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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到天上人间的附近,手机就响了。
丁飞羽很奇怪这个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本来以为是张雨,接起来后才知道猜错了,那边是个清洌的女声:“丁飞羽先生?”
“你是谁?”张雨的声音很甜美,和丁飞羽说话的时候又常常不自觉的带上一点撒娇的语气,丁飞羽要是分辩不出来那可太不容易了。但是他又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却一时想不出这个声音是谁,不禁有些后悔没有看一下来电号码。
好在打电话的人没有让他瞎猜,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马雅。”
“你好你好。”丁飞羽嘴上习惯性的客套着,心里却暗生警惕,自己和马雅下午还见过面,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不会是从云薏那里打听到了自己的事情吧!对于马雅的精明,丁飞羽可从来不敢小看,而且云薏也没有为他保密的义务,只要马雅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自己的事情,那么这时候她打电话来做什么就很值得怀疑了。
马雅听到丁飞羽的客套话,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给小雨打过电话,她说你们刚分手,我有点事找你。”
丁飞羽松了一口气,估计是智能大厦的事,不过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上班再说?想到智能大厦,才想起马雅还是嘉星的雇主,正好听到马雅问他现在哪里,她过来见他,就说自己反正没事,还是去她那里好了。
丁飞羽本来就是客气一下,谁知道马雅倒不客气,居然答应了,说了一个地址后就挂了电话,丁飞羽很郁闷的站在街边招手打车,好在是闹市区,要是主干道还得到公车站才能打到车。
出租车司机听说丁飞羽报出的地名,小小吃了一惊,一面开动车子,一面笑道说:“去喝茶啊?”
丁飞羽闷闷的嗯了一声,还在猜马雅找他什么事,司机却以为他在担心钱包,笑着说:“打车上哪儿去的可不多。”
“呃?”丁飞羽被他勾起了兴趣,抬头问道:“那地方挺背的啊,不打车怎么去?”
“自己开车呗!”这个司机估计很健谈,正好碰上丁飞羽这样傻头傻脑的主,刚好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识:“那地方后面有个停车场,常去的都知道规律,看停车场的车子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位子了。哎,对了,听说到那里喝茶得预约,没订桌的去了也白去。”
丁飞羽呃了一声,想起初见马雅的时候,好像就被她带到这个地方去了,那时都半夜了,也没见她预约过,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那天进的茶室就是专给她用的,不禁想起那时马雅漫声吟颂“小榻琴心展长缨剑胆舒”时的情景,心中一动,试探着问司机:“大哥,这茶室是谁开的啊,是不是很有钱啊?”
司机听了这个问题,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何止是有钱啊,我跟你说,你再有钱,也开不了这么间买卖,这茶室的老板是马铭德。”
丁飞羽对中都出过什么名人可不清楚,有一次和张雨逛街,看到一条小巷里打出条横幅,说是某某某纪念馆开幕,丁飞羽和张雨都没听说过这个人,看着挺像回事的,慕名进去瞻仰了一把,原来是晚清的一位翰林,丁飞羽和张雨在用镜框框起来的骈文面前落荒而逃,出来之后相顾大笑不止。
这时候估计司机口中的马铭德不是晚清的了,不过还是想不起来是干什么的。司机见丁飞羽居然不知道马铭德是谁,倒也没有奇怪,丁飞羽的普通话非常标准,没有华北地区普遍的发音特点,所以司机猜得出丁飞羽不是中都本地人,就接着给他解释“马铭德就是浪淘沙集团的老板,据说是现在的中国首富。”
丁飞羽立刻就猜到这个马铭德可能是马雅的父亲,怪不得马雅有这么强的财力。只是看马雅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是国内首富的女儿,虽然国内的个人财产状况比较模糊,他这个首富未必实至名归,但是既然有这个架子,马雅总不应该开辆莲花小跑,怎么也得有辆马牌才对。
司机说到马铭德,顿时开始谈兴大发,不用丁飞羽打听,自己就开始说起马铭德的光荣事迹来。马铭德从中都起家,他的事中都人自然最清楚,各种小道消息也多,快到地方的时候,丁飞羽已经大致弄明白了马铭德的经历。
马铭德本来是中都市直机关的一个科员,后来下海经商,凭着头脑精明,能吃苦,倒是赚了不少钱,没想到有一次突然回家,竟然撞见自己的老婆耐不住寂寞在家偷人,马铭德想到自己在外边拼命赚钱,老婆居然这样帮自己花钱,一场大醉之后也老婆离了婚。他老婆倒也干脆,得了一笔钱,把两岁的女儿扔给马铭德,自己一个人跑去南方了。马铭德把女儿放在自己的父亲家,又忙着赚钱去了,经过此事,马铭德做事越发阴狠,不能不说商人这种职业还就适合他这样的人干,他的钱居然越赚越多。有了钱之后,马铭德身边自然也不缺女人,只是他一朝被蛇咬,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也绝不结婚,这人有句名言“不结婚就是睡的别人老婆,结了婚就得小心给别人睡自己老婆”。
他的发妻背叛他之后,马铭德恨屋及乌,对女儿也就从没放在心上,女儿从小到大,他一共也没去看过几回。像他这样的人,计划生育也落不到身上,后来倒是想过努力生个儿子,谁知道他倒是奋勇争先,身边女人的肚子却个个不见动静。马铭德这下急了,找了家男科医院检查一下才知道,居然是自己的精子成活率太低,连人工授精都不行。
马铭德这回知道自己缺德事作得太多,报应来了,一面满世界看病吃药,一面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已经不小的女儿,结果这个女儿跟着爷爷长大,对他的感情极淡,根本不甩他。马铭德的老爹是老中医出身,一向看不惯马铭德唯利是图的嘴脸,跟着老爷子长大的小姑娘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马铭德赚下若大家业,身前却无人承欢。
马铭德的这个结果,很对有仇富心态的人的脾气,而且这些年房地产市场在政府和商人的共同努力下一直繁荣昌盛,底层老百姓对搞房地产的人都没有好感,所以司机说到马铭德唯一的女儿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的时候,说得兴致勃勃,口沫横飞,到了地方还意犹未尽。
丁飞羽付了车费,走下车来,抬头就看到那块熟悉的木匾招牌:“浮生若梦”。
第七十九章 梦回吹角连营(四)
一般情况下,晚饭后的一段时间应该是茶馆的客流高峰期,特别是在夏天天气变得闷热起来之后。不过这是指一般的凉茶馆。眼前的这间茶馆依旧是门前冷落,黑漆大门敞开着,门前却没有一个人影。如果丁飞羽不是从出租车司机的嘴里知道旁边还有一个停车站,可以直接进到院子里面去,他一定以为这里根本没有客流。
“浮生若梦”的牌子静静的挂在高高的门楣上,四面环绕的荧光管用淡淡的冷光印照出这四个大字,也亏了这里是马铭德开的买卖,他的名气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要是一般人的生意,估计早就倒闭了,只看这块牌子,谁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看到门前没有人,丁飞羽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直接走进去,门里已经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看着他笑道:“请问是丁先生吗?”
看到丁飞羽点了点,那人立刻说道:“马雅小姐在鸣镝等您。”
“鸣镝?”丁飞羽听着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不禁随口问了一句。
那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马雅专程到这里来见人,而且还是早早就到了等人,虽然在监控室内看到丁飞羽是坐出租车来的,却也知道自己这位大小姐性情古怪,她的朋友只怕也有坐出租车的瘾,所以对丁飞羽一点也不敢怠慢,听到丁飞羽询问,还以为丁飞羽对这个名字感到疑惑,连忙解释道:“鸣镝本来是叫酉金的,小姐看中了这件茶室,所以才改成这个名字。”
丁飞羽“呃”了一声,隐隐觉得马雅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她修改茶室的名字肯定暗有所指,但是丁飞羽没事掉掉书包还行,玩这种纯古文知识,那就太为难他了。这时也只能闷闷的点头,一面跟着中年人向院子里走去。
丁飞羽和马雅来过这里一次,那次是深夜,院子里当然一片漆黑,丁飞羽至今还记得当时院子中逐次亮起的灯光,那种富有层次感的视觉效果,让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在他想来,这个古老的大院子既然已经做起了生意,平时肯定应该是灯火辉煌的,谁知道转过照壁后就发现,里面的实际情况和想像的大不一样。
茶舍的院子很大,前后最少有三至四进院落,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院中却只亮着一排排的节能彩灯,这些灯的照明范围都不大,经过巧妙设计后,也只是刚好能照顾到青石铺成的甬道。大片的花草掩没在黑暗中,不仔细看,根本分辩不出哪里是花,哪里是树,只有鼻端的花香,在黑暗中悄然浮动。
丁飞羽不说话,那个中年人就只沉默的在前面带路,丁飞羽还依稀记得上次的路径,果然发现中年人带路的方向和上次一模一样。
走到那间熟悉的茶室门前的时候,丁飞羽仰头看门上的木牌,虽然中年人已经告诉他这里的名字叫做鸣镝,丁飞羽还是没看出来那木牌上的字迹和自己想像中的汉字有什么相同之处。
中年人上前轻轻推开了房门,一阵琴声就如水般从门内流淌了出来。丁飞羽刚才就隐隐觉得这里的乐声古怪,只是声音太小,若有若无,现在才知道居然是从马雅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中年人向旁边退了一步,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式,低声说道:“小姐说您来了就可以直接进去,请吧。”
丁飞羽被这琴声和中年人拘谨的态度感染,不愿意出声破坏这时的气氛,只向中年人点头微笑了一下,便走进了房门。
还是那间茶室,一桌、二椅、一个还没有生火的白铁火炉,与上次不同的是,那张写着“剑胆琴心”的中堂下面,放了一张矮几,矮几上摆着一张七弦琴,一个女孩一身素色长裙,正席地坐在几前,双手鼓琴。
丁飞羽愣了一下,才认出这个女孩正是马雅,他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进了哪个古装电视剧的摄影棚呢。马雅正在弹奏的古琴可是只有古装电影或者电视剧里才有,据说很多电视剧里用的道具也只是摆个样子,并不能真的弹奏,丁飞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
马雅双手抚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丁飞羽的到来。丁飞羽突然看到素衣丽人独奏古琴,心中的震撼自然不轻,这时不敢唐突了佳人,又不知道马雅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只好轻手轻脚的溜到桌旁,小心的坐到了椅子上,这时才发现,小小的茶室中还有一阵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道是室外的花香,还是马雅身上的体香。
马雅虽然面对他而坐,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他进来,一幅完全沉浸在琴中的样子。丁飞羽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操琴,又是马雅这样的佳人,倒也不觉得气闷,只是静静的等着马雅自行结束。
又过了好一会,马雅双手分抚琴面,一阵细碎的嗡嗡声后,琴声立止,马雅闭目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站起身来,一面在身边的水盆中洗手,一面轻声道:“丁先生也喜欢听琴?”原来她是早就知道丁飞羽来了。
丁飞羽淡淡一笑,他从前见马雅都是牛仔裤T恤衫,她这种装束,与张雨作同样打扮的时候显得青春靓丽不同,表现得更多的还是她精明利落的一面,他这还是第一次见马雅穿长裙,绝想不到马雅也会有这种文静典雅的时候。这时听到马雅开口,才赫然发现无论马雅作什么样的打扮,做什么样的事,只要她一开口,语气中带着的讥诮之意就会把她的性格暴露出来,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的马雅,丁飞羽反倒觉得很真实。他吸了一口气,笑着:“关山月?”
第八十章 梦回吹角连营(五)
马雅说话的时候,是的确不相信丁飞羽能听得懂琴曲的,俞伯牙意在高山,钟子期即指高山,俞伯牙意在流水,钟子期即注流水,那是故事里的桥段,马雅一直怀疑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说明那张瑶琴最后碎了这个事实,伏羲那时候可没有用助理那一说,做为一个部落的CEO,日常工作得忙成什么样?就算得了一张凤凰琴,添饱肚子还来不及,哪有那个闲工夫细细雕琢一张琴?只怕俞伯牙得了这古董琴,也就是提前体验了一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含义,只不过艺术家不善于归纳,说不出杨修那么有哲理的话。心伤好友之死的时候,更觉得这琴弹着费劲,这才一怒摔了古董,估计事后心里还得加上一句:“终于可以不用再受这烂琴的罪了。”
丁飞羽进门的时候,马雅就已经知道了,她是故意没理丁飞羽的,必竟今天丁飞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需要试探一下丁飞羽的反应。所以当丁飞羽很安静的坐下后,马雅并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