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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体内的cPu开始高速转动,三秒钟之后她搜索出了标准答案。
“以人的逻辑理论看,跟一个永远记不住他人长相的十八岁男子相处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对于这样的人种,如果我们将他人对其的容忍度满分设为十,那么八岁以下的小孩会给出六分,十五岁以下的人平均容忍在三分左右,十五岁至七十岁的人大约只能容忍你一分。这所谓的一分就是忽视你的存在,把你当成一团看不见的空气不加理会。”
“听起来似乎很悲惨。”他想哭了,没人愿意自己被当成一个不存在的个体,人活着总希望被他人的在意,这是生存的基本需求。
小姐根据公子的表情进行心理分析,得出“他很悲伤”的结论,她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安慰他。“公子,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别人真的将你当成朋友,用心地付出感情,可你一转身就忘了人家,那么别人也会很受伤的——我这样说,你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我更想哭了!”战野枕着手臂靠在沙发上,全身陷入乌云密布之中,“小姐,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或者曾经有过,只是我忘了?我觉得自己好可悲,我真的很想有一两个朋友,像正常人一样勾肩搭背地去打篮球,站在楼顶上偷看美丽的女生,一起违反校规,一起做坏学生……”
他将脸埋进臂弯,深吸了一口气平稳起伏的情绪。“这些……这些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很平常的事,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天大的奢求。我觉得老天很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拥有超级强大的瞬间记忆力和计算力,我情愿只是个平平凡凡的男生,拥有世间最平凡的友情。我恨透了这个样子的战野!”
小姐的信息处理库里没有这方面的情感教育,她只能守在他的身边,看着这个身高一米八十五的大男生陷入自怨自艾当中。
谁能救救他?
天不能,人能!
“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度天涯果然是王储,具有一颗超级强悍的仁爱之心。
卓远之撑着下巴露出冥想的表情,刚毅的唇角微微上翘,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应该能记住自己的父母吧!也就是说如果想让他记住一个人的容貌并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时间。”
这不是废话嘛!度天涯将一头魅力四射的金发向后拨了拨,“难道要我们每秒钟都跟他泡在一起,直到他完全能记住我们的容貌为止?”
卓远之双手环胸,微眯着眼睨着他,“你这是在跟我商量办法吗?我以为事隔十年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恨我。”
“我是没打算原谅你,不过这里除了你还有能听得懂人话的家伙吗?”
阿猫和阿狗齐齐站起身来,发出它们各自特有的叫声以表示愤愤不平,更为它们的权利呐喊。
“哈!”度天涯再度发出这种不屑的声音,“难道你们能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我怕它们能提出,而你却听不懂。”
卓远之变幻莫测的黑瞳中闪着魔幻的光芒,避开那些神秘的流彩,度天涯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险!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点他就像十年前一样自投罗网地迷失其中,再度踏上不归路——都说这个黑发黑瞳的男子是梅菲斯特吧!
轻咳了一下,度天涯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咱们要住在一起四年,还是赶紧解决那个家伙的面孔健忘症吧!我可不想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你大概也不愿意总是重复自己是来修水管的吧?”
他的确不想。食指抵着太阳穴,他专注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在思考着算计别人的良方妙计。“有了!我们尝试一下,用某种强烈的方式刺激他的记忆系统,迫使他记住我们,应该可以奏效吧。”
“可是,怎么刺激他呢?”度天涯扬着手指绞着靠在肩上的金发,海蓝色的眼忽悠一圈,完美的唇畔展露出可以成为诡异的笑容。
拉开餐厅的门,他蹦到沙发跟前,“喂!我是谁?”
猛然间眼前多了一个身影,战野从哀怨中惊慌失措地坐起身,防卫性地将小姐护在身后。“你……你是……
“我是来找人的。”几乎是出于直觉,度天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就傻了。挥舞着双手,他反复强调着:“我说错了!刚刚那句话请千万不要记住,赶紧从记忆系统里抹去。我是说我叫奥古斯塔斯?克里斯塔贝尔?艾伯克龙比,你可以叫我奥古斯塔斯……算了!这个名字也太长,你干脆叫我天涯就好。我是你的室友度天涯——请你叫我天涯。”
“哦!”战野认真地点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来找人的陌生人要跟他强调这一点,不过他那超强性能的瞬间记忆系统还是将他上述所说的所有话都记了下来,为待会儿的遗忘做准备。
看他那傻样,度天涯的计划几乎顷刻决堤,偏偏心底一个莫名的声音却要他坚持下去。
奥古斯塔斯,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不战而退,这不是艾伯克龙比王室成员的特长,你不能给你的姓氏蒙羞,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尝试下去,直到这个青年痴呆症患者能记住你为止。
风风火火地冲进自己的卧房,他关门的声音让战野的心脏为之少跳了一拍。有点茫然地转过头,公子疑惑地看着小型机器人,“小姐,他是不是有病啊?”
小姐的cPu转动了几下,然后非常爽快地点点头,“从他的表情上判断是这样,没错!公子你真聪明!”
战野欣喜地回她一个认可的笑容,倒霉的只有咱们的王储殿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野开始整理头脑中的硬盘,将自我感觉不需要的容貌信息放人回收站,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他的脑袋发出“清空回收站”的指示,下一刻关于度天涯的容貌信息一点不剩。
就在这个时刻,被抹杀的容颜再次展现到战野的眼前,不过这回人家换了一身镶嵌着钻石的礼服,浸泡在贵族气质当中,度天涯指指自己的鼻尖,用尽可能和蔼的声音问道:“我是谁?”
“你是……”搜索!搜索容貌储存系统——没有!“你是来找……”
度天涯认命地阖上眼,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我是度天涯,请你叫我天涯。”
“哦。”战野听话地点点头,可惜他的容貌记忆系统还是依照习惯的方式处理着这个度天涯的人。
又是一个十五分钟,身着高档西装,一副绅士打扮的度天涯摆了一个优稚的P05E站在战野面前。“我是谁?”
脑中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可战野就是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你是……”
“我是度天涯,请你叫我天涯。”
失败!度天涯不死心地抹了一把脸,松弛的肩膀挂在失落的身上一摇一晃送进了卧房,就连关门声都是有气无力的。阿狗心疼着主人的失败,趴在门边呜咽着,连身为雪狼一贯的高傲都赔了进去。
如果这样就认输,他真的就不姓艾伯克龙比丁,再换上一套野性十足的牛仔服,压下狂野的牛仔帽,他重新冲锋陷阵。一脚踹开房门,他一步跃到那个没记性的家伙跟前,甩开所有身为王储该有的教养,一把揪住人家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说!快点说!你到底说是不说?”
被吓到的战野战战兢兢地瞅着他,像在瞅一个疯子,一个被他的坏记性折磨成这副模样的疯子。连没有神经的小姐都绷紧了内存条,等着后话。
“说……说什么?”
“说我是谁!”
“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还来问我?”战野收拾收拾皱巴巴的衣领,和小姐对视了一眼,像在说:这个人是傻瓜吗?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竟然还来问我,未免记性也太坏了吧!
度天涯简直要把给他掐死,“你这个家伙,快点回答我的问题,说——说我是谁?”下面的回答让他忙了一个晚上的变装游戏总算收回了成果。
“我是度天涯,请你叫我天涯。”
一个声音在回放,不仪话语完全相同,连语气、语调都毫无差别。虽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记住了自己,但“度天涯”这个名字能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王子殿下不禁“哈哈”了两声,这次没带上不屑的情感,纯粹是一种辛苦后赢得成功的喜悦。
倒在沙发上,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累得不想再动弹。阿狗毫不温柔地跳上他的肚皮,紧挨着小姐乖乖地坐着,也不知道它这举动是为了庆贺主人的胜利,还是为了争取恋爱的机会。
无论如何,第一场战役就此告捷!
抬起疲惫的海蓝色调,度天涯带点挑战意味地冲一直靠在门边挂着微笑看好戏的卓远之睇了一眼——该你上了。
卓远之也不客气,几个大步迈到战野面前,黑色的眼眸晃着危险的光芒。“战野,听着!我叫卓远之,未来的四年我们将成为室友。”
他的眼神像是具有催眠的功能,战野在他的视野里渐渐迷失,茫然地点点头。下一刻,他的左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小姐半闭着眼,撒开身体,都不忍心看了。
战野正准备发火,卓远之有力的双臂压住他的身体,魔幻的眼神再度重申:“我叫卓远之,我是你的室友,你的朋友。”
卓远之带着神秘的微笑旋身回房,帅气的脸庞有着最大的自信。
这场战役他已经胜券在握!
这世间居然有这种人!
卓远之让战野记住他的方式反倒让度天涯惊愕得嘴巴怎么也闭不上,他不禁在心底感叹起来:这家伙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梅菲斯特,想否定都没立场。
可他就不信,梅菲斯特这种暴力方式就能让极端面容健忘症的笨蛋战野记住他了吗?哈!如果真是这样,还要他来玩刚刚那种变装游戏做什么?凡是认识战野的家伙一人赏他一拳不就好了.那这世间根本不会有什么名为“面容健忘症”的顽疾。
半个小时过去了,卓远之闲闲地走到战野面前验收效果,度天涯的身体也随之坐正,金色的发在肩头闪着脆弱的光华。
卓远之的出现让战野的记忆系统开始高速运转,有那么小半会儿,他的眼神一直显示出呆滞与茫然。度天涯正准备嘲笑梅菲斯特的不自量力,只见恶魔扬了扬自己的右拳,同一时刻战野拍了一下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卓远之嘛!我知道,你是我的室友。”
失败!真的很失败!
度天涯很想抱着阿狗狠狠地大哭一场,他费了那么多心思,人家不过是一拳挥下去,所有的问题就这么结束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那高贵的心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败,“唰”地站起身他与卓远之呈现出对峙状态。“你卑鄙!竟然用这种手段让战野记住你。”
卓远之笑得无辜,“我的手段怎么了?你没说不可以使用武力。”看样子,这对结怨十年的仇敌是将这个试验当成大比拼的一部分了。
“如果人人都使用这种手段,我不相信战野他还能记住谁。”王子殿下企图据理力争。
恶魔也不松口:“就是没有人想到这种办法,所以我今天才会这么轻易就成功。”看他一眼,恶魔继续刺激他,“你的换装秀不是也玩得很快乐?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纯粹就是为了向我们炫耀你的衣服多所以才想这么一个办法的呢?”
被刺中了,“啊——你真是恶魔、撒旦、冥王、哈德斯、梅菲斯特!”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一个东西,只不过版本不同。”靠在沙发上,卓远之抚摸着阿猫黑亮的皮毛,他的瞳孔映着这分黑色变得更加神秘,“你从八岁起就这样骂我了,十年过去了怎么一点长进都役有。”
度天涯咬牙切齿地哼哼:“十年过去了,你却变得比以前更加邪恶!”
一旁的战野不识时务地插嘴:“你们十年前就认识了?难怪感情这么好!”
这个叫做感情好吗?“青年痴呆同志,你哪只眼看到我和梅菲斯特感情好了?”
卓远之似乎嫌局面还不够乱,唇角那邪恶的笑容愈来愈深。“我们的感情怎么会不好?你十年前不是还爱上我了嘛!我没说错吧,我的小公主?”
一双棕色人眼,两对兽眼,外加两只机器眼齐齐投向我们的王子殿下,那中间有好奇,有探究,有不可思议,更多的是鸡婆的调侃成分。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度天涯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恶魔面前丢脸,尤其是不能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噩梦。可是,不行了!鸡皮疙瘩全面爆发……
八岁的度天涯随母后回国探亲,承担这次王后、王储安全保护任务的不是别人,正是卓家的黑道势力“卓冠堂”!不是说了嘛!想防御坏人,就找更强大的坏人做后盾、卓冠堂是整个黑势力的王者,大王坐镇还有哪个不知趣的小鬼胆敢张狂?
为了保证王后、王储殿下的安全,行馆就设在卓冠堂总堂口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他第一次遇到了一生中永远的恶魔——卓远之。
初来乍到的度天涯一时睡不着,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如果他知道之后将要遭遇的厄运,他一定宁可把自己打昏在床上,也不愿踏出一步。
那是一个五月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