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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更让他痛苦的是不能给自家留一个后,觉得对不起祖宗。
村里人的嘲笑与讥疯甚至让黑老汉的媳妇有些精神失常,人言可谓之下,黑老汉只得带着媳妇来到山外边的讨生活,以捡垃圾为生,流流浪浪的便到了***市,从此便在***市的某个桥洞下落了脚,这样的日子就过了一年,虽然清苦,但却不用再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日子倒也过得比在村里时开心了不少。
黑老汉本以为他和他的媳妇在山外面就这样相依相守的孤独终老了,但在一个冬天的凌晨,出去捡垃圾的黑老汉夫妇却捡到了一个宝,一个女婴。
当时女婴被放在街道旁的一根电线杆下面,用棉衣包着,黑老汉抱起婴儿打开包着婴儿棉衣一看,是个粉嫩粉嫩的女孩,棉衣里还放着一块女式手表,和一块镶金小玉块,还有一张写着出生年月的小纸条。
凭直觉,黑老汉夫妇知道这是别人遗弃的弃婴,当下就高兴的不得了,对于不能生育的黑老汉来说,这可是上天送来的最珍贵的礼物。黑老汉夫妇再顾不上捡垃圾,兴冲冲的抱着女婴回到栖身的桥洞底下,天刚一亮,黑老汉就拿着这一年捡垃圾攒下的钱去供销社买奶粉,尽选好的买,生怕饿着这个捡来的小宝贝。
从那以后黑老汉捡垃圾比以前更勤快了,每天都在凌晨出去,天黑时回来,只为多捡点垃圾卖了钱给孩子卖奶粉,黑老汉的媳妇便专心在桥洞下照顾着女婴,并给女婴取个小名,叫妮子。
黑老汉本以为妮子是别人遗弃的孩子,他们捡来了就是他们的了,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妮子养大成人,自己和媳妇老了后有人送终。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半个月后的一天,黑老汉在街头的垃圾筒翻找着垃圾时,一对穿着华丽,打扮讲究青年男女叫住了他,向他打听半个月前有没有在附近捡到一个用棉衣包着的孩子。从这对衣着考究,说话轻声细语的青年男女那满脸焦色的样子上来看,黑老汉就知道半个月前捡来的妮子八成是这对青年男女的孩子。黑老汉是一个肠极软的人,看着面前这对满脸焦色的青年男女,差一点就告诉他们自己捡了一个女婴,但一想到如果让这对男女抱走妮子,那他和他媳妇便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于是便狠了狠心摇了摇头。
那对青男女却一再请黑老汉好好想想,黑老汉只是摇头,狠了心不想让他们把孩子抱回去,那对青年男女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摇摇头走向下一个路人继续问。
虽然没有人知道黑老汉夫妇捡到了一个女婴,但他还是意识到了危机感,觉得城里是决不能留了,当天夜里,黑老汉和媳妇连夜步行上百公里,硬硬的用两条腿走回了***县城,而后再回到了山里,从此再没有出过山。
“娃,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年青女人在问我看到一个棉衣包着的婴儿没有时,她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声音很哑,如果不是和她一起的男人扶着她,她可能都站不稳。”黑老汉猛吸了一口烟道:“我知道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会有多难过,可是当时我一狠心却没将她的女儿还给她,我……每天晚上一睡着觉,我都会梦见那个女人眼中的那种悲伤和绝望……”
黑老汉说着,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一行老泪,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叔,这事不能全怪你,他们也有责任,若不是他们将孩子遗弃在路边,又怎么会让你和婶子给捡了?虽然你没将妮子还给他们,但这十九年来你将妮子养大成人想必也付出了不少心血,这过去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黑老汉摇了摇头,道:“他们将孩子扔在路边也有错,但是我不该在他们知道错了的时候还将妮子抱走了,我一念之差就让妮子和她亲生父母分开了十九年!我就是个熊是个孬!我对不起妮子,也对不起她的父母!妮子至今也不知道这事,我和你婶子不敢对她说,如果她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怪我们……但总要告诉她的,我们不能骗她一辈子……”
“别这样说,你们将妮子含辛茹苦的养大,妮子也是个懂理的的姑娘,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们呢?”我安慰道。
“从那对青年男女的穿衣打扮来看,应是大城市里来的有钱人,若是我当年不把妮子抱走,妮子也不至于跟我们在这山窝窝里吃这么多年的苦、受这么多罪。”黑老汉哽咽着说道:“娃,叔知道你是好人,你能帮叔把妮子的亲生父母找到么?你是大城市里来的人,见过大世面的,你带着妮子走,你帮帮她,她一个人在外面去找的话,我放不下心。娃,你能答应叔吗?”
“这……”我迟疑了,不是我不想帮他,而是实在太难了,时间如流水一晃十九年,全国这么大,要想找出一二个毫无线索的人来,无异于下海捞针一样的难。
“娃,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帮帮我们,妮子跟着我们吃了十几年的苦,也够了,让她回到她的亲生父母身边去吧。叔请你帮帮忙,叔给你跪下了。”黑老汉抹着老泪就要给我下跪。
我吓得一个激灵,忙扶住他,道:“叔,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您快起来,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娃,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黑老汉感激的说道。
我的头变得大了起来,心想现在倒是答应着成了好人,但是以后就有得忙活了,人海茫茫,我上哪去给妮子找亲生父母去?但看现在黑老汉这样,我不答应还不行,这事,好像比严芳和雾儿坐在一起欢天喜地的聊家常还难哪。
“我不答应!”我扶着黑老汉刚坐下,身后的房间门口却传来一阵哭声,妮子捂着嘴靠在门板上看着我和黑老汉,泪水在昏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清澈。妮子的母亲站在妮子的身后微微叹着气,也不知所措。
“妮儿……”黑老汉颤抖着站起身来走到妮子身前,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抚着妮子的头发,哽咽着说:“是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啊。”
“阿爹!”妮子哭着扑进黑老汉的怀里:“你就是我亲阿爹,我就只认你和阿妈,我不要离开你们,我不要……”
“妮儿,有你这句话,我和你阿妈就算没白养你。”黑老汉老泪纵横,道:“可是爹已经错了十九年了,爹不想再错了,妮儿,我的好闺女,去吧,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也同样在找着你……”
“妮儿。”妮子的母亲直起驼着的背哭着道:“妮儿,你阿爹说的对,我和你阿爹已经做错了一回,现在你长大了,也该去找你的亲生爹妈了,阿妈虽然舍不得你,但是我们却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年我们过得很开心,这就够了。但反过来想想,你的亲生爹妈失去了你十九年,他们这些年的日子肯定过得不好……以后要是找到你爹妈了,有空时就回来看看我和你阿爹,若是不想回来,阿爹阿妈也不怪你我。”
“我不!我不要离开你们,你们就是我的亲爹亲妈,我哪也不去了,我守着你们一辈子!”妮子哭着将黑老汉和她阿妈抱得紧紧的,一家三口哭成了泪人。
我看着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妮子一家,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堵得历害,眼睛里也似进了沙子般的难受,我怕自己也会忍不住哭,悄悄的走到了院子里。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华如水洒落在院子里,像是铺上了一层水银,我抬起头看着高挂在天空中的明月,自语道:“快十五了,月亮总会圆的。”
第一百二十八节 回深圳了
第二天很早我便离开了张家村,临走时把五万块钱给了妮子,妮子红肿着眼睛接过,站着愣愣的有着出神,想是昨夜一晚没睡。我扬起一张笑脸,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她的秀发,道:“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吧。心里也不要有恨。”
妮子轻轻的点了点,递给我一包她天亮前做好的糍粑,说:“带在路上吃。”
我笑着接过,大步的出了妮子家,妮子默默的跟着后面,一直送我到村前的山坡下才停住,目送着我爬上山坡。
下了山坡后,我从皮夹克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一块女式手表,欧米茄的牌子,表带是皮制的,似不是原装的表带,应该是后来置换的表带,表带的后面刻着二个小字“达书”,想是一个人名,只是不知道是妮子生父的名字,还是她生母的名字。
这表是黑老汉昨晚偷偷给我的,说是捡到妮子时,这块表还有那一块玉坠都是放在妮子怀里的东西。黑老汉给我这块表的意思也很清楚,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通过这块表找到妮子的亲生父母。
这块表是自动机械表,上了发条还能用,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便能戴上欧米茄的手表,看来妮子的亲生父母还真是有钱人,从表带上的名字来看,似乎文化程度也不低,等忙完了冬枣的事儿,把手表拍成照片放上各大网站去碰碰运气吧。
我到果子沟时,才九点多一点,正好遇上一辆拉客的拖拉机,我直截了当的上去找司机,问他能不能帮我找十辆拖拉机拉货进城,司机说,只要你能给钱,别说十辆,20辆也是好找的,山区里能走的全都是拖拉机。
我给了五百块钱的订金,让他现在就拉我去县城找拖拉机,拉一趟每辆二百块,开拖拉机的汉子忙点头答应,这样的好事儿自然不能错过,跑一趟就顶以前的五趟了,只有傻子才不答应。
接着我到城里找了辆后八大轮的东风大卡,司机一听我要跑深圳马上来了兴趣,仔细的询问了所要拉的货物和吨位后,开了个还算厚道的价钱。我让他在停车场停着,最多二天便能装货了。
订好车后,我又去农贸市场找了一家卖水果泡沫箱的店铺,订了1000个四十斤装的泡沫箱,由于我要得太多,店老板直接把我领到了生产泡沫箱的厂里,当场从仓库提了1000个泡沫箱,每个五块钱,一下子就花了五千,加上找拖拉机的,大货车的,林林总总可能将近要四万多,你妹的,收枣时钱倒花不多,运费却着实让我蛋疼了一把。
十辆拖拉机车队开进泡沫箱厂,将一千个泡沫箱拉到果子沟后,天就近微黑了,以前在公司上班时,总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比乌龟爬一样的慢,看来那几年时间真是太闲了一点,现在突然忙活几下居然一时半会的适应不了。
我让拖拉机司机在果子沟给我找个户人家借宿,泡沫箱就直接堆在路旁的一块空地上,山里人实诚,也不怕丢失。
我借宿的这户人家也如黑老汉家一样热情,特别是当我拿出五十块钱做为吃饭住宿的钱后,他们就更热情了。
第二天一早,花儿他爹便挑着不下二百斤的冬枣到了果子沟,跟着他来的还有四十多个汉子,每个人都挑着最少有150斤的冬枣,这一趟下来便是6000斤。
“娃,老村长和妮子他爹让我告诉你一声,前天加昨天收的枣儿一共是27315斤,钱只给了一半,老村长说了,说你要我们把枣全部挑到果子沟,回村后再去妮子那将挑枣儿和摘枣儿的余款领了。”花儿他爹放下担子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老村长和妮子他爹还真是想得周到,怕村民们半道上扔枣儿减份量,所以想了这么个招,我自然不会揭破。
花儿他爹带着四十几个汉子将枣儿放下,也不休息又赶回张家村去了,近三万斤的冬枣,他们四十几个人要来回跑五趟,这五毛钱一斤的活当真不好赚,想想都觉得辛苦,但我做为一个半吊儿商人,自然也不能同情心泛滥,不然肯定得赔死,人情归人情利益归利益,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在果子沟找了二十来个妇女帮忙将冬枣装进泡沫箱,并装上拖拉机,每个人一天二十块钱,山里的妇女大多都是在家带小孩和种地,现在家门口就有活干自然乐意,二十块钱一天在这山里也是不低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花儿他爹和四十几个汉子将最后一批冬枣挑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快要下山了,我拿出几条烟拆了每人给了一包,这些汉子们欢喜的接了,纷纷围着我问下批枣什么时候来收。我告诉他们,最多十天便会回来。汉子们高兴的说,好,老板,我们等着你。
……………………
大货车下了高速后慢慢的开入深圳某水果批发市场时,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深吸了一口南方特有的气息,在山里生活了近半个月,突然回到城市,我却有了一丝淡淡的迷茫与不适,这种感觉很奇怪,也许我骨子里还是喜欢山村的,对于太过繁闹的都市有些排斥,所以我来深圳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能真正融入这里。
“哎,老板,回来了哪您?要不晚上按排个三温暖给您松松骨?”老胜一把拉开货车驾驶室的门,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猬琐。
“别,哥现在身无分文,钱全压在这批冬枣上了,如果你请的话,我倒是非常愿意赏胜哥一个脸面的。”我哈哈笑着从货车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