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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没有。”张曼文说:“你莫不是说我,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职责。”胡自牧摇头说:“扯远了,扯远了。”
纯雯拒绝了祝牟慈和崔卫回的相邀,没有去废墟。而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页一页的翻看学校给她们这些优等生的教科书,她逐字逐句的看着那些字眼;早恋是……、早恋又是什么……,她一遍又一遍的虔诚的默默诵读,希望这样那些教条可以帮助她解脱苦海,可是当宣慧把他们在书社的争吵告诉她时,她却一下子垮了,躲在被窝里昏天昏地的痛哭了一场,她发现她忽然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们,枉自平时自己和他们相处那么久,这种不了解不是源自优等生和差生之间的差异,它无关于智商。而是因为她是女孩,他们是男孩,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第二天,莫桐老早的起来,坐在床上发了一上午的呆,最后他决定把祝牟慈给约到崔卫回的咖啡店里解释一清楚。他去找伊震风作陪,伊震风不好意思拒绝就随他一起到了咖啡店里。只见崔卫回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他们两人,伊震风问:“老崔,牟慈他人呢?”崔卫回说:“他答应我会来的,可还没有,不如我们先坐下来等等他吧!”莫桐心里很苦涩,他低头喝着咖啡。崔卫回提醒他:“莫桐你忘了加糖了,你不觉得苦吗?”
“哦!我忘了”
伊震风说:“瞧你有没有加糖,你都忘得了真是个糊涂人。”他从桌上的糖罐里捞了一小勺糖,给莫桐杯子里加上。这时,柜台上的话机响起,崔卫回走过去接听。过了会,他返回双手一摊很无奈的表情:“老祝他不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句相见了无趣’就把电话给挂了。”莫桐一脸失望:“牟慈他不来是因为嫌弃我吗?”伊震风说:“也许他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一下子没法面对你。”崔卫回唉了声说:“莫桐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也太深沉了。有什么事,你大可以直来直去的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口中老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背后使些不应有的小心眼。”
莫桐说:“不-----卫回,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子,我从没有要伤害牟慈的意思。在我心里自从明了与牟慈一样的喜欢上纯雯时,我便放弃了与牟慈去争去抢的念头。至于宣慧代我向你们声明的一切,那都是没有征得我同意的。”
“可是莫桐你若真是把这个念头藏在心里,那么宣慧她又是如何得知你喜欢纯雯的呢。”回答崔卫回这个疑问,对莫桐来说是太复杂了。
伊震风见莫桐回答不上来,就说:“莫桐我知道你是很崇拜苏格拉底的,那请你允许我在这里,引用他的一句形容友谊的话;‘不要靠馈赠来获得一个朋友,你必须贡献你的真挚的爱,学习怎样用正当的方法来赢得一个人的心。’”伊震风的话象是一把锥子刺进莫桐的心腔,血从创口流出,他全身的神经都战栗、抽挛起来。哲人的话、哲人的话,他知道所有的申辩,所有的表白,都在这哲人的话前变得虚弱无力。
崔卫回说:“莫桐可能我们的话言重了,可是我们是出自真心的,你和牟慈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们无所谓偏袒谁。我们在理,不在人。古人曾经把朋友分为四类:一是道义相砥,过失相规的畏友。缓急相共,死生可托的密友。甘言如诒,游戏征逐的昵友。利则相攘,患则相倾的贼友。”
伊震风说:“老崔说得没错,我们就是畏友、密友、不是昵友,不是贼友。”莫桐神色灰暗。他举起盛着咖啡的玻璃杯匀了匀里面的咖啡,望着杯里的深色液体说:“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大自然中渺渺微微的一只鸟,都知道友谊的珍贵,更何况我们作为万灵之长的人呢?卫回、阿风你们的金玉良言我自会放在心中。可我也请你们相信我的一片冰心,永远都会盛放在友谊这个玉壶中,一万年也不会改变,也请你们把我这句转告给牟慈。”
昭儿在走廊上对刚从咖啡店里回来的莫桐说:“莫桐这两天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最好不要外出。你爸爸近来脾气不太好,免得又惹他生气。”莫桐倦怠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出去了,我也没有地方出去。”昭儿说:“你这阵子是怎么了,说的话总是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昭儿充满关切的话语,使莫桐那冷到极点的心又慢慢的升温起来。他问:“昭儿我是个坏人吗?”
昭儿说:“你当然不是坏人。”
莫桐把头点点对自己说:“是的!是的!我并不是一个轻诺寡信的人,我不是一个不讲道义的人,我不是……”昭儿说:“噢!我的天,你的话我一句听不懂。”莫桐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走:“你不知道,你也不了解。你若知道了,你若了解了。也许你还和他们一样。”昭儿望着他的背影:“你若不说人家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思,你纵不讲人家也不会刨根究底。反正这房子又大又空又没人,你尽可以说你那些胡言乱语。”昭儿悻悻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要下楼。
这时,一个声音传出来不大,很细弱:“昭儿你在跟谁说话。”昭儿冷不冷丁的吓了一跳,她一看四周没有人影。这时那个声音又说:“你还在吗?”昭儿大声的应了声,她听出来这声音是张曼文的,:“没有事。”接着就没有声音了,昭儿站外面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隔了会儿,张曼文才说:“你还是进来吧!”
昭儿便推门进去,里面依然没有开灯,也没有把窗帘布拉开,黑糊糊的一片。昭儿从自己身后那半开着的门外透进的光线,依稀望见张曼文坐在里面,手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她用近似命令的口吻说:“把门关上。”昭儿忙把门拉了上,回头对着张曼文那团黑影怯生生的问:“婶娘你有什么事情?”
黑影‘哦’了声,仿佛才刚刚想起门边上的人是自己叫进来的。她说:“你向左走七步,沙发就在那边。”昭儿一边凭着记忆,一边按着她的指示找了沙发坐下。
“你是不是很不习惯。”声音很轻柔就响在耳边,一只手就落在昭儿的肩膀上。昭儿很惊讶,张曼文竟能在这样黑暗里,行走自如而且飘无声息的就走到自己身边。她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婶娘你把窗户打开好吗?”她话声刚落肩上的手就没有了。
只听“傻孩子你不喜欢黑暗吗?其实人在黑暗中才是最真实的。”昭儿不明白做人真不真实,跟处在黑暗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她应了句:“是吗?”
“在黑暗中你可以流露出你最真实,最自然的表情。你不用担心傍边会有双眼睛在窥视你,使你无时无刻都要准备好各种表情,来适应身边环境的变化。就象变色龙遇到绿的就要变成绿的,遇到红的就要变成红的,遇到蓝的就要变成蓝的。稍有差池就会有性命之忧,而在黑暗中,你一切都免了,这就是黑暗比光明最大的好处。所谓的燧人氏,所谓普罗米修斯氏,是天底下最大的恶徒。”
张曼文的声音时而舒缓,时而轻快。但昭儿越来越不自在,她感到黑暗中好象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的呼吸不畅,她很想摆脱这压抑的空间,张曼文叫自己进来难道就是要让自己听她这些话的吗?她想起刚在走廊上莫桐也对她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这对母子是怎么了?这家是怎么了?好象乾坤在这里是倒着转的。她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脚步快一点,那样的话她也许就溜到葫芦巷里,听那些街坊人家的笑骂闲聊了。
她说:“可是婶娘你也太认真了,燧人氏、普罗米修斯氏只不过是神话里虚构出来的人物。你怎么说他们是恶徒呢?”
黑暗中的张曼文象是被问住了,停了会:“那恶徒就是虚构这些人物的人。”这话说得极快,说完又没有声音了。昭儿心里很好笑,她笑张曼文这么大的一个人了,竟还会说这么幼稚的话。她现在就那么短短的一句话,就把张曼文给问住了。心里不禁生了好胜之心,她暗想张曼文那么的喜欢呆在黑屋子里,就是因为她脑子里这种怪思想在作祟。自己假如说服了她,那么这书房以后就不要这么大白天的都要关上门,拉上窗帘。
“婶娘你要这样想想,假如天下人都处在黑暗中的话,那么人怎么取食,怎么出行,难不成真要躲进山洞里茹毛饮血吗?”
远处传来一声轻哼接着:“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无忒,复归于无极。这话你懂吗?”
昭儿问:“这说的是什么?”
张曼文说:“昭儿我跟说的是哲学上范畴的话,你却跟我说的是生物学上的话,风马牛不相及哟。你我就象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在对话,我在阴界你在阳界。”昭儿被她说傻了,明明是正正经经的对话,怎么一下子变成对牛弹琴了,还在两个人之间划出阴阳界。
张曼文又说:“姑且再进一步说吧!黑暗是永恒的,光明却是短暂的。这话从天文学上来讲,也是行得通的。作个比喻;如果把宇宙比作这屋内的空间,把亿万光年幻作我们之间的一步,那么这屋的四壁就是宇宙的边缘,你和我都幻作这屋内的亿万粒尘埃之一。我们两粒尘埃,就生活在这么的空间和时间里。”
话声未落只听‘哧’地一声,闪出一小簇亮光。原来张曼文就站在房间中央,一手划亮了一根火柴。张曼文凝视着这根燃烧着的火柴,一字一句的说:“我从一数到三,它就要灭”说着那火柴真的就灭了,一下子屋内又陷入在黑暗中。“昭儿我们就生活在一到三的弹指瞬间,古人云返朴归真归的就是这种境界,冥冥复冥冥的黑暗中。”
昭儿听不懂她的话,也不想听懂。她只是注重自己的感受,当她看到张曼文划亮火柴时,心里就有种温暖。火柴熄灭后,她就有种失落。她暗暗叹息自己,终归不是张曼文那种人,永远也理解不了她的思想。她想此时要是换作莫桐,他可能会和他妈妈说得进去,谁知道呢,反正他们母子两人都是可以与鬼神通话的怪人。
张曼文说:“你还是走吧!”昭儿如遇大赦般的站起身子向前走去。
“站住你走错方向了”
门忽然被拉开,昭儿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书橱这边来了。而张曼文就站在门边,一手拉着门把,把自己身子隐在门后的黑影里。昭儿急急忙忙的走出去,她一口气跑到院子里大口大口的呼吸阳光下的空气。
胡自牧在外面与郭从简见了面交谈后,得知事情发展皆如人意。就又到胡自经那里跟他交流下看法,沟通了下意见。就回到家里,一看家里冷清得很,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他寻思妻子不是在卧室里,就是在书房里消磨时光。他不想去打扰她的安宁,至于儿子还在报社未回,就是在家里他也觉得不好相见,是因为前天的事情吗?他也说不清楚,总之是见了没有什么话好说。他暗自叹息父子间关系冷漠,究竟是谁的错,是他的吗?还是去瞧一瞧昭儿,这段时间他要事缠身,也就无暇替昭儿补习功课了。不过他告诉自己一旦把自己的恩怨了后,就不会这样了。
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姑娘,他甚至幻想她就是他的小女儿那该多好。昭儿勤勉好学,他也自视是饱学之士,父女俩亦教于乐,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他把昭儿从房间里唤了出来,两人拿着书本坐在院子里教诵起她的功课。昭儿趁学习的空挡,放下书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对胡自牧说:“伯伯,你看出来这段时间,莫桐很不开心了吗?”
胡自牧说:“他不愁吃,不愁穿的,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昭儿说:“可是伯伯一个人要是不开心的话,就是锦衣玉食对他也是索然无味的。”胡自牧很希奇昭儿会说这样的话,他用商量的口气问:“你认为有别的原因吗?”昭儿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到他整天的少言寡语的,婶娘又是那样子老病着,这家除了你在时会有笑声外,真的……”昭儿不说下去了。
“真的有点闷是吧!”胡自牧替她说了。
昭儿急忙掩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胡自牧微微一笑:“这家连我都觉得无味了,更何况是你。你是个敢讲出皇帝没有穿衣服的勇敢的孩子,莫桐不如你,也不象我!”
“不是的,莫桐其实是很优秀,只是您一直没有发现他这一点,您知道他会写诗吗?他写的诗很美,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们都很崇拜他。还有他其实很有思想,看待事物他从不盲从,从不随俗囿于传统,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伯伯,我觉得你从没有试图去了解他,在你的眼里他一无是处,他总是错”
“他优秀吗?那他怎么能早恋呢!这总不是个懂事的孩子做的事”
“早恋”昭儿鄂然。
“其实他和他的朋友们玩,就是你所说的在一起写诗也罢,绘画也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