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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也疲惫了,闭上了眼问楚端,也是问自己:“那怎么办?你根本没打算和邢柯了断,和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邢柯可是打定主意要和我纠缠下去。你这样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有多麻烦,没想过吗?我只想简单纯粹、全力以赴地爱一个人,如今有着这么多的纷杂,这不是我想要的感情,更何况我从你这里看不到希望,楚端,你可以让我爱得轻松些吗?”
最后这一句是从未有过的示弱,景宁同时想到了结婚,想起了翟远林。翟远林能给她很好的结局,但当时她想要爱情;如今楚端给她的似乎只有爱情,她却想要结局了。所有的从前,都回不去了……
楚端无言以对。景宁等了等,等不到任何回答,拿电话的手缓缓从耳边滑落下来。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想想就别难为自己了,放声哭吧,可她也哭不出来。景宁保持着攥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房间里的一座人物塑像。她在等手机再响起来,但是没有,只有墙上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从漆黑的夜里一直响到天边亮起第一丝鱼肚白。
微光的刺激终于撼动了泪腺,泪水一瞬间汹涌而出,在凌晨的静寂里默然无声。
楚端的沉寂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景宁,也是因为忽然被从天而降的人打扰到了——邢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进了办公室,一边听他打电话,一边轻声慢步地挪着、挪着,挪到他近前,忽然探头去瞧他的眼睛。
意气消沉的楚端着实被吓了一跳,慌忙按住了手机的送音口。他稳了稳神,问邢柯:“什么时候进来的?”
“怎么,不欢迎啊?对了,给你看我的新名片。”邢柯开心地翻包找名片。
楚端知道和景宁的电话无法继续了,拿手机到耳边听,景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邢柯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直接关机,不满地说:“讨厌的电话别打了。看我的名片,这里:邢柯——总经理。”
。
淡雅暗花的名片头衔印了好几行,“邢柯”两个字显眼居中,像眼前的邢柯一样神气。
邢柯得意地眉飞色舞,宣告着、强调着,“我辞职了,不是空姐咯,是‘邢总’。和你一个级别哦,以后对我客气点儿。”
楚瑞问:“你去找景宁了?”
邢柯开心地把名片摆放在办公桌正中央,看着很满意,这才答道:“是啊,我去她那里做成了第一单生意。走吧,庆祝我开公司,去狂欢,介绍两个爸爸的朋友给你认识。”
楚端坐了下来,叨了一支烟却没心思点燃,对邢柯说:“你跟景宁说了很多次要我和结婚,大小姐,我可没有娶你的命,能不能不拿我们寻开心?”
“哦,我明白了,你呀不是不爱我,你是不敢,是不是?”邢柯笑了,软软地偎在楚端身边,艳红的指甲轻轻地划过楚端的手臂,感受着男人刚硬的肌肉起伏。
楚端躲开她的挑逗,玩着打火机,笑得讥诮,“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邢柯耸耸肩,离开他,趴到窗边看外面恢弘如海的灯火,又想起了景宁那座城市里暗淡的夜景,很是无趣。她也不回答楚端的问题,只说自己的:“我都跟爸爸说了和你同居了,爸爸气坏了。嘻嘻,不过他让我经常带你回家去玩。你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玩就玩呗,我也不管,因为你肯定会回到我这里的。她能给你什么?爱情?哈哈,爱情,哈哈……”
这好像是十足的笑话,邢柯笑得很开心,她回到楚端身后,低首附在他耳畔颈间,双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肩,柔软的身段和轻佻的语调像足了午夜眯着眼魅惑的猫,低低地说着悄悄话:“我现在这家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九位数,爸爸让我练手玩的。亲爱的,你要好好考虑哦……别这么闷啦,走嘛,陪我去见那两个叔叔。推了应酬赶飞机回来看你的,我要你陪着。”
夜色阑珊流光溢彩,不夜城的喧嚣才刚刚展开。邢柯回家换了典雅华丽的晚装,美艳倾城,公主般地坐进楚端的车里……
景宁一夜没睡,第二天实在支撑不住,只要有空就伏在桌上歇一下,中午更是关起门来在沙发上痛快地将就了一觉。下午她是被晶晶的敲门声闹醒的,说武部长打电话到她这里,让景宁过去一趟。
景宁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晶晶腆着肚子等她,说起了公司里的新八卦:“你听说了没?郝静追武匀呢,狂热地追呢。”
“没听过。”这个在景宁这里不是新闻,但她心里还是别扭了一下,随即想起了武匀昨晚问她的话,问他是不是有机会,能不能等到结果……
“全公司都知道了。”晶晶说。
“那武匀呢?”
“态度不明朗。唉,你是有极品男友,所以不喜欢武匀。郝静和你是一种人,武匀也许会喜欢她的。再说,女追男只隔一层纱,郝静动作快的话,今年也许会有喜糖吃。”晶晶推理了一般地说着。
她遗憾地看着景宁,“我觉得武匀和你在一起,特别是说话的时候,很像你老公。”
“别瞎说,他和哪个女人站在一起都像人家老公。”景宁从镜子里瞪了一眼晶晶。
晶晶很惋惜,“那倒也是。武匀好脾气、体谅人、对谁都不错,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公?”
晶晶穿着孕妇裙,挺着肚子,站在那里像个小型帐篷。景宁从这个帐篷手里拿过文件,摸摸她的肚子,“别想太多八卦绯闻,注意胎教。”
说完她去了武匀那里,两个间总是有些不同往日的异样。武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但他平时不这样,总会有些笑语和话题能多聊两句,他今天在景宁眼里就更是不同了,仿佛心不在焉地在应付她。
布置几件事情后,武匀又交代道:“老卫正式离职了,韩帅调到工厂那边任副厂长了。”
韩帅也走了?这可是她没想到的。韩帅是一直声称要像老卫那样彻底离开这个公司的。不过去工厂也是另辟蹊径的好去处。
武匀瞧她一眼,问:“怎么了?”
景宁摇头,“没什么。”
武匀明白她心里想什么,说道:“你组织一下部里的人和他们聚聚吧,也算送行。”
“三个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景宁怅然。
她和老卫、韩帅相处几年了,有时吵闹有时互助,有时拆台有时救场补台,如今到了各奔前程的时候,该吃散伙饭了。
武匀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去开会,说:“还有件事,公司要提你当副部长,因为昨天邢柯投诉你,事情耽搁了,这几天任命才能下来。是你的老上级石副总给你争取来的。”
景宁颇为意外,武匀鼓励地对她笑笑,十足上司对下属的客套,“好好干吧,你很优秀,恭喜你。我出去一下,电脑桌面上有个重点策划案的文档,你自己传你邮箱里,我先走了。”
武匀说着出了办公室,最后一句话已经是从走廊传回来的了。
景宁没有当上副部长的兴奋,她缓缓地在武匀的位置上坐下来。手边全是他的东西,每页纸上都有武匀写过的字迹,武匀的字没有过干爽出的棱角,圆通方正。
景宁指尖轻轻敲下鼠标,黑色的屏幕瞬间亮了,她却怔住了:桌面是一片大草原,应该是去年盛夏时拍的,因为镜头里唯一的人物是右上角小小的人影,举着相机在找风景,可不主是她自己?
那次旅游中的邂逅是她和武匀熟识的开始,没想到当时她已经在他镜头里了……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景宁循声抬头,就见武匀大步跑了回来,像是忘了紧要的事情。
武匀到门口看见景宁坐在桌前就止住了步子,微微喘息着,并没有进来。他刚走出几步,突然想起电脑桌面用的是景宁那张照片,大半年来,他天天面对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他开始后悔让景宁自己发邮件,马上赶了回来,想支开她。
四目相对,两人心底都是尴尬,面上又都装着自然,只是眼光撞到了一起就都无法闪躲了。一个站在门口,另一个坐在他的椅子上,就这么互相看着。
最后武匀先转身走了。既然她都看到了,那就看吧。
Chapter18 取舍之间
老卫,韩帅各自高就,送行宴一场接一场,景宁是多年“战友”兼“小妹”,自然总会被一起叫去。韩帅对武匀的态度早已从明着对抗转成了明着极力交好,如今又从下级变成了两个部门的协作关系,于是每每都会邀上武匀一起。
经常同进同出,但不知凑巧还是刻意,武匀从没和景宁挨着坐过,只是偶尔隔着桌子杯盏相碰,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武匀在这些场合里不属于焦点型热闹人,景宁更没心情凑趣,只管自己喝着闷酒,几乎天天都是微醉,被酒灌得胃疼。
轮到景宁做东饯行的这顿饭,一桌人说起恩恩怨怨恋起了旧,酒到酣处几乎全部躺倒,景宁自己也昏昏沉沉的,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坚持到结了账单,只想倒下就睡。武匀在今天的阵营里算是“后加盟成员”,不在席间的气氛里,也是独独清醒的一个,替醉醺醺的东家依次送走客人,便向最后出来的景宁走过去。
景宁歪靠在一个石柱上,迷醉的眼波软软地看着他走近。明明知道她没什么意识,武匀还是被看得很不自在,走近了说:“回家吧。”
景宁摇头,酒意翻涌很是难受,“不想回去。”
武匀不和她废话,拉了她的胳膊就去打车。不防景宁腿软无力迈不出步子,被他这一拉,腰身歪歪地斜倒,直接掉进了武匀怀里。温软入怀,武匀瞬间就僵硬了,只是站定了不敢动。
景宁伏在武匀胸前,拉扯着他想站起来,疲软挣扎间却和武匀贴得更紧。武匀一阵脸热,手不敢乱碰她,只是努力抬头把脸往后仰,可还是没避开和她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景宁冰凉的额头就贴在他的下巴上,他胸口有什么东西怦怦跳得要蹦出来一样。
景宁在醉梦里,怎么费力都站不定。她忘记了自己依着的是人还是柱子,总之是此时唯一能让她靠着的力量,是安全无害的。胃里的酒精又在闹腾,搅得她难受,她搂了武匀就嘤嘤地哭了。
武匀摊着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景宁默默地只是流眼泪,最后哭得迷糊了,伏在他胸口听心跳,一下一下的,听起来感觉很安稳、踏实。夜风吹凉了挂着泪痕的脸,景宁眼帘低垂,睫毛停在柔软的夜色里,拢着一线阴影没有光华的瞳人。
以为她睡着了,武匀空垂的手迟疑了半天才缓缓地落在她背上,安慰着轻拍两下,“醒一醒,回家吧。”
景宁恹恹地合上眼,说:“消失了,就这么消失了……”
武匀没听清,低头问:“什么?”
“我的楚端,消失了……”景宁呢喃着,深深地抽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就睡了。
楚端是谁,武匀老早就知道了,更知道她这些天借酒浇愁是为了谁。
武匀的喉结动了几动才把混乱的呼吸调顺,费力地扶着景宁坐进出租车里。她这回靠着武匀的肩舒服地睡了,只是武匀的胸口没了她的依偎,一下子变空了,让他忽然觉得凉。
第二天景宁一睁眼已经是正午了,惊得蹦起来就往公司冲。关于昨晚的全部回忆只截止到她刷卡付账,后来怎么回的家、上的床,被忘得一干二净,她一时悔得要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态。
景宁脸色惨白,晶晶知道她和韩帅这几天混酒摊子,不客气地批评,“喝酒伤身,酒鬼更讨厌,任何理由的酒鬼都很讨厌。”
晶晶这两天最恨酒鬼。她刚和老公阿浩怄了一场大气,到现在小夫妻俩还在僵持。前几天阿浩深夜烂醉如泥地回家,进门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就睡,任晶晶怎么吼,拽,他醉得像烂泥,全然不动。晶晶怀着身孕,不敢熬夜等回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需要她侍候的大爷,又担心又生气。她怕拉扯这么重的男人动了胎气,只好罚他睡地板。自己半夜里越想越气,委屈得哭了整晚,想着第二天要阿浩对她赔礼道歉。不想阿浩醒来反而劈头盖脸地把晶晶骂了一通,说她这老婆太冷酷,让他睡在大理石地板上整晚也不管,一转头走了,至今没回家。晶晶气得肚子疼,自己跑去医院开了安胎药回来吃。
餐厅的玻璃墙外,武匀从商场的电梯上下来,晶晶看见他猛力地挥手,招武匀过来一起坐。景宁这些天和武匀较着劲儿,本能地想避开他,不禁说晶晶:“没看见他跟着别人吗?你把他叫过来不是打扰人家的事情吗?”
“人多热闹嘛。”晶晶说。
说话间武匀过来了,在两人旁边坐下。晶晶打量他不如平日里心情好,好奇地问:“部里有人惹你了?”
武匀奇怪地反问:“没有,谁告诉你的?”
晶晶说:“看着你像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