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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燕和萧瑜情俱皆轻轻抿嘴一笑。
这人，也太会拿捏了！
把人家的胃口高高吊了起来，便即戛然而止，待会再说。人家还有心情喝酒吃饭吗？
这也太焉巴坏了。
这样的人，不去当官或者不去做生意，着实是浪费人才。天生权臣和奸商的料子啊！难怪此人做官做的风生水起，年纪轻轻便即副厅级领导干部，兼且身家亿万，果然是有道理的。
鱼亚臣苦笑道：“刘书记，还是请您边吃边谈吧。”
“不急不急，来，大家干一杯！”
刘伟鸿主动端起了酒杯，站起身来。
王禅郑晓燕萧瑜情等人便笑嘻嘻地起身，曾文命鱼亚臣无奈，也只好站起来，大家碰了一杯。
刘书记说吃饭就吃饭，果真闭口不谈，只是偶尔扯几句闲篇。既然刘书记不肯开金口了，别人谁也不能勉强，只好陪着他吃饭喝酒。
正喝酒间，包厢的门被轻轻敲响。
李正伟满脸堆笑地自门口探进半个脑袋，连连点头哈腰，说道：“刘书记哟，玲玲姐也在”边说边挤了进来，手里端着个酒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
知道刘伟鸿在泰山厅喝酒，李正伟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深交的机会，厚着脸皮端了酒杯就过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对诚惶诚恐的中年男女，可不正是刘天南的父母么？看来这两位也知道今儿一不小心，得罪了贵人，央着李正伟，无论如何也要过来道个歉。
李正伟都如此要紧的，不问可知，绝对是个厉害人物。真要是惹得人家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啊。
王禅有点莫名其妙，望着刘伟鸿和郑晓燕，疑惑地问道：“朋友？”
郑晓燕咯咯一笑，说道：“古二哥的朋友，以前见过一面吧。”
听说是古晓亮的朋友，王禅也就不说什么了。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古二的面子，王禅也要给的。
刘书记心里头很是无奈。
这些生意场上的人，确实很能折腾。眼下还是正月初，刘书记也不好对着人家李正伟勃然作色。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而且李正伟主要是想巴结讨好他，似乎也谈不上罪大恶极。
李正伟见两位“大哥”脸上都还带着笑意，胆子便大了几分，佝偻着腰往前凑，眼睛只在其他几个人脸上打转，渐渐地就聚焦到王禅的脸上了，李正伟眼里的惊讶之色，也越来越浓。
“王……王公子？”
稍顷，李正伟大着胆子叫了一声，却是不敢确定。
记得在某次聚会上，王禅也是出现过的，不过李正伟没那个面子凑到跟前去，只能远远地望上几眼。眼前这位，越看越像是王秉中总理家的二公子。
瞧在他是古晓亮马仔的份上，王禅倒也没有恶形恶色，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古二的人？”
“对对对，王公子，是，古二哥一直都挺关照我的。”
王禅说道：“行，那就过来，喝一杯吧！”
“哎哎，谢谢王公子，谢谢……”
李正伟的腰几乎都要弯成九十度了，满脸堆笑，眼睛都要看不见了。他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四九城里最大名鼎鼎的王二哥。瞧这个架势，王二哥还能将他的模样记上一回。
简直是不胜之喜。
当下李正伟和刘天南的父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满脸敬仰和惶恐之色。
“对，对不起，刘书记，我，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刘太太此时顾不得别人，来到刘伟鸿面前，结结巴巴地连声说道。
无论如何，今晚上一定要想办法揭过这个“粱子”刘伟鸿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刘太太，这话客气了。令郎和情儿是同学，小小误会，大家不用往心里去。来，一起干一杯。”
刘书记真没有要记仇的意思，没那么肤浅。眼见人家吓得厉害，只好提议一起喝一杯，省得他们总是担惊受怕。
当下大家都举起酒杯，一起碰了一下。
李正伟三人满饮杯干。
王禅瞧在古二的面子上，也一饮而尽，便望了李正伟一眼。李正伟非常识趣，见了这般架势，知道人家不欢迎不速之客，便即点头哈腰，说了好些客气话，低着头退了出去。刘先生刘太太更是不敢久待，尤其不敢往萧瑜情脸上去看。
第986章谋定而后发
这顿饭屡屡被人打断，吃得不怎么痛快，曾文命鱼亚臣更是食不甘味。原本雄心勃勃，被刘伟鸿这么一说，顿时就悬了。偏偏刘伟鸿说的，又很有道理，他们不能不服。
草草吃完饭，服务员收拾干净房间，大伙在沙发上落座，服务员又紧着奉上香喷喷的花茶。
鱼亚臣甫一落座，便急不可耐地说道：“刘书记，请指教。”
刘伟鸿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鱼总真是个急性子。实话说，贵公司的市场营销计划，之所以存在这么多漏洞，恐怕和鱼总这个急脾气也有点关系吧？”
鱼亚臣便露出惭愧之意。
曾文命赔笑说道：“刘书记，只要真的能够把专利申请拿下来，我们加大广告投入，再和音像出版社搞好关系，那些仿造者，应该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刘伟鸿点了点头，说道：“曾董这个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但你们那个广告投入的模式，我不是那么赞同。两千万的广告费用预算，说少也不少了，但要说多，还真是很不多。我们现在做市场，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这个市场根本就不成熟，我们首先还要培育市场。这个投入的成本是很大的。而按照你们的广告计划，想要覆盖全国范围，难度太大。等我们把这个市场培育成熟了，仿造者蜂拥而起，他们没有成本压力，也没有品牌压力，组装好产品卖出去，就是钱。市场搞烂了，也跟他们没关系。反正他们成本不大，赚一笔算一笔。真要是搞不下去了，关掉厂子就是了，没损失。我们就不能这么干。千辛万苦把市场培育起来，投资还没收回来，市场就烂掉了，这个损失怎么补？”
曾文命诚心说道：“请刘书记指点！”
刘伟鸿笑道：“曾董，在我们确定全面合作之前，我想有一个基点，就是我们彼此都要坦诚。请问两位，你们的前期投入，真的有那么多吗？一千七百万美金，用在什么地方？按照你们刚才说的，你们在产品开发上，顶多花了几百万，不到一千万人民币。广告投入计划两千万，现在还没开始。建个年产三万台机器的简易工厂和流水线，估计能用到一千万，就算很大方了。全部加起来，离一千七百万美元的数目，还差得很远。请恕我愚笨，这笔账，我还真算不来。”
刘伟鸿两年前在浩阳市建一个两百万平方的商贸广场，也才花了一亿五千万。
在当时，一千七百万美金，绝对是笔巨款。
曾文命和鱼亚臣再次对视一眼，鱼亚臣点了点头。他已经完全被刘伟鸿折服了。曾文命便说道：“刘书记，实不相瞒，我们是计划投入一千七百万美金，并不是说已经投入了那么多。实际上，目前我们投入的，大概是五百万美金左右，折合人民币三千万出头。”
郑晓燕嘀咕道：“这还算靠谱。”
谈生意，搞合作，还真是需要懂行的人参加才行。不然郑大小姐和王二哥，就要被人当做冤大头了。
王禅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刘伟鸿微微一笑，曾文命这话，按他的估算，其实还有水分，不过眼下却不必急着跟他们“辩驳”这个合作，刘伟鸿并不是想要占曾文命鱼亚臣的便宜，本质上，他是不想看着国内第一个领先世界的音像产品就这样夭折了。而且这个东西搞好了，在未来数年之内，确实完全能够变成一个超级现金奶牛。只要能够合作成功，略略让曾文命鱼亚臣占点便宜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们才是vcd碟机的创始者。在刘伟鸿的心目中，搞这个vcd项目，不但要赚钱，还要对地方经济的发展带来明显的促进作用。
他的本职是党员领导干部，不是商人。
“曾董，鱼总，咱们全面的筹划一下吧。这个项目，有几个非常紧要的环节，一定要把握好。首先，我们最大的仗恃是什么呢？就是首创。目前为止，vcd碟机的整机，就我们有，别人没有。甚至基本上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产品已经问世了。那么，什么时候把这个产品推向市场，由我们说了算。不必急在一时，当然，也不能耽搁得太久。电子音像产品的更新换代，非常快。但是，我刚才也已经说了，我们这个产品，并没有多少技术优势。任何有这方面专业知识的人才，只要有mpeg图像解压缩技术，他们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个东西仿造出来。所以技术的真正关键，在于mpeg图像解压缩技术。我了解过了，c…cube公司，也就是斯高柏微系统公司，其实是由鱼总你创建的，对吧？数字视频压缩、传输、解压缩半导体方案的供应商。”
刘伟鸿望着鱼亚臣，缓缓问道。
鱼亚臣连连点头。
眼前这位刘书记，还真不简单，把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但是这家公司，现在鱼总只有小部分股份，没有控股权。你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转让出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公司再收购回来。要有绝对控股权。这是vcd技术的关键源头。不把这个东西控制住，就没办法控制仿造者仿造vcd整机。这一步，最关键，也是必须要先走的。不然，我们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市场，就是为人作嫁。最少，我们要保证vcd整机推出的两年之内，对整个市场的独占性。有了这个保障，两年时间，我们足够收回所有成本还有大量的盈利。然后，我们就不怕和仿造者打价格战了。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用规模优势降低成本，把所有仿造者，全部打压下去，保证我们的品牌优势和市场占有率。这是针对国内市场的。对于国外市场，我们在大规模推出产品之前，要尽可能多地申请欧美国家以及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家的专利，就像刚才鱼总说的那样，能够申请下来一个国家，就算赚到了一个国家。在市场化比较成熟的欧美国家，专利保护的效果是很明显的。而且，我们控制了图像解压缩技术的源头，也不怕他们竞争。这是第一步！”
曾文命和鱼亚臣几乎都听得入迷了。
王禅笑道：“刘二，虽然我不懂这个东西，但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好像就是那么回事。”
刘伟鸿也笑道：“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得了得了，说你胖，你就喘。”
王禅马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萧瑜情抿嘴一笑，说道：“王二哥，他就是这种人。你跟他是朋友，应该很了解他了。”
王禅哈哈笑道：“错了，我还真不了解他。至少比不上你……们对他的了解。”
这后来加上去的那个“们”字，自然也包括郑大小姐在内了。王禅何等敏锐，早就看出来，这房间里的两位美女，都跟刘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刘二这个家伙，平日里一本正经，暗地里艳福真是不浅。
这般风华绝代的尤物，别人一辈子可能连一个都碰不到，他嘴里吃着一个，碗里搁着一个，筷子里还夹着一个。这也太奢侈了些，连王二哥都有点艳羡了。
萧瑜情小鼻子又翘了翘，给他来个默认。
郑晓燕神情似笑非笑，也来了个默认。
殊不知刘二哥这时候，脊背上已经凉飕飕的，冷汗大冒，待会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呢。且先顾眼前再说。
“必须先把斯高柏公司的控股权拿下，然后vcd整机才能上市，这是基本的先后顺序，决不能搞反了。不然，等我们的整机一上市，人家那边回过神来，再想控股斯高柏公司，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鱼亚臣低声说道：“刘书记，现在控股斯高柏公司，难度也不小。”
刘伟鸿微笑说道：“难度是不小，但总是有办法可想的。这个事情，我来运作，两位不必操心。”
这也是刘伟鸿的既定策略。不管是不是能和天燕集团合作，斯高柏公司都必须拿下。不能和天燕集团合作，刘伟鸿就打算另起炉灶，斯高柏公司一样是关键所在。
鱼亚臣又有点晕晕乎乎的。
这什么人啊？
原来一切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可笑他们还提出来要占百分之二十的技术股份。而且刘伟鸿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你们知道我要收购斯高柏公司也没事，我不怕你们泄密，这事我肯定能拿得下来。
牛就一个字！
实际上，收购斯高柏公司的计划，早在一个多月前，云雨裳那边就已经启动了，目前正在进行之中。
“收购斯高柏公司，申请专利保护，我们的技术领先优势，就能完全确立起来了。有了这第一步，接下来就都是具体的细节性操作了。这个东西，虽然也很重要，但难度就不大了。咱们今天，主要是把框架先定下来。”
刘伟鸿笃定地说道。
“对对，谋定而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