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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之痛苦地扯动着太阳穴内的神经,他几乎以为自己在看一部烂得不能再烂的家庭暴力片。几乎而已,他更几乎把自己当了家庭暴力的实施者。
“你再说,我就让阿猫来代替我安抚你。”相信只要阿猫深情的一吻,她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坏东西!就知道用阿猫来吓她,幸之雾嘟着嘴,如他所愿结束了自怨自艾。
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他接过她怀里刚刚喂饱的优优,让她喂亦悠,“我知道你是好心帮阿土和猫猫找寻他们的爱,但爱情是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吗?八卦先生占卜显示他们的另一半都还没出现,你急着想让他们看见幸福的模样也没有用。还是顺其自然吧!也许很快阿土就能找到他心目中的公主,而猫猫也能找到一只令她满意的小耗子。”
梅非斯特的猜测非常准确,一年之后阿土的确找到了他的公主,朵猫猫也捉住了一只生长在花丛中的小耗子,他有个听什么就很浪的名字——宇文浪!
此为后话,幸之雾当然不能理解,但她能理解卓远之灼热的目光,“你往哪儿看?”
喂奶而已!他又不是没看过母狗给小狗喂奶。
“别看!”幸之雾将亦悠递给他,借此挡住他充满男性魅力的火热。好不容易隔开他的目光,她随手操起一个宝贝喂起奶来。
让她安心喂饱两个小恶魔吧!只要他们不哭就好,卓远之不在乎多费点口舌,“之雾,今天我泼你水是我不对——对不起!”
什么?他向她说“对不起”?卓冠堂少堂主也会向别人说“对不起”?幸之雾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些日子她从方方面面了解了很多他的个性,他即使错了,也不会向任何人道歉。他会用另一种方式加以弥补,但道歉,在他看来是降低少堂主身份的行为,他不会。
或者说,他生来就不认为自己的决定也有错的时候。
难道她又成了他生命里的一个意外?那就让意外进行到底。
“我的少堂主,那就说说你错在哪里吧!”
“我错……”向下斜角四十五度,不偏不倚正好看到他想看的“锦绣山河”,美不胜收啊!“我错在不应该坐这么高,再低点……就好了。”
他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幸之雾冷静一分析,再顺着他的视线找到目标,“你色狼!”她迅速拉紧胸前的衣服,更慌得将怀里的宝贝丢向他。要不是卓远之身手敏捷,今天两个小恶魔中的某一位就要为门板殉葬了。
桃红色的云彩布满她的两颊,幸之雾气鼓鼓地看着他,卓远之却满脸得意,“我是你老公,我喜欢看你,这再正常不过,怎么是色狼呢?”
他理由还挺充分,幸之雾怎么忘了,就算他看上去再成熟再成功,他到底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男人,他有他的需要,更有他身为男人不可避免的一面。
他们已经是夫妻,而且共同育有一双儿女,这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显然,她怀孕生子的这段时问,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身份的转变,没有习惯局面的人反而是她。
总有一天她会以真正妻子的身份躺在他的怀中,卓远之坚信这一点。在这之前,他要她知道。“我不仅是你丈夫,我更是整个堂里的少堂主,有些时候我需要面对很多问题,更要面对堂里的兄弟,这其中包括猫猫。”
朵猫猫,她是他的保镖,是他贴身护卫,更是他心中的妹妹。对于她跟之雾之间的争斗,他一直作壁上观,不想多加干涉,相信津庭叔和爸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允许她们俩成天在堂里吵吵闹闹。换作其他人,再被堂规制裁了几百回了。
卓远之的难处,幸之雾明白。她原本只是想帮朵猫猫和阿土找到他们各自的“命定之人”,也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无聊,想找点乐子,没想到局面竟然会变成这样。
“远之,我是不是真的太无聊了?”
“是。”
他还真不客气,有些话他很久以前就想跟她说了,只是那时候她还怀着宝宝,说出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现在或许已经是时候了。“你还年轻,不能把未来全部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你总该为自己想想。你成绩又不差,如果现在开始复习,高考一定没问题。你问我有没有想过去过正常的大学生活,那你呢?你又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是什么模样?”
是啊!他说的这一切,最近她常常在考虑,总不能就这样走到死吧!朵猫猫常说她没有能力坐上少堂主夫人的位置,跟那只猫赌气归赌气,想想看她说得也没错。
以幸之雾现在的能力——没能力保护自己,没能力帮卓远之分忧,没能力为卓冠堂出谋划策,没能力维护堂内声誉,她甚至没能力告诉天下:我幸之雾就是卓冠堂少堂主夫人。
如果从现在开始努力练习功夫,估计等她有朝一日有所成就,恐怕老得牙齿也掉光了,腿都踢不起来了。
最近她常常在想难道只有加入黑社会,才能成为出色的黑道人物吗!也许不用加入黑道,她也能帮助卓远之一震卓冠堂声望。
比如:当律师。
以前爸逼她读法律的时候,她觉得很无聊。怀孕期间,闲来无聊她看了很多案例,这才发现原来律师的精髓在于找出找出最接近事件真相的那一面,让人看到白道的黑,也见到黑道的白。惟有如此才能还世界以本来面目,也惟有如此才能让白道和黑道不再泾渭分明。
黑吸收所有的光,白反射全部的亮,本质上原本就不分家。
拨开迷雾,她渐渐找到未来的方向。
可是卓远之却越来越糊涂了,她喂了这么长时间的奶,一双小恶魔怎么还是嗷傲直哭啊?
抱过亦悠,他训斥儿子:“你是男人,你不可以哭,你知不知道?”
这么小就进行英雄主义的教育,有没有搞错?幸之雾将优优塞给他,细细查看亦悠的状况,“我明明喂过他了,怎么这么快他又饿了,肚子也是瘪瘪的。”
“优优的肚子好圆,好像是撑了。”
等一下!一个饿一个撑!
“闹了半天,你一直不停地在喂优优啊!”
瞧!家里忽然来了两个小恶魔,总是问题多多。
第10话:猪头我要离开你
“你请我吃饭?”
“对啊!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黑色风情。”
放下手机,卓远之还有点不敢相信,幸之雾这个小气鬼,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居然要请他吃饭,还把地点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黑色风情,她莫不是有鬼吧?
且看她搞什么鬼!
卓远之准时到达约会地点,应她的要求,他没有带任何随从。如她希望的那样,男生女生平凡地来次约会。更如她希望的那样,他大热天穿着她送他的鹅黄色休闲装。
很别扭,但她喜欢。
隔着玻璃,他看见她坐在窗边,把玩着桌上的水晶花瓶。她的眉眼挂着几许不意察觉的惆怅,像是少女怀春,却又带着几分坦然。
和他第一次见她相比,她长大了,他亦然。
见到他,幸之雾开心地伸出手摇了摇,他笔直地向她走去,视线里只有她。
少堂主亲自驾临,黑色风情的老板还不鼓足了气力招呼,“少堂主,您要点什么?有几款特色菜很值得品尝,像……”
“别点太贵的。”请客的人事先打招呼,“我可请不起。”
“我买单。”别说他是她老公,就是对面坐着一般的女人,他也没有要女士付账的习惯。
幸之雾才不要呢!“我说了今天我请客,当然我付钱,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分明心疼钱,还在那里穷吆喝,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说了我买单!”
“说了我不要!”
两个人争执不下,店长赶紧打圆场:“这餐由我请二位吧!”
幸之雾才不要被人看扁呢!拿起叉子,她企图行凶,“卓远之,你是要吃我请的这一餐,还是马上就给我滚蛋。”
这个女人脑筋打结,不跟她计较。卓远之打开菜单,作常不客气地点了最贵的食物,而且还点到吃都吃不完的境界,成心让幸之雾割肉。
末了,他用梅非斯特阴险的笑容将菜单还给店长,“就这么多,暂时不要其他的了。”
足够六个人吃的食物还叫“就这么多,暂时不要其他的了”?幸之雾气得用力合上菜单,什么也没要——吃他点的就好——她可怜的钱包啊!失血了!
“说吧!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她这个小气鬼,要是没点事绝对不会割肉洒血的,他太了解她了,八成有事要求他。“有事就说,我不敢保证完全答应,只要合理,我就帮你。”
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方唉!幸之雾用手撑着头,凝眉望着他。很少这么仔细看他,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长得还是蛮帅的。“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跟你随便聊聊,每天闷在卓冠堂里,随时都有可能对着朵猫猫那张脸,我都快憋出胃胀气来了。”
她跟朵猫猫还真是一对难姐难妹,连对他发的牢骚都一模一样。“那你想聊什么?聊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
“再次回到这里,我们俩都变了好多哦!”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给她百元大钞当小费的情景,那心情——爽呆了!
因为早已认定她会成为自己的命定之人,所以卓远之对于今天的结局没有太多的惊讶,惟一的讶异来自那对小恶魔,地狱里放出一个小恶魔已经很恐怖了,居然还一次就来了两个,上天存心要以恶治恶,用一对小恶魔来治一个老梅非斯特。
卓远之嘴角吟着笑的模样让幸之雾看呆了,以前不注意,现在她忽然好想将他的每个表情都照下来,印进自己的脑子里,永不忘记。“卓远之,我幸之雾问你,如果我不是你的命定之人,你还会不会爱上我?”
同样的问题这是她第二次问他,上一次他的回答是“如果你不是我的命定之人,我根本不会来找你,我们也不会认识,谈不上爱”,此答案基本符合事实根据,却不能叫她满意。这一次呢?他又会说什么?
“因为你注定是我的命定之人,所以我会爱上你。因为我的命定之人注定是你,所以我会爱上你。因为你是幸之雾,所以你注定是我的命定之人。”
卓远之一边切着蜗牛,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他切得很慢,答得很稳,可她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你在跟我玩绕口令是不是?”
“你有没有听说过,A等于B,B等于c,于是得出C等于A。”他在玩的只是数学公式而已,其中逻辑得由她独立理解。
跟她玩?那她也说给他听不懂的考考他,“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去找我?把我追回来?”
卓远之抬眉瞥了她一眼,没有太大的反应,“你已经做好准备,打算跟某个男人私奔了?”
谁敢啊?哪个不想活的男人敢拐带黑道第一把交椅——卓远之的老婆?跟坏人作对,只会死得很惨;跟梅非斯特抢人,死八辈子都不够。
得不到他正经八百的答案就算了,反正她心里有底就成,“我想告诉你,卓远之。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那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想找到一双翅膀,跟你飞在同样的天空下。我还要找到一双能在云雾、黑夜、暴雨……在任何恶劣天气下能看到阳光的眼,我要领着你飞出黑暗。”
因为她是幸之雾。
他用黑暗包容她所有的语言,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这也是她对他的要求吧!
“吃完饭,我们去逛街吧!”
“什么?”猪头说什么?幸之雾差点没喷出来。黑道第一把交椅的卓冠堂少堂主要陪她去逛街?“你真以为你是普通人。”
“就当是吧!就今天一天。”他细嚼慢咽,吃得很香——她能为他适应黑道生活,他为什么不能为她做个平凡的丈夫呢!
不过在逛街之前,他要先解决餐桌旁的两只苍蝇。
在他吃得正香的时候,如果老是有两只该死的苍蝇嗡个不停,而且还是计划着怎么从女人们身上榨取皮肉钱,实在是件很扫兴的事。
趁着这两只苍蝇飞去厕所,卓远之猛地站起身来。
“碰到两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眼见着他追着两个男人的背影去了洗手间,幸之雾满眼迷糊——熟人?那两个男人是他的熟人?不像啊!
不消片刻,梅非斯特神清气爽地回到餐桌旁,除了十指关节有轻微的红肿,看不出其他异状。
幸之雾抬眉瞅着他,“跟熟人打好招呼了。”
“嗯!相信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卓远之愉悦地切着盘中餐,耳旁没有苍蝇嗡嗡嗡,这饭吃得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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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之的熟人很真多啊!
这一路走来,幸之雾由衷感叹。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有机会遇见卓远之的熟人,他们有的是打着卓冠堂旗号乱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有的是号称卓冠堂少堂主的贴身侍卫,于是有脸面有资格欺负女孩子的;还有那不长眼的女人对幸之雾站在帅哥身边表示不满的。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