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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
“你们是记者？”那人用还算流利的英语问他们。
“是的，请帮帮我们。”杰瑞说。
那人挥挥手，几个武装民兵就上前排开了人群。
“我叫拉扎”他友好地伸出了手。
走在残破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焚烧与杀戮。拉扎见二人惶恐的样子，就说：“请原谅他们，他们不是野蛮人，他们只不过是要拿回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已。”
噜姆说：“可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啊。”
拉扎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是呀，我知道，可眼下的局势并不是我们造成的呀。”
噜姆说：“那是谁造成的？”
拉扎突然说：“昨天有个外国公司的保安部队突然向无辜的人群开枪，当场打死了上千人，你们也许应该去看看……可怜的人……他们只不过是想乞讨一点食物而已。如果你们愿意去，我可以为你们安排，时候派人护送你们去领事馆。”
邓秋枫在那天的混战中没有受伤，但是几天前的伤口又裂开了，当救援部队抵达的时候，他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地上。
被送到医院后，医生为他重新包扎了背部的伤口，又为他输了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紧张的神经一旦骤然松懈人就特别容易昏睡，邓秋枫也不能免俗。
中途他醒来过一次，听到外面还传来零星的枪声。“怎么？还没有结束吗？”他想着，翻了个身又再度睡去，这一下直到两小时后才醒来。
再醒来时，刚好看见李颐清进来。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外面情况还好吗？”邓秋枫问。
李颐清见他醒了，忙说：“挺好的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邓秋枫说。
“恩……”李颐清有点扭捏地说：“我刚才用了你的手枪……”
邓秋枫没在意她说的话，一直以来，李颐清就象邓秋枫的影子，也没受过什么训练，所以一直也没有配枪。邓秋枫见她那样子就说：“是啊，看来我还是给你也弄枝武器的好，外面这么乱，没个自卫的东西可不成。”
“真的？”李颐清显的很兴奋，她小心地把手枪还给邓秋枫说：“那这个还你！，我今天用它干掉了三个黑鬼呢。”
“什么？”邓秋枫一惊，忙问：“你也参战了？”
“不是。”李颐清解释说：“大家都说，留着这些俘虏和伤员也没用，不如把他们赶出去，所以就把那些黑鬼从墙头往外哄，也不知道谁先开了一枪，结果就乱了起来……有个家伙扑过来抱着我的腿，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一害怕，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结果……真丢人，居然面对面的也没打中，只是把他的头皮掀走了一块，还是有个警卫把他打死了。后来我又和大家去墙头上打活靶……”
邓秋枫劈手夺过手枪，反手一巴掌煽在李颐清的脸上，骂道：“你真是不可就要了。”然后也不管李颐清有什么反应就夺门而出。
外面的屠杀已经结束了，邓秋枫不能改变什么，话说回来，即使他当时在现场，又能做些什么呢？还是一样的无法阻止些什么。人类杀戮的欲望阀门一旦被打开，即使是上帝也无法阻挡。
邓秋枫找到了总经理，总经理说他并没有下达屠杀的命令。
邓秋枫又找到保安部的何经理，何经理说：“我当时可以给他们包扎伤口，给他们食物，可是以后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邓秋枫最后找到张雅坤，张雅坤说：“我们不是上帝，所以救不了所有的人。”
邓秋枫扔下一句：“那我还是回去做我的岛主吧。”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张雅坤就劝说邓秋枫离开，（王适中他们早已经撤离了）可是邓秋枫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和临阵脱逃没什么区别，就坚持了留下了，可现在他却要走了，因为他发现这场战争很难分清谁是正义的，对于失败者来说，承受胜利者的屠杀似乎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邓秋枫不是没杀过人，可是让他杀戮毫无抵抗能力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邓秋枫收拾行李的时候，李颐清悄悄的进来了，站在一旁讪讪的不敢说话，在此之前她从没见过邓秋枫发火的样子。
邓秋枫早就发觉李颐清进来了，但是故意晾了她好大一阵没和她说话，直到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对她说：“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当刽子手？”
李颐清心中一惊，楞了一下才说：“我……我和你走。”
“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吧。”邓秋枫说“人不是畜生，更不能自己被畜生伤害过，而把自己也变成畜生。”
李颐清点点头，刚要说话，门被人推开，鹰眼常昊走了进来。
“知道你不痛快，过来和你聊聊。”常昊微笑着，晃着手中的酒瓶子。
第3卷 蛤蟆哥归来 第26章 漏网之鱼
一瓶子白酒，几碟剩菜，还有一盘切成小块的芭蕉。
都是军营里出来的人，都有些个豪放的性格。酒不在多，菜不在好，不过是个说话的由头。
“你虽然不是军人，但却知道军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常昊说。“军人重荣誉感。一个真正的军人，会得到敌我双方共同的敬佩。”
邓秋枫喝了一小口白酒说：“可惜外面杀人的和被杀的都不是军人，再说，就算是军人又如何？”
常昊说：“我讲个故事吧，是我一个战友的经历。”说着他用手拈起一块芭蕉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然后才慢慢的讲述起来：
我的战友是个十分优秀的人。他身手敏捷，头脑灵活，最后如愿以偿地加入了一只秘密部队……这个部队的番号我不能说……他执行了很多危险的任务，受过很多的奖励，但是后来他却在即将升职的时候主动要求退伍了。
常昊讲到这里，看着邓秋枫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邓秋枫头也不抬地说：“想。”
常昊笑道：“那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一般人在这个地方都会问为什么的。”
邓秋枫也微笑了一下说：“有些事情，你要说，怎么都会说，你要不说，我就是对你严刑拷打，你受过训练的，也未必会说啊。再说，你突然无缘无故地跑来找我，不就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常昊大笑：“被你打败了。好！我说。”一扬脖子，一大杯白酒象水一样地滑进他的喉咙。
“我的那个战友曾经执行过一次任务，要求对一栋别墅里的人格杀勿论。没有广告的那别墅里没有保镖，只住了一对男女。我的战友很顺利地杀了那个男的，杀那个女人的时候发现那女人怀孕了，可能也就五、六个月的样子吧。当时我的那个战友的老婆也刚好怀孕，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着那女人的脑袋开了枪。女人倒下了，但不象普通人那样的垂死痉挛一番，而是缓缓地弯曲了身子，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老天爷啊，她是企图保护自己的孩子啊。”
听常昊讲到这里，李颐清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邓秋枫却面不改色，好象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关系。
常昊接着讲：“我战友回来后，总是忘不了那一幕，而且一旦这一幕闪现在他的脑海，他的右手，就是拿枪的那只手，就会不由自主的痉挛疼痛……”话还没有说完，常昊的右手猛然痉挛起来，手中的杯子掉落在桌子上，弹了几下，又从桌上落下，掉到地上摔碎了。
李颐清看着他：“你……”
常昊用左手抓住右手使劲往桌上砸，砸了几下过后，又把自己的头埋在上面，同时喉咙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哀鸣，好颐阵子才恢复过来。
“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常昊恢复后强做笑颜地说。
邓秋枫安慰他说：“没什么了，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可能有一端不堪回首的往事。”
常昊问：“那你的不堪回首是什么事？
邓秋枫笑道：“和你的战友一比，简直就是没出息了，以后慢慢告诉你。”
这时李颐清插嘴问：“那后来你就因为这个退伍的吗？”
常昊更正说：“不是我，是我的战友。他当时没退伍，又过了几个月，他的妻子难产死去了。他认为是遭了报应，才提出退伍的。他本以为做保安工作会单纯些，谁知道……哎……看来……”
邓秋枫对李颐清说：“听见了吧，杀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
李颐清刚才挨了一耳光，心中既害怕又不服气，“你今天还不是杀了不少人啊。”这话只是想想，没有敢说出口来。
邓秋枫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和我一起走吗？”
常昊没正面回答，只是说：“我以前是个军人，现在是个保安。可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想当刽子手。不过你可能也走不了。”
邓秋枫这时才细细想了一下，目前联合药品公司总部已经杯暴民团团包围，对外的交通只有依靠直升机，现在外面只有六架直升机，用来撤送重要文件和贵重物品和侦察用的。不过邓秋枫认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在直升机上要个座位应该还是可以的，即使加上李颐清也又商量的余地，就说：“你凭什么说我走不了。”
常昊说：“你能走，费点口舌她（指李颐清）也能走。但是他呢？”
邓秋枫不名就里地问：“他，谁？”
常昊说：“你我相遇相知一场，你就不用瞒我了，让他出来吧。”
邓秋枫笑道：“你说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常昊脸色突变，飞快地拔出手枪对着屋角的简易衣柜厉声道：“出来！”
邓秋枫忙站起来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别拿枪乱指。”
常昊不回头地对邓秋枫说：“我原以为你好心肠在屋里藏了一个俘虏，但是既然你说没有，就一定是偷偷溜进来的。现在外面血流成河，谁敢保证这些漏网之鱼不会做困兽之斗？你再不出来开枪了！”
邓秋枫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打开过衣柜，里面并没有人，但是他也相信常昊。常昊的外号是鹰眼，这个外号可不是随便起的。
邓秋枫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对常昊说：“我确实没收留什么俘虏，不过既然你说那里面有人，一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进去的。外面血流的太多了，让我们再努力一下吧。”
常昊依然举着枪，但微微点了一下头。邓秋枫清了清嗓子，对着衣柜说：“里面的人听了，我没有恶意，现在我过来打开门，你不要乱动，我们会保护你，让你安全离开，好吗？”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邓秋枫和常昊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默契地变换了站立的角度，这样，常昊能随时为邓秋枫提供火力支援。
邓秋枫慢慢向衣柜走去，才走了两步，李颐清就喊了声：“枫哥。”
“？”
“小心啊”李颐清说。
邓秋枫做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又往前走去。
就在邓秋枫企图打开柜门的一刹那，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尖叫，柜门被突然撞开，一个满脸是血的矮小身影一下撞进邓秋枫怀里，但是那人的力气很小，邓秋枫觉得胸口一痛，却不退反进，一把抓住袭击者拿着武器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往前一推，结果两人又反撞向衣柜，此时衣柜的门是打开的，结果两个人一起跌进衣柜里。
第3卷 蛤蟆哥归来 第27章 黑人少女
那个袭击者的武器是一块不太锐利的碎玻璃，所以邓秋枫胸口的伤并不严重。没有广告的可能是非洲食肉动物多的缘故吧，邓秋枫遇到的几个家伙都爱咬人，不过这个袭击者没能得逞，因为常昊已经把枪管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怎么样？”常昊见邓秋枫脸色不对就问。
“没什么。”邓秋枫说“是个女孩儿。”他刚才按住袭击者胸口的时候，感觉到了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一小团坚挺。
他们没有捆起那黑人少女，那个黑人少女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边。她属于典型的非洲女人长相，撅嘴，厚嘴唇，眼睛大大，下巴尖尖。不过现在却看不出她的美来，她额头上有一道吓人的伤口，满脸血污，身躯肮脏瘦弱，衣衫破烂，就象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活鬼。
常昊说：“我一进来就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还以为是你当滥好人，收容了一个俘虏呢。”
邓秋枫习惯性地搔着头皮说：“当时没有，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常昊没立刻回答，转头问李颐清：“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个……”李颐清正在帮邓秋枫包扎伤口，见常昊问她，先是怯生生地偷看了邓秋枫一眼然后才试探地说：“我们不伤害她，给她点吃的，放她走了吧。”
常昊说：“这个办法其实不错，外面风大雨大，咱们管不了。我以前杀人也多了，没必要时，还是少做点孽的好。甭管好人坏人，有仇没仇，都是人啊。蛤蟆哥，你怎么看。”
邓秋枫看着那黑人少女的眼睛，眼睛里透露出的神情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