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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今个儿二十三了,祭灶啊。”白玺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上我又要泡面吃了。”
“刚囡囡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吃晚饭。我今天的晚饭是解决了,你就自己去泡方便面吃去吧。”李洱恶毒尖酸地冲着电话说道。
听着挺可气的话,白玺却笑得高兴得很,“小混蛋,一点儿怜惜老公的心都没有?想找我收拾你呢?”
“哼!”
“我最多再有三天就回去了。”
“那你快点儿!”李洱心急地催促,“你跑那么远,小爷就是想怜惜你也够不着。”
两个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等挂了电话,李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开车去了白家。
人都到齐了。李洱提着点心到的时候,囡囡正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刚刚上小学五年级的小姑娘,扎了个利落的小马尾,一晃一晃的。见李洱来了,囡囡一下子蹦起来,跳到李洱身上,“哥哥来了!”
“嗯,囡囡写作业呢?”
“对啊,我妈说作业写不完不准吃饭啊。”囡囡很是委屈,朝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扫了一眼。
李洱揉了下囡囡婴儿肥的脸蛋,听到身边的大嫂开口发了话,“李子,你帮我给这丫头检查下作业,签个字吧。”
“成,没问题。”李洱爽快地拿过囡囡做完的数学卷子,认真仔细地检查起来。检查出错误就拿铅笔勾一下,然后给小丫头重新做,不会做的再给她讲一下。
在讲解最后一道思考题的时候,一声猫叫响了起来。囡囡一下子蹿起来,冲过去把猫抱在怀里。
“哈哈,这只蠢猫。”囡囡提着猫大笑,“她刚来那会儿跑得可溜了,我都逮不到她。后来我爸说多喂她吃,等她吃胖了就好抓了。”
结果,现在,曾经的傲娇女王范儿的蛋蛋彻底沦为一只懒惰的吃货。李洱扶额,这只被白玺誉为跟他长得很像的猫,真让他觉得丢尽了脸。他到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的大白为什么那么胖了,敢情也是为了抓猫好抓啊。
逗了一会儿,囡囡把蛋蛋放在地上,继续听李洱讲完最后一道题。
李洱正讲着题,感觉脚踝处痒痒的,低头一瞧,蛋蛋正在蹭他,看起来蹭的很开心。李洱一只手伸下去摸了摸她。
蛋蛋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
囡囡惊讶地,“这只蠢猫喜欢你诶。”
“她叫蛋蛋。”虽然不想提及这么个名字,但毕竟是白玺给取的名字。老被囡囡喊成蠢猫,李洱觉得对不住白玺。
“我知道啊。二叔跟我说过了。哥哥,我跟你说啊,我把你照片拿给我们班的同学看了,她们看完都说长大要嫁给你呢。”囡囡有些自豪地从课本里掏出上次从李洱那里死磨硬泡得来的照片。
“囡囡!喊叔叔!”白老爹一直坐在旁边看棋谱,终于忍不住开口斥责他的孙女。喊什么哥哥啊?乱辈分了都。
“哥哥!哥哥!哥哥!”囡囡示威般地喊了三声,然后趾高气扬地望着她爷爷。白老爹败下阵来,不再开口。
看起来是不高兴的,但是又不说出口。
李洱有些紧张,摸着蛋蛋柔滑的毛。
好在大嫂机灵,招手喊李洱去厨房帮忙洗菜。
李洱瞬间解脱了一般,去了厨房。
白老爹喊自家孙女洽谈,“你这丫头怎么不听爷爷的话。再说了,爷爷对你好了十年,还比不上李洱跟你相处过几天吗?”
囡囡撇嘴。
白老爹看孙女这模样,无奈地把猫喊过来逗着玩。可是那只猫慢吞吞地爬去了厨房蹭李洱裤腿去了,压根就不看他。
这让白老爹心里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好像除了他,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李洱。大儿媳妇儿喜欢,孙女喜欢,连养了几个月的猫也投奔李洱去了。但是李洱不肯答应他要孙子,所以他仍然坚持不给李洱好脸色,要跟李洱对抗到底。
李洱吃完晚饭就开车走了。他回去的是白玺的那间公寓,两层的公寓就只有他一个人,他觉得空落落的,就一个人在屋里瞎晃悠。
本来只是因为无聊才决定参观一下他跟白玺的家,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他推开二楼的一个房间,开了灯,乍一眼望过去,失了魂魄般直直地站在门口。门里的一切超乎了他的想象。
是戏服,各式各样的戏服。墙上挂着的有梅兰芳大师亲笔签名的剧照,还有各式各样的京剧脸谱。
李洱有些迟疑地抬脚走了进去,眼眶有些发热。这些东西,如今是千金难买的。李洱自己也有钱,也经常去淘这些宝贝,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割爱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住了这许久的家里就放着他最爱的这些。
因为这些老掉牙的喜好,他没少被人称之为怪胎。人人都说他喜好怪异,没一点儿年轻人的劲头。可是就有这么个人,原来早已经默默无声地纵容了他一切的嗜好。李洱不争气地揉着眼睛。
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有福气的人了。这世上有多少人放弃原定的梦想,放弃自己所爱,去适应这个环境谋生存。可他呢,他二十三岁了,他还干着小时候喜欢的一切,可以继续爱他的戏,可以继续玩他的枪。
因为有白玺,因为白玺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来成全他的梦想。所以他能够活得这么恣意,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活着。
这个晚上,李洱的心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他第二天早上去学校参加了汇报。汇报结束后开始忙活晚会的事情。本来晚会的事情跟李洱没什么关系,可是作为学校今年新来的教职工,他再一次被他们主任给坑了。
刘主任说得很轻松,“小李啊,作训时那段贵妃醉酒唱得挺好的,再上去来一段吧。传统京剧,现代京剧都好,上去给咱们科争争光。”
李洱满头黑线的应了下来。
好在他跟广德楼的人混得熟,到那里拉了一票人出来,凑了一台戏。连续三天他都留在广德楼排练。
到了最后一天上场的时候,李洱才得知白老爹也来了。白老爹美其名曰是陪着囡囡一起来的。
李洱被安排在第八场。他选的曲目是红拂女,女扮男装追李靖那一段。戏服是从家里那间房里挑出来的,扮相是朱可臻给化的,只是白玺没回来。
白老爹在台下听戏,颇有感触。上次听戏,还是跟他妻子一起听的,这一次听看着李洱在台上,突然就有些理解了。
好像这一台戏是李洱唱给天下人听的。
与红拂女月下女扮男装追李靖一般。前者是为了喜欢的人装作男人,而后者是为了喜欢的人甘愿配作女儿身。
遗憾的是前排预留给白玺的位置空着。等到谢幕的时候,李洱弯腰的瞬间,看向那个空落的位置,还是有些失望的。他最想让白玺听的,他想要给予白玺的示爱,可惜都没能让白玺听见。
郑沄上台送了一束玫瑰,交到李洱的手里。李洱仍是没给他好脸色,但还是抱着花走下台。下了台,就转手将花送给了后台的一个熟识的小姑娘,“我花粉过敏,送给你吧。”
而后,走进更衣室脱衣服。
他刚拉上帘子,众人就瞧见了一个捧着比之前那捧更娇艳的玫瑰的俊朗男人走到更衣室门口,大大方方地打开门走进去。
“谁?唔……”李洱小声地抱怨,“怎么进更衣室了,快出去!”
白玺把捧花放在椅子上,细致地帮李洱把他刚刚解开的扣子全部扣上,“别脱了,回去再脱吧。”
一句话就把李洱惹得脸发热。
如果不是脸上的妆厚,就可以看到李洱发红的脸蛋。
“可我要最后谢幕的,不能提前走。”李洱想起节目组的要求,跟白玺解释。
“不要紧的。少你一个人也不会垮台。”
李洱想了想,又瞧了眼一月不见的白玺,觉得他说的也对,满意地捧着一大捧娇艳的玫瑰花,映着一脸的喜色,跟白玺一起离开了后台。
正当两个人在自己公寓的大床上上演全武行的时候,李洱的电话响了起来,而且还是白老爹打过来的。
李洱不甘心地挠着白玺,“都怪你了!你爸一定要生气了。”
白玺狠狠地在那张不满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把电话接了起来。
“李洱,你跑哪里去了,现在开始合影了。”白老爹着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李洱隔着话筒都能听的见,他瑟缩了一□子,却惹来白玺一声轻哼。白玺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笑着将电话拿远了,轻声说,“别吸得太紧,我会失控的。”
李洱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白玺将电话拿到耳边,“爸,是我。我回来了。”
“兔崽子!就知道是你把人拐跑的!”
“没事儿挂了啊,三十我们两个回家吃年夜饭。”
“你……”白老爹气愤的。可不等他把话说完,白玺就挂了电话,开始干正事儿去了……
之后,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连续三天李洱几乎都没出过卧室的门。刚开始是白玺按着出不去,后来是被累得懒得动。
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李洱才从床上爬起来。白玺从柜子里找出了遇见红色的羽绒服套到李洱身上,又给李洱围上厚厚的围巾,开着车和李洱一起回家。大门口,囡囡正和一群小男娃放炮,见李洱从车上下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哥哥来了啊!”
“喊叔!”白玺瞪着眼下命令。
但他们家这位大小姐连老爷子都不放眼里,更何况是白玺。囡囡在李洱脸上吧唧一声响亮地亲了一口,挑衅地瞟向白玺。
白玺这回彻底无语了。
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拉着囡囡去了他的房间,伸出一根手指说,“喊叔叔,一声一千块,喊二婶,一声一万块。还有,不准占你二婶便宜!不然小心我跟你爸告状,以后你的家长会别想再让二叔替你开。”
囡囡掰着指头算了算,觉得得罪自家二叔确实不划算。
到第二天大年初一,囡囡拜年的时候,先拜了爷爷,再拜爸妈,最后拜的是李洱,用一种极快的语速,在一分钟之内喊了大约五十次二婶,喊完了,转身朝着白玺伸出手,笑得狡诈,“二叔,拿钱来。”
白玺瞧着自己媳妇儿窝在沙发里的慵懒模样,笑着抽出一张卡递给囡囡,“拿去吧,密码是你二婶生日。”
李洱趁着众人不注意踹了白玺一脚,低声斥责白玺,“你个混蛋,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啊啊啊!”
白玺偷亲一口香泽,“不要紧的,搁自己家里喊喊,无伤大雅。再说,难道你不是我媳妇儿?那昨晚到底是谁一直喊我老公,老公快一点的?”白玺摸着下巴,荡漾地回忆着昨晚的旖旎场景,一副老流氓的造型。
李洱起身回了屋,实在无法忍受白玺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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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初三这天,白玺履行了承诺,带着丑媳妇儿去见婆婆去了。见过白玺的妈妈后,李洱提着壶去看老黄。
壶里的豆浆是早起回去四合院磨的。片区拆迁,也只剩这一处还有另一家的院子保存了下来。
也是在文化局的人来鉴定的时候,李洱才知道,这处院子里到处玄机。且不说房里存着的昂贵物事,单单是院子四角埋下的镇宅神兽就足够这院子留存百年,还有大门正中间的横梁里藏着的八卦阵符。
白玺找到当年那位改造院子的玄学大师的徒弟,找回当年院子改造的地图,不止如此,还有一幅墓地的地图。墓地自然说的是老黄的墓地。
白玺站在不远处的距离里,看着李洱蹲坐在墓碑前,低声簌簌地跟老黄说着什么。他想起五年前,老黄过世前与他谈过的那一次。
那个荣华一生的贵人躺在病床上,对着他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有放手,最大的幸运也是没有放手。幸运的是得宠李子六年,遗憾的是只有这六年,终日看他心心念念着旁人,却不敢放手让他去追求,怕他受伤害,怕他一去不回。”
“我也怕。”白玺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可是他怕归怕,到底没走老路子,亲眼见证了李洱的成长和蜕变,一步一步地引导着李洱来到他的身边。
那是白玺对李洱最狠心的一次,狠心地看着李洱投向林月笙。然后再看着他最宝贝的小混蛋伤痕累累地回到他的身边疗伤。只有那一次了,白玺想着,以后再也不会对李洱那么狠心了。那一次的狠心,差一点儿就让他失去了李洱。他抬头看着墓旁的那株李子树,老黄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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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正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