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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因为他为她魂牵梦绕过,魂不守舍过,再到未了,通过她来使自己魂飞魄散,他觉得那不是他的风格。说不定就连老唐吉诃德骑士都会耻笑他的做法。
结果,他真的是出人意料地跳楼了……
他是因为力不能支才出现了目前的窘境,这似乎并不是他的能力问题,或是由于自身的素质已经不再适应时代的发展需要,而形成了与时代的脚步、节拍出现某种非人所愿的因素,或既是与他的素质相排斥,又非他素质所愿的,也是他所无法改变的客观因素,抑或不是他所能决定的抗体在与他作怪,事实上,这完全是政权与非政权的较量的形势,对他愈来愈不利的诸多因素所致。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已经被他掀起的杂志业与期刊改革的一浪高过一浪的时代浪潮,推到了令他无法生存的边缘。不然,就算是再大的内外压力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也是无济于事的,总不至于非要跳楼,虽然跳楼也是需要极大的精神勇气和过人的胆识的,但对于英雄人物,哪怕具有某种悲情色彩的英雄人物也是创作中的拙笔,但事实中的游东方,却偏偏选择了以跳楼结束他那精神与意志都超越一般人之上的生命,因为他毕竟真的是跳楼了,所以对于这段故事你只能实录于此……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游东方觉得除了选择一了百了似乎已经没有再好的选择,所以,他只能选择跳楼。在他准备以跳楼的形式结束自己几度坎坷;几多辉煌;几许无奈而愧抱情感的一生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诸如像许多的人在临死的时候想到了生命——友谊——感情——感悟等等,因为此时的他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忘我的境界,他只是身不由己地想到了苏醒梦,也正因为他想到苏醒梦,觉得他这一生如果说对于谁都是问心无愧的,但他却只有愧对苏醒梦,在她面前他只有被愧抱情感的负疚心理深深地自责着,因为在曾几何时他只是想到要拥抱苏醒梦,但那还是为了拥抱她的肉身,而并没有意识到他根本就不该仅仅拥抱她的肉身,而是更该拥抱她的灵魂,哪怕就算是想拥抱她,也是该肉身与灵魂一同拥抱,或根本就该撇开她的肉身而直接拥抱她的灵魂,才更无愧于她的内含乃至精神品质。现在说什么都晚三春了。也就是在他一想到苏醒梦的时候,才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他之所以并没有想到他的团队,因为他觉得,他不但为他的团队尽心竭力,而且已经为此心力交瘁了,他觉得他团队中某些人(甚至更多的人)并不满足于他的牺牲与奉献,个别的人虽然被大家白养着而且待遇有佳,但却不能为集体排忧解难而只能是愈发地得寸进尺,他觉得他没有必要恋着那样的白脸狼。让他实在想不通的还是:他把能够奉献的都无私地奉献给了这个集体,而某些人(或绝大多数人)却并没有像他那样尽忠职守;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一样为这个集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他们为什么只是在她兴旺发达的时候才随波逐流,而一旦在她处境艰难或处于危难之境时,不但不能与她同舟共济,像他一样力挽狂澜,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反倒只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摇摇欲坠,甚至巴不得她尽快沉没,更有甚者还兴灾乐祸于目睹她在时代的海洋之上沉没的快感的升腾之上,这到底是不是他并没有想到他们中的某些人或更多的人的主要原因所在呢。当然,他还是能够略微想到一些与他一道打拼的同仁,但那心情也还是不得不马上让位于他说不出的复杂和无奈,因为他就是被太多的复杂和无奈困惑得如此的疲惫不堪,致使心力交瘁,而在他强力的精神意志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纵身从三十八层高楼上跳下去的。他虽然明明知道他们救不了他,但他还得照样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希望能自救者通通自救吧,言下之意,不能自救者,就通通像我一样跳楼算了。
在游东方选择跳楼的一刹那,他蒙蒙胧胧地看见了季善扬那仍然在空中飘荡的灵魂影像的一角,或是他扭曲变形的灵魂影像的缩影,这让他觉得有点恶心,因为他实在看不起他(游东方似乎是已被患有抑郁症的症候困扰许久之后,才干出如此弃世之举的?这当然只是释道儒如是说)。不然,依他的精神气质,意志品质怎么可能干出如此没有名堂的事……虽然这并不能达到他的任何目的,最多只能算是合乎他的宁死不屈精神,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主张追求无限的人,不过就是跳楼吗,跳就跳了,没有什么目的就是他的目的,这是不是也是另类意义上的英雄,死也要死得另类而决不同于一般之所在呢。这样的举动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得体的,不管是惊世骇俗也好,令人啼笑皆非也罢,在你看来,怎么说也不是理智之举,所以你不得不得出结论说:一定是因为游东方的精神在那个瞬间出现了非他所愿的遐想症,不然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就算是被主流与政权的力量逼到死角;就算被上述力量无情而干干脆脆地喝令道:胆大妄为的”时代骑士”,我们已经不再需要像你这样的、曾经自以为引领过杂志业与期刊改革风骚的、不自量的狂人的狂妄的激情鼓动了;我们已经知道该怎样搞改革,尤其是搞杂志业与期刊改革,那不是你个人的份内事情,请你还是去做你的份内事吧,不然就干脆去找你自己应有的归宿吧。
我们的”时代骑士”一定会不解地问:不搞杂志业与期刊改革,我还有什么份内的事情可做呢?离开了杂志业与期刊改革这个划时代的平台?还哪来我的用武之地呢。至于我的归宿?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可也是呀,我的归宿在哪呢?难道像我这样一直为时代的激昂主旋律而讴歌而喝彩的人;这样终其一生甘当期刊改革军中马前卒的人,难道离开了为时代主旋律喝彩;离开了时代精神对我的青睐;离开了我用时代赋予的激情歌唱时代的美好未来,难道还真能有别的追求是属于我的归宿或出路吗?与此同时,一个渺茫而充满魔幻般的声音也在向他频频诱惑道:请你这样异志、异类的狂人还是早点跳下去吧,你不总是在追求新梦吗?只有前面那才是你新梦开始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神智在那个瞬间出现了非人所愿的遐想,他也许就不会做出那令人惊愕的举动了,而那义无反顾的举动无疑是需要十分的勇气呀。
如果他的精神是正常的话,他是否是想以此来警示后来者?或是以死证明他的精神是跨越了他的生命的——就算他真的已经死了他的精神也是永存的——因为他的精神永远都是超越他的生命之上的。至于在这场主流与非主流,政权与非政权的较量中,决不是他的无能而导致他把自己和他领导下的团队,置于不利的局面和生存的深水区,甚至死局之中,而是因为弱小的个体,实在难以与被赋予政权色彩的杂志业集团相抗衡,更无法忍受是他最早提出杂志业走集团化,产业化之路,特别是不愿面对杂志业集团的围攻和绞杀,那种感觉,俨然就像是师傅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被渐渐形成气候的徒弟,把自己的锋头遮得个严严实实,而似乎只有自己结束自己不甘平庸的生命,和把宁死不屈的精神留给后人才可告慰天下。正因为他永远都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哪怕就是不能轰轰烈烈地生,他也要轰轰烈烈地死。游东方的举动用俗人的俗眼观察,无非就是因为他活腻歪了,这个多彩的世界那点对不起他嘛?不然怎么会在那么高的楼顶上跳下去不但没有活活摔死,而且居然还会演出跳楼不成的一幕?这岂不是天公不作美,而且命运之神也实在太眷顾像他这样活腻烦的人了呢。
跳楼不成的游东方,就算是出于面子上的考虑,也不想再在这个美妙的世界呆下去了。因为精神的失落,这个美妙的世界进入他眼帘的已不再是昨天的阳光明媚,而是被一片灰蒙蒙的景象笼罩着,因为他觉得一度辉煌的自己已经变得灰溜溜的了,所以,这个美妙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美妙,而是已经投入阴霾的怀抱或是被阴霾锁住了,他既然曾经追逐过光明甚至一度做过光明的使者,怎么可能与阴暗为伍,他的唯一选择只有挣脱阴霾的笼罩才能使他的灵魂复归大道(有这种想法,当然是在他的精神出现某种偏执倾向或症候的时候。)也许他是不想让这个世界目睹他曾经一度失落的影像,因为这个美妙的世界曾经一度目睹过他既美妙更辉煌的风采。他觉得至少也该选择从流于世俗甚至恶俗的人们的视野中彻底消失。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相当高雅的人,就连在“高雅绝代”的释道儒面前都以独具特色的高雅当玩资,时不时地在他面前鼓捣、把玩一番他那与众不同的高雅,因此,被弃世的阴影笼罩着的游东方不得不一意孤行地选择了他的精神逃亡……
游东方仿佛在一夜间便在人间蒸发了。只有他团队中的人们才到处寻找他,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太爱他,太眷顾他,太离不开他,而是因为他们太需要他为他们支撑起这片危难的天空啊,这片危难的天空,如果离开他那仿佛被无形力量赋予的力量助推与支撑,就有可能像不可预知的地质塌方一样,在顷刻间随时坍塌。因为他们已经都到了一定的年龄,面对时代的巨变;面对学习的革命一个浪潮接一个浪潮,他们中的许多人,哪怕就算是在昨天曾经一度为时代的改革,表现出了作为改革领跑者的风姿和光彩,但面对新时代大潮叠起(年龄不饶人),他们中的许多人不免给后生们以落伍之感,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除了还能勉强像从前那样舞文弄墨之外,已经别无所长。时下讲究的是快餐文化——时尚文化——读图文化,尤其是新锐们更主张的是抄袭文化——网上文化或是拿来文化等等,许多期刊从业者似乎已经不用再舞文弄墨,而是“全盘借鉴”或是“全盘下载”、拿来,只要是把别人的东西换上自己的标签。或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能够改头换面者似乎算是仁慈者,或是比较讲究道德体面者。他们中的许多人,不过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那一点所谓的文化人——准文化人的良知,或昔日文人的“道德良知”,很难再适应新形势下的新锐们的迎接不暇的推陈出新,而演绎的变幻莫测的新把戏,尤其是网络时代的许多花样翻新的造假,作为脚步已经不是太迅捷,但仍然还是抱定自己曾经成功的传统不放的人们,无疑会被新锐们视之为,不合适宜的顽固不化的老正统。虽然他们当年尽显风流,但现在是在主旋律的激昂独奏下:新春杨柳翻新词的时代;只有改弦更张唱新曲,尽释“前朝”老黄历,才能确保不输于日新月异的未来。更何况新锐、新风、新浪、新潮的新洗礼,已经使期刊成为全球共享的快餐的一部分,谁还稀罕他们那点不但缺少期刊敏感度,也更缺少期刊时效性的所谓深度杂志道或与专题杂志导甚至与见缝就钻,见媒体就上的所谓“高深莫测”的专家们的专题理论成果的“独家”发布,和遍地权威人士的(实则是空有其名的所谓专家)的不过是正统思想的诠释与翻版作用下的“理论空谈”。因为他们始终是时尚下的非主流媒体,自然就不能被列入独享时代时尚的特权之内,或是在时代特权的绿荫的呵护之下。哪怕他们曾经一度掀起过杂志业与期刊改革的巨浪。
那个如火如荼的年代之所以能够允许他们存在,不过是因为伟大时代的主旋律,刚刚从陈封的苦难历史长河之上,回归到属于她理想演奏的“特殊渡口”的“过度时期”,刚刚调整他充满进取精神的节奏的时候,需要有像他们这样具有前卫思想的哪怕非主流的媒体,为时代的激昂主旋律高歌,甚至不乏在时代的大军的远征征途之上充当排雷手的角色,但现在他们无疑完成了时代赋予他们的使命,或是时代的激昂主旋律已经基本定型,他们想在曾经几度丰盛的宴席上分得一杯时代赋予的饮料的特权,恐怕对于主流中的人士而言,也是他们不自量力的美梦憧憬而已。所以,他们的宿命决定了他们永远只能被置身于时代的夹缝之中,这是他们的悲情还是他们的不幸,但就悲剧式的英雄来说这似乎像是他们的必然归宿,虽然这是一个十分不公平的归宿,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当然,你还是希望他们应该把希望寄托于本年度的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奖理论“机制设计理论”能够早日在中国推行,最好先在媒体中推行。)面对不比既往的形势,他们只能望洋兴叹,因为他们的杂志的期刊实效性,相对于时下飞速的信息反馈而言,确实显得有些跟不上时代的飞速律动了,他们的精神思想也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透支,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