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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凑近准备去研究的时候,忽然地图又渐渐淡了下去,变作一排排的甲骨文。
“这是……”周玉戈诧异地看着这番变化。
“皇图!”太一忽然反应过来:“这是皇图,是天机!”
关九鼎闻言一愣,赶紧道:“快看看上面记载了什么!”
周玉戈和太一都连忙仔细去看,但只看了一排字,字幕便又悄然隐去了。
“……”
“……”
“……”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很久之后周玉戈才呐呐道:“好像……我们刚才错过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关九鼎叹气:“不是好像,是的确错过了。”
太一撇撇嘴:“算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关九鼎点点头:“没错,那就别想了,我们继续。”
“等等!”太一忽然开口,指着前面:“又有字出来了。”
其他两人立即抬头,果然,字幕上又开始出现甲骨文,不过这次数量比之前多得多。
“好像说了一件什么事情。”周玉戈站到左边:“为保证能及时看完,太一大人,你看右边,我看左边,完了再合计。”
太一点了一下头,站到了右边。
关九鼎趁着这段时间去看了一下鬼面,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有溃烂的迹象。为防万一,关九鼎下来之前随身带了一些伤药,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鬼面的伤势很重,情形不容乐观。关九鼎悄悄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周玉戈,还是忍耐住没有告诉他。
处理好鬼面的伤口再回到棺椁旁,周玉戈跟太一已经看完,俱是一脸凝重,然后两人凑到一起合计去了,而这块字幕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就消失,仿佛刻意要告诉世人什么,久久盘桓在半空。
“好了,大概可以知道前因后果了。”周玉戈转过头来,看着关九鼎:“九哥,这上面有你身上诅咒的原因,你好好听着,我尽量说清楚。”
关九鼎闻言神色一凛,点了点头。
周玉戈看了一眼太一,又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了口。
一件事情如果被埋藏太久,牵扯的人太多,就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楚。
夏朝末年出了个天赋异禀的男祭司,此人颇得夏王器重,然而有一天他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以算是早期的天机。因为正是这个秘密,让他逐步发现了隐藏在皇图里的玄机。
男祭司目睹夏王种种暴行,不愿将天机透露,便告诉了正直而忧国忧民的关龙逄。关龙逄本不打算将此事透露给夏王知晓,但此事却被夏王身边的奸佞小人赵梁得知。
彼时夏王有个王叔年富力强,名声极佳,一直是夏王的心头大患。赵梁投其所好,故意宣称夏王叔与祭司勾结,意欲借助皇图谋反。夏王得知此事,又听闻祭司掌握了王朝天命的秘密,自然大为震怒,将王叔幽禁,又勒令祭司其交出皇图。
关龙逄当时尚对夏王怀抱希望,以为劝谏有用,同时也为了救人,便将皇图呈了上去。没想到夏王看到取代夏的是商之后,竟然下令将商部落斩草除根。关龙逄彻底绝望,命人将皇图盗出,交给了彼时还在夏朝的伊尹。
夏王借此事斩了王叔,又灭了商部落,为了控制祭司不再对他隐瞒,更是重用了另一个阴毒的祭司,给男祭司一家和关家所有人都下了狠咒。本以为此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但很快商部落就又卷土重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受骗。
男祭司早知自己无法避过此难,将自己唯一的妹妹送去了商部落的地盘。关龙逄不愿逃走,终于满门尽灭,幸好当时伊尹派人救出了他唯一的血脉。
不得不提的是,男祭司的妹妹与夏王叔早已情投意合,这个妹妹在逃出时已经身怀有孕,后来生了一对龙凤胎,在商部落长大成人,都颇有建树,可惜女儿到了二十九岁那年就忽然一病不起,很快就殒命。那时候人们普遍寿命不长,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家人的怀疑。
关家则更奇怪,代代单传,孩子一出生就极其怕痛,即使身上有个极其小的伤口,也会疼得浑身抽搐。除此之外,眼睛也莫名其妙的能透视山石等坚硬之物。
那样遥远的惨事已经尘封在厚重的历史里,在那个黑暗的年代,任何人的牺牲或者流血都没有生存来得重要。关家和夏家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过往是什么,甚至以为那是天神对自己的处罚,于是更加虔诚而努力的活下去。直到许多代传承下来,有了精力和条件去寻找结果时,却失去了最早的源头。
另外一边,伊尹携带皇图追随商汤成就大业后,并没有告诉商汤这个秘密。对他而言,天命无法更改,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试图更改如夏王,也不会有好结果。
侍奉天神的人通常都有些仁慈,虽然这点仁慈在那个时代也是另一种残忍。
只是没想到伊尹曾经发现的“支”会再度出现搅乱一切。当椎用那些神乎其神的“作品”震撼到商纣时,祭司知道她的挑战到了。然而更大的挑战却在后面。她遭遇了她终其一生也无法了解的爱情,逃不过,于是万劫不复。
作为提醒,她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不要成为商王的女人,也不要回到朝歌,在自由的绿洲过一辈子,哪怕很苦,也好过位高权重却担惊受怕。
可惜她的女儿不听话,还是回来了。在商王攻打外族时,作为保全族人的牺牲品,她被盛装打扮送往朝歌,成为纣王的妻子之一。
纣王观其年龄虽小却美貌冷静,十分喜爱,当场就要封这个毫无背景的女孩儿做王后,却被她巧妙的拒绝了。她成了新的大祭司,数次精准的预测气象和战争,让所有怀疑的人心服口服。
得到皇图时,她本应该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保持旁观的态度,可是她终究还是参与进来了。
天机说取代商的是周,可是中间却有个猃狁。这个部落并不大,但是极其关键,因为这个政权摇摆不定,任何一个变化都有可能加速或延迟商跟周的战争,是天机进程中的一个异数。
彼时商朝刚刚战争受挫,她以寻求贵人相助为由,打算去猃狁一探究竟。
去了之后几乎一眼她就找到了原因。
她看到了太一,那时候的他正陷在一场权力争斗里。大祭司发现他的为人后,立即就知道,他是那个政权摇摆的关键。
太一的过去究竟是怎样,无人知晓,以至于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就了他这样复杂的性格。绝大多数时候他即使对着你笑,你也猜不透他究竟是在高兴还是另有所图。这是个毫无原则的人,什么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无天无地无神无我,却偏偏有人追随。而他一旦认真正经起来,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大祭司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如果他没有陷入一场危机,也许自己也没办法拉拢他。而如果他成为了新的霸主,那么历史都有可能改写。
但是天机就是天机,一旦改变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无法保证。
所以大祭司让太一成为了自己的奴隶,可是随着椎的搅局,物人和死灵的出现,天机的挑战也在加剧。大祭司终于让太一出手去加快天机的进程,却造成了更复杂的后果。
关九鼎听完后久久默然不语,直到周玉戈叫了他一声,才无奈地笑了起来:“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切都没有改变,几千年的寻找和追寻,原因有了,却始终没有解决办法。”
周玉戈看了他的眼睛一眼,叹气:“其实……你这样也算是有特异功能了,没什么不好吧……”
“我不是说我,”关九鼎闭了闭眼:“我是想救夏凡。”
周玉戈和太一闻言都没有再做声,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唉,铜镜里的秘密已经说完了,忽然觉得大祭司还是有所隐瞒,怎么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呢?”周玉戈挠挠白发,又凑近棺木,刚低头去看下面,铜镜里的光芒忽然一下又盘旋起来,落在尸体腰腹位置,久久不散。
“怎么回事?”太一讶异的问。
“看来真的还有东西!”关九鼎看了看,道:“在尸体下面压着呢。”他示意周玉戈和太一一人一边轻轻抬起尸体,伸手要去下面摸。开始没有摸到,就两只手左右开弓,一边都不放过,没想到双手碰到尸体时,忽然愣住了。
“不对,这不是商王!”
“什么?”太一和周玉戈莫名其妙。
关九鼎又用两手比划了一下尸体的髋骨,皱眉道:“我确定,这是个女人。”
太一和周玉戈一脸震惊,可是木乃伊年代太久,根本无法从长相来推测。
“找到下面的东西了。”关九鼎说着,从下面将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个白色的玉板,长约十厘米,宽五厘米左右,厚不足两厘米,有一端已经微微泛黄。
“原来还是有陪葬的,虽然少了点。”捏着那块玉板翻过来看了看,忽然惊讶道:“这上面还有字?”
太一和周玉戈听到他的话,都凑了过来。
“不会又是那种吐火罗文字吧?沈岚不在这儿,我们可没人认识啊。”周玉戈闷闷地道。
“不,这是商朝的字……”太一紧紧盯着那块玉板,神情有些怔忪。
周玉戈闻言又凑近些看了看,认了出来:“这个字现在几乎不用了,应该是‘婠’,怎么玉板上会有这么个字?”
关九鼎问:“怎么写?”
周玉戈就着石棺边的灰尘,写出了它的现代字形。
关九鼎想了想:“婠,女官?”
太一却忽然像是被吓到了,往后连退几步才停下来。
周玉戈抬头看他:“怎么了,太一大人?”
“我想起来了,这是……”他的视线落在木乃伊的脸上,脸色惨白一片:“婠,这是我的主人……”
“咔哒”的一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小石块。三人转头,沈岚扶着墙站在那里,一身的灰尘沙土,脸色从震惊再到苍白,忽然虚弱地讪笑了一下:“原来我真的不是她……”
她曾想过,她以后都不会再计较太一究竟喜欢谁,但最后,原来她连计较的资格都没有。
七十二 三千年后
有的人的存在,会成为另一个人的救赎;有的人的存在,却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的劫难。
太一之于沈岚,原先是劫难,之后却像是救赎。他的出现猝不及防,带着原始粗暴的仇恨,可也是因为他,让沈岚发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不是躲在父母灵堂后哭到岔气的孩子,也不是面对大伯时心情复杂的懦夫。她的见识、智慧和勇气,都是因为他的出现一点一点的增加。直到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闷在南方小镇,一天到晚担心王大少会来逼婚的井底之蛙,却发现他所谓的救赎,终究还是成了劫难。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所以沈岚的心里并不希望自己是大祭司,可是有了太一这个理由,她宁愿自己就是那个尘封在历史长河里的古人。除了从假商王墓里出来那次,她双目失明,近乎崩溃地向他告白,之后几乎再也没有过多么热切或露骨的表现。可是究竟要爱他多深,才能连坚持自我的这份自尊也丢弃?
然而现在,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四个人像是被冰冻住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太一的目光落在沈岚身上,像是失去了焦距,虚无缥缈,半晌才终于艰涩地吐出句话来:“也许……你是她的转世……”
他已经用这个理由支撑着自己直到现在,怎么能被现实这样无情的打破?但是当亲眼看到千年前自己所爱的人躺在冰冷的石棺里,要自我欺骗实在太难太难,以至于他问出来的话都那么无力。
而沈岚更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尹一源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让她完全没有反驳的可能,现在再看到大祭司的尸体,一切都已成定局。
“我不是……”沈岚苦笑了一下:“是那些虫子。”
周玉戈和关九鼎闻言俱是一怔,没想到她已经得知了自己脑袋里有虫子的事。
“尹一源都告诉我了,”沈岚抬手指了指太阳穴:“这里装着大祭司的记忆,而我,不过是他制造出来毁灭你的一个替身罢了。”
太一陡然朝后踉跄了一步,手扶着棺木的边沿才稳住身子,像是害怕什么,移开视线不再看她,慢慢转过身去,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的背影那么孤单萧索,像是受到了重击,整个人都萎顿了下去,不堪重负地微微颤抖着。有一瞬沈岚甚至想冲上前去抱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可是她现在连前进一步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