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日子还是照常地过。
张先生常常请阿敏吃饭,送他东西,一般都是衣服鞋子之类的。
阿敏不想要,可是张先生是特别强势的人,根本容不得他拒绝。他不但要收,还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要不然张先生会不高兴。
阿敏知道他是好意,心里是感激他的,但是那种充满强迫性的好意,让人吃不消。阿敏收到礼物从来不觉得开心。
相处久了,两人间原来就有的距离越发明显。
张先生是讲究的人,吃穿住行无一不挑剔。阿敏想请他吃饭,可是他就等阿敏下班那回吃了一次。阿敏再提的时候,他皱著眉头说,你去的那些地方不干净。一句话把阿敏说得没词儿了,以後都不再说请他吃饭的事了。
还有一次,张先生送他东西的时候说,你平时也太不注意穿著了,我记得你们这些孩子都挺会穿的,你怎麽没学著点儿?
其实阿敏的衣服虽然廉价,但都洗得很干净,穿在身上清清爽爽的。可是张先生说他那种语气,好像他穿得多见不得人似的。特别是张先生说这话时看他的眼神,就像那天咖啡馆看他脏球鞋的侍应生一样。阿敏很难过,觉得自尊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阿敏感觉到张先生对他是有些喜欢的,自己也一直心怀感激,可是就是无法对他生出亲近之感。他怕张先生生气,不拒绝他的好意,这些都是为了报恩。
他对张先生一直有种本能的惧怕,一方面是因为张先生不苟言笑,一方面则是他们那种从认识之初就不平等的相处。
张先生以前是他的恩客,现在是他的恩人。都是他不敢得罪、不能得罪的身份。而张先生对他,从始至终都是给予者的姿态,高高在上。从前他是买主,要挑剔他的商品;如今他是恩人,要恭顺的回报。
而且张先生和他身份也加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张先生是有钱人,阿敏是穷人。他们俩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太不相同了。
对於那些有钱人的奢侈享受,阿敏也会羡慕,但更多时候他是觉得不自在。还有那些精致的生活方式,那些所谓的情调做派,他得费十二分的心力才能勉强学会,学会之後,对他也只是受罪而绝对不是享受。
阿敏想自己就是穷酸命,根本过不了富人的生活。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程浩。
程浩在社团的时候,也当过富人,而且还是一呼百应的富人。可是他可能骨子里就是个平民,一如他那平凡的家庭一样,加上监狱里的磨练,让他对生活几乎没有多少要求。只要平安自在就行。
他可以去星级饭店吃贵宾宴,也可以在路边小摊吃小吃。他可以穿阿玛尼范思哲,也可以穿十多块钱的地摊货。反正他那种随便甚至有点大大咧咧的脾气,就是让阿敏感到亲切。
阿敏悲观地想,也许真是像小玉说得那样,自己就是犯贱。
幸福壮了腰43 隐疾
程浩没想到从C城回来,会听到阿敏被游锦芳气走的消息。
他当场就对游锦芳发了脾气。他俩认识那麽长时间,程浩对游锦芳没发过火。游锦芳再怎麽说他,他最多就是不说话,这一次他竟然当著红玲她们的面吼游锦芳。
游锦芳失了面子,哭著跑了。
程浩气得够呛。这女人折腾了那麽久,要不是看著老妈的面子,他早爆发了。想著阿敏这麽走了,连工资都没要,一时间又是担心又是著急,心里的邪火成几何倍增长。
他赶快给阿敏打电话,叫他回来。谁知道平时乖得像只猫的少年,这回居然和他杠上了,硬是不肯回来,还一个劲儿说自己在外面挺好。程浩放心之余,又有点生气。好嘛,这段时间成天跟个苦瓜似的,一跑出去就像找著阳光和雨露了。好像是自己虐待他似的。
程浩赌著一口气,索性遂了阿敏的意,也不劝他回来了。
可能是白天动了气,晚上程浩的头疼就犯了。疼得他想撞墙。
以往头疼的时候,都是阿敏替他按摩。今天他习惯地喊了两声,才想起阿敏已经走了。
他翻出止疼药,又想起阿敏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吃的情形。他叹息著,把药放回去。
坐在黑暗里,他回忆著阿敏按摩的手法,自己摸索著按头。手指上的力道不均匀,时轻时重,有些穴位按得也不到位,指头戳得头皮疼。
原来按摩那麽不容易。阿敏当初花了多少心力学习,才能按得舒服。
阿敏不在,没人给他按摩,没人给他洗衣做饭,没人给他打扫房间,没人陪他说话。那个原来挤著两个人的世界变得那麽空。
孤独像只虫子,悄悄地爬上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撕咬啃噬。
其实,不管是苦瓜脸,还是阳光笑脸,只要能看见他,心里都是踏实的。
他很想给阿敏打电话,不赌气了,怎麽都要把他弄回来。可是他想到阿敏和沈彬说的话,想到他遵从父母之命的婚姻。如果不能回应阿敏的感情,还把他硬拴在身边,实在太自私了。
自从游锦芳来以後,他有多久没笑过了?是自己把他变成了苦瓜脸。这段时间,阿敏为他受的委屈,为他勉强的隐忍,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如果他离开自己觉得高兴些,自己有什麽权利去剥夺呢?连阿虎和静雪两个背叛自己的人都能成全,当然更能成全这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程浩决定不去打扰阿敏。
他一夜没睡,白天去了趟医院找按摩师按摩。好不容易头不疼了,他妈的电话就来了。硬让他去给游锦芳道歉。程浩本来就不是会随便服软的性子,何况这次他觉得游锦芳做得过分,更不愿意去道歉。
他妈见他开始犯倔,说是说不动,干脆给程浩寄钱来,说是让他和游锦芳去旅游。这麽一来,程浩心软了。他家收入不高,他爸又病著,正是用钱的时候,家里还给他寄钱,就是怕他女朋友跑了,用心何其良苦!他又怎麽忍心辜负?
他硬著头皮去找游锦芳。游锦芳倒是没拿架子,就是委屈。她说就算我冤枉了吴敏,我那麽做也是为你啊,你怎麽能冲我发火,还当著店里的人。
程浩对她真没辙,做小伏低他做不出来,温言软语他也做不出。刚好的头疼又开始发作。後来他憋著劲说了对不起,然後把去旅游的计划告诉她。
游锦芳一听程浩要和她单独去旅游,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她和程浩恋爱以来,亲热的时间和程度十分有限,最多就是亲一下脸,拥抱一下,和她憧憬的热烈爱情有很大距离。程浩脾气虽然好,可是太规矩了,想让他坏一点都不行。她姑娘家也不好说你能不能非礼我。所以游锦芳私下是有遗憾的。
现在程浩提出去旅游,是不是表示想和她亲热?说不定他平时是害羞,不好意思做过分的事,现在终於忍不住了,想要提前渡蜜月。
湖光山色,孤男寡女,而且他们已经订婚了,怎们想都是会发生事情的。游锦芳被自己的大胆想象羞红了脸。她满脑子浪漫幻想,终於不生气了。
程浩哪知道她心里的粉红期待,问她想去哪里,游锦芳说了一座海滨城市,他就忙著去订票订酒店。
两人到达目的地,游锦芳才发现程浩订了两个房间,他们是分开睡的。心里小小地失望了一下,转念想,程浩就那麽个脾气,大胆的事估计他也做不出来,还是得耐心等。反正这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她要充分展示女性魅力。
去玩的时候,程浩就纳闷,游锦芳平时挺庄重的人,怎麽出来玩天天穿得像个风尘女似的,忒别扭。
玩了好几天,游锦芳不知道抛了多少秋波,撒了多少次娇,连装扭脚这种伎俩都用上了,程浩硬是不开窍。她著急了,眼看著就要回去,这个木头脑袋再继续木下去,便要白白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她把心一横,换上特地买的性…感内…衣,喷上据说特催…情的香水,把程浩叫到屋里。程浩一看这阵仗,终於明白她的意思。
程浩想两人都要结婚了,迟早会有那事,如今游锦芳有要求,拒绝的话太不给她面子了。他硬著头皮僵直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是想主动的,可是身体不听使唤。游锦芳也没经验,除了靠在程浩身上亲他,就不知道怎麽继续了。
游锦芳现在是骑虎难下,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不好再撤退。她忍著羞窘,用言语提醒程浩可以尽情地使坏。程浩忍著别扭把她抱到怀里,亲她的嘴唇,结果牙齿撞在一起,把她的眼泪都撞出来。
游锦芳发了狠,咬著牙把手伸进程浩的裤子里。程浩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硬是忍著没动,任她胡乱地撸。
折腾了半天,程浩一点反应都没有。游锦芳懵了。程浩坐了七年牢,三十多的男人,怎麽会没有反应?
她不可置信地问:“程浩,你不会是不行吧?”
程浩也是既羞且恼。以前和玫瑰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当时他想自己不行了,可是後来阿敏在的时候,他就正常了。他当时还以为不行是暂时的,结果这回竟然又发生了。
这个女人是她的未婚妻,以後要生儿育女的,怎麽就是没有反应呢?这要他们怎麽结婚过日子?
幸福壮了腰44 咨询
程浩和游锦芳各怀心思地回到K城。
游锦芳把程浩不行的事告诉程浩家。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把程浩全家给炸懵了。
程浩看著多健康的一个人,怎麽就不行呢?家里还等著抱孙子,这下能不能结婚都成问题。
程浩妈当天就买火车票来K城。
程浩以前没女朋友的时候,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次,看著游锦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心里就不舒服,就觉得自己有缺陷,一不小心把人家给害了。那种感觉像脖子上压著铅一样,抬不起头。
谁知道为这事还把他妈给招来了。这下他可是遭罪了。他妈一下安慰游锦芳──孩子对不住你了;一下又数落程浩──你怎麽会不行呢?
程浩能说什麽。这事能怪他吗?哪个男人愿意自己不行?
他一句不说,低著头听两个女人哭哭说说的。男性自尊被打击
得一塌糊涂,基本被划为非雄性的行列。
最後游锦芳表态,她还是想和程浩结婚的,不过程浩得去治,治不好不能结婚。程浩妈见游锦芳愿意给儿子机会,觉得游锦芳还是够意思的,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
第二天,老太太就押著程浩去看男性专科。西医中医都看过了,全说程浩没问题,性…功…能正常。游锦芳看到这个结果,又和程浩试了两次,还是不行。
三人都纳闷,小程浩到底是怎麽了?
後来还是一位医生向他们解释说,这性…功…能障碍有两种。一种是器质性的,就是身体有问题;一种是心因性的,属於心理有问题。程浩的情况显然是心因性的,看男性专科没用,得去看心理医生。
两个女人一听程浩心理有问题,看他就和看神经病似的──在她们的认知里,去看心理医生的都是神经病。游锦芳更是心里直打鼓,程浩不会是变…态吧,看著表面挺正常,其实是个杀人狂什麽的。当然她也就是想想。
他们不知道去哪里看心理医生,这种事也不好到处问。程浩想沈彬认识的人多,就去问他。没想到沈彬真知道一家心理诊所,据说不少K城的富人都在那里看。
沈彬知道程浩一定是有什麽难言之隐,所以什麽都没问就把地址给他。程浩感激老友的体贴,回家後却无论如何不让两个女的跟著去。有她们跟著,比他去砍人还费劲。
在他的坚持下,她们最终还是妥协了。没人跟著,程浩站在心理诊所门前时,心里比前几次要轻松些。
他也不知道找哪位医生,就站在介绍栏那里看。这些人好像有一大部分不是医生,都是什麽教授、学者的样子。
忽然有人叫:“浩哥?”
程浩转过头,见石小玉穿著工作服站在身後。
“小玉是你啊,真巧。你在这里上班?”
“嘿嘿,我在这里当清洁工。你来做咨询?”
程浩尴尬地回答:“是啊,做……咨询。”
“你找的是哪位咨询师?”
“我第一次来,不知道找哪位?”
小玉听他是第一次来,热心地指著介绍栏里的一位,说:“找庄教授吧,他是这里最好的咨询师!人家在德国海德堡大学还拿过学位的。”
程浩看照片,庄明逊,本地第一学府心理专业教授,硕士生导师……後面跟著颇长一串名头,挺厉害的样子。不过价格也很厉害。
“太贵了。咨询一个等於小时我卖一天烧烤。”程浩摇头说。
小玉有些著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