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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后,只有老太太并几个孩子坐了,太太和三个少奶奶并不敢坐,只站在老太太身后布菜。老太太先吩咐太太坐了,只笑道:“让你媳妇她们伺候去,你只管和我坐着。”
太太听了只得笑着依了,孙氏带着姜玉春、于氏二人在老太太、太太伺候。毕竟家里的哥儿和大姐年龄小、身子骨软,坐一回儿便累了,太太便让奶娘抱着回去歇着。少了孩子们,老太太顿时觉得桌子上空荡荡的,便命孙氏三人坐下。
姜玉春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到徽州,第一次尝到中国八大菜系之一的徽州菜,因这几样菜多半是山珍野味又颇有滋补功效,姜玉春便每样都吃了点,偏生老太太还觉得她一路辛苦,不停地吩咐丫头布菜给她。等老太太食毕撂下筷子的时候,姜玉春已经吃了七八分饱了。
外头爷们正喝的高兴,夹杂着说商行里的事情,期间又提起在扬州建安徽会馆的事情。这徽州的男人自幼经商,女人虽只用负责操持家里,但一辈子耳濡目染,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是颇为了解。老太太听了几耳朵,总觉得不够详尽,便问姜玉春是怎样个情形,姜玉春便笑道:“二爷说建个会馆,方便联络同乡情谊,有同乡遇到困难也有地方求援,通过彼此的相互的联合和帮助,可以增强实力。再者二爷手里也有很多富余的盐引,转给别人做不如就转给同乡,以后统一在会馆里交易了……”
姜玉春说的详尽,老太太同太太二人也听的十分仔细,时不时也插一两句嘴。倒是大少奶奶孙氏见还摆着席面,老太太坐的不自在,趁着话音落了,忙插嘴笑道:“二少奶奶一个官家小姐,如今也懂这生意上的事了。老太太若是爱听,不如到榻上歪着,让二奶奶给您说个够。”
老太太听了也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孙氏笑着扶老太太在榻上坐了,姜玉春也取了靠垫帮老太太垫上。其他人也离了席,各自在老太太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丫头们收拾了桌子,换了小几上来,把新鲜的点心果品摆上,又换了新茶来。
姜玉春从托盘里端过茶盏,一边奉给老太太一边笑道:“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到商贾之家,自然也要学些这上面的东西,纵使帮不上二爷的忙,也好歹多能体谅几分二爷的辛劳。”老太太欣慰地拍了拍她受笑道:“你素来是好的,脾气也和善,别说你太太,连我都忍不住多疼你几分。你也别站在这伺候我了,快去坐下歇歇。”
姜玉春略微低头有些羞涩的笑着,于氏撇嘴道:“平日三爷也不说这些个经商的事,我也听不懂。说起体谅,我也心疼我们三爷,这明年就春闱了,三爷整日整夜的都埋在书房里用功,这要不是二爷回来,估计三爷这会还在书房里不出来呢。”
于氏话音一落,老太太和太太的心思果然转到了三爷身上,太太忙道:“功名虽说重要,但也不能累坏了身子。这孩子怎么如今连夜间都歇在书房,晚上要茶要水的,那些书童们哪有丫头伺候的精心。”
于氏忙道:“我也是这么说,这楼上也有小书房,也不是不能看书,只是三爷不听我的,还得太太说他才是。”
老太太忙道:“太太回头和天宇好生说说,别累坏了身子。”太太忙道:“是。前阵子姜家亲家公还来了信问了天宇的学业,说明年到京城就让天宇住到姜府,姜大人亲自带他拜见老师及同僚。”
老太太忙和姜玉春笑道:“虽说咱周家几代都是商贾,但从天海他爷爷那辈起,就开始开办学堂、书院、义学。说即使为商人,也要从小知晓诗书,粗通翰墨,要做一个‘贾而好儒’的商人。天海三兄弟也是从三岁开始识字,五岁进家学读书。后老太爷临终时候嘱咐:务必有子孙走上仕途以保家族百年基业。”老太太拭了拭眼角道:“那时天城和天海都开始学做生意了,你家老爷便把进学的担子压到了天宇的身上。幸这孩子聪慧,又是个好学的,没有辜负他爷爷的期望。”
姜玉春忙附和了几句,又将周天宇夸了一番,说了些前途远大的话。老太太复才又笑道:“从你爷爷那辈起,他是咱家第一个参加春闱的学子,说不担心是假的。幸亏有令尊帮衬,这些年又是给天宇介绍好的先生又是帮着他四处引见,待天宇就像亲子侄一样,真是让我同你老爷、太太不知道要怎么和令尊道谢了。”
姜玉春笑道:“看老太太这话说得,亲戚间哪里用的着那么外道。前阵子家里捎信和我说,我大弟弟也今年春闱,小叔去了正好同我家弟弟一起探讨下学问,彼此也好有个帮衬。”
太太忙笑道:“你两个哥哥当年都是高中的,你弟弟定然也不差。听说你两个哥哥都是今年回京述职的,外放的事可有信了?”
姜玉春笑道:“都有信了,太太说巧不巧,我大哥哥得的差事是两淮盐运司副使,正是当年我父亲的那个职位。”
老太太、太太闻言皆面露喜色,连屏风外头的周老爷听见了,也低声问了周天海几句。太太道:“这可是喜事,这次回来前可见到你哥哥了?”
“还没呢。”姜玉春回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哥哥还未到任上,如今许是快到了吧。”太太又问:“你二哥哥得了什么差事?”
姜玉春道:“这就更巧了,说不定过几日就见到我二哥哥了。告诉太太知道,是徽州同知。”
众人闻言,都不禁“哎呀”一声,连声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送礼
姜大人共有三子二女,皆是夫人所生。长子、次子已入朝多年,幼子今年春闱。长女嫁给顺天府尹家的幼子,次女便是姜玉春。
姜玉春自穿越来,对自己的生身父母、兄长姐弟的印象都来自本尊的记忆。印象中,兄弟姊妹关系极好,因她是小妹,两个兄长甚至更偏宠她一些。当年姜父欲定下姜玉春与周天海的婚事,两个在外为官的兄长得知后连发数封书信意欲劝阻姜父,奈何姜父主意已定,最终还是将幼女下嫁商贾之家。
姜玉春想起过几日就要和身体本尊的兄长见面,虽然有些紧张和忐忑,却也有着隐隐兴奋和期待。
也不知是姜玉春的兄长即将上任徽州同知的原因,还是明年周天宇的春闱要指望姜家照应,不但老太太对姜玉春更加和蔼,连太太对姜玉春似乎都多了几分疼爱之情,一会儿同她说些家里的事情,一会儿又夸她几句孝顺。大嫂孙氏只是在一边笑着附和,于氏虽然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但毕竟夫婿的前途系在姜家,又是在公婆跟前,她也不敢太过放肆,甚至言语间也不自主的对姜玉春多了几分奉承。
姜玉春只淡笑装作浑然不知,在古代,娘家的势力决定着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如何,若不是她有娘家撑腰,光凭进门三年未有所出这一项,她就不知得得到多少婆家的白眼、妯娌的嘲讽。
也许是席间听了几桩喜事,虽说是姜家的喜事,但毕竟和周家息息相关。不仅外头爷们那桌喝的更起劲了,连内屋这边老太太都多了几分精神,直说到亥时初刻,才一挥手叫都散了。
周天海喝半醉,脚步有些踉跄,姜玉春扶着他胳膊,叫思琴、玉棋左右打着灯照前头的路。周天海虽未全醉,偏生做出八分醉的样子,借着姜玉春搀扶着他,索性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行走间又多往姜玉春身上靠,但又不真的将重量压倒她身上,只是搅的姜玉春脸红心跳。
听着身后的小丫头吃吃的笑声,姜玉春恼羞成怒的在周天海腰上掐了一般:“消停点罢。”周天海腰间净是痒痒肉,被姜玉春一掐不禁躲了一下,连声笑道:“二奶奶轻些,痒!痒!”这一声更是气的姜玉春竖起了眼睛,把他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恨恨地低声道:“你给我等着。”周天海轻笑几声,不在说话。
众丫头见惯了二爷二奶奶夫妻间的调笑,都见怪不怪的抿着嘴偷乐,倒是素玉心中略微震惊了一下:二奶奶嫁入周家三年,虽然统共只回来过五六回,但每回瞧着和二爷之间都客套有礼。若不是太太担心二爷夫妻两个太过相敬如宾,怕二爷回家没个知冷知热的说的上话的贴心人,也不会将她拨过来。
素玉心里琢磨着,手里不禁拧紧了帕子:自己是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原本也能嫁给年轻的管事的,或是求了太太恩准嫁个普通人家做平头夫妻也未尝不可。只是自己从小在府里长大,虽说是个丫头但也是锦衣玉食的,再加上夫人又不是苛责的,自己的日子只怕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舒坦。若说配出去,以后少不得要操心吃穿衣食,哪有如今这么自在的日子。可若是配了管事的,就是一辈子的下人,将来的子女也跟着做奴才。虽说跟了二爷是妾,但将来有了子女也是府里的主子,自己也能跟着风光风光。
素玉心里想的美好,脸上也不禁带出一丝笑容来,旁边小丫头瞧见了,好奇地低声问道:“素玉姐姐想起什么好事了,笑的这么开心?说给我也听听。”素玉冷不防被问了一句,似乎心事被看穿了一般,忍不住红了脸,遮掩着说:“我能有什么好事,不是过看二爷、二奶奶恩爱,跟着开心罢了。”
小丫头不明所以地瞧了瞧前头二爷、二奶奶,只当她是真心,也跟着悄声笑道:“姐姐不知,二爷最爱黏着二奶奶了。在扬州家里的时候,二爷只要在内院,必定在二奶奶屋里。”素玉听了心里一沉,想要多问几句又怕旁人听见,只掩了心事不提。
回到住处,思琴两个将灯笼随手递给小丫头,守门的小丫头撩起门帘子,姜玉春和周天海进了屋,云画、巧书两个早预备好了茶水,待思琴、玉棋两个替主子宽了衣裳,两人忙将茶水奉上。素玉素来贴身服侍主子的,又是太太赏赐过来的,自然觉得自己是头等丫头,想伸手伺候主子,可是思琴四个行动间无比默契,有条不紊的将事情都做了,倒让素玉没有插手的地方,不禁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
姜玉春吃了口茶,瞧了眼立在一边的素玉,随意问道:“今年几岁了?”素玉忙回道:“回二奶奶:奴婢十六了。”
“是府里的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
素玉身上一僵,赔笑道:“奴婢三四岁死了爹妈,五岁时候婶婶做主卖进府里的。”
姜玉春往素玉面上瞧了瞧,轻笑道:“太太身边的丫头个个都是好容貌的,你瞧着又比旁人惹人怜,想必小时候也是个可爱的。要不然怎么你那么小就给你买进来了。”
素玉回道:“太太最是心善,想必是看奴婢身世可怜,才破例买了奴婢。”
姜玉春略微点了点头,转了话题道:“既然太太拨了你给我,你就是我屋里的人了。思琴几个常服侍我的人知道,我平日里不喜欢太多人围着我转,没的闹心。我和二爷不常回府里,思琴几个虽然和府里的丫头婆子认识,到底不熟悉,你既然来了和府里相关的事就劳你操心了。晚上也不用你值夜,只要白天精心点就成了。”
素玉福了一福,应道:“是。”
周天海看了素玉一眼,忽然道:“以前跟着太太倒没人提起这名儿的事,如今既然跟着二奶奶了,也该改个名了。素玉这名冲了二奶奶的名讳。”
姜玉春笑道:“哪那么多的讲究,既然是太太起的名,叫着就是了。”
素玉心里一紧,忙跪下道:“素玉跟了二奶奶就是二奶奶的人,奴婢不敢冲了二奶奶名讳,还望二奶奶给奴婢赐个名字。”
姜玉春略微一沉吟,抬眼瞅着周天海笑道:“既然是二爷提起的这个事,就劳烦二爷给起个名罢。”
周天海道:“我头晕涨涨的,哪有心思给她想名字。索性把玉字去掉,就叫素儿吧。赶紧叫人打水洗漱是正经。”
素儿行了一礼,姜玉春笑道:“素儿叫人去打水吧,明儿我把改名儿的事回了太太。”素儿垂手应了,自去看着小丫头打水不提。
翌日一早,思琴几人已将送给各房各院的礼物归整好。姜玉春命丫头们先抱了给老太太那一份,借着给老太太请安将礼物送到老太太院里。
那些毛皮布料、绫罗绸缎、人参鹿茸的虽然贵重但不稀奇,老太太看了便让云雾都归类收了起来。唯独那一尊纯金打造,用了红蓝宝石、祖母绿、珊瑚、松石、珍珠来装饰紫檀木雕底座的金玉观音让老太太喜不自禁,亲自上前仔细地瞧了好半晌,才让云雾亲自送到院子里的小佛堂去,自己则拉着姜玉春坐在身边道:“这人老了,就爱念个经信个佛的,你送的这尊观音像甚是合我心思,可见你也是用了心的。”
姜玉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