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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枫忙摇头说:“不用,不用。”
“你要是有手机我昨天就不会白跑了
“我自己买吧。这次住院已经够花钱的。”小孩低著头说。
他说这话的样子,像在林辉的心尖上揪了一把,一阵心疼一阵悸动。林辉又用手摸他的头发,软软的,细细的,挠得手心痒。
等那阵情绪地涌动平复後,林辉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魏枫说:“我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魏枫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卡西欧的运动型手表,简单朴素又时尚。魏枫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很是喜欢。他是见惯名牌的,知道这手表对於他目前的收入来说可算是价值不菲,何况款式年轻很适合他的气质。
林辉见他喜欢,心情大好。转头瞥见魏枫刚才看的书。封面画著几株金黄的向日葵,很明豔活泼的颜色,只是图案歪歪扭扭像小孩子画的。他知道这是梵高的向日葵,心里好奇,拿起来翻看。原来是一本画册,被翻得有些旧了,估计小孩经常翻看。
林辉笑著问:“你喜欢看这个?”
魏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我从小就想当个画家……像梵高那样的。”
林辉心中一动,继续问:“学过画画吗?”
魏枫的脸漫上一层薄薄的蔷薇色,煞是明豔。他腼腆地说:“我从小就学画画,学了十多年。在艺院附中上了半年……”他垂著头,黄昏的光线打在他的侧脸上,可以看见细细的金色绒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一排阴影。用句文艺点的说法就是带有诗意的忧郁。
林辉看得有些怔愣,心想小孩这样子还真有点艺术家的感觉。
落架凤凰 5 欺负
自打去职工宿舍看过魏枫後,林辉就琢磨著改善魏枫的生活条件。并不是他发什麽善心,就是觉得这麽美好的一个小人儿搁那垃圾堆一样的地方挺糟蹋的。这种心理就好像看见美丽的东西想藏起来似的。 但是真要实际办起来实在有很多麻烦。第一条,不让魏枫住职工宿舍,那让他住哪儿去?专门替他租套房子,这不合规矩,其他职工会怎麽想,这不明摆著差别待遇嘛。林辉自己单身一人到是住著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但是他的私生活蛮乱的,放个人在家很不方便,以前正儿巴经的女朋友都没往家里带过。他和魏枫有什麽关系,带回去没准儿还要照顾小孩,他有病啊。所以最後魏枫也没搬出破烂的职工宿舍。
虽然不能给小孩换住处,但是林辉还是给他换了工作,从原来的厨房调到仓库,帮著仓管员记记账,不用干体力活,还给涨了工资。
由於老板的关照,魏枫现在的生活改善了很多,但是这样的改变也给他召来了麻烦。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红眼病,一个餐厅的员工看著魏枫又换工作又涨工资的,难免有人心里不平衡。魏枫平时笨手笨脚的,老是被骂,身板又瘦弱,重点的活儿都干不了,凭什麽他能有这麽好的待遇。那些比他能干比他辛苦的员工多了去了,也没见加过半毛钱。魏枫本身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人,根本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平素就内向木讷,现在也不知道搞好群众关系,所以更不招待见。工作上穿小鞋不说,生活上也经常被人刁难。
一天魏枫下班回宿舍,一进门就看见自己放在桌上忘了收的梵高画册被弄脏了。画页上斑驳淋漓全是油渍和汤汁,至於封面就像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根本不能看了。这本画册是他考上艺院附中时母亲送他的礼物,他一直当宝贝般带在身边,看见被糟蹋成这样,他当时就急了。大声叫著:“谁把我的书弄成这样?”
宿舍里只有两个人,转过头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书,没人搭理。
魏枫更急了,冲到一个正抬著碗吃东西的同事面前质问:“是不是你弄的?”
那人对他翻个白眼说:“你有病啊?”说完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魏枫伸手推他的肩膀说:“问你呢,是不是你弄的?”
那人被推得火起,将碗重重摔在桌上说:“我弄的又怎麽样,不就是本破书嘛!”
魏枫拽著他的衣服说:“你赔我!”
那人抓住他的手使劲一推,把他推倒在地上,啐了一口说:“赔个屁!”然後甩门出去了。
魏枫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拿著画册去楼顶,将画册摊开,拿纸巾擦过之後放在风里吹。
最近魏枫老是被欺负,心里很委屈,可是他不知道怎麽还击,甚至不知道怎麽保护自己。
眉月低垂,淡淡的月色跌碎在楼顶水泥地面上,一片凄迷的青光。风中断断续续传来一阵歌声:“原来不是白就是黑,只不过是天真的以为……灰色空间,我是谁,记不得幸福是什麽滋味……”
这个世界庞大而光怪陆离,他只是一颗小小的尘埃。
魏枫觉得心底有深沈的悲哀悠悠铺漫开,缓缓浸润肺腑,每流过一寸,便多一寸绝望。
魏枫摸摸手腕上的卡西欧手表,想起林辉那张亲切的笑脸。这是唯一对自己好过,关心过自己的人。他的微笑变成了灰色世界中仅有的一点亮色。他将手表贴在耳朵上,仔细聆听表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心随著这细小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毕竟这世上还有一个像哥哥一般的人。
魏枫在楼顶吹了很长时间的夜风才回到宿舍。
他看见他的被褥被人泼了菜汤,还有垃圾丢在床上。他默默将床上的垃圾扫下来扔掉。又将被套垫单换掉。刚才和他争吵的那人此时正幸灾乐祸的看著他。他抬著脸盆准备去洗脏掉的床单。从那人身边经过的时候,那人伸脚绊了他一下。
魏枫扶著桌子站直身体,把背脊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地从那人旁边走过。
他在水龙头旁使劲搓洗著床单,把手都搓红了。眼泪不断地滑落下来,极缓极缓,一颗一颗的。一丝丝染了晶莹,沾湿他暗白的衣袖。
月亮又升上去一点,一室冷白的月光。一个流泪的人。
第二天张经理见到魏枫,奇怪的问:“魏枫,你的眼睛怎麽啦,怎麽这麽肿?”
魏枫摇头说:“没事。”
张经理见他面色黯淡,一副含冤受屈的样子,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他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魏枫低著头不说话。
张经理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有什麽事你直管说。林总可是交待过的,不能让你受委屈。”
魏枫依旧低著头回答:“XX把我的书弄脏了,我要他赔,他不但不赔,还在我的床上扔垃圾。”
张经理一听就急了。魏枫是林辉特别关照要照顾好的,被这麽欺负,要是让林辉知道他怎麽交待啊。
他当时就拍胸脯保证:“忒欺负人了。放心,我一定让他给你道歉。不会让你白受欺负。”
张经理把XX叫来骂了一通,不但要他当著众人的面给魏枫道歉,还扣了他半月的奖金。XX看魏枫那眼神都要杀人了。
当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魏枫就被XX带著几个人堵在宿舍门口。
XX揪著魏枫的衣领把他怼到墙上,恶狠狠地说:“臭小子,你长能耐哪,会告黑状了!”
魏枫使劲推他说:“我没有告黑状。我说的都是事实!”
XX抬手就扇了他两个耳光,“他妈的,你还嘴硬!你一个贪污犯的儿子,拽个屁!”
魏枫听到“贪污犯”三个字,一下就炸毛了,举起拳头乱打,嘴里叫著:“我爸不是贪污犯,不是贪污犯!”
XX没想到他会突然反抗,被他打到几拳,顿时眼睛都气红了,抬起脚踹在魏枫肚子上。魏枫捂著肚子倒在地上。XX上去又是几脚,边踢边骂:“不是贪污犯能给枪毙啊!你不就是会巴结老板嘛,我叫你拽……叫你拽……”
旁边的人早就看魏枫不顺眼了,现在有人起头,全围上来出黑拳。
拳脚象雨点一样落在魏枫身上。魏枫使劲咬著嘴唇一声不吭,只把身体蜷成一团,拼命护住手腕上的卡西欧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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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架凤凰 6 解困
魏枫被揍得有点昏,由开始的剧痛变成麻木,只觉得落在身上的拳脚像不会停止一样。
黑暗中两道亮光扫过来。众人骤然停手,转头向灯光处望去。
林辉今天吃完饭正好没事,想来看看魏枫。车到职工宿舍门口看见一夥人正围著一个人殴打。车灯打在那群人身上,他觉得躺在地上被揍的人怎麽那麽像魏枫。
他拉开车门跳下车,指著那群人质问:“你们在干什麽?”
他们认得是老板,一下子懵了,呆呆望著林辉全身冒著冷气走过来。林辉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看见魏枫全身是血地蜷缩在地上。林辉也懵了,魏枫身上的血在车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枫?小枫?”林辉走过去,轻轻推魏枫。
魏枫被他一碰就仰躺在地上,昏了过去。林辉吓了一跳。他顾不得其他,小心翼翼地把魏枫抱起来,快步上了汽车,大声叫道:“开车!去医院!”
魏枫软软地躺在林辉怀中,头无力地垂在他的手臂上,脸上全是血迹,衣服沾满灰尘。林辉觉得他象一个精致的却被人生生捏碎的水晶娃娃,自己一个不小心他就会碎落满地。
林辉伸手拂开覆在魏枫额前的头发。他觉得自己的手都颤抖起来,因为他在第一眼看见魏枫躺在众人拳脚下的时候,分明见到他用右手死死护著左手的手腕。林辉知道他是怕自己送的手表被打坏。
这傻小孩,人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护著一块手表。难道那块表比他自己的身体还要重要吗?心里疼得像针扎一样。他难过了,是真的。
他几乎呢喃地唤著:“小枫?小枫?我是林哥啊……”
好不容易到达医院,医生检查了伤处。还好,虽然血流得多,但没有伤到骨头,魏枫可能是受了惊吓才昏过去。林辉长舒一口气,稍微放下一点心。然後想起布满魏枫身体的乌青,他觉得怒火中烧,当即挂了个电话给张经理。
张经理才接起电话,就听到林辉气急败坏的叫声:“你怎麽回事儿?叫你关照魏枫的,怎麽让他给打成那样?要是出人命你负责还是公司负责啊?在宿舍门口给打成那样,你是怎麽管理的!”
张经理被骂懵了,这魏枫被打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啊。他忙在电话这边又是道歉又是保证。林辉根本听不进去,只管自己发飙,是护士出来干涉说他吵到其他病人了,他才挂了电话。
林辉走进监护室,魏枫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吊消炎药。他的伤口都被清洗包扎了。好家夥,清丽的小脸变成猪头,肿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林辉的心尖都疼得缩起来。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关切地问:“还疼吗?”
魏枫试图微笑一下,可是嘴角一动就扯著脸疼,他只能含糊地说:“没事……林哥,别担心……”
林辉轻轻摸著魏枫的手,心疼地说:“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魏枫拽拽他的衣袖,然後抬起左手。林辉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等明白过来的时候,顿时觉得喉头被哽住,说不出话来。
这小破孩儿,非要搞得那麽煽情,让他品尝许久未有过的感动滋味。
他勉强压下满溢胸口的酸涩,微笑著说:“手表没坏,走得可准了。”
魏枫笑了。虽然现在基本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林辉肯定他是笑了。
还好司机及时送来热粥,打了个岔,要不然林辉真拿不准自己会不会掉眼泪。林辉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然而魏枫今晚的行为让他的心又软又脆,一粒沙子都能揉出水来。
林辉拿起勺子舀起热粥在嘴边吹一吹,然後送到魏枫嘴边。魏枫艰难的张开嘴将粥吃下去。
林辉一边喂一边自顾自说话:“你打那麽多消炎针水,一定要吃点东西,要不然怎麽顶得住?这粥是我第一次给你买的那家,他家的粥又好吃又营养。你说你怎麽那麽倒霉呢,三天两头住医院。这次是谁欺负你,我一定给你出气……”
魏枫含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絮叨。“嗯?”林辉抬起头疑惑地盯著魏枫。然後听清楚魏枫在说:“谢谢。”
林辉咧嘴一笑:“你跟我客气啥。我不是你哥嘛。”
魏枫又嘟囔著说:“哥,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林辉无所谓地说:“我这几天都在医院陪你,等你好了我再去公司。”
魏枫几乎是带著哭腔喊了一声:“哥……”
林辉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忙按著他的肩头让他躺在床上,嘴里说著:“睡吧,睡吧,你才是最需要休息。”
魏枫还在吊水,林辉不敢睡著,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这麽断断续续的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林辉的眼睛红得跟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