“老村长,一起去吃饭吧。”我轻叹了一口气,招呼着老村长,转过身才发现妮子一家人都站在堂屋的门口看着我。
“娃儿,村长,快进屋,咱们好好喝几杯!”黑老汉扯着大嗓门说着,上来一把抓住我和老村长的手就往屋里拖,进堂屋时,站在门旁的妮子向我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天寒哥,我阿爹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
山里人就是这样,只要他们觉得你是个汉子,是个好人,他们就会诚心的对你好,一点点恩情也会永远记得。虽然我不算是一个好人,刚才收的那十几斤坏枣也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这并不妨碍老村长和妮子一家人对我的好感,我发现,有时做做好事,也是一件快乐的事,至少我觉得现在我很爽。
PS:作者老家的屋后的确曾有一片桔林,记得小时候跟母亲去桔林摘芽,我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我娘在一旁吓得“哎呀”一声,急忙过来。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说“没事儿。”我娘瞅瞅我,说:“谁担心你呀,我是担心你把果树的枝条给弄拆了!”我委屈的说:“您儿子还没这果树的一根枝条值钱吗?”
结果我娘说:“你哪比得上这果树,这果树能挣钱,你就只知道花钱……”
呵呵,突然想家了,罗嗦几句。
另外,眼看着就是五一,昨天有书友在群里说希望五一加更,这里,我只能说抱歉了,星期天、五一什么的,对我来说那是梦里才有的事,我的工作全年无休息,所以,也只能每天一更吧,抱歉哈。
第一百二十七节 妮子的身世
冬枣收得很顺利,下午时不断有村民来来回回的过来送枣,到晚上九点多称完今天的最后称一时,老村长拔着算盘算了个总数,居然有近万斤,堆得妮子家的院子里全是。一百多个村民基本上每个人都摘了上百斤的冬枣,听起来也不算多,也就五吨,15000块钱这样子,但是这才是第一天,据妮子说今天摘回来的这些,只还是一点,要是全摘回来的话,怕是有二十几万斤,听得我一阵咂舌。
当天收的冬枣,当天结帐,这是说好的,所以,当村民们手中都拿着从我手中递过的二张或三张红票子时,黝黑的脸笑得比花还艳,在妮子家说说笑笑的比过年还热闹,直到近十一点时,村民们才陆陆续续的回家睡觉去了,准备明天早起进山继续摘冬枣。
忙完了后和老村长、妮子他爹闲聊了会,妮子提着一大桶热水过来说道:“天寒哥,洗洗澡也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嗯,好。”我笑着答道,妮子伸手在桶里试了试水温,拿出一条新毛巾搭在桶边上,帮我提到院子里。
山村里的人家没有修洗澡房的习惯,男人洗澡通常在院子里,如果是夏天,就直接去村西头的那个湖里,女人们则提着水桶在屋里洗,想来妮子提的这个水桶就是她平常自己用的桶了,难怪刚才妮子的脸红扑扑的。
山里还真他娘的冷,我脱得赤条条的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站在院子里,冷得直哆嗦,三下五除二的往身上洗了洗便算完事了。
穿上干净的衣服回到堂屋,妮子他爹还蹲在火堆旁抽着旱烟,却不见妮子和她娘,想来回房睡了,黑老汉见我过走来连忙让了让,说:“烤烤火暖和一下。”
我点点头在火堂边蹲下,妮子他爹将旱烟杆递了过来,道:“抽一口?”
我看着那根有些年头的烟杆子,笑了笑接过:“好,那我就抽一口。”
妮子他爹帮我装上烟丝,从火堂里捡出一根燃着的树枝帮我点上,我轻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的烟雾直冲我的胸腔,呛得我好一阵咳嗽,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呵呵,刚开始是这样的,这烟是有点历害。”妮子他爹笑道。
我暗道,何止有点历害,这哪里是烟,简直就是烧着的干柴,抽下去都能把肺给呛熟了。我把烟标还给妮子他爹,说道:“叔,明天我想出山一趟,你能不能帮我照看着点?”
“出山?你这是?”妮子他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没别的,”我道:“你看,今天一天收的枣就有上万斤,照这样下去的话,我看连堆都没地方堆,这种水果一类的枣也不能放得太久,所以我想明天出山去找十几辆拖拉机到果子沟等着,然后再去县城找几辆大货车,后天呢就不摘枣了,先停一停,我先把摘的这些运出山去发货到深圳,只要到了深圳就好了,那有冻库,存放的时间能长得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不收枣了呢?”妮子他爹敲了敲烟灰,道:“行,你说吧,想让叔怎么做,你尽管开口。”
“我是这样想的,明天的枣继续收,但后天就得停了,您帮我组织些青壮年帮我把枣扛到果子沟去,按原先说的,扛一斤给五毛钱。”我说着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五万块钱道:“这些钱,你帮我拿着,付明天收枣的钱和背枣儿的钱,我暂时就不进山了,在果子沟等着收货发货,您看行吗?”
妮子他爹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那一大叠钞票,想了想道:“娃儿,叔可以帮你,但是这钱还是你自个拿着的好,这么多钱放在我手上,怕是不太妥。如果你没时间进来,那就先欠着大伙的,叔给你担保!”
“没啥不妥的。这几天相处下来,叔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这钱在你手里我放心,老村长过完称你就付钱,这事还真得你帮忙我才放心。”我诚恳的说道。
“不是……我倒不怕你信不过叔,只是我大字不识三筐,这数我也不太会算啊,要是算错了这可怎么办?”妮子他爹为难的说道。
我也一怔,妮子他爹说的也有道理,我只想着让他帮忙了,却忘了他大字不识几个,虽说出差错什么的倒是不太可能,山里人厚道我也不是很担心,但毕竟这么多钱放在一个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万块现金的老汉手里,我就是放心,恐怕他也是会提心掉胆的整天抱着这些钱睡了。
“要不让妮子拿着这些钱吧,如果你放心的话。”妮子他爹见帮不上忙有些歉意,想了想后认真的说道:“我保证这些钱该怎么花就怎么花,一分都不会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行!如果妮子愿意帮,那是最好不过了。”我点头说道。
“那我去叫妮子起来。”妮子他爹站起身来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转过身来道:“娃,叔让妮子帮你,你也帮叔一个忙行吗?”
我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行,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妮子他爹重又蹲回火堂旁,拿起一旁的烟杆装了一袋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好半天也没说句话,似乎在想着什么,眉头都拧成一块了。
我坐在一旁静等着他说话,也不开口催他,看妮子他爹的表情似乎还真遇上了难题了,而且还是不好开口的难题。
妮子他爹狠狠的抽了好几口烟,似乎下了决心似的长叹了一口气,道:“娃,你觉得我家妮子怎么样?妮子跟着我们吃了太多的苦,唉,叔知道你是个好心的人,所以……”
我心里一惊,妮子他爹想说什么?难不会是想将妮子许配给我吧,狗血的事儿不会又来了吧,听着怎么像古装电视剧中的临终前托孤的意思啊。但我看妮子他爹也还没有那个快要飞升的迹象啊?难不成得了什么绝症,想在死之前给妮子找个好婆家,然后他就看上我了?这也太……
我正胡思乱想着,妮子他爹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想请你带着妮子去找她的亲生父母。”
“什么?!”看来我刚才真是电视剧看多了,跟着也想多了,但妮子他爹的话却再次让我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什么?亲生父母?那你和婶子难道不是……?”
“嗯。”妮子他爹重重的点头,道:“妮子不是我和你婶子亲生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妮子的亲生父母呢?”我惊讶的问道。
“唉,这还得从十九年前说起……”妮子他爹重又装上一袋烟丝,抽上一口,记忆似乎回到了十九年前。
原来妮子并非黑老汉和他媳妇亲生的,因为黑老汉年轻时在山里出过意外,虽然还有男人的功能,但却不能生育了。在山里,人们始终有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不能生育的男人是抬不起头的,黑老汉和他媳妇成亲五年也没能生上一个娃,村里人终日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最痛苦的还不只是这个,更让他痛苦的是不能给自家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