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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青梅竹马本就是一个形容儿时的友谊的词汇呢。人为地延续到成年,曾经的纯真早已不在,怎么能有什么好结果?
她想,这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如果停止在十四岁那年,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虽然,她会抱憾终身。
拎着手包,以堪比蜗牛的速度向浴室门前移去。每一步,都像带着脚链的犯人在行走,沉重而缓慢。心下,更是混乱一片,连她自己都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
花了足足五分钟蹭到洗手间前,望着紧闭的白色房门,她张了张口,却像极了困在梦魇之中的场景,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合上眼,在心中催促自己:小落,快说……快说!说完你就解脱了,说完你就可以走了!快说吧,求你了!
隐约听到里面花洒关闭的声响,流水声忽然没了,她的心脏突地一跳。一点一滴的滴水声仿佛虫噬,咬得她浑身难受且慌乱起来。
“谨……谨辰……”声音里带了哭腔。
浴室内,乔谨辰赤 裸着身体,拉开玻璃门,从洗手台上拿了护发素,又重新走回花洒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回答,她的脊背一僵,更加紧张了,颤颤巍巍地开口说,“谨辰,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分居吧……我很累,总要怀疑这怀疑那,感觉你有太多事情瞒着我,你不信任我,不该这样的……所以,所以……让我走吧。”
一口气说完,她便逃也似的向门外跑去,像是身后有一只饿狼在追逐着,头都不敢回一下。
嘭。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护发素的瓶子‘咯噔’一声掉在地上。不知是因为那声闷响,还是因为女人那近乎蚊子哼哼的话语,一瞬间,乔谨辰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慌,慌得生疼。身体,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明知是粉身碎骨,神智早已吓得不再清醒,却迟迟等不到死刑执行的一刻——慌得没有底。
匆匆穿上裤子,乌黑的发丝上,水珠一颗颗地掉下来,来不及擦,只是套上了衬衫便往门外走。
心里念着想着的,仅仅剩下,小落,别走。
S市这几天的天气像会变脸耍杂的人一样罕见,明明是夏季,气温却凉得不行,衬衫沾上水珠,冷风一吹,透了骨一般的冷。
磅礴的雨水又不停地下,坑坑洼洼的地面里早已积满了水,大街上,人们顶着大风,纷纷向家赶去。
只有一个男人,像是疯了似的寻找着谁,奢昂的皮鞋踩过每一寸地方,脏兮兮的泥水溅上去,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不停地张望,不停地跑。
那样俊美的男人。
那样高傲的男人。
在雨里像个落汤鸡,跑了很久很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他靠在自己公寓前的树下,终于明白,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手里流走了,就如同从头顶掉落的雨滴一样,再也捉不住了。
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顺着下巴滑落,也许,带了一点滚烫的温度。
江小落站在不远处,看他,泣不成声。
*
“小落,是不是,我说了一切,你就会回来?小落……回来好不好?回来好不好……”
你还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对不起,瞒了你那么多。
对不起,因为云儿的事情让你伤心了……
我会说的,会说的……
只要你能回来,什么都可以。
对不起,小落。
竹马【小镇】
转眼,已经入秋一月还多了。
江小落站在银行柜台前,目光直愣愣地瞅着存折上无端多出的一行小字,五万块……每月十号,都有固定的五万元入账,雷打不动。
她叹息一声:谨辰大概……真的不会来找她了。
——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她摇摇头:江小落,你到底要怎样!还在留恋些什么?当初是谁不要人家来找自己的?现在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想人家,该怎么办吧你……
是啊,该怎么办……
忧郁悄然爬上眉宇,带了淡淡的无助。
小的时候听爸爸讲,说人啊,每叹一次气,就会老一岁。如此算来,她这一场离家出走,估计要少去二三十年的寿命了——真不值。江小落苦笑着想,她这是作的什么孽啊,早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不如忍气吞声地当个包子了:安安分分地窝在家里,数谨辰赚来的钱,多舒坦。
——现在她想通了:把婚姻当爱情,是她傻。谨辰瞒她也好,出轨也罢,怎样都无所谓了。毕竟,每个人都是一个 “个体”,谁都控制不了谁。既然他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的意识,强求没什么好的。她想了想,如果将来谨辰出轨闹离婚,照他那个资产,自己好好敲他一笔养老,也不错。以前是她钻进了死角,总想着看紧谁,结果闹成这个样子。现如今,爱怎样怎样吧……
濛濛烟雨,江南水乡特有的风情。江小落抬起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撇撇嘴,朝家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
其实她并不喜欢水乡小镇的宁静安逸,总觉得当作风情赏赏还好,但如果真要她在这种地方长住久安下去,不如吵死算了——她始终,是属于都市的喧嚣的。
*
说起来,那个时侯也是情急,想来想去就知道杜师姐的家在江浙的小镇上,距离S市不算太近,亦不是太远。于是便翻出手机联系了人家,买了一张硬座票,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坐在火车上才想起,母亲还在医院里,而自己,只带了两件衣裳。
摸着胸前的紫水晶项链,当时她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告诉父亲自己去外地旅游了,要他和母亲别担心。
——一切都很仓促。
火车到站,杜师姐和她男友早早地等在了那里,看到两个人亲密无间地相依相偎,她一瞬间就哭了。
谨辰,以前也这样微笑着,抱过她呢。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杜师姐在大学时代与她同系,对江小落一向爱护有加,才导致她至今都留有她的联系方式。
“太急了,丫头,你急什么呀?”杜师姐这样说。
因为走得太急,江小落连职都没来得及辞,或者说,应该是不敢去辞,不敢面对那双眼睛……
其实那天……她看见谨辰哭了。即使雨下得那样大,她也知道,那不是雨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她想的,只有逃,不负责任地逃掉,美其名曰“静一静”。
杜师姐给她找了份工作,是一家成衣店的营业员,虽然不是知名企业的白领,甚至跟她的专业都搭不上杠,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干了起来。
没有住在师姐家里,她一个人租了间屋子,每月赚的钱勉强解决温饱,而房租则完全要从自己离家时拿的存折里扣,她知道,这日子混不了多久,早晚,她是要回去的——即便谨辰不来找她。
日子匆忙而拮据地过,九月初,存折里凭空多了五万块,把她吓了一跳,好心去问银行职员是不是搞错了,才知道那钱是从S市汇来的,没有弄错。
而知道这张存折的,只有谨辰一人。
*
总算到家了。她拍拍胸脯,回头看看窗外稀稀拉拉的小雨,笑得仿佛比赛得胜一样。
看看墙上的挂钟,快一点了。低头抚上小腹,两个月了,腰粗了一圈。又一次想起那个男人,继而想起他们在伦敦的一幕幕。
思绪渐渐飘远……
直到门铃声响起,她一惊一乍地跳起来,扔下手里的冰棒,直直冲向玄关,“来啦来啦。”
嘭!
“嘶——”
铁门重重地撞在来人的鼻梁上,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停滞在门外的男人身上。
半晌,她突然惊叫,“啊,今天有《超市大赢家》!”说罢,便抓着门把向电视机奔去。
然而,门却怎么也关不上了。
“小落……你就是这样迎接客人的?”他的声音哑了很多,漂亮的桃花眼定定地看她。
江小落无奈,握在门把上的手慢慢松了下去,“不然你想怎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唇,拉住转身欲走的小落。一把便将那娇小的人儿堵在了墙边,双手扣在她两侧的墙上,吻了上去。
小落,我等不下去了……
江小落不知道谨辰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吸了多少烟,以至烟草的气息都染上了他的身:谨辰,在她不在的时候,八成是喝醉过、颓废过的。
闻着他身上的烟草香,一种安全感充盈了全身,于是下意识地迎合他。
舌尖的缠绵告诉他,同时也告诉自己,她想他。不管她怎样逃避,这都是真相。
呼吸愈显急促,她意识到谨辰的手开始不安分的起来,肢体的触碰间,他下身的坚 挺让她开始惊慌,遂停下一切,焦虑地推他。
“别,别闹……”男人,在自己接受的人面前,是没有克制力的。
江小落骤然冷下脸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那干吗不去找只鸡?或者张云儿也不错……”
乔谨辰无力地翻了个身,粗重地喘息,“呵,丫头,我这辈子最悲哀的就是娶了你这么个会折磨人的笨蛋。”
“那我们可以离婚!”闻言,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吼。
哈,“最悲哀”?他来这里就是想告诉她,他后悔娶她了吗!?可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才说,是要她带上他的孩子滚蛋吗?
“别哭。”他白皙而修长的手抹下她挂在脸颊上的泪水,轻轻地说。
让他没想到的是,只是这样一句话,很轻,带了好些怜惜和心疼的一句话,会让她的眼泪如洪水崩塌了一般,愈演愈烈。
滚蛋吗?明明她都已经滚得这么远了……为什么还要找上她……连最后的一纸婚约都不想要了吗?想把张云儿明媒正娶回家了吗?所以这是……因为歉疚,最后一次,对她好吗?
“别哭了,傻丫头。”他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抱在怀里,一声一声地安抚。
江小落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阵心酸过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算了,离就离吧……从此以后,他只是她的青梅竹马。她没有在大学毕业的这一年,遇到他,从来没有。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瞒你的那些事吗?”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我说给你听。”
江小落格外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眉眼下,藏了一许忧伤:是不是他们的婚姻,就要跟随这个故事一起,走到尽头了?
她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合上,对不起,爸妈……再让我疯狂一把吧,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会一个人养大的。
谨辰……再会了。
竹马【番外4】
张云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床上,惨白的日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映射进来,一如他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带了一丝病态,让人发自心底地绝望。
这就是公爵家的太子爷啊,她想着,不自觉地蹙起了眉:身子可真单薄……
常年被安置在这种没有自由的地方,一定会很难过的吧?柔软的地毯上,她的左脚窘迫地蹭着右脚,话也不说。
“Lord,这是新来的女佣,从今天起,她会负责你的衣食住……起居的。”最后一个‘行’字被管家生生地咽了回去,掩饰地轻咳一声,他瞪了一眼走神中的张云儿。
“啊?哦……Lord早,我叫Alina。”沮丧地敲敲自己的脑袋,张云儿心虚地朝床上的人笑了笑。
“……”
“Lord,喝茶吧。”
“……”
“Lord,您的老师来了。”
“……”
“Lord,吃饭了。”
“……”
房间里很暖,与之有着强烈的反差,太子爷的脸色一直都是那么冰冷。如果不是偶尔响起的,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她都不敢确定自己每天服务的是一个有活生生的人。
虽然没人聊天,但每天上学做饭清扫房间,她根本没有时间闲下来大喊无聊。
每个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