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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无边,暧昧无限。
他牵引着她的小手,沿着笔直坚硬的曲线划过;耳鬓厮磨,那么温柔,却那么隐忍,略带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回绕:“短吗?”
战荳荳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能顺着本能,顺着他的指引,感受着他最隐秘的一切。
“这样……这样……小吗?”黑暗中,夏非寒喘息,如受伤的小兽。
现在,就算他想验证最后一个问题,她应该也来不及反应吧?这样合适的地点,这样合适的氛围,这样合适的场景,甚至,这样合适的姿势,真的适合做点儿什么事。
可是,不可以。
她还太小,他怕她娇嫩的身子承受不住;她还没有爱上他,他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他使用这种方式。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喜欢她。
所以爱惜她,尊重她。
如果不是有一日她开口说说愿意,那么现在,就是他能做的最后一步。
已经很过分了对不对?他都在担心,等会儿,该如何收场。
释放了本能,在这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他可还有能力自拔?
夏非寒觉得,这一切,对于十八岁的自己来说,太过残酷。他的控制力还没有随着阅历的增长而修炼到那种程度,但是他青春的年轻的冲动的本能,现在却刚好是顶峰。
都怪这个死丫头,每次只负责点火,燎原了就傻站在原地。他不但要灭自己的火,还要把她也安全撤离。
……真是,麻烦啊……
夏非寒内心轻叹。手牵引着她的小手,那蚀骨的滋味,几乎又让他想要放弃抵抗。
不行了呢,还是,只能这样结束。
结束啊……
战荳荳的脑海里好像抓到一点什么,就好像一个乘坐着孤舟漂浮在黑暗的大海里的人,蓦然间看到了灯塔。不该这样的吧,这样做不对的吧,怎么能这样……
那她应该怎么做?
有着这样的念头,脑海里四下飞散的神智,慢慢吸附回来,混沌有恢复清明的迹象。忽然间,鼻子里热流一淌,殷红的鼻血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溅开,然后,整个人也顿时清醒。
但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因为有个人已经比她更快。
夏非寒一把抽出她的手,举在她的眼前。所有一切暧昧的举动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夜色里,响起夏非寒不屑而嘲弄的声音:“怎么样,女流氓,摸够了没有?可以两清了吧?”
纳尼?
战荳荳刚刚有点恢复的意识,又被夏非寒弄乱了。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刚才有一刹那,她觉得他绝对是在耍流氓,她都已经想好了左勾拳有勾拳的进攻路线,甚至做好了要跟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但现在他这么一说,她有一种是她在耍流氓,而他,任凭她胡闹了一阵以后,终于忍不住制止了她的感觉。
那个两清又是毛意思?是在说,他之所以容忍她如此恶行,是因为她刚才抗议他摸胸?所以他给出了让她摸XX的补偿?
这是什么跟什么……战荳荳风中凌乱了。
“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我才好心告诉你,男人就是这德行,哪怕面对的是丑八怪,晚上灯一关,也是个女人,有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你别傻啦吧唧把自己不当女人往男人堆里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千万不要把刚刚我以身示范教导你的事情告诉别人,丢人。”
夏非寒酷酷的别过头,还不忘抽出纸巾擦了下手,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丢人?战荳荳又无语凝噎了。应该是她来嫌弃他她来申讨他她来批判他,为什么现在反过来了?而且刚刚,他是在以身示范?
不是真的耍流氓?
她不该骂他,还应该感谢他的样子?
什么跟什么……夏非寒彻底把她弄乱了。
夏非寒内心其实也有点小惴惴不安。这样能糊弄过去吧?以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应该可以吧。有时候真为她的情商捉急,但有时候,庆幸她就是这模样。
该聪明的时候灵活狡黠,该愚钝的时候傻傻可爱,这样的极品,他怎么能错过?
打打闹闹,天色微亮。夏非寒看了一眼时间,又看看旁边兀自苦恼沉思的某人,心落回了原处。
她这样子,估计在他离开之前是想不明白了。等她想明白了,他再来弄乱她就是。
谁让,是她先把他弄乱了。
为什么自己,好像很有吃定她的把握了?
拉开车门,重新回到前座,发动汽车,一路疾驰,奔向山顶。
他在心里已经与她恋爱,所以,这么合适的时候,做一点浪漫的事情,庆祝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
看日出。
开阔的平台,正对东方,太阳还没有露头,天空却已经折射的微亮。夏非寒下车,把还在后座不时点手指不时蹙眉不时歪头一片乱糟糟模样的战荳荳揪出汽车。
“夏非寒你干嘛啦!你放开我!”战荳荳还有点没理明白呢。但是不管是她流氓还是他流氓,这个时期的肢体接触对她来说都太敏感,使劲儿拍打着夏非寒的手臂,整个人就赖在车里。
夏非寒切了一声,眼神不屑:“长脚了那就自己下来,好心给你个机会看日出,不看拉倒。”
呃,看日出,不是那啥啥啥啊……战荳荳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她刚才遥想了很远很远,正想到某个少儿不宜场景,他一拍她,她还没出戏呢,反应自然有点大。
……咦,夏非寒怎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就是打算这样两清了?战荳荳有点狐疑,但脑子不够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转念一想,阿Q精神附体:哼哼,既然他的小鸡肚肠都能放开这些事情了,她堂堂女侠虚怀若谷,难道还能介意这点儿小问题?
他还有心情看日出,她为什么要躲在角落里惆怅?
被他摸一下胸嘛,有什么了不起,别说她的胸几乎可以当做没有,就是平时和他搏击相斗,也免不了碰到过;反倒是他,飞龙在天被她一手掌握,这个机会平时可没有。相比起两个部位的重要性来说,她耍流氓也占便宜了吧?
而且,她时间长呀……
战荳荳自我催眠的方式,依旧无敌。
就说思路一遍世界变,想明白了的战荳荳,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想起夏非寒刚说的山上看日出,立马来了精神,乐颠颠的钻出汽车,跑到夏非寒身边。
凭栏而望,底下是百米峭壁,隔着郁郁葱葱而低矮的远山,天边的一抹云彩开始染上瑰红的绚丽。
视野很好,空气很好,心情很好,关键是,身边站着的人儿,也很好。夏非寒的余光瞄到了窜到自己身边的战荳荳,但是他的表情依旧酷酷的,对她不理不睬。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显示出一点点情绪来,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就说她那么简单的脑细胞,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吧。
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拐走小白兔的大灰狼。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红色球体的一丝边缘就露出了云端。不知道是云彩漂浮的太快,还是太阳升起的太速度,又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便露出了五分之一。
红色渲染,光芒铺开,被层层的云朵阻挡,便成了最万千的画卷;红色中略带金光的晨曦,驱散了远处的灰暗,苍翠在视野里愈发娇艳欲滴。
“真TM好看呀。”战荳荳呆呆的赞叹。
“麻烦你注意素质。”夏非寒皱眉,一个月没人调教,怎么觉得她又粗俗了几分,美景当前不说吟两句诗句,好歹不要说粗话啊。
他还想临走的时候留个浪漫点的记忆的,现在看来,只要有她,这浪漫就指望不上。
得,那也省得他以后费心思了。看来不需要研究什么追求女孩的方式,因为对她而言,不适合。
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是战荳荳。
他和她,就是这样最自然最率性的相处。
美好的东西总是特别短暂,三五分钟后,完整的日光已经跳出了地平线,阳光挥洒整片天空。夏非寒慵懒的伸了下懒腰,然后回到驾驶室发动汽车。
嘿嘿,集天地灵气之所在啊,武侠小说都说这环境练武事半功倍,自己要不要试试?就当早锻炼好了……战荳荳拉开架势,正打算打一套拳法热热身,就看见夏非寒发动了汽车,调转车头。
他要干嘛?不会把自己仍在这荒山野岭吧?有可能哦,为了掩盖他昨天晚上见不得人的秘密……哼哼,以后……
等等,先顾好眼前,那个死没良心的要开走了哇!战荳荳顾不上想怎么利用这次事件打击夏非寒,直接快跑两步跟上汽车,拉开车门飞扑进去。
“夏非寒你干嘛!你是不是想把我丢在这里,嗯?你还不如杀人灭口顺便毁尸灭迹好了!”战荳荳喘着气,整个人趴在后排上。
夏非寒挑眉,淡淡:“我只是倒个车而已,你想多了。”
呃?她又想多了?战荳荳现在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疑神疑鬼?夏非寒其实堂堂正正根本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貌似,事实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儿不对?——这觉得哪儿不对,是不是又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战荳荳陷入死循环了。
“现在先把你送回小姨家,你拿礼物给我,然后我还要回去拿行李去机场,ok?请问你对这条线路还有什么疑问?不要半途觉得我路线有问题跳车什么的,这责任我付不起。”
他在嘲笑她呢,这个她听出来了。战荳荳俏脸一红一怒:“去去去,废话那么多!开你的车去!”他不是话很少的嘛,怎么现在一套一套的,她都有说不过他的感觉了。
夏非寒冷笑着摇摇头,似乎对她很无语。开启音乐,舒缓的曲调里,汽车朝山下开去。
时间,过得太快了呢,他该走了。好想留住这一刹那,下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夏非寒从后视镜看向战荳荳,眼神里微微透漏出一点点柔情,不过脸色还是万年冰山。
死丫头,这个四年,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哈!要是再被他发现有这种情况,他回来,可不是这种程度的耍流氓了。
他愿意陪她慢慢折腾,尽自己的努力,让她一点一点慢慢的爱上自己——如果到头来,她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爱着夏致,他也会尊重她的决定,只要她幸福就好。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关于三个人关系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这个特权他只给夏致,至于熊安安之流——想插队?他排了十五年好不好!先来后到懂不懂,要想拿下这个死丫头,先过得了他这个千年老二再说。
如果有人犯规,他不介意直接直接让她gameover。
战荳荳本想直接不理夏非寒的,可是想着他马上就要走,这心里又变的空拉拉的,对他再生气再不满,也就消下去了。
“夏非寒?”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她就忍不住开口了——也等于在刚才的问题上,她率先低头了。
“嗯?”夏非寒头也不回。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会不会一个月回来一次?那不错哦,嘿嘿,那就给他起个大姨妈寒或者例假寒的外号好了。
“干嘛,想我了?”夏非寒说话越发大胆——反正他越离谱,她越不会当真。
“呸!”战荳荳本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难道要她当面承认?还不如让她去shi:“我想的是我家夏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就知道……夏非寒一头黑线,眼神冷冽:“死滚!”
战荳荳吐吐舌头,得意,她开始喜欢上“死滚”这两个字呢,因为,这好像代表,这场谈话里,她占了上风——他无言以对不是么?
最近他说这两字的机会好像很少耶。
回小姨家拿礼物,夏非寒也跟了上去。出乎战荳荳意料的是,这厮居然给江心悦、江心怡、战国甚至战老爷子都带了礼物——相比起她那盒巧克力来说,小姨老妈的丝巾、老爸的茶具、老爷子的烟斗好像更加花心思啊。
她果然是被歧视的一个啊。
江心悦本来还想揪着战荳荳问一通夜不归宿事件的,但是有了夏非寒的礼物贿赂,又有他的保证“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江心悦立马就乐颠颠的放开了战荳荳。
对大家来说,夏致和夏非寒就是可靠的保证,远比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丫头强。她甚至都没问这大晚上的两个人干嘛去了,和家里人一样,他们或许会担心战荳荳和夏致,但绝对不会担心战荳荳和夏非寒。
后两者简直是绝缘体的代表,没打起来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