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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天涯当然想知道!可王储殿下的修养告诉他,一切顺其自然,决不表现出迫切的情绪。因为卓远之这种人,你表现得越是急切,他越是不揭开谜底——梅菲斯特的本质尽在不言中。
“等他什么时候想揭开谜底,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嘛!”拎起战野的衣领,天涯不想看他再中卓远之的奸计。
夏日的阳光铺在阳台上,暖和的空气让之雾穿着一件小吊带,即使这样仍然有些微热。他站在她的身后,黑色的身影帮她挡住些许阳光。她喜欢灿烂,他就给她,毒辣的日头就交给他来挡吧!
“卓远之,如果我真是你妹妹怎么办?”
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卓远之用手撑着阳台,将她罩在自己的怀抱里,他像一堵巨大的墙,“我不希望你是我妹妹。”他明确地告诉她,“我不缺妹妹,我已经有朵猫猫了,多一个你干什么?当摆设啊?”
唉!这男人真不可爱嗳!“我这么可爱的妹妹,你上哪儿去找?我还不要你这种没品的哥哥呢!”
“我才不要你这个妹妹呢!你就做你,当好你的幸之雾就好了。”
他霸气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即使看不到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决心。什么叫当好“幸之雾”?他的话巨矛盾。
“不做兄妹,即使你是爸的亲生女儿,我也不想当你是妹妹。”
“为什么?”
幸之雾用极其期待的眼神望着他,难道他有什么心意没有告诉她?战野和度天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的那一头钻了出来,静等着卓远之给出答案。
注意了!注意了!关键时刻即将到来——
卓远之先生这就公布答案:“你那么小气的女生要是我妹妹,我身上的每分钱都会被你刮光的。你这种妹妹,凡是长脑子的男人都不会要你当妹妹的。”
倒!两个男人倒在地上,压倒了前来偷听的阿猫、阿狗,顺带连累了小姐,作孽啊!
之雾白他一眼,双手托着下巴,她眺望远方,“我啊!倒希望有你这样的哥哥。”这样她就可以管卓爸叫“爸爸”,而且还多个哥哥。
卓远之望着她的身影,如果她真的是爸的亲生女儿,他多个妹妹,那么……
问题是,到底之雾是不是爸的女儿呢?
“你是之雾的父亲,你必须是之雾的父亲。”津庭轻描淡写地帮卓英冠作出最后的抉择,“之雾需要人来爱,她跟幸德书断绝了父女关系,她的妈妈竟然不认识她了,她需要一个父亲,而你是最好人选。”
这就是卓英冠为什么不肯跟卓远之说出真相的原因了,他在乎的人不是杜蘅,而是之雾——卓爸在乎的人是他的女儿。
卓英冠的心思只有津庭能明了,卓英冠冲他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只有你最了解我。”所以这些年,虽然他是独身一人,但并不觉得孤单。
好在杜蘅终于离开,卓冠堂又恢复了平日的安宁、祥和。伸直胳膊,卓英冠长舒了一口气,他正要吸进下一口气,只听津庭大吼一声:“幸之雾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是谁唱的呢——有谁能做到真正不在乎?
第29话:宿命
“有个问题我不懂。”
围坐在303寝室的客厅里,刚蹭完晚饭的幸之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找话题,那问题已经困在她心中许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你说,八卦为什么二十多年都能保持青春,好像长生不老的样子。”
这种问题实在是太具专业性了,不过度天涯也很想知道,“那个八卦总给入神神秘秘的感觉,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怜的人。”
卓远之下的定语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虽然战野不记得八卦的脸,却记得这个诡异的名字,“他哪里可怜?我怎么不觉得?”被他用那种穿透一切的眼神看着,战野反倒觉得自己比较可怜一些。
“什么人能永葆青春?”
到底是王储殿下智慧过人,“早夭的人。”
“拜托!”幸之雾笑也不是,叫也不是,“洋鬼子,你别玩中文好不好?早夭在博大精深的中文里是指……”她猛地一怔,瞬间明白了过来,“难道是说……”
她心痛的表情意味着她猜到了正确答案,卓远之也不再卖关子,“你猜得没错,一个人想永远年轻,惟一的办法就是在他尚未衰老之前就去世。”
“难道说真正的八卦早就去世了,这只是用真八卦的DNA克隆出的人?”战野最近看多了这方面的电影。
说到DNA幸之雾可来劲了,“克隆人的立法不是尚未完成嘛!难道说现在的黑道那么厉害,连科技实力都远高于白道,大有全面倾吞的意思?”
“那可不!”战野跟她一唱一和,口沫横飞,“你没看那美国大片上演的吗?克隆人在下一个世纪将全面取代……”
卓远之不动声色地拔出度天涯放在沙发后面的佩剑,直接将没剥皮的橘子整个塞进战野的嘴里。再任由他们瞎扯下去,他怕原本残酷的问题会变成儿戏。
眼见伙伴被橘子塞住了关键部位,之雾赶紧乖乖地闭上嘴,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你说的比美国大片好看!”
还想着呢!卓远之用黑黑的眸光白她一眼,那是拿她没辙的反应,“‘八卦’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是一个家族之称呼。”
“‘八卦’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在天涯的国家里也有这样的情况,一个家族的子弟总是以家族作为自己的名字,久而久之他们以家族为生,以家族为荣,如果家族蒙羞,每个人都无以活在世上,集体自杀的事件在X国的历史上也曾不止一次发生过。
在外人看来这些家族内的人简直比猪还蠢,可他们却注定了这样的命运,很难有人能从中逃脱,这大概就是宿命吧!
“‘八卦’一族世代为卓家的黑道充当占卜师的工作,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卓家黑道不变的声望,让卓家在黑道势力里能够走得更远、更顺。”
这原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之雾不明白,“这跟我们看到的八卦永远年轻有什么关系呢?”
从前卓远之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可随着年龄增长,他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挺奇怪的,“就像‘八卦’一族神奇的占卜师,最奇怪的就是,族里的每个男子都长得极其相似,若不是族内人,在我们这些外人眼中,他们简直每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所以看在我们眼里,他们每一个都是‘八卦’。”
等等!之雾需要将卓远之的话一次理个清楚,“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今天看到的八卦跟昨天那个跳出来告诉我‘再不将锅里的鱼翻身,鱼就焦得不能吃了’的八卦不是一个人?”
“八卦会跟你说这么多话吗?”卓远之生活在卓冠堂这么多年,每次八卦跟他说的词语最长不超过五个。凭什么之雾享受这么高的待遇?
说到这儿,之雾就来气,“我哪有享受这么巨高级的待遇?他就跟我说了两个字——焦了!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等无语啰里八嗦解释一通,烦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将无语的话压缩成精髓,再望向油锅里那条可怜的鱼,正好符合八卦给我的占卜——焦了,不能吃了。”
憋、憋、我憋憋憋。不能再憋了,战野将含在口中的水直喷向幸之雾,谁让她刚才当他XX的,现在就得忍受恶心的儿子在此作孽。
被喷了一身水的幸之雾张口就喊:“卓远之——”
“别叫我!”又不是他将水喷了她一身的。
“是你见死不救。”他竟然在战野将要将水喷向她的时候,将她和战野之间隔着的那份报纸抽了开来,这家伙心眼巨坏。
为了逃过一劫,卓远之赶紧继续话题,以此分散之雾的注意力,“并不是说你今天见到八卦跟昨天见到的不是同一个,而是说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另一个八卦来取代前一个充当卓家的黑道势力的占卜师。”
“那前一个呢?”总不至于闲置在家吧?
“修养。”关于八卦一族的秘密,卓远之知道的也不多,“听爸说,百年前‘八卦’一族因为它神奇的占卜师而闻名,也因为这种力量而被很多人追捕,众人都想让这一族为他们效命。那时的族长选择了卓家的黑道势力作为他们的栖息地,也是为了给后世子孙安定的生活环境。从那时起,八卦一族就依附卓家的黑道势力生存了下来。”
之雾爬到卓远之身后的沙发旁,静听着故事。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垫在她的身下,软软的,真舒服,“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然后八卦一族就为卓家的黑道势力服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能够未卜先知的关系,大多数的族人都短命,而且越是占卜师超凡的人过世得越早。”
卓远之说得云淡风轻,之雾听得惊心动魄,“不是吧?八卦……我是说预示我的鱼会焦的那个八卦,他不会很快就要死去吧?”不要啊!那么帅的帅哥就这样死去,那是全世界女性同胞的巨大损失。拉过那毛茸茸的东西,她擦擦眼泪。
瞧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卓远之怎么看怎么觉得缺少了几分哀痛的成分,“那是以前,现在八卦一族已经制订了一套防止早夭的方式。每个族人占卜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年的时间,然后将这项工作交给下一个族人,一个传给另一个,每一个泄露的天机都不算太多,他们也活得比从前长了许多。”
“哦!也就是说八卦帅哥会一直活下去?”
她那天真烂漫的样子看在罗兰德三骑士的眼中,着实有些别扭。她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不会又是拍帅哥照片拿出去卖钱吧?
“怎么会?我不会打任何坏主意的。”她一边保证一边拿身旁那个毛茸茸、温温软软的东西去擦拭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那是被看破心思的紧张。
“别擦了。”卓远之好心地提醒她,“再擦下去,你冒出的冷汗会更多。”
之雾尤不信,“怎么可能?绝对不可……”
这是什么东西?卓远之身为黑道第一大帮的少堂主,品位不至于这么差吧?大夏天居然弄条黑毛巾放在身边?顺着那还带着温度的黑色毛巾向上望去……
八卦去修养,卓冠堂也不会缺少占卜师,因为卓远之基本具备了这项功能。瞧之雾!她果然如卓远之所言冷汗越冒越多,就快挥汗如雨了。
再听她微微颤抖的呼喊——
“阿猫,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阿猫“呜咽”了一声,你拿着我的手又是擦眼泪又是擦鼻涕;倒现在才知道使用的是我的手?巨差劲哦!
就你幸之雾会使用“巨”?人家阿猫也会!
冲着卓远之,之雾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巨迅速地晕倒在地上,其姿势巨丑!
大家轰笑成一团,惟有度天涯,扬着一双幽蓝的眼眺望远方,宿名吗?那是他无法触摸的地方……
送幸之雾回卓冠堂,卓远之顺便帮卓英冠处理了一些事务,回到303寝室已经很晚了。放轻脚步,他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一束柔弱的光芒*人了他的眼中,灯光下是静坐着发呆的度天涯。
老实说这家伙长得实在是太完美了,即使是海蓝色的眼睛直直地发怔,即使慵懒的身体斜靠着沙发,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散发着无穷的吸引力,让你的目光随着他而游转——这世间恐怕再难见到如此绝美的艺术品。
卓远之看在眼中,忍不住想逗逗他:“奥古斯塔斯?克里斯塔贝尔?艾伯克龙比王储殿下,你这么晚不睡,不会是在等我吧?”他语气轻佻,手也顺着油滑的语气窜上了天涯的身体——他又想到小时候骗天涯是女生的故事了。
换作平日里的度天涯一定会奋力反抗,直到拿出骑士的英勇将他击倒在地为止,而今夜的他平静得像转角处的路灯,静默得没有半句言语。
他怎么了?梅菲斯特拿过沙发上随意散放的杂志在他眼前挥来挥去,“你不会在梦游吧?”
“如果梦游,我一定将你从阳台上推下去。”天涯抿起的双唇间吐出轻描淡写的话,就像他绝美的脸,他连说出杀人的企图都是绝美的从容。
卓远之抹了把脸,沉黑色的眼睛逃过那束幽蓝的灯光,躲进了黑暗里,“总算唤回了正常的度天涯。”懂得反击的王储殿下更是可爱,他的手伸向度天涯的胸部,像一只大灰狼对着小绵羊摇起了尾巴,“但是这样的你,更能吸引我的欲望……”
没等他的手继续摸下去,度天涯猛地起身,被阿狗刁到沙发旁忘了拿回卧房的佩剑在这时候起了作用,剑在手,卓远之的咽喉随时欲穿。
“你们干吗呢?”战野端着咖啡,光着上身,穿着短裤从厨房里钻出来,迎面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瞧这阵势,他提起眉角追问道,“你们不会在玩什么新游戏吧?”很好玩的样子,“加我一个。”将咖啡放到一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了上去,直压得卓远之和度天涯乱成一团,沙发成了沙滩,让三个大男生压得不成形。
阿狗今夜等了又等,等不到王储殿下回房休息,它正钻出狗头向外张望,恰巧看见阿猫那只黑糊糊的脑袋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