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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裴婴小心地喊道,“老爷子叫你回家一趟。”裴婴是早上被白家老爷子给派到医院的。对自己的小儿子,白家老爷子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回闹得太大了,先是洗尘宴,现在又大闹医院。
闹出去毕竟面子上不好看。白老爷子觉得有必要管管小儿子了,这才通知裴婴将人给带过去。
白玺扯着嘴角,自嘲一笑,“走吧。”
白玺说完,转身离开。后面的裴婴赔着小心,跟医院过来的负责人说损失全由他来支付,不要把事情传出去。一群人终于送走了白家的小阎王,纷纷表示不用赔,只要白少砸得高兴就好。
裴婴苦笑不已,但还是留了一个下属在医院料理后面的事情,他则是加快脚步跟上白玺。白玺阴沉着一张脸,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曾多说。一直回到了白家,白家老爷子正坐在正厅里候着,见白玺回来,便吩咐警卫去拿他的马鞭。
“跪下!”白老爷子低喝一声。
白玺无所谓地跪了下去,挺直着背脊。见小儿子一副要死不活,下跪却不认错的模样,白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子接过马鞭,一鞭稳稳地抽在白玺的后背上。听见滋地一声,裴婴已看到白玺身上的西装破了口子。
那么重的一鞭子,抽到旁人身上早已嗷嗷直叫。白玺却只闷闷地嗯了一声,依旧跪得笔直,傲然而不服输。
白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喝道,“外放四年就没让你长记性吗!老子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招惹李家那小子,你怎么就不开窍?”
滋地一声,又是一鞭抽了上去。
白玺依旧不吭,看得一旁的裴婴心惊肉跳。可这父子二人一向如此,当老子的惯用武力,当儿子的又从不低头。谁也劝不住的。裴婴只希望白玺在经历了医院的事情之后能对李洱死心,对老爷子低一次头。
白玺目光坦荡而平稳地落在前方,回道,“我四年前告诉过您,我不会放弃的。他是我想要的人。”
“你想要?”老爷子气急,“你要得起吗?你他妈要不起,还要在医院丢老子的人。你自问李家那个是你能绳得住的吗?”
白玺抽了抽嘴角,没接话。因为老爷子说得没错。李洱那样的,什么没见过,老黄已将这世上最华贵的一切给予了他。白玺自认就是再来个十年,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做到老黄那样的层次。
可那又如何,他仍是自己最想要的人,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想要的一个。
老爷子见白玺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握着马鞭的右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你是要气死老子!”
老爷子手上的马鞭手起手落,一鞭一鞭地抽在白玺的背上。少时,已血肉模糊。白玺跪在地上,身体已经佝偻起来,几乎要缩成一团。断断续续地呻…吟和滋滋地声音混合在一起。再打下去一定要出事的,裴婴过来阻拦老爷子。
老爷子甩开裴婴的手,狠狠地道,“老子怎么就打不醒你!李家那小孽障害了多少人了,你怎么就……怎么就执迷不悟!怎么就……怎么就……”
“咚”地一声闷响,握着马鞭的白家老爷子轰然倒地。
“首长!”
“老爷子?”
一旁守着的警卫员第一次时间做了急救,新调过来的警卫员原职是军医,是上面专门调过来照顾白老爷子的。
裴婴第一时间拨打了急救电话。
歪在地上的白玺颤巍巍地扭过头来,便见到昏倒的老爷子。一时间,眼里是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惊慌,“怎么会……这样?”白玺断断续续地问道。他是个顽劣的主儿,可不代表他不孝顺。
他老子要打他,他就紧着他老子。他老子要骂,他就跪着听。挨打挨骂他都承着,但就是不改。
四年前,他老子把他打得卧床不起,还将他扔到边疆去,他也没说个不字。但你想让他改主意却不可能。
只是现在,白玺后悔了。一直以来在他心里,他老子就是屹立长山的一颗不老松,想挥鞭子就挥鞭子,硬朗得像个铁汉。
就是这样一个铁铮铮的硬汉,硬是被自己这个儿子给逼得倒了下去。白玺艰难地探着头,想去瞧瞧老爷子。
来的两辆救护车,但白玺不肯上另一辆车,坚持要跟他老子呆在一辆车里。到了医院也不肯接受治疗,他老子在急诊室,他就蜷着身子缩在外面。地上淋淋漓漓地一小摊血,全是顺着受伤的后背流下来的。
白家老大赶过来的时候,见自己弟弟神志恍惚地蹲在门口,厉声呵斥了一旁的医护人员,“为什么不带他去病房?他神智不清,难道你们一个个也都傻了吗?”说着,开始吩咐人将人给抬到病房去。
白玺执拗地摇头,“哥,我不要去病房,我要等爸出来!”
白沉怒其不争道,“你现在知道孝顺了!你他妈早点儿干什么去了。你当老头子还是四年前,他这几年进了几回医院了你知道吗?就为了个男人,你非要把他给气死是不是。要么滚,要么去病房,别搁这儿碍眼,带他走!”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带着白玺离开。白玺瞪大了一双眼睛,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身体不好。”要是知道,我就是再混,我也不会那么气他。我以为他永远是那个挥着马鞭的大将,我……
29第28章 计划出游
晚上八点,赵鑫过来医院看望林月笙。赵老三进门时倒是没人拦他,提着一堆的瓶瓶罐罐营养品就进去了。
李洱正神色恹恹地歪在病床上,林月笙一手拿着勺子喂他喝面汤。每喝一口,李洱的眉头都要皱一下,“就不能加点儿糖吗?”李小爷不满地冲林月笙抱怨,就差将喝到嘴里的没味道的面汤全部吐出来了。
“你烧刚退,喝点儿清淡的好。乖,再喝点儿?”林月笙将盛着面汤的勺子朝李洱的嘴边递过去。
李洱不爽地别过脸。林月笙拿他没办法,看碗里的面汤已经下去一半,也不再为难他,将面汤送到自己嘴里,又端起剩下的小半碗一口饮尽。
赵鑫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一直到林大少叫他。他才掩嘴咳了几声,笑着开口道,“没打扰你们吧?”
李洱冷哼一声,语气不快道,“知道打扰到我们还不快滚。”
赵鑫却不气,反而笑得更欢快,笑得一脸荡漾。别以为赵老三有多闲,他可是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戏的。现在,他看到欲求不满的林大少,还有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李小爷,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相比起眼前这二位,赵鑫觉得自己真是太性福了!赵鑫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一个欲求不满,一个半卧在床。赵鑫把自己提来的营养品扔在一旁的茶几上,而后一样一样地给李洱介绍,“这个是人参,这个是鹿茸,这个是肾宝,这个是……”
赵鑫一样一样地念,没念完,李洱的脸色就绿了。
“赵三金,你找死……”李洱牙磨得咯吱响。今天午后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可哀伤了,林月笙安慰了一个下午他才恢复了心情。现在被赵鑫这么一搞,李洱再次想到自己与林月笙的第一次就这么不完美地被自己给搞砸了。
“哎呀,李子,有病就得治啊。这些全是哥给你搞来的现货,全是好东西,保准你吃了后……”
“砰——”
“啪——”
“啊……不带动手的啊!”赵鑫侧个身躲到角落里,避开李洱扔过来的水杯,碗筷等物品。
李洱边扔边骂,“赵三金,你给爷滚出去!操。爷什么时候需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补肾壮阳了!”
林月笙将人给圈在怀里,揉着头发抚慰,“别跟老三一般见识。你还不知道他?嘴上从来不肯积德。”说完,冲赵鑫使了个颜色,说你够了啊,再惹我家小孩儿,我跟你没完。
赵鑫撇着嘴站一旁,摇着头啧啧地。这还真不是一般地惯啊。赵老三活了快三十年还真没遇见过比李洱脾气更渣的人。有人先天娇气,有人后天娇惯,眼前这位呢,先天的娇,后天的惯,养出来现在这个世上少有的小孽障。
要赵鑫说,李洱除了脸蛋之外就没什么可取之处。可上赶着献殷勤的人却如过江之鲫,赵鑫表示不解。
不容赵鑫再说什么刺激李洱的话,林月笙已经一手扯住人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能听见床上李洱不满的哼哼声。
林月笙没忍住,唇角微微扬起。关了门,赵老三半搭着林月笙的肩,笑得下贱无比,“来,跟我分享分享昨夜的风流韵事。说说屋里那位小爷到底是有多弱,才让你这么欲求不满。我说你也悠着点儿,别给人累坏了,那样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
林月笙笑骂道,“要没事就赶紧滚吧。”
赵鑫晃晃荡荡地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林月笙,“我瞅着你走路的姿势也不太对,我带来的补品多,不然你也补补吧。啊哈哈!”别以为爷看不出来,你丫被李洱那孽障给上了。李洱这几年没少放话,想让我跟你搞,你就得在下面。行不行是一回事儿,你得让他先舒服一回。
林月笙的脸也绿了。
赵鑫哼着小黄曲儿,心满意足地,大摇大摆地离开。
等林月笙去医生那里转了一圈回到病房时,就看见李洱正提着那一大堆的补品往垃圾桶里扔。
林月笙犹豫了一下,说,“其实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副作用,你可以试着吃吃看。”
李洱以为林月笙在开玩笑,可回头看去,林月笙明明是一副正正经经的表情,看起来还蛮严肃的。
李洱狰狞着一张脸,嗷地一声扑到林月笙身上,抱住他就是一顿狂啃。啃着,口齿不清地嘟囔,“我昨晚是发挥失常,你且容我再试一回!”
林月笙慌忙按住那只作乱的手,“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别整一回,发烧一回,你不难受,我还心疼呢。”
李洱哼唧一声,搂住林月笙的脖子腻歪了一会儿,又在唇上蹂躏了小半天,才肯从林月笙身上下来。
李小爷绝对是食髓知味,尝到甜头了,才想着下一回。可能容得了他吗?林大少从来就没打算给他再来一回。
骗上床是第一步,压下去是第二步。
林月笙以美色为诱饵,完美地完成了第一步。现下就要开始第二步计划了。
李小爷压根没意识到某人的计划,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昨夜的激…情。晚上睡觉时,李洱死皮赖脸地跑去林月笙的床上要求一起睡。林月笙没拒绝他的主动亲近,搂着他一起睡觉,睡前跟他商量,“想去旅游吗?”
李洱睁着眼睛想了会儿,才说,“我想去你上学的地方看看,就是本来我们要一起去的那所学校。”没能顺利跟着林月笙一道出国是李洱最大的遗憾,也是李洱生命里的转折点。现在,再次呆在林月笙的身边,他首先想起的便是想去看看错失的时光里林月笙经历过的一切。
“好,你想去哪里都好。我让人去准备。”林月笙开心地吻住怀里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再没有比抱着怀里的人更让他心满意足的事情了。
而在距离两人所在的病房不足一百米的病房里,白玺一夜未曾合眼,后背疼得要开裂,他却不肯让医生注射麻醉,也不肯吃止痛片。他说,他要永远记住这种钻心的疼,永远都不要忘记。
30第29章 我做不到
李洱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躺得都快要发霉了。虽然有林月笙一直陪着,但被强制呆在病房里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所以,当林月笙有事离开医院之后,李洱就忍不住从窗户里溜了出去。他鬼鬼祟祟地溜到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正是晌午时分,花园里的人不算多,应该都回去房里用餐了。李洱就找了个有阳光的地儿坐下来晒太阳。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别样的舒爽。
李洱半眯着眼睛,靠在长椅上,左腿搭着右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心中感叹,果然还是外面的人生好,呆在病房里会把人给憋坏的。
提着餐盒从外面匆匆赶过来的裴婴走出去很远,又拐了回来。他低头看着一脸闲适惬意的李洱,说不出的憋闷。白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而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心情美好的坐在这里晒太阳。
当头顶上的阳光消失不见时,李洱不满地睁开眼,望见裴婴清冷的目光。李洱与裴婴算不上熟悉,因为白玺的关系接触过几次。每次裴婴都是赔着笑脸小心伺候着李洱,这是他第一次对李洱冷眼相向。
李洱坐直起来,漫不经心地问裴婴,“是白玺让你来找我的吗?”他这几天乐不思蜀,倒是把白玺给忘到了九霄云外,此时见到裴婴才想起了白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