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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伤了他做父亲的尊严。她试探的问:“你、你真的怨我?”
胡自牧背对着她,把手挥挥示意她走开。张曼文见他这一举动,心里更凉。她忍不住的为自己申辩起来:“自牧我不是成心要瞒你,不让你知道。我本身也是不赞成莫桐有早恋这种可怕的倾向,在我初次察觉时,我原以为莫桐的这种早恋是模糊的,是脆弱的。因此我就不打算让你知道了,我以为用限制莫桐与那女孩子见面的机会,隔离开他们一段时间,莫桐的这种幼稚的感情,就会自然而然的终止。谁在知道事不遂人愿,在莫桐向我恳求允许他去和那女孩子见面时,我才意识的严重性和复杂性。因为我们的儿子不仅仅是可怜巴巴的暗恋,中间还掺和他的一个朋友,也同时喜欢上那个女孩。我们的儿子不但要隐忍自己的感情,还要顾虑着朋友的感受。这就让我手足无措了,我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帮助他走出这个情感的误区。我只得用折中的法子,先让他继续去和她见面,这时我更不想让你立即知道这件事情,你们男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总显得太过于生硬和强制。我怕会有了恰得其反的效果,再说这个孩子的心是怎么样的柔弱,我一个做母亲的是最清楚的,我怎么舍得再让他受外来的压力敲击。我怕他会因此在感情上留下大大的创伤,这是我所不愿见的……
胡自牧默默的听着,良久,他长叹了一声说:“人生就是座战场,人以心为城,以口舌为刀剑,以脸带喜怒哀乐为盔甲,以意气为骏马。俄俄然提枪上马,转战四方。有如风吹飞蓬,无所预料。在刀光剑影间,杀人千里不闻其声,不见其血。上者斩杀披靡,厚载而归。中者持枪抱甲,战战栗栗,茫顾四方。下者刀断剑折,马被囚笼,人被杀。”
张曼文见丈夫忽如痴人说梦般,说出这风马牛不相及的怪话。心里不知是所指何意,她问:“你在说什么?”胡自牧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的脸色让张曼文很吃惊,那是张惨白,惨白的脸,无神而呆滞的眼珠子嵌在脸上。她忙问:“自牧你病了吗?”胡自牧歪着头点燃一根烟,带着重重的鼻息声,将口中的烟气吐得远远的:“以往的我便是上者,厚载而归,载来之物,以养妻育子。有余之,便娇妻惯子。又有余之,则广置藏妻护子,使四面八方风雨不能侵蚀,明里暗里口刀舌剑都御之门外。而今的我是中者,持枪抱甲,凄凄惶惶不知向谁战,不知该如何战,不知战之下场如何。有遭沦落成下者,马被囚笼,人被杀,那时高呼虞姬、虞姬、若奈何,曼文你又该怎么置之。你一个战场上的伤兵、一个逃兵,带着一个口不当刀,舌不能作剑,没有盔甲,没有战骑的儿子,该如何阻挡那黑压压的敌手。那时你们母子那只宜花前月后,水边云里的细腻心思,无限风光,又该到那里去展示,向谁去展示呢。”
胡自牧的话象冰水一样的灌入耳朵里,流进她的血管中。她寒意森森的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祥的事儿。她忐忑不安的问:“自牧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胡自牧被烟气呛得咳嗽了起来,他用力的握紧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在强行抑制住咳嗽后。他沙哑的说:“曼文二十年前的事情又重演了,为了给自经作广告,印东西,我被社里的小人给告了。”
“啊!”这个消息对张曼文不吝于是个晴天霹雳,几乎让她昏厥,她坐在椅子上不住的自语:“不、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胡自牧不忍见她这样,就强作笑颜说:“曼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料得到。”张曼文过惯了平静的生活,她感到自己已经失去对突发事件保持镇静的免疫力。她一颗心忽上,忽下,忽紧,忽慢,跳得毫无节奏,脑子里乱糟糟的,尽是一些极可怕的图象;警车高鸣,胡自牧人带镣铐锒铛入狱。
她艰难的站起身声音发颤问:“自牧这事严重吗?”
胡自牧忙说:“也不是很严重,大不了是纪律处分,再不然无非是免职而已。”
“免职----免职了,你做什么?”胡自牧头往背椅上一靠,闭上双目重重的叹息下,一脸的痛苦说:“天无绝人之路,不管怎么都会有个活法的。”
“你说是社里的人,究竟是那些人?”张曼文追问。
“是贾奉贤、李崇道和莫子琪。”胡自牧怒目圆睁,恨恨地说:“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那、那你要作什么呢”张曼文一脸的紧张的问。
“自牧你比不要和他们斗了好不好,我害怕,我讨厌那种人斗人,永无休止的斗争。那是何等的残忍啊!我们不如与他们和解,与他们和好。他们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尽量的去答应。他们只要能让我们有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足以维持我们这个家就行了。”
胡自牧苦笑的说:“曼文你以为象你那样的处世就能太平无事了吗?你难道不晓得政治斗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吗?”
“你死----我活”张曼文失神的念着胡自牧的这句话,她突然感到这个字眼好熟,是谁对她曾说过?她恍惚的记忆中忽的闪出一个画面,那是她的父亲光着脚丫,衣衫不整的躺在地板上等着她收尸,而她的弟弟张树君却站在一边冷冷的说;这就是斗争你死我活。啊!这是她最憎恶的画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显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的头剧烈的痛疼起来。
胡自牧继续说:“曼文,不管这个字眼是多么的血淋淋,我们都要去面对它,都要去正视它。”
张曼文直感到头快痛裂开,耳边又听得胡自牧说什么血淋淋。便禁不住的叫了一声,两眼一黑,身子就倒了下。胡自牧慌了神,赶忙冲上前抱住妻子,将她挽扶到卧室里。他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呼唤她的名字,却不见她回应。反而听见张曼文在昏迷中不断的叫唤:“爸爸、爸爸……”语气很是凄惶,过了会儿又听她急促的叫道:“走开、走开、你走开,我们到死都不相见。”一会儿又听她说:“树君是谁用石头换了你的心,你怎么那么的无情。”
胡自牧在心里直埋怨自己,不该让妻子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正自艾自怨的当口,昭儿进来了。胡自牧见了忙说:“昭儿你来得正好,你婶娘又犯病了,一直在说糊话,你看怎么办是好。”他情急之下只好向昭儿求助。
昭儿看了看躺在上的张曼文说:“婶娘该不会是着凉,发高烧了吧!我去拿条湿毛巾敷上她的额头上,或许会好些。”胡自牧心里是有苦难言,昭儿一会儿就弄来湿毛巾放在张曼文的额头上,果然见了效,张曼文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不再乱说话了。胡自牧也放了一大半的心,他嘱咐了昭儿在旁边照应,自己就头重脚轻的离开了卧室,他也想找个静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太累了,他感到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四肢都要散架似的,他猫进书房,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十六 暗隐忍修鬼谷术 炎凉百态羞世人
莫桐不见父亲下午来报社,心里就合计起来,等下班了溜到崔卫回那里坐坐。平时老跟着父亲屁股后面上下班,绷着一付神经如芒在背般的不舒坦。一下班,他就飞奔到崔卫回的店里。崔卫回乐颠乐颠的端了两杯饮料,两人坐了下。崔卫回说:“前两天宣慧从她妈的书店里,拿了几本修车的书给阿风,阿风那个傻瓜就抱着那几本书跑到我这里来炫耀,说什么这书他是舍不得翻动的,他要看的话也要重新花钱去买。他要把宣慧送他的这几本书,崭崭新新保存好,以后看不见宣慧的时候,就去看看她送的几本书,你说这是不是傻话、呆话。”
莫桐听了笑出声说:“难得他也懂得珍惜和保存情意了。”
崔卫回就说:“什么的鸟情意,如果这偷偷摸摸的送几本书,都要珍惜的话,那还倒不如让她妈妈发现了,再狠狠的揍她一顿,责她个女生外向的罪过。到时那几本罪魁祸首的书,不就是更加弥足珍贵了,价值连城了吗?恐怕阿风还要藏入金盒中,供放在神案上,日日焚香顶礼膜拜。”他边说边作出磕头做戢的模样来。
莫桐说:“这种事情也亏你想得出来,我以后再也不敢将你视为‘短于情’之辈了。”
崔卫回忙摇手说:“你最好还是把我视为短于情之辈吧!我这人天生的情商,就没有你们这些人丰富,所以到现在也不对异性来电。”
莫桐说:“现在没有来到了,到来的时候,保证把你电得死去活来。”
崔卫回说:“算了吧!我这人浑身都是绝缘体,电打雷劈都没有用……”
两人一边一边喝着饮料,莫桐瞄了瞄店里的钟,见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要告辞回家。崔卫回还意犹未尽,他拉着莫桐不让他走,莫桐摇摇手扭头就走。他今天心情不错,不想因为晚回家被责,搞坏心情。他走进家门发觉大厅里空空的没有一人,他心里暗暗叫苦;该不是家里人都用过餐了。他蹑手蹑脚的上了楼,经过父母的房间时,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仔细一听,却是母亲的声音,只听得里面:“自牧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不希望听到这些令人恐怖,令人作呕的事情。我多么的希望这些事情,能远离我们的生活。因此从你在报社任社长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希望你能离开这个火炉,当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无所谓的升迁,也就无所谓的贬黜,就这样平平淡淡过我们的生活。如果真是这样,自经也就不求你帮他做那些事情……”
莫桐正听着忽感到背后有人拉扯,他回身一看见是昭儿。昭儿招招手示意他下楼去,莫桐就跟着她下了楼。昭儿说:“你妈妈又病了,你爸的心情也不好,他们都不想吃饭我就等你了。”莫桐问:“怎么会呢?我早上见我妈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生起病来。”昭儿说:“你奇怪,我还奇怪着呢。我到你家这么久,老见你妈忽然今儿病了,忽然明儿又好了,又不见得她打针吃药的。总是莫名其妙的病了,莫名其妙的好了,你说你妈妈到底是生了哪门子的怪病。”
莫桐说:“我妈到底是生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就是这个样子了。听我妈说,是因为生我时受了风寒,落下的病根子,也没有什么良药可以把它治断。”
昭儿说:“原来还是因为你这个宝贝儿子啊!”说着她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样东西来,莫桐一瞧却是双毛手套。昭儿说:“这是我织的,现在天冷了,你在办公室里写字会手冷,戴上它就可以让手暖和了许多。喏,你看这手套上的十个手指的地方都织短了半寸,这样你的手指头,qǐζǔü就可以露了出来。一点儿也不碍着你写字或做别的事情。”
莫桐试戴了下刚好,大小尺寸合适。他想起了刚才在崔卫回说的那句俏皮话,就脱口说:“昭儿你对我这么好,将来我一定要将你的手套藏在金盒里,供在神案上,日省三遍方,可表我的感激之情。”
昭儿听了心里很高兴:“你说可都是真的吗?”
莫桐点点头,那话虽是他即兴借用。但他内心也却是觉得那话,能十二分的传达他的真情实意。昭儿略思了下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许含糊,不许滑头。”
莫桐见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也正色说:“你问吧!莫说是一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我也不会哄你。”莫桐如此的回答,倒让昭儿有些踌躇起来,她磨蹭了老半天才说:“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把我称作什么新不新娘的。”
莫桐未曾料到昭儿竟会提出这么个问题来,昭儿抬眼偷望了下有些象呆头鹅一样的莫桐,脸颊就不由自主的泛起红晕来。“这、这----”莫桐口吃起来,他想起自己确实举止怪异的叫昭儿作过新娘,这都怪那个扰人心神的梦。昭儿对此有嗔怪,也怨不得她,换作谁都会莫名其妙。包括自己有时也会纳闷,为何老把昭儿当成梦里的新娘,是因为她们相象?莫桐仔细的又看下昭儿,他发现现在的昭儿又不神似梦中的她,可是为什么当自己那种奇怪的感觉上来时,就会将昭儿,看成是那个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呢。他润了润发干的口唇,斟字酌句的说:“因为你----昭儿你知道你很像我梦中的一个人。恩----是的,那是个穿着件红衣服的新娘子----”
昭儿一听这话,心就蹦蹦乱跳起来。她连忙制止说:“行了,你不要再讲了。”莫桐见她如此,惟恐她不相信自己讲的是真的,就急了说:“是真的,昭儿你相信我。”昭儿嫣然一笑柔声说:“你不要这么急欲分辨,其实我的心里早就信了,你早就信了你了。”
胡自牧几番营走,终于从汪立人那里得知了自己确切的着落;那是党内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