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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始终是在乡下才热闹,才显得出这浓厚的传统节日氛围。
到处都是喜洋洋的气氛,张灯结彩,鞭炮声烟花声不绝于耳,还有那穿上新装的小孩子。
任鄂飞不常回来,尤其是这四年来没怎么回来。
家乡里的同学也不多,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一间学校,同学也没多大变动,因为徐锋的事,大多数都对他有意见了,聚会更是不会叫他。
现在的中学生都爱早恋,他们那个年代也一样,中学生的恋爱是很简单的,上课的时候传纸条,课间会在课室一起温书,礼拜天会约一大伙同学一起去玩,最亲昵也只是拖着手在海边漫步,偶尔也会KISS。
不懂得什么是山盟海逝之类的空话,有时候还会说:高中和大学一样,毕业后一起失恋。
这几年只要回来,任鄂飞都会到母校去,校园里有他和徐锋在高一植树节种的一棵树,他每次都会跟这棵树聊天,就似乎是在跟徐锋聊天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树也长成大树了,只不过当年的同伴不能陪他前来看着这棵自己亲手种的树。
学校的保安没有换,任鄂飞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保安在他背后嘀咕着:“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老学生回来。”
任鄂飞听着保安的话,也紧皱着头皮,他的第一发应就是:他们也来了?不可能的,或许只是别的师兄弟。
任鄂飞也没有多想了,迈开脚步往他们种的树的方向走过去。
他远远的看到在那棵树下周围围了很多人,这些人他都认识,毕业班的同班同学。
他模糊的听到,有人在说着话:“看,是淫贼,他也来了。”
这“淫贼”并不是骂他的意思,是读书的时候同学给他加的外号,谁让他姓任了,而且也到处粘花惹草,也就落得个这样的称号了。
“任鄂飞,谁让你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说话的是任展鹏,他不敢称任鄂飞作“淫贼”,因为他也是姓任。
郑苇在任展鹏的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展鹏,不是说好了吗?大伙来聚聚吗?”
“展鹏,都过去这么久了,算了吧。”张小天也压着声音对任展鹏说。
“谁都可以来,就是他不许来,要不是他自私,徐锋就不会死。”任展鹏疯似的指着任鄂飞大骂。
“够了,展鹏,我们都不小了,不管怎么说,鄂飞也是我们的好同学,不是吗?他是错过了一次,但是我们对他的回忆为什么只能停留在那一次意外中?那是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他想吗?心里承受最大伤害的人是他,最痛苦的人是他。”郑苇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当然维护着他了,当年你们是一对的嘛。”任展鹏还是不挠的继续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展鹏,小苇说的一点都不错,又有谁能了解鄂飞内心的痛苦,徐锋的离去,难道他不伤心?他不难过?为了这个,他放弃了打羽毛球,放弃了进省青年队,这个事实大家都是知道的。还有,我当年是和徐锋一对的,你觉得我也是私心吗?我也一竹竿到底了,作为男人,你是否应该更显得大度一些呢?你不要忘记了,‘心理数据’是鄂飞教你的。”欧博茹愤愤的数着任展鹏说。
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的任鄂飞,眼角湿润了,他感动着,四年了,终于得到同学们的谅解了,尤其是郑苇和欧博茹的一翻话,如果不是经历过了衡山之行,此时此刻的他可能会痛哭起来了。
人的一生会有无数种变化,时刻都在转换着,只能坦然的去面对,一味的执著只会起陷得深,这个道理他是已经领悟了。
面对着众人的数落,任展鹏觉得羞愧难当,迈开脚步就向外跑。
任鄂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小鹏,你要怎么做才能原凉我?”
任展鹏用力一甩,挣开了任鄂飞的手,说:“除非你能让徐锋复活。”
说完就跑了。
而对着任展鹏的要求,任鄂飞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郑苇看着这个样子的任鄂飞却露出既惊且喜的神色,她觉得任鄂飞胸有成竹得到任展鹏的谅解似的。
这种自信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注意到了。
欧博茹笑着说:“新年好,任兄。欢迎你回来。”
任鄂飞干笑两声,感触着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谅解,让我回到你们的身边。”
“阿飞,当年我们还小,不懂事,把责任都推给你,让你一个人背了这么多年,说起来,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应该谢谢你的谅解才是的。”何世杰说。
众人都点点头。
“不说这些了,大过年的,应该开开心才是的。今晚一定要不醉无归哦,阿飞,很久没有和你喝过了,这次绝不放过你了。”张小天说。
“小天,你该不是这几天在家里打麻将打傻了,阿飞是不喝酒的,以前喝酒的时候是郑苇帮他喝的。”说话的是叶素雅。
大家起哄了:“哈哈,郑苇、郑苇、阿飞、阿飞………
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任鄂飞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以前他们就老是这样子开着玩笑的,老师说过;读书要认真,玩也要痛快。
这些,他们都做到了,他们那个班,全部都考上了大学,有三分之一是上了全国级高校。
而且还差点出了两个国家羽毛球队员,说不定08的奥运会会有他们的身影呢。
可这一切只成为了可能。
任鄂飞这时候才真正露出了笑容,先对叶素雅说:“素菜,球技进步了没?看你怎么像改吃荤了,整个人胖了一圈了。”
“我就是没胖一圈,你也不会教我打球,吃荤就吃荤呗,我那比得上芦苇,千年不变。”
“哎哟,还有人在吃陈醋呢,早知道我带一箱过来了。”郑苇打趣的插过来。
“我就说了,肯定有人在将来时还掂记着过去式的恋人的。”叶素雅也不输一句。
“行了,受不了你们,都多少年了,还没变,都是大姑娘了,还像两个小孩子似的,整天斗嘴,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表姐妹。”欧博茹永远是站在他们这些人中间的。
“老班就是老班,佩服佩服。”程知洲也插了一句。
“要不是给面子我姨妈,我跟她没完。”郑苇和叶素雅同声而出。
众人再一次哄笑起来。
“小天、世杰,四中的黄金搭档,果然去到那都不分开的。”任鄂飞对他们说。
“分开了,早就分手了,现在我是单打,他是混双了。”世杰摇着头说。
“小天恋爱了?跟谁混在一块了?还真的有人能降服他呀,我倒想见识见识了。”任鄂飞好奇的问起来。
“除了你曾经的小姨子,现在胖了一圈的素菜,除了她谁能搞定小天。”世杰指了指叶素雅。
“素菜是你叫的吗?”叶素雅愤愤的追了上来。
何世杰迈起腿就跑,叶素雅不依不挠的追过去,一边追一边骂。
看着这些回到童真的同学,每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起来。
欧博茹拉起任鄂飞和郑苇往球场那边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只不过郑苇终始没说什么,像个旁观者,只是偶尔才插一两句。
“听展鹏说你又重新打羽毛球了?”欧博茹对任鄂飞说。
“嗯,报名参加了毕业生邀请赛,你不会怪我违背当年的誓言吧。”任鄂飞说。
“阿飞,你是要逼着我重复刚才的话,还是想我给你倒茶认错?你能重新屏息过去,重新站起来,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
“我也想了很久,如果不是有人执著和我一战,我或许真的不想参加这种比赛,好胜的心理早就磨灭了。”
“你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放弃的,要是你当初不放弃,说不定现在你都在国家队打主力了。”
“你过奖了,就凭我那些邪门歪道的打法也能进国家队,我都不敢想。”
“当年不是省队给你发通知了吗?我记得校长那时候有找你谈过的,你干吗不去?真的是为了徐锋的事情?”
“不说过去的事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鄂飞叹了口气。
“对了,你们怎么今天也会聚在这里的?”鄂飞接着说。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母校来的,我听校长说过,前几年只要你一回来,都会来这里。我想,只要你回来过春节,今天你就一定会来,况且今天是徐锋的生日。”欧博茹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我在车站看到你了,刚好那天我去车站接我姐。”郑苇开口了。
“因为展鹏也跟我说了你重新燃起打羽毛球的斗志,我想,这么重要的事,一定会回来跟徐锋说的。”欧博茹接着说。
听着她们的话,任鄂飞陷入了沉思,把烟掏了出来,刚想把烟点燃,郑苇却插了句:“你以前可不抽烟的,怎么现在?”
听着郑苇诧异的语句,鄂飞把放进嘴里的烟给拿了下来,笑了笑,说:“四年前就抽了,现在都不能离手了。”
“包袱放下了,这烟是否也要放下了?”郑苇接着说。
“嗯,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还是不要抽了,再说,以后有我们在,你就不会有烦恼了,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是好同学好朋友。”欧博茹说。
郑苇这句“包袱放下了,这烟是否也要放下了?”,深深的触动了鄂飞心灵的琴玄,拉响了多年未有的喜悦感,这晚注定是不醉无归。
只不过这次,再不用郑苇帮他喝了。
只是此时,他想到的是申影,无论肖小兰也好,陈衡霖也罢,现在,在任鄂飞心里,申影还是占着重要地位。
就算惜日的“情人”站在面前,也只有剩下深深的同学之情就像叶素雅说的那样:只是过去式情人,还是在不成熟时代的游戏。
而且有没有情,谁也说不清楚,要是都没有上大学,说不定都结婚,有了各自的家庭
第十三章 那年,同伴年少时(中)
郑苇,任鄂飞高中时代的女朋友,不喜欢留长发,也不喜欢文科,但也不喜欢任何体育活动,却喜欢和这些整天打球为乐的同学在一起玩,最喜欢到海边去吹海风。
欧博茹,书香世家,不爱穿裙子和高跟鞋,喜欢粉红色的事物,英文比中文说得还好(不知道她家祖上是不是有外藉血统),爱弹吉他,他们到海边玩的时候,就在一旁为他们弹奏乐曲;高中时是学校第一双打之一。
任展鹏,高干子弟,家中独子,孤傲,得过县物理奥林匹克三等奖,高中时代是学校羽毛球第三单打,一直不服任鄂飞独霸学校羽毛球头把交椅,对任鄂飞一直有偏见;现在和任鄂飞同校不同系,学城市规划,听说一毕业就会进城规局上班,真是应了那句:朝中有人好做官。
何世杰,他说自己是城市边缘人,不是城里人也不是农村人,自幼缺少父爱,学习是这些同学当中最好的,也是最斯文的一个,眼睛近视到500度了,但不碍于打球,学校第一双打之一。
张小天,和任鄂飞一样来自农村,家住在海边;比鄂飞性格张扬,像个猴子,天不怕地不怕,和老师顶过嘴,喜欢画画,学校羽毛球第一双打之一。
叶素雅,这伙人当中另一个书香世家,还是正统的,不像欧博茹不喜欢穿裙子,也不像欧博茹喜欢英文,她可是中文才女,也没几天见她穿裤子,她的衣柜不是上衣就是裙子,给欧博茹写过词,伶牙俐齿,得过学校朗诵比赛一等奖,学校羽毛球二号单打,是个多面手,有时为了战术也出任双打。
程知洲,这伙人当中的另一另类,不是她不打羽毛球,而是她有两重身份:学校女子篮球队和女子羽毛球队员,北方人。性格偏男子性格,身高一米八,听说现在是模特,学时装设计;也是喜欢剪短头发。篮球场上打中锋,羽毛球是三号单打或混双,偷师任鄂飞。
他们四年来第一次碰头,打打球是难免的,欧博茹是班长,组织任务她就当仁不让了。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就当是为任鄂飞作恢复训练,本来准备在市体育中心租场的,但任鄂飞说想回母校去打。
最后她去找了徐校长,徐校长给他们开了后门,允许他们打一天。
四中的球馆已经翻新的了,没有了以往的想同痕迹,不过学校每年所有比赛的奖杯都陈列在里面,还包括任鄂飞他们夺得的第一届“中学生羽杯争霸赛”冠军奖杯。
或许就只有这个两个奖杯能让他们想起当年的点滴吧,因为四中最辉煌就是这一届了,高中组男女子双双夺冠和初中组男子冠军。
这也是四中的骄傲,不枉是有老师出于省队的虚名。
任鄂飞以为他是第一个到场的,没想他踏进球馆,看到欧博茹她们在打扫球场了,原来欧博茹她们一早就来清理了。
除了欧博茹他们,还有他们那届的二号双打何世豪、马邦龙,学校羽球单打第四号人物深居简出的贾森,女子一号单打李言、一号双打郭融、二号双打容美怡、梁君。
欧博茹见鄂飞来了,一声令下:集合。
十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