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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的情绪经常闪烁不定,尤其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还总是有一些令他神色不自然的电话打来。凭着女性的敏感,我预感这一切一定与一个女人有关。我咬着唇,克制自己不去揭安杰的心事。只要能与安杰结婚,他在外面的艳遇,我可以隐忍。
我开始如火如荼地筹备着我们的结婚用品。那一天,我提着新买的一对龙凤枕头,来到了王小璐的婚纱店,安杰回来以后,我一直无暇来这里找两个好朋友聊天,今天刚好去商场买东西,所以就顺路过来坐坐。
王小璐已经换上了宽大的孕妇装,她坐在我们面前,笑着用手抚摩着自己的肚子说:“小家伙已经会动了,有的时候,还动得特别厉害。”
郝思思朝她肚子上摸了摸,说:“小璐,我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
“为什么?”王小璐问。
“因为人家都说怀女孩是越变越漂亮,怀男孩是越变越难看,嘿嘿,小璐,我看你怀孕以后,那脸庞是越来越大了。”
我说:“思思,你真是没事瞎诌,谁还见过孕妇越长越漂亮的?小璐已经很不错了,脸上还没出现妊娠斑。”我看着王小璐的脸说:“你看,还是那么白皙光滑。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王小璐依然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说:“程柯说了,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喜欢,不过,最重要的就是他们长得都要像我,漂亮。”
我笑了,问:“最近怎么没有看到程柯到店里来?工作还是那么忙吗?”
“是啊,他刚被老板升了职加了薪,工作起来当然要卖力一些,这两天手上的事情轻松一点,又遇上他贵州的一个同学回来了,所以他今天陪着他的同学去了。”
我的心一紧,顾向北回来了!
“他那个同学,是不是姓顾?”我说。
“是啊,对了,程柯的同学也就是你的同学,那个同学叫顾向北,小如你一定认识。”
郝思思听了,恍然大悟地指着我说:“小如,那个顾向北不就是你以前的那个……”
我接过她的话说:“是的,就是我以前的同学,思思,你的记性还真好啊。”
郝思思是个鬼灵精,她知道了我不想在王小璐面前说穿我与顾向北的往事,连忙住了嘴不说了。
知道顾向北回来了,我的心就像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了阵阵涟漪,我无心再与她们聊天,聊了几句后,我提着那对龙凤枕头准备回家。
突然,我定住了,程柯带着顾向北走进了婚纱店,程柯边走边笑呵呵地对顾向北说:“你看,这就是我老婆开的婚纱店,不错吧。”
空气凝滞了,我与顾向北四目相接,定定的望着对方。
顾向北变黑了,长期的山区生活,把他磨练出了一丝淳朴的山里人的气息,他站在那里,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惊喜地看着我。
“小如,你还好吗?”几分钟后,顾向北梦呓般地喃喃地问我。
〈八〉
我与顾向北坐在了一家咖啡厅里。我要了一杯奶茶,自从认识安杰后,我再也没有喝过咖啡,因为奶茶的甜味更让我回味。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我回来了两天。”
“还去贵州吗?”
“我想我还会去的,我这次回来是回我们的母校为我们小学搞一次募捐活动。”
“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你在贵州已经呆了一年了吧。”
“是啊,已经一年了。”他抬起头来,似乎在追忆一些事情,然后说:“这一年对我的生活影响真的很大。”
“哦。”我讪讪的,不知道顾向北所说的“影响很大”是指他在贵州的收获还是我们的分手,我觉得有点口渴,于是喝了一口奶茶。
他看了看我身旁的那对龙凤枕头,说:“马上就要结婚了吧?”
我点点头。
“你先生一定对你很好。”
我又点点头。
“祝福你们。”他的嘴角对我牵出了一丝笑意。
“谢谢。”我轻轻地说,我不敢看向北的眼睛,不觉地低下了头。
时间又是静默,我犹豫了一会,还是鼓起了勇气问:“你和周艳好吗?”
“我们,很好。”顾向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说不清是高兴还是苦涩,我笑了笑,抬起头来。谁知向北也刚好向我望过来,两双眼睛撞在了一起,我们怔住了。
从始至终,我与顾向北的谈话都比较拘谨,很难以相信我们曾经亲密无间的相爱过,看到我与顾向北这样,我的心里有一种失落感。原来友情可以过渡到爱情,爱情却难以再回到友情,可能有一天,我与顾向北见面,会连这最后的拘谨都没有了,我们只会淡淡地看着对方,就像看一个彼此相忘了很久的朋友,没有感情,没有羞涩,有的只是一个客套的、生硬的微笑。
走出咖啡馆,我们在街上分手了,转过身,我对着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和顾向北之间永远的结束了,现在,安杰正在家里等着我,再见了,我的初恋,就让你随着岁月越去越远吧。默默地说完这句话,我没有回头,一直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九章
〈一〉
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新婚用的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那一天,是我们准备去影楼拿婚照的好日子。上午,我从壁橱里为安杰挑选了半天,才选好了一套衣服递给他。
“只是拿婚照而已,穿得那么帅干什么?”安杰笑着接过我手里的衣服。
“在我的心中,拿婚照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所以,你当然要穿得帅一点。”
安杰笑着摇摇头,说:“真拿你没办法,我做新郎那天,不知道要打扮得多帅你才满意呢?”
“那当然要做世界上最英俊的新郎,我才会满意呢。”我笑着用手勾着安杰的脖子。
安杰换衣服的时候,客厅的门铃响了,我跑出去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一个女孩,长发,瘦脸,小巧精致的五官,我很快认出来,她是我在南昌看到的紫竹。
“紫竹,你怎么来了?”我像看到一个天外来人般惊讶。
“小如姐姐,安杰在家吗?”她问我,脸上夹带着哀求的神色。
“小如,是谁来了?”安杰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我转头望着安杰,安杰看到紫竹后,脸色刷地白了。
“安杰。”紫竹凄怨地喊着,那张小巧如玉的脸上,开始有泪珠滚落。
“紫竹,你怎么啦?”我惊异地问。
紫竹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安杰,她的眼睛里似乎积蓄了很多哀怨'奇*书*网…整*理*提*供',要向安杰倾诉。
我又看向安杰,望着安杰的神色,疑云向我涌了过来,“安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冷冷地问。
“小如,我和紫竹之间有些事情,我们想谈一下。”安杰望着她,对我说。
“那你们谈吧,我出去一下。”
我走出了他们中间,下楼时,脚踝崴了一下,心,已虚脱得无法自制。
我坐在小区的花园里,乱乱地回忆安杰回来以后的那些异常,回忆紫竹梨花带雨,无助地望着安杰的情景。我的心口奔涌着巨大的痛,看来,安杰这次不是艳遇那么简单,他的故事一定与紫竹有关。
我望着我们家的阳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我不知道他们要谈多久,能谈出个什么结果?我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天上的神仙保佑,不要破坏我与安杰的幸福,我已经失去了顾向北,我再也不能失去安杰,这场爱情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输不起。
一个小时后,安杰发疯般抱着紫竹冲了出来。近了,我看清了紫竹手腕上竟有大片的血。天,她居然割腕自杀!我惊诧地捂上嘴。安杰冲我大喊:“快叫出租车。”我慌忙冲上马路,拦了一辆车。
出租车上,安杰紧紧地搂着紫竹,他望着她,焦急而自责地念着:“紫竹,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傻呢?我不值得你这样!”
紫竹软软地躺在安杰的怀里,“安杰哥哥,是我不好,我让你为难了,我不应该跑过来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紫竹,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我坐在前面,拼命地忍着眼里的泪水,一切昭然若揭了,安杰与紫竹之间发生了男女感情的纠葛。紫竹不是在南昌吗?她与安杰怎么走在了一起?安杰在武汉的这两个月,与她发生了多少故事?这些问题像虫子一样尖锐地咬着我的心,我痛得闭上了眼睛。
由于在路上我们已经对紫竹进行了止血处理,送到医院后,紫竹并无大碍,但出了那么多的血,总是伤了一些元气,医生安排了一个病房,让紫竹输液几天,弥补气血的亏损。从送紫竹来医院开始,安杰无暇看过我一眼,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弱弱的紫竹,我不声不响,唇却差点被我咬出血来,我知道此刻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安排好了紫竹,安杰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
病房里,紫竹静静地打着点滴,她苍白着小脸,紧紧地握着安杰的手,哀求着:“安杰,我求你了,不要抛弃我。”
安杰吻着她无骨般的小手,眼睛里盛满了爱怜:“好,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退了出去,那一幕,如刀般插在我的心间。
我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将十指深深地插入发梢,紫竹要安杰对她负责任,负什么责任?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吗?那么安杰呢?他说不离开紫竹,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办?想到这里,我恐慌了起来。
安杰从里面走了出来,说:“她睡着了。”我再也无法平静,眼睛喷着火,逼视着他。安杰垂下头,说了他与紫竹的故事。安杰去了武汉工作以后,紫竹为了安杰也应聘到了武汉那家公司上班。对于紫竹,安杰是不设防的,因为在他心里,紫竹只是一个小妹妹。没事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他们一起工作后的一个月,有一晚,两人在一起喝了很多酒,然后,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故事……
心碎成了无数的玻璃片,我流着泪,几乎是吼着问他:“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要她,还是要我?”
安杰望着别处,兀自喃喃:“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二〉
我像个没有生命力的稻草人,软绵绵地回到了我与安杰的家。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我想总要吃一点,否则会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打开冰箱,拿出了两个鸡蛋和一根黄瓜,我去了厨房。我拿起菜刀,木然地切着黄瓜,切着切着,我的眼睛聚焦在手指上的那枚祖母绿戒指上,“这是我家的传家宝,是传给儿媳妇的。”安母慈祥的声音又回荡在我的耳边。
戴上了传家宝就是安家的媳妇了吗?以前我从来没有思索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以前,我与安杰之间的感情滴水不露,没有任何向外渗透的痕迹,在那么完美而严密的感情面前,我自然不会去思索这个多余的问题。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自己当初对这个家传戒指的笃信和虔诚是多么的可笑,戒指毕竟是个没有生命力的东西,而人的感情是鲜活的,与安杰仅仅分离了两个月,我们之间就出现了第三者,触手可及的婚礼也成了镜中月、水中花,家传戒指,并不能套牢我与安杰走向婚姻的命运。
我做好了自己的晚餐,是米饭和鸡蛋炒黄瓜,肚子分明是饿着的,但吃了一点点的米饭居然就吃不下去了。坐在死气沉沉的房子里,我打开了电视机,并不看电视节目,只是眼睛发直地望着电视画面,让电视节目播放着,只是为了让屋里热闹一些。
墙上的时钟又一次响了起来,我抬头看向它,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我看着四周,抱着膝,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我被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安杰走了进来,我坐起来,定定地看着他,一夜之间,我们就好像隔了千年万年,生硬的空气横隔在我们中间。
“小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决定,”他艰难地说:“我决定与紫竹结婚。”
我站了起来,我想变得坚强点,不要哭,然后冷静地问他,为什么选择她,我们在一起的那么多日子还抵不上他与紫竹的一夜缠绵吗?可是,我依然眼泪决堤,我失控般上前揪住了安杰的衣领:“为什么不要我,要她?”
“小如,你比她坚强,没有我,你还可以活下去。可她不行,她太柔弱了。如果我放弃她,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你是说她可以为你去死对吗?告诉你,我也可以。”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小刀,飞快的向手腕划去。
拿刀的手被安杰及时捏住了。安杰红着眼,痛苦地说:“小如,你何必如此,紫竹和你不一样的,她跟我的时候是个处女,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如此辜负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
我“轰”地一下震住了,小刀叮咚掉到了地上。回过神来,我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你不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