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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一名穿着夹克的三十几岁男子,慢慢走了过来,愣怔在那里的几名醉汉,却还能认得出此人。连忙点头哈腰地叫道:“马所!”
马所阴沉着脸,来到两名保卫干事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打人?”
略微年长的那名保卫干事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姓马,是商场派出所的所长。你们在这里打人,必须跟我回所里去接受处理。”
保卫干事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举到马所眼前。马所刚才还阴沉着的脸。瞬间变得僵硬。眼睛也瞪大了。
东南军区司令部保卫部的字样,他还是认得的。
“首,首长好!”
马所长愣怔了一会,忙不迭地说道。尽管他也知道,这两位只是首长的保卫人员,但对他而言,肯定也已经是首长了。至于真正的首长,实话说,马所长真不大愿意看到。
刘成家缓步上前,望着马所长。和气地问道:“小马同志,你是派出所的所长?”
“是,是,首长,我是……副所长……”
马所长这时候,脑子还是很清醒的,见了刘成家如此气度。也知道他是真正的大首长。
“嗯,马所长,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刘成家依旧不徐不疾地问道,语气还是很和蔼。
马所长咽了口口水,却也不敢撒谎。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报告首长,他们。是我们所里的联防队员和商场的保安员。”
刘成家的双眉微微一蹙,说道:“马所长,这就是你的错误了。既然你在场,还是这些人的领导,看到他们打人,为什么不制止?”
“首长,我,我没……对不起对不起,首长,是我没有教育好他们。我回去之后,一定严厉地处分他们……”
瞧马所长的样子,本来是想说“我没看见”之类话语的,多数人碰到错误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卸,所幸马所长还算是颇有急智,话刚出口便意识到不对,马上便改了口,不住地认错。实在马所长心里很清楚,能够有两个保卫干事随行的,会是什么级别的领导。
“小马同志,是不是处分他们,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行为很不对。你们派出所,商场保安队,都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就算他们在这里摆摊不对,也应该批评教育,绝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你们这样子,是搞不好治安工作的。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刘成家的神情,略略严肃了几分。
“是是,首长,是……”
马所长额头冷汗澹澹而下,不住地伸手抹拭。
刘成家点点头,没有继续和马所长说下去,转身对张昭勇说道:“七排长,走,我们一起喝两杯。”
在马所长面前,刘成家是威严无比的大首长,但面对老战友的时候,刘司令自然又变回了刘营长。
“是,营长!”
张昭勇情不自禁地摆出了立正的姿势,昂首挺胸地应道。
刘伟鸿和董伟便即动手,给张昭勇收拾他的小摊子和泥人。
张昭勇连声说道:“两位,我来我来。”
刘伟鸿笑道:“张叔叔,还是我们来吧。”
张昭勇便连连搓手,很是不好意思。
泥人摊子不大,很快就收拾好了,装在一个小推车里,董伟帮忙推着小车,刘伟鸿则搀扶着张昭勇,与刘成家并肩而行。
“呸!”
眼见得刘成家等人去得远了,时髦女子才冲着空气重重啐了一口。
“一个营长,一个排长,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大首长呢!”
马所长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你少说两句行不?也不看看人家什么年纪,那是当年在部队的职务。一个营长能有两个军区司令部的保卫干部保护?你闯大祸了知道吧?我要给你害死了!”
“马哥,不是吧?那么严重……”
时髦女子顿时便讪讪的。
“你懂个屁!”
马所长恶狠狠地训斥了她一句,又重重踢了依旧趴在地上哼唧的胖子一脚,骂了一句粗话,随即丢下这满地狼藉,急匆匆去了时髦女子的店铺里面打电话去了。在他的辖区内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可能将东南军区的大领导牵扯了进去,他不敢不汇报。
古都商业中心配套设施齐全,就在商业中心内,还有一家豪华酒店。刘成家邀请张昭勇前往酒店,要了个包厢,刘伟鸿亲自点菜。
“营长,听战友们说,你现在是东南军区的司令员?”
坐在刘成家身边,张昭勇似乎很有些不习惯了,试探着问道。
刘成家点点头,说道:“前年调过来的,以前在首都卫戍区。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跟我联系?”
张昭勇便搔了搔头,“嘿嘿”笑了几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成家没有继续追问,改换了一个话题:“七排长,以前的老战友,还有联系吗?”
“有的,还有一些有联系,像我们三连副,还有二连的五排长,都还有联系,有时候写个信,通个电话什么的……”
“三连副也跟你有联系,那你现在这个情况,他怎么没向我报告?”
刘成家便有点不高兴。
三连副也是他当年的老部下,如今还在部队,职务不低了,副师级,刘成家打算作为重点培养的。张昭勇当年就是三连七排排长,说起来,也是三连副的老部下。一起经历过那场南线战争,猛虎营的弟兄,张昭勇现在这么困难,三连副却不向自己报告,也难怪刘成家生气。
张昭勇连忙说道:“司令员……”
刘成家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叫我营长,亲切。”
“是,营长。主要是我没有把这个情况报告连副,他不大清楚。”
张昭勇便急急给三连副解释了几句。
“你呀,就是那么老实。你当年立的是一等功,咱们部队,咱们国家,都不能亏欠你,你明白吗?”
张昭勇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营长,现在很多工厂都破产了,国家也有难处。”
刘成家连连摇头,面对这位憨厚老实的老部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刘伟鸿沉吟道:“爸,我看张叔叔这种情况,可能还不是个别的例子。要不,你看是不是把你们猛虎营当初的老战友都召集起来,大家见个面。一来老战友一起叙叙旧,二来也了解一下,到底还有多少类似的情况。如果类似情形比较多的话,我认为应该上报军委,请军委领导全面考虑一个妥善的措施。退伍军人,尤其是伤残军人的待遇,必须要落实好,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不然,很有可能影响到整个社会的安定团结,对军队也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
“好,我看可以。”
刘成家眼里便露出赞赏的神情。现在的刘伟鸿,看问题的角度,果然很不一样了,大局观很强。
第969章紧急情况
大年初四一大早,刘伟鸿和云雨裳便登上了京华飞往首都的第一班飞机。原本也用不着这么急,从初四到初六,刘伟鸿有三天的时间在首都给老太太和诸位叔伯大佬拜年,要拜访的人固然不少,时间上倒也能安排得过来。但就在昨天晚上,刘伟鸿接到了洪老总办公室的电话。洪老总的秘书问刘书记是不是有回首都给老太太拜年的计划,如果方便的话,洪老总打算见一见刘伟鸿,有些问题要和他沟通一下。
这是非常客气的说法了,毕竟现在还在法定假日期间。
刘伟鸿自然是实话实说,告诉洪老总的秘书,自己打算在明早赶到首都。于是双方约定时间,刘伟鸿上午十点半,前往洪老总的所居的翠柏苑,拜见洪副总理。云雨裳则先去青松园陪老太太聊天说话。如果谈话时间控制得当的话,刘伟鸿刚好能在中午回青松园陪奶奶吃中饭。
反正翠柏苑和青松园相距并不远,安步当车,十来分钟时间也就够了。
刘伟鸿估计,洪老总此时找他谈话,肯定是为了他那篇文章。根据刘伟鸿脑海里的记忆,九四年,洪老总主要在操心两件大事。第一件,是税制改革,分税制实行。目前实施的财税制度,有点头轻脚重的感觉,地方政府按比例上交一定的税收之后,剩下的就全归地方了。中央本级财政连年赤字,不得不依靠发行国库券补充财力的不足,“债台高筑”洪老总深受束缚,很多大项目都没钱落实。
去年,国务院已经放出了风声,要进行大幅度的税制改革,国税地税要分流。第二件,就是国企改制了。洪老总推行国企改制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全国很多经济专家,学者,都赞成国企改制,支持老大难企业破产重组。
刘伟鸿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写了如此一篇文章,可谓相当的“逆势而动”如果刘伟鸿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级市政法委书记,在地方报纸上刊发这样的文章,或许无足轻重,至少也不会得到洪老总这般重视。但刘伟鸿乃是老刘家的嫡系子弟,文章又是刊发在《人民日报》之上,造成的影响就很大了,洪老总不能等闲视之。谁知道这一回,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属意?
要好好的弄清楚了。
九点四十分,班机准点降落在首都机场。
东南军区驻首都办事处派了一台大奥迪,在机场迎候刘伟鸿和云雨裳。原本刘伟鸿也可以让久安市驻京办的同志来接他。但今天时间比较紧迫,刘伟鸿便让军区驻京办的同志过来了。万一遇到堵车的情况,军车有优先通行权。
对于首都的车行状况,刘书记着实不敢太乐观。
刘司令员的公子和儿媳要用车,军区驻京办可不敢怠慢,派了一位副主任亲自前来机场迎候。那位副主任四十来岁年纪,大校军衔,正儿八经的师级干部,戎装齐整,伫立在机场等候,自然引来不少人侧目。待见他接机的对象,竟然是一对年纪轻轻的小夫妻,就更加令人惊异了。
“刘书记,云总裁,请!”
副主任客客气气地请刘伟鸿云雨裳上了大奥迪,他是个比较健谈的人,上了车也没沉默,笑着说道:“刘书记,昨天司令员已经在电话里指示了,你十点半要去和洪总理见面。请你放心,耽误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副主任脸上明显露出仰慕之意。
刘家的人就是刘家的人,瞧这位年纪小着,不过二十几岁,竟然就要得到洪总理的亲自接见了。这次第,怎一个“牛”字了得。
刘伟鸿连忙微笑道谢。
大年初四,国家机关和政府部门还没有上班,道路上车流量较之平日要少一些,倒是没有发生堵车的情况,车行甚速,很快便能看到大内的红墙绿瓦了。照这个时间算,刘伟鸿完全可以先去青松园给老太太拜完年,再去翠柏苑。
就在这个时候,刘伟鸿的手机忽然震响起来。
“新年好,我是……你是谁?”
刘伟鸿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照例的那句自我介绍都没有讲完,脸上就露出了十分惊异的神情。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极其急迫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极其惊慌,喘息不已:“喂,喂,我是居婷,我……你是不是他的朋友?是不是姓刘?”
饶是刘书记英明神武,睿智非凡,一时之间,也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我是姓刘。你……请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这个电话是谁的?”
九四年的模拟电话,可没有来电显示功能,刘书记也搞不清楚这个居婷是卉哪里钻出来的,怎么就全将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貌似不像是打错电话了,她问自己是不是姓刘来着?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现在受伤很重,晕迷过去了,他就告诉我这个电话号码,说是刘书记,你是刘书记吗?”
居婷还在喘息不已,语气惊惶。
刘伟鸿猛地感觉到不妙,连忙说道:“我是刘书记。你在哪里,谁受伤了?”
“我在燕京百货这边,我被人抢劫,你的朋友救了我,他被摩托车撞倒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刘伟鸿马上问道:“他什么样子?”
“二十几岁,短头发,很健壮,像是当兵的……”
“夏寒?”
刘伟鸿顿时有点眩晕。尽管居婷的述说十分简单,但刘伟鸿还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夏寒的头上。夏寒正在首都,昨天还和刘伟鸿通了电话,听说刘伟鸿今天要回京师,夏寒很是高兴。从居婷描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夏寒。夏寒正是二十几岁,短头发,很健壮,像是当兵的。如果夏寒正在燕京百货逛街,碰到有人抢劫,那是百分之百会出手的。因为工作的关系,夏寒配了手机,在晕迷之前,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这个被救的居婷,非常的合理。
“我不知道……他,他流了很多血,止都止不住,你在哪里,快点过来呢!”
居婷说着,大哭起来。
刘伟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对司机说道:“去燕京百货!”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副主任大吃一惊,说道:“刘书记,马上就到洪总理接见的时间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去燕京百货,马上!”
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