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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策霖生日这一天早上,安淳从疗养院回了顾家大宅,他其实是想和顾策霖好好谈谈了。
这几天左思右想之后,安淳已经冷静了下来,或者是冯医生的死,让他太过内疚自责,所以不得不冷静下来,他不想以后有任何人因为他而死。
所以,他想和顾策霖摊牌了。
顾策霖的生日,正好是个机会。
不过,他回到顾家主宅,发现顾策霖根本没在家,问了管家,也说顾策霖这阵子都没回家来。
在国外的二嫂傅黎华,和三嫂殷漓,都给安淳打了电话,说顾策霖生日的事情,要如何送礼。
对于大家都把顾策霖生日的事情来问他,安淳在此前是不理解的,此时站在他的那一副男扮女装的油画前,他心里有了一些了然之感,大约大家就真将他当成了顾策霖的女人了吧,所以觉得这种内务,应该问他。
放在以前,安淳一定会气闷,但是此时,他却没了这种感觉,只是感觉有些累。
他在思考他和顾策霖之间的关系了,顾策霖说,只和他上过床,安淳不知道这句话是否代表了顾策霖爱他这个意思,但是,对于和顾策霖之间的关系,安淳是没有一点安全感的。
他的身边,没有两个男人在一起过夫妻生活,来让他对这种事情有一个直观的了解,虽然他在网络上,在电视上,看到过很多同性夫妻的生活;除此,顾策霖是他的四哥,安淳一直把他当成四哥来定位,突然要把他当成爱人来定位,安淳还是觉得很茫然。
安淳给顾策霖打了电话,这个是家人间用的联系号码,但顾策霖没有接,安淳知道郑选的联系方式,便给这个号码打了电话。
郑选很快接了,说,“五少,您有什么事。”
安淳深吸了口气,说,“你是跟着我四哥的吗?”
他前阵子一直都是对顾策霖直呼其名,突然叫起四哥来了,显然可知,他已经平复了心情,没有再被怒气冲昏头脑。
郑选道,“没有,我在外面出任务。”
安淳道,“你有方式联系上我四哥吗,就说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郑选应了,安淳要挂电话前,他又劝了他一句,“五少,你何必总和主子闹呢,他对你的心,我们这些下属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安淳坐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面绿意葱茏的树,蔚蓝的天空,天空上软软的像是棉花糖的白云,心里感情复杂,道,“你的弟弟是郑恒是吧?”
郑选说,“嗯,难得五少知道。”
安淳说,“郑恒要是逼迫和你上床,然后又对你说爱你,你要怎么想呢。”
郑选那边传过来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像是茶杯打翻,又像是烟灰缸在桌子上擦过,过了好几秒,郑选才说道,“五少,他是我的亲弟弟。你又不是主子的亲弟弟。”
安淳有些无力,道,“可是最开始,在我心里,四哥是除了我母亲之外,我最亲的亲人。”想到此,安淳鼻子有点发酸,顾策霖一定不知道,他第一次侵/犯他的时候,对他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虽然他那时候和顾策霖之间的话很少,但是,他小小的心里,装下的人,除了他母亲,就只有顾策霖了,他占了他一半的心,占了他一半的记忆,却又将他拽下地狱。
安淳轻声说,“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今天是他生日。”
郑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事,往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且,往往一个人瞧上什么人,是不能控制的。
安淳接到了顾策霖的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顾策霖开始没说话,但安淳知道是他,就说,“你是在躲着我吗?”
顾策霖声音低沉,“不是,是有事情要办。”
安淳道,“今天是你三十一岁生日,生日快乐。”
顾策霖沉默了两秒后才说,“谢谢。”
安淳道,“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顾策霖道,“谈什么,你母亲的事情。”
顾策霖的声音其实并不冷淡,只是安淳听到耳里依然难受,说,“不是的,就是你和我的事情。”
上次安淳说郑选是不是上过他的床的事情,顾策霖的确是生气了,还有就是一向沉稳从容而做事果敢从不后悔的他,心里生出了一些后悔,以至于不敢坦然面对安淳了。
顾策霖的内心,对于感情,其实是最单纯不过。
因为他活的这三十一年,也只喜欢过安淳,也只对他感过兴趣,只想要他,只对他有着强烈的激情,每次和他在一起,都觉得全身的血才是真正流动起来了,他是个真正的活着的人,他和他在一起,就无法克制肉体的欲望,只想和他做/爱,看他难过,他也会跟着难过,看他受痛,心里就非常疼惜。
因为有了这种爱,所以他才知道了害怕,有了后悔。
顾策霖没有回应安淳,安淳便又说了一句,“我今天去李家镇上,上次我们住过的地方,你要是赶得过来,愿意和我谈谈,就来吧。不来也行,我晚上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就自己回来。”
顾策霖“嗯”了一声,两人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几章就会揭示出真相了~~~~~
说明:我不接受负分!不喜欢里面人物的,可以不看,但是谁打的负分,却是针对我打的,我写的故事就是这样的,喜欢看的就看,不喜欢的就算了,会有别的文让你喜欢的,出门左转就好啦。负分让我很反感。
关于尹寒和小白兔之间的身高差:不知道有没有看黑篮的,里面青峰和黑子的身高差(192cmX168cm),是很萌的。
☆、第五十六章
安淳将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四月的天气;M城已经很暖和了,他穿了一件带天蓝格纹的白底衬衫,又套了一条黑色的长裤;穿上运动鞋,这是之前傅黎华买给他的,他之前没穿,此时穿上,便是全身从上到下一身新衣。
又收拾了旅行箱,这才拖着箱子出门。
管家廖伯跟在他旁边;很是担心地说;“五少;您这又是到哪里去呢?回学校吗?太太这边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处理完吗?”
安淳是要去等顾策霖,知道顾策霖是个敏感人物,不宜让人知道行踪,所以对对顾策霖忠心耿耿的廖伯,他也没说出自己的目的,只说道,“我出去住一晚透透气,明天就回来。”
廖伯道,“那让司机开车送您去吧。带上个人在身边照顾您,也好。”
安淳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出门,不要让人跟着我。”
廖伯看着他拖着箱子去了车库,这个车库是顾策霖和他使用的车的单独的车库,安淳的那一辆是很低调的沃尔沃,他平常很少开,不过车有定期送去保养,看着倒是簇新。
安淳开了车出门,车从城里一直开出城外,城外的高速公路,两旁有精致的小村子,绿树成荫,天蓝海蓝,风景独好。
安淳将车窗打开,播放着音乐,歌手低柔磁性的声音唱着“我以为,可以默默地守护你,直到你头发斑白,我依然为你唱这首歌……”
音乐声音太低柔悲伤,安淳心里一痛,将音乐关了,继续专注地开车。
这样晴朗的天气,开阔的风景,让他之前抑郁的心情要好很多。
他还记得小时候得了抑郁自闭症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觉得世界上一切都让他害怕,没有任何事能够提起他的兴趣,甚至还有轻微厌食症,无论吃什么都想呕吐,后来就是在这样蔚蓝的天空下,在这样的阳光里,心情好多了,更多的,也许是因为顾策霖去看他。
他当时是在地中海海边住着,也不知道顾策霖为什么会去看他,他看了他,也什么都没说。
别墅的旁边有游泳池,有树木,私人沙滩,蓝蓝的海水。
顾策霖把衣服扒了,只剩了一条裤衩,那时候,他的皮肤还要更黑一些,古铜色,就那么从沙滩上跑过去,跑进海里,一下子扑进海水里,人不见了影子。
安淳坐在沙滩椅上,太阳伞下的他,眯着眼睛盯着消失在了海里的人。
盯了好一阵,还没有发现顾策霖浮起来,他着急了,他也朝着海里跑去,他那时候,还不会游泳,身体孱弱,水的浮力,几乎就能把他绊倒。
那时候,他着急了,第一叫了顾策霖,“四哥,四哥……”
他以前都不叫他的。
不远处的女佣人发现了这里的问题,赶紧去叫了人过来,安淳依然往海里跑去,海水淹没了他的腰,突然,一个力道把他往水下拽,安淳一下子就摔倒了,他呛了两口水,然后一个强健有力的胳膊将他捞了起来。
顾策霖水淋淋地站在他的面前,也没笑,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教你游泳。”
安淳愣愣看着他,没有应,不过,还是跟着他学了游泳。
在海里学游泳,对初学者来说,定然没有泳池里那么舒坦,海水一直冲刷着他,但是顾策霖托着他,让他知道,自己不会真被海水淹没。
安淳想到了那时候的事情,此时想起来,才突然觉得暖意入了心,他捏着方向盘,车急速向前走着。
他对顾策霖,夹杂着敬仰,依赖,却又害怕他。爱情里总掺杂着因为卑微而起的不信任。
四月的李家镇上,要比安淳之前和顾策霖来时热闹多了。
他把车找了一个停车场停好,就拖着箱子找到了之前和顾策霖一起安身的地方。
这里的老板还认识他,看他来,就很是周到地带他上楼去。
安淳进了他和顾策霖住过的那间房,房间里的设置没有任何一点变化,安淳放了行李,就说自己出去找吃的,这一家老板并没有和他过多热情,也不问他要去哪里。
安淳将他住的这栋楼打量了,才发现前后楼是分开的,后面他住的那间房,属于后楼,和前楼之间的连接,只有一道很隐蔽的门。
他从后门出去,到前面看了看,是一家卖咖啡杯子的店子,简单干净,风铃挂在门口,客人进来,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淳慢慢逛街,找了他觉得干净的店子吃下午茶,又去找了上次顾策霖带他去吃过的烧烤店,不过没找到。
在一家自己捏橡皮泥玩偶的店子里,他夹杂在小朋友之间,捏出了一个小盘子来,盘子里装了两个小人偶,一个穿着黑色的小西服,一个穿着白色的运动服,盘子里还点缀了几朵花。
安淳的手艺不好不坏,盘子显得可爱,又并不太稚气。
他拿去让老板娘给涂了一层透明的保存油,然后付了钱,用盒子装了盘子离开。
从店子里出来,太阳已经下山了,风吹在脸上,带着海水的气息。
安淳又去吃了晚饭,晚霞也下去了,天色暗下来,家家户户灯火亮起来,镇上被笼罩在灯火里,像个童话之城。
安淳提着袋子慢慢地往住处走,进后门的巷子只有两三米宽,石板路,路两边或放或挂着的花盆里的花都开放了,大红粉红黄色蓝色,巷子里路灯光很浅淡,隐隐听得到远处海浪的声音。
安淳抬起头,在那道后门口,看到了顾策霖。
他穿着简单的黑衬衫,黑色的长裤,面庞如刀削一般坚毅,眼神却带着一丝柔光。
他看到了安淳,但是没有说话。
安淳也没有加快步伐,只是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去,道,“你来了。”
“嗯。”顾策霖应着,看了看安淳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安淳将盒子递给他,“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顾策霖无波的目光闪了一下,接到手里,说,“谢谢。”
他将盒子打开了,里面是那个捏得并不圆的蓝色和绿色相间的盘子,上面几朵小花,两个小人,黑色的小人坐在那里,白色小人从他身后趴住他。
顾策霖明显露出惊讶的神色,眼中光芒流动,他的心里一定很震动,不过他说不出太动情的话,就又说了一句,“谢谢。”
安淳笑了笑,很淡的笑,说,“晚饭吃了吗?”
顾策霖道,“还没。”
安淳说,“那我陪你去吃吧。”
顾策霖点了头。
他将那个安淳花两个小时做出来的礼物珍而重之地放回了房间去,这才和安淳一起出门。
两人从之前也携手走过的路上走过,安淳记得上一次,他的心情也不好,也和顾策霖生气,因为顾策霖带他来这里,他心情才变好了。
安淳说,“我们又去那一家烧烤店里吃吧,我去找过那家门面,没找到。”
顾策霖点头说好。
两人一路沉默,顾策霖伸过手来,将安淳的手握在手心里,顾策霖的手修长有力,但是指腹粗糙,捏着安淳的手,甚至让他有点疼。
安淳没有记路,和顾策霖在烧烤店里坐下,顾策霖才放开他的手,他就说,“这里太隐蔽偏僻了,我一个人根本找不到这里。”
顾策霖说,“下次,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