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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麦天险处号称“世界第二大泥石流”,沿线的山体土质较为疏松,而且附近遍布雪山河流,一遇风雨或冰雪融化,极易发生泥石流和塌方,也有“死亡路段”之称。
通麦天险一侧是刀削斧砍般的石壁,一侧是万丈悬崖滚滚而下的江水,中间是一条2米多宽的土路,全线单行车身必须紧贴着山壁才能慢慢穿行而过,其间还有一著名的102塌方段。所谓102,是指南线巴塘附近起算,每公里一个道班,到通麦即是102道班,这段路非常窄,全线单行,经常是武警摇着旗子,指挥来往的车辆等候他的信号,有序放行,雨季时,武警经常会跟踪保护车辆,一直到通麦路段结束。原来这离江面不过两米高,每次塌方都垫高路面,现在已经高出江面几十米。由于山体始终处于活动状态,用钢筋打进山体浇注混凝土挡土墙,每层两三米高,至今已有16层,仍然还有滑坡。
夏致毕竟只能算是新手驾驶,比不得喜欢钻研赛车的夏非寒,所以到了这里,主动就让出了驾驶位。饶是这样,三个乘客还有点心惊胆战的。
夏致本来要坐副驾位,但是后车厢两个女生,又实在不放心,最后胆子大的战荳荳爬到了前车厢。
在生死危急的关头,讨厌夏非寒的小矛盾也是可以暂时放下的嘛。
战荳荳一脸英勇慷慨的表情,还很豪气万丈的拍拍夏非寒的肩膀:“嘿嘿,夏非寒,不要怕!万一掉到河里,我一定救你!”
“马上要走通麦了”,夏非寒淡淡得说了一句,瞬间就让某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牢牢扣住了自己的安全带,紧贴椅背。
通麦的路,比战荳荳想象中要差好多,是她走过的最差的路,没有之一——自己后山果园下来的盘山路,此刻看来简直就是高速公路啊!
通麦的路很窄,穿梭悬崖之中且没有护栏,会车要很当心,尤其是外围靠江的车子,稍不留神或对车况把握不准,就容易滑下去;路的下面是滚滚雅鲁藏布江,江水湍急漩涡,掉下去很少有生还的可能;下雨天,山上可能会有泥石流,车子容易被埋;即便不下雨,山上也偶尔滚落大块松石,可以砸到车子。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因为去程是靠着外围走,夏致开得格外用心,但车速在战荳荳看来还是比较快的。
要慢啊慢啊!战荳荳很想出声提醒,可是看着夏非寒认真专注的表情,又不敢打扰。
“放心吧,死不了。”夏非寒的余光瞄到了她。还说自己胆子大?那脸颊都快失血苍白的媲美白雪了。——他想笑她来着,不过怕她经不住跳起来,还是安慰她一下吧。
“你专心开车开车!”战荳荳拉着旁边扶手:“呸呸呸,乌鸦嘴,谁说要死!”
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又发现她一个小小的弱点啊。夏非寒紧张的心情轻松了一点,怎么越来越觉得她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要死的话,也会陪你的。”
他只是想表达大家是系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是这话说出来,好像又有点别样的意味。
他自己的心忽然就跳了那么一下,话顿时止住了,紧握方向盘的手心貌似有汗。有点后悔这不经大脑的言语,只是期盼着,她应该不会想到他不想想到不想承认的那方面去。
而战荳荳,原本紧张的心情,原本怕死的情绪,忽然因为这一句话就消散了……心里怪怪的,只道自己忽然勇敢,不愿把这情绪的转变,联系到身旁的人上去。
一时寂静,专心眼前;余光却又时刻关注着身旁,默默无言。
四个人当中,最最轻松的莫过于夏立秋,一路上似乎没有半点心跳,一手握着扶手,一手拿着相机,不放过能拍的任何地方。
“立秋,你当心点。”夏致真怕她从窗户口掉下去——唔,至少是她的相机。
他好像也不是很怕呢。
同甘共苦,共担生死。他们所要体会的,是不是就这种感觉?
幸运女神似乎是眷顾他们的,在过通麦的近两个小时里,雨水变成了小雨点,会车也只有三次。比较险一点的是在一个山口拐弯时与两辆大货车汇车,他们的车已经很靠边了,挪了半天,总算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战荳荳长长舒了一口气,兴奋的松开安全带,搭在了夏非寒挂档的手背上:“我们过去了哎!”
夏非寒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与她保持距离是一种本能反应。
战荳荳属于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人,危险一过,又开始得瑟起来:“也还好嘛,好像全程不是特别危险啊,你是不是故意危言耸听来吓我?”参照夏非寒的人品来说,她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吓她?夏非寒冷哼一声:“两星期前,晴天,这个地方掉下去三辆车,一辆大巴33人,车毁人亡,无一生还;一辆大车仅司机一人,被大树拦住幸存;一辆越野车,一行五人直接被冲到了印度河。”
“别说了别说了!”战荳荳的脸又开始白起来,他们还有回程呢!
过了通麦,大家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再走。战荳荳这才发现,一路上其实有好多个骑车、徒步、朝拜的人儿。以她的个性,当然好奇的要上去攀谈一下,如果不是考虑到夏非寒不喜生人的个性,她说不定还要拽上几个一起走。
那些人当中,固然有游玩的,体验生活的,也有虔诚朝向信仰的。在西藏,生命固然甚至越发显得珍贵,大家当然不愿去提及死亡。只是在各自的信仰、信念面前,那么多个生命,显然是甘愿付出的。
走过鲁朗林海,战荳荳看到了南迦巴瓦峰的金山,远远地回望,心中忽然万般感恩,好像懂得了一点什么,感受到了一点什么。
过天麦到林芝。喜马拉雅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似两条巨龙横空出世,由西向东平行伸展,在东部与横断山脉对接,形成群山环绕之势,林芝就静卧在这三大山脉的怀抱之中。作为世界上仅存的绝少为人类所涉及的净土之一,林芝旅游交通不是很方便,汽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可是,再辛苦也是值得。
景色太美丽。
车子已经停下,帐篷也没有支起来,只是在草地上铺了两张大大的地垫,四个人就这样或坐或躺,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一望无际的牧场,绿茵茵的草地和片片湿地上,牦牛和羊群悠闲的散落其间。云层时而遮住蓝天,时而幻化成娥娜多姿的朵朵白云飘浮在连绵的群山上,一派雪域高原的草原风光。
远山雪峰突立,阳光映照下,无数银光在蓝天下闪烁;接近峡谷处,山峦起伏跌宕,纵横交错,林海茫茫,松柏参天,满目清翠,层林尽染;山脚下尼羊河谷水草丰美、风光秀丽,真是一幅“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美妙山水画。谁能想到古老苍凉的西藏会有如此一块塞北江南。
“好美。”夏立秋完全沉醉了。
傍晚时分,车子来到“中流砥柱”,这里河水清澈、水流湍急。一块巨石矗立在河道中间,碧绿的河水前仆后继扑向巨石,浪花飞溅绕石而下。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幻化出令人陶醉的人间仙境,战荳荳忘记了那些什么不能着凉不能怎样的规矩,跳下河谷和清澈、碧绿的河水亲密接触,红色外衣在河滩上跳跃,给这人间仙境平添了几分灵气。夏致无奈,跟随其后在河滩上疾步奔走,把这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摄入相机。
夏立秋没有战荳荳如此顽皮,她和夏非寒一起蹲在湖边垒玛尼堆,听说在“巴松错”垒玛尼堆许愿是很灵的。
“哥,你许了什么愿望?”夏立秋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而后看着对面的夏非寒。
夏非寒的目光正追随着湖边湖里奔跑的两个人影,随口答道:“没什么,陪你而已。”
刚才,他许愿家人平安健康,可是为什么,她的身影也会出现?
“夏致哥哥!我好喜欢你!”一声破音的大喊在山间回荡,带起无数回响。
落日的余辉里,湖面是那么宁静。战荳荳光着脚丫站在河水里,双手拢在嘴边,朝着遥远的大山喊出心中的话。
天空蔚蓝,湖水清澈,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干净,干净的似乎能够涤荡掉人心底所有的尘埃。战荳荳看着跟在身后的夏致,看着他举起相机不停捕捉自己,心里涌起满满的欢喜,情不自禁就喊出了这句话。
是的,好喜欢啊,她一直好喜欢夏致哥哥。喜欢他温暖的笑,喜欢他温柔的话语,喜欢他宠溺的眼神,喜欢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爱怜,更喜欢他的包容。
夏致举着的相机慢慢放下,同样干净的心里,被她的喊声刻上新的痕迹。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浓郁到了心里,微怔,而后无奈的苦笑。
这个丫头,她这是在表白吗?好了,她成功了,因为,这辈子,他估计都已经无法忘记,在这样的蓝天白云里,有一个女孩子向天地发誓,我好喜欢你。
我其实,也好喜欢你呢。
夏致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按下手中的快门,记录下战荳荳明亮的笑意。
或许我给不了你同样的喜欢,但是,我会一直这样在你身边,保护你。
“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不远处的夏非寒,手中的石子掉落在地。
透澈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他似乎有点明白,又好像抓不住。
------题外话------
扇子本想把告白写的更煽情一点,可是,万一把夏致煽情起来了,非寒小哥不就没戏了……所以,忍忍啊……
第一卷:那时年少 第六十八章 篝火晚会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当夏立秋的心里浮现出这首绝美的诗词时,战荳荳正把头伸到车窗外,五音不全的唱着high歌:“坐上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去看那最美的格桑花呀,盛开在雪山下,坐上火车去拉萨,跳起那热烈的雪山朗玛,喝下那最香浓的青稞酒呀,醉在神话天堂……”
夏致和夏立秋对视而望,情不自禁的挖了挖耳朵。
快到拉萨,游客也越来越多,徒步的,自驾的。当战荳荳他们到达今天的目的地后,发现这里已经停了七八辆越野车,看车牌,来自全国各地,都不带一个重的。
哦,有一个重的,和战荳荳他们重的,老乡唉。
所谓他乡遇故知,就是这样了。
战荳荳自来熟,按耐不住好奇心,在这边开始休憩的时候,就乐颠颠的跑过来。
四个车窗都看过,车里没有人,战荳荳站在车边四处张望。
“小姑娘,有什么事?”背后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很清朗的声音,还带着笑。
战荳荳反应敏捷,一个大跳转身,看到了来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风尘仆仆,还是难掩俊朗气质。
“你好你好!我是那个车的,看到你车,老乡?”战荳荳明确表达自己的来意。
石曜有趣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在现在这个年代,陌生人之间还以老乡为搭讪理由,很少见。难道是自己老了?只是这是个小姑娘,倒也不会让人有所防备。
“可以算吧,一个省的。”除了开头字一样,第二个字母就不同了。
“哎哟,隔壁城市嘛,很近的。”战荳荳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好,我叫战荳荳,很高兴认识你哈。”
石曜看着面前伸出来的小爪子,现在的孩子社交能力都很出色啊,情商很高,比他带的那群大学生还强一点:“你好,我叫石曜。你的名字很特别。”
“是呀,”战荳荳无奈,每次一开场经常有这个问题:“我爸叫战国,我姐叫战箏,我哥叫战毅,这么一介绍你会不会更加记忆深刻一点?”
她的自嘲看在石曜眼里,很可爱,真是一个开朗健谈的小姑娘。石曜不由得笑:“确实让人过目不忘。”这一家人取得名字还真是……
“你一个人?”战荳荳把重心移回他身上,过来的关键就是满足自己好奇心嘛。
石曜指了指身后已经围坐在一起的一圈人:“我的车一个人,不过我们可以算是一起的,大学校友。”
战荳荳这才发现,这些人果然都是一个年龄段的:“哈!我说嘛,一个人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