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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正是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公主安洁。
“唉……这丫头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按理说有法家兄弟俩照看着,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安庆来喃喃自语,心烦意乱地敲打着床铺。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安庆来起身走过去,就着猫眼看了看,是自家警卫员,于是打开门皱眉问:“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急火火的?”
小战士敬了个礼:“报告,有您的电话!”
电话?谁这么晚了还会动用无线设备给他打电话?安庆来心里一顿,挑挑眉毛,心思莫名就转到自家闺女身上了,脸色也凝重起来。
于是就锁了门,跟着小战士出了运动员中心,穿过体育场来到了总接线室。
“喂,我是安庆来。”他拿过听筒沉声说道。
“安伯伯,我是……成然。”
“成然!”安庆来一下子就激动了,声音都有点发颤,连珠炮一样抛出问题,“小洁和你们在一起吗?你们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们现在在哪里?……”
法成然在电话另一端平静地等着安庆来这一大通话说完,才苦笑一下,嗓音沉重下来:“安伯伯,您……节哀。我哥和我嫂子——都不在了。”
安庆来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尊雕塑,嘴唇剧烈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嫂子先走一步,我哥也跟着去了。而害了嫂子的人,就是——那个凌九!”法成然的语气依然沉重,可若是仔细听,却能从中听出一丝难以压抑的隐秘的快意。
只不过安庆来此时心中情感太过激烈,却没有听出来。
法成然在电话里缓缓述说着当时S市基地沦陷、法成言安洁身死的经过,安庆来握着听筒的手越收越紧,他闭了闭眼,勉强按捺住心情,一开口嗓音却都哑了:“那……那个人身份极为特殊,你有证据吗?”
法成然轻轻舒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总共不过手掌大小,却是那架已经分崩离析的直升机留下的最真实的数据再现。
当时他最后一个跳伞,这东西随着爆炸波被炸飞到高处而后落下,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了,直到一天之前,才了解到这东西到底有多么重要。
哥……我只是,想有个念想而已。我知道她绝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是,如果她不是,那么谁才是?如果没有人是,那我孤单一人在这里苟活,又是为了什么?
人,总得给自己的生存找个理由才好。
他微微一笑,听着安将军在电话另一端且惊且疑的质问,抬手把黑匣子录音记录器放进了仪器里,那天的一切开始渐渐还原。
直升机里的黑匣子只能记录众人在机舱中的对话,舱外的情形是无法记录的。这样一来……安庆来当然就不可能知道,是自己的闺女感染在先,发了疯要喝凌九的血才死于非命的。
就算是之后那些人对他道明真相,他恐怕也不会过于在意了。爱女死于凌九之手,这种先入为主的仇恨,恐怕会影响他一辈子。
大约四十分多钟之后,安庆来一身疲惫地回到了房间里。
呆呆坐在椅子里,出了一会儿神,才隐隐约约想起来,白天科研部主任给他看过的肖阑针对凌九做出的一系列测试计划的报告书,那里面似乎……似乎提到了……3号体?!
安庆来好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打开对讲机:“小王?”
“到!”小警卫员洪亮的声音。
“去帮我查一下明天上午谁在冷冻室操控台值班,快去。手脚干净点,别让人发现。”
那张一向是一团和气的弥勒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浓浓的恨意和戾气。
时间回复正常。
凌九丝毫没有迟疑,一把掀开上衣,就要把针头往自己胸膛上扎。
忽然,那个沉寂许久的机械女音响了起来,声音莫名地有一丝尖锐。
“3号体解冻程序已被激活,距离解冻完成还有22小时23分36秒。”
凌九眼神猛然一凝,望向声音来处,不是还剩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么?怎么突然就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胸口就猛然一紧,巨大的窒息感毫无预兆地袭来,那种尖锐的痛苦几乎瞬间就遍布了全身每一个细胞。凌九忍不住闷哼一声,踉跄跌倒在地上,右手下意识紧紧握住针管不让它掉落。只是佝偻着躺在那里,整个身子都开始痉挛了,仿佛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张大嘴使劲呼吸,却只是徒劳。周围明明都是空气,她却好像被置于了完全没有空气的真空环境里一样。
凌九只觉得自己自从苏醒以来都没遇到过这样凶险的情况,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出现间歇性失明,肌肉针扎一样的疼痛已经顾不得理会了,难、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就在她心底刚刚生出一点这样的念头的时候,窒息的感觉却猛然消退了,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骤然涌入肺部的新鲜空气刺激得她剧烈咳嗽了起来。
果……果然不愧是肖阑,他的手笔,即使是VX毒气也不会是普通级别!必然是加了料的!
这种窒息肯定会一阵猛过一阵,频率也会加快,如果再不快点把颠茄素注入心脏,她必死无疑!
凌九咬了咬牙,手臂肌肉因为刚才的窒息折磨还有点酸软,她勉力举起针筒,左手摸到自己左边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的地方,拔开针头的消毒套就扎了下去。
一股绵密的细小的刺痛袭来,凌九刚要按下针筒的活塞,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不……不对!
这种感觉,不是长针扎入心脏的感觉!
最多也只是刺入普通肌肉的感觉罢了!
凌九一贯木然不变的扑克脸头一次有了崩坏的迹象,她猛地拔出针头,带出一小缕细碎的血珠。可是……心脏的位置不就是在左边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吗?难道——她的不是?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第二波窒息袭来了。这一次痛苦更加剧烈,持续的时间似乎也更长,所幸凌九心志坚韧,还是咬牙挺了过去,只是窒息过后,她的嘴唇已经快被咬烂了,嘴里腥咸一片,眼睛也又热又疼,多半是出血了。
不行……不能再拖延了。
凌九伸手在躯干部位大致摸索了一遍,发现心跳是从胸腔正中的部位传来的,但单只是这样,还是无法精确地判断心脏的位置,于是……也就只有那样了。
这会是自那次取子弹以来,自己给自己做的最大、也最危险的手术。
凌九抿了抿嘴唇,把匕首倒过来,在刀柄上拧了几把,旋下来一根短管。她把短管一端在地上磕了磕倒出一堆白色粉末。而后在刀刃两面涂满了这种粉末,最后走到水池边捧过来一捧水,洒在刀刃上。
嘶的一声响,刀刃上方腾起一股白气,积在地上的小水洼冒起了一串串小泡,竟是已经沸腾了。
这种军用匕首刀柄里,一般都装有消炎药粉,要么就是生石灰,遇水而沸,可以给器皿进行简易的消毒处理。
消毒过后,凌九深吸一口气,解开胸衣,双手握住刀柄,锋利的匕首尖端浅浅刺进了胸口正中央的皮肉里。
剧痛袭来,凌九依旧不管不顾地握着匕首往下划,同时也更深入了一些。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肌肤蜿蜒流下,鲜明的颜色对比反倒生出了一种凌厉又血腥的美。
疼痛一波猛似一波,当初挖伤口取子弹那点小痛和这一比简直弱爆了,凌九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除了唇角肌肉有些抽搐的牵动之外,握着匕首的双手竟是异常的稳当,一点颤抖都没有,好像正在进行剖胸手术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匕首尖深入肌理已经有两厘米多深了,凌九眉头狠狠皱起,看着伤口差不多大了,便扔开匕首,而后用两只手的食中二指探进了伤口之中,轻轻向两边扩张开去。
这种非麻醉状态下的剖胸手术,其疼痛剧烈程度几乎仅次于分娩,那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意志力和体质稍差的人,都有可能被活活疼死。然而人形杀器一边扒自己的伤口,一边看着那粉白的皮下脂肪、淡红的筋膜、深红的肌肉群被一层一层翻卷着露出来,于剧烈的痛楚之中,竟还生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快|感。
就好像之前徒手生撕进化体大脑、多次受伤之后被剧痛激起的那种诡异感觉一样……凌九神智忽然有点模糊,就好想忽然吸入了过量的吗啡一样,那剧烈的疼痛似乎全然消失了。她低头瞄了一眼,伤口已经全然被扒开,森森惨白的胸骨旁延伸出肋骨,肋间肌随着呼吸一下收缩一下舒展,还带着血丝,而那颗鲜红的心脏就被保护在骨头后面,正生机蓬勃地一下下跳动着。
好想……好想……把这碍眼的骨头都打碎,把那鲜活温热带着血腥味的肉块一把扯出来,然后狠狠捏爆!
凌九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脑海里一清,顿时恢复了神智,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
她猛地闭了闭眼,暂时把脑海里并起的千头万绪都压下去,一把抓起针筒,长针从肋骨间隙中探进去,缓缓刺入了心肌之中。
按下活塞,看着那一管澄澈的药液全部注了进去,凌九才长舒一口气,把针头拽下来,弯了几弯,又从内衣上扯了线头出来,慢慢把伤口缝合了起来。
虽然对自己肌体的自愈能力十分有信心,但这么大的伤口,还是缝合一下的好。
做完这一切,凌九已经成了血人,饶是体力再充沛,也被这超乎常人承受能力百倍的剧痛和失血量给耗得差不多了。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仰面向后一倒,重重躺倒在了地上。
43测试(四)
凌九实在是有点累着了,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双眼微阖呼吸悠长,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直到冰冷尖锐的机械女音再次将她唤醒。
“3号体解冻程序已被激活,距离解冻完成还有20小时37分48秒。”
凌九皱着眉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去看伤口,果然,这具身体的愈合能力依旧给力,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工夫,伤口就已经止了血,深红色的凝血块外渗出了淡黄色的血清,只是这道长长的蜈蚣一样的伤口横亘在洁白柔软的双|乳之间,看来倒是颇有几分可怖。
凌九缓缓吐出一口气,干脆把那件运动内衣撕成布条当做绷带,斜跨过肩膀把伤口包扎起来,又小心翼翼套上T恤,而后站起了身。
失血过多之后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口渴,凌九四顾看了一圈,水池里的水显然不能喝,VX神经毒气是微溶于水,并不是不溶于水,更何况是这种加了料的强化VX毒气,那更是不可能入口了。
凌九把匕首刀刃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插回靴筒里。抬眼望向前方昏暗的走廊,没办法,只有继续往前走了。
一个水池就好像把整块区域分割成了两部分,虽然同样都是一片死寂,但水池之前的那部分好歹还有雪白明亮的灯光,而水池之后的这部分……灯光昏黄暗淡,还电压不稳似的闪烁不停,就使得亮的地方格外亮,而暗的地方也格外暗,好像随时都会有恶毒狰狞的猛兽从那暗处暴起,择人而噬。
人类总是惧怕黑暗的。
……当然,这个“人类”,并不包括凌九。
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两片区域照明的不同,只是一手攥着匕首,缓步向前走着。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但到底还没有完全结痂,每呼吸一下,随着胸脯的一起一伏,硕大恐怖的创口都会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但这点疼痛完全没有给她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力竭之感,反而是……是的,就像是刚才她用力撕开自己的伤口暴露出心脏时那样,这疼痛仿佛是过量的兴奋剂一般,让她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一个亢奋点。
若不是由于失血过多而出现的偶尔眩晕的症状,凌九真要以为自己是服用过什么精神致幻剂之类的药物了。虽然刚才那种想要活生生捏爆自己心脏的诡异欲|望已经消失,但——她能意识到,即使只是这种亢奋的感觉,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苗头。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无论如何,这种身体官能的亢奋,对于解决眼下的问题来看还是很有帮助的。
继续有惊无险地走过了长长一段走廊,凌九来到了一间宽大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的灯光恢复了雪亮,没有门,只有在入口处的地面,横跨了一条大约两指宽的金属凹槽,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凌九蹲□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