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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场…改变了。”乔舒亚垂眸看着威尔,低声说。
“但还不够强大。”凯瑟琳红唇弯起若有所思的笑。
是的,乔舒亚的视线逡巡过威尔的额头,发丝,白皙的脸颊,以及上面隐约的血迹。不够强大,没有决心。
成为吸血鬼需要做什么?学会给自己找食物,还有打发时间。
可是做这些的前提,是下定决心。
成为吸血鬼的最初,多半是在学着体会不死的含义。一个人被初拥之后,他通常保留着自己的人性,有些吸血鬼甚至相信终有可以还原成人类的途径,相信他们可以像从前一样,自由的生活。但是新生儿对阳光的抵抗力微弱,他们会发现自己无法在白天出门,需要待在棺材里,整日需要靠吸取周围人类的血液过活,。这种痛苦是如此强烈,但是慢慢的,吸血鬼的本性最后会占据上风,他会渐渐习惯新的生活方式,远离繁华,不与人类接触。
最后,彻底的明白自己不再是人类。
吸血鬼的体内宛如居住着一头野兽,当饥饿的欲望爆发,便可能无法自制的陷入狂暴。当成为吸血鬼已成事实,他们中的很多逐渐屈服于体内的兽性,慢慢堕落。身为怪物,却要不断的抵抗制止自己更向怪物靠拢。救赎看起来很渺远,但似乎又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们都是被诅咒的种族。
有谁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命运呢?
然而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都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够尽可能的让自己活得更自由,更有意
义。他们身为卡玛利拉的长老,和各个家族的长老一样,很多都是参与了中古时期的圣战,在战争中博得现有的地位和享乐。
说到底,彻底抛弃过去,毫不犹豫的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才是变得强大的唯一途径。
“阁下还需要系统的接受教育。”乔舒亚小心的移开视线,再一次关上棺盖,然后走回王座。
“谁叫梅瑞狄斯大人不在呢?”凯瑟琳懒洋洋的笑道。她轻轻的整理了一下纯白的裙摆,眼角瞥到下方的那个巨大的金棺,就像看见空气:“他算是亲王的后裔,但是亲王不在,只能由我们对他进行教育。”
库里斯扫着书上的文字,心思却渐渐不集中了。他皱着眉合上书,靠向椅背:“别把得意表露的这么明显,凯瑟琳…很难看。”
凯瑟琳火红的瞳孔变得冰冷。
第四十二章 分歧
“噢,感谢萨麦尔!”凯瑟琳捂着嘴冷笑:“你竟然能注意到我的表情而不是你的那堆肤浅无用的书籍了吗?库里?”
库里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骨匀称的手优美如同艺术品,这双手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学者或者艺术家的手,但是他非常的清楚鲜血喷溅到这双手上时的触感,深入肉体时的湿滑粘腻。
“我们彼此相伴千年,凯特。”他淡淡的说:“然而我们从来没有相互认同的时候。”他随意的站起来,轻轻把膝盖上的书放在旁边,向下走去:“我厌恶权力斗争,如果你执意继续,我不会加入。”
“库里斯——”凯瑟琳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扶手,绝美的脸愤怒的扭曲。她看着对方那个恒久不变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浓重的无力感。“他还是这样…一直没有变…”
“凯特?”乔舒亚有些担忧的问,虽然淡淡的,仍然存在:“你还好吗?”
凯瑟琳望着大厅入口的身影一动不动。很久之后,她放松身体,靠向宽大但是冰冷的王座。
“只有你,乔…”她用一种少见的虚弱的声音说:“只有你,才会用这样担忧的语气和我说话。”
乔舒亚露出浅浅的笑,低柔的说:“凯特,要知道,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那个赤着脚的小女孩,就像是紫荆一样。”
凯瑟琳不由微笑,笑容天真又艳丽。
在那个混乱的世纪,却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记忆。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她发现原来孜孜以求的东西始终无法得到,但是她仍然活着,而不是崩溃。总要有一样事物来代替,才能支持她度过时光。
“想要真正强大,只要做到一件事——”她敛去笑容,平静又冷漠,她慢慢走下去,来到威尔的棺柩面前低头看去:“不要去妄想什么爱情,放弃自己曾经的身份,回忆,所有的一切…因为它们什么都无法带给你。”
乔舒亚静静的看着她,穿着纯白长裙的美丽女子。她侧着的身影修长窈窕,曲线动人,热情的红色卷发披散在肩上和腰间,却意外透着一股冰冷和距离。
“你已经拥有很大的权力,足以仰望他们。”他轻声说。
“不——”她覆在金质的棺盖上的纤柔手指狠狠收紧,“这不够——完全不够!梅瑞狄斯走了,但是新的亲王又出现了…斯梅德利仍然仗着梵卓族的势力不经我的允许就离开,我甚至没有完全掌握那些新生代吸血鬼,仅仅因为我不是亲王,没有释放的权力!!”
乔舒亚沉默了一下,问:“那么,你想要怎么做?”
凯瑟琳收回手,转头对他弯起冰冷的笑:“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这个孩子真的很不错啊…虽然还不够强大,但是我会好好的培养他…”她慢慢围着棺柩走着:“我会让他信任我,听我的话——”
“你做不到,凯特。”乔舒亚用手撑着侧脸,“他可不是真正的婴儿,而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吸血鬼。”
“呵呵…”凯瑟琳笑起来,指甲轻轻划过棺盖:“他现在正处于最迷茫的时期啊,乔。既然前任亲王阁下不在,那么当然就由我担任他的尊长,教导他作为吸血鬼的一切,还有什么比一个和蔼的长辈更值得信赖?”她的视线扫过大厅那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是血库地下通道的入口。
“至于阿德莱德…”她皱起眉,眼中闪过恶毒:“虽然他和我们的亲王阁下的爱情令人感动,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阿德莱德。利奥波特已经向你投诚了,不是吗?”乔舒亚若有所思的轻声说:“虽然他表面仍然受斯梅德利的控制,但是他可是新生代吸血鬼中实力最强的。”
“对于我们来说又算什么呢?”凯瑟琳不耐的挥挥手:“你太谨慎了乔,这同时意味着固步自封。只要阿德莱德是梵卓族的王子,我就无法容忍他在我眼前。”长久以来,梵卓族已经成为阻碍她的一大绊脚石,碍眼至极。即使斯梅德利和他们是相伴千年的同伴,但是仍然不能降低她的疑心,尤其是在斯梅德利还和梵卓族联系紧密的情况下。
“也许…我也可以利用这个孩子,来牵制阿德莱德?”她陷入沉思。
乔舒亚安静的坐在王座上,阴暗的环境没有阻碍他观察凯瑟琳。那副容颜上的所有思虑,所有不甘和欲望…所有隐藏的焦迫和疯狂,都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即使你已经如此强大,凯特…但是属于你吸血鬼的那个深藏的兽性,仍然在暗中窥视,不安躁动。我要费心多少心血,才能从层层纷繁复杂的命运轨迹中窥得…你将有一个怎样的未来呢?
在蜿蜒的地下通道内,那扇紧闭的安全门里,阿德莱德表情冷漠的坐在血库休息室的豪华沙发上,思维无限的拓展,穿透重重障碍,就像章鱼的触手一样侵略周围的一切生物的思想。
‘教导…投诚……牵制……阿德莱德…’
零星的思维片段异常模糊,然后如同撞上一堵厚重的金属墙一样,迅速被隔断并且反弹回来。
他收回思维,重重围墙在脑域里拔地而起,重新把大脑严密的保护起来。手机轻微的震动,他看了一下接起来电。
“阿德?”霍尔低沉的声音传出。“你还在卡玛利拉?”
“我在血库。”阿德莱德简单的说。
“血库?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斯梅德利的最后坐标搜到了,在纽卡斯尔的一个教堂附
近。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没什么痕迹,但是在一个水沟里找到了吸血鬼的残骸,丽贝卡分析出属于棘秘魑族,应该是魔党的家伙,不过细胞里有一些致命的东西。”
“不用再留在那里,先回来。”阿德莱德揉揉眉心:“我猜赫克利斯大概只是想试试新的生化武器,并没有把握杀掉斯梅德利。而且…”他想起在走过大厅的时候截获的一些残余思维,不确定的说:“他现在应该还回不来,你去查一下贾斯帕的下落,他很有可能去找斯梅德利了。”
“贾斯帕长老?斯梅德利?长老之间不是一直不和吗?”
阿德莱德挂掉电话。谁知道呢?一切表象仅仅只是表象,无法代替真相。不过这的确非常奇怪,毕竟长老之间的分歧长久以来一直存在。
凯瑟琳、贾斯帕和英格索尔一直想要压制梵卓族的势力,不断的扩张领地,但是马瑞尔、库里斯则一向隐居。不过他的尊长斯梅德利虽然也是长老会的一员,地位却十分的尴尬。因为他和家族的联系仍然紧密,并且还怀有野心,所以才更想要摆脱长老会的压制。
如果斯梅德利回到霍姆帕克,恐怕他就不得不来一场逃亡,或者趁机杀掉斯梅德利。
“阿德莱德大人?”阿格雷小心翼翼的打开休息室的门,端着一个高脚杯走了进来。
酒杯中是满满一整杯的鲜血,血腥味在整个空间散开。阿德莱德皱起眉,敏感的觉察血管的扩张,那是对鲜血的渴求。
“你需要尽快补充,大人。”阿格雷看了一眼阿德莱德的右手臂,担忧的递上杯子。
第四十三章 久远的英国往事
阿德莱德用左手接过酒杯,鲜红浓稠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淡红的痕迹,看起来有着别样的诱惑力。他轻晃着酒杯,然后优雅的一饮而尽。
带着温热的新鲜血液熨帖的滑过食道,仿佛带着一股热力扩散到全身,顿时有一种饮酒之后的迷醉感,令人着迷。热力不断的扩散着,血脉臌胀,萎缩的右手臂开始重新变得修长有力,皮肤泛着只有在吸血后才有的淡淡粉红,充满了活力。
“还需要再一杯吗?”阿格雷高兴的问。
阿德莱德阻止了他,站起来走出休息室。他穿过一具具活体,停在了其中一具面前。
“AB型?”阿格雷困惑的说:“我记得您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他清楚的记得之前他们在血库,当他提到AB型血液时阿德莱德不以为然的细微表情。
金发的吸血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具活体的细瘦的脖颈。是那个少年,和威尔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喀——”他微微用力,扭断了这具活体的脖子。
“滴、滴、滴…”远处的控制器上亮起一盏小灯,警示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阿德莱德大人?!”阿格雷惊慌的查看,发现活体已经完全死亡。
“我会再送来一些新鲜的活体,”阿德莱德无所谓的转身,向消毒通道走去:“如果凯瑟琳长老问起,你就这么告诉她。”
阿格雷望着阿德莱德的背影消失在安全门之后,脸上更加困惑。这么久不见,阿德莱德大人的行为变得更加难以理解…
直接从另一扇门离开白色建筑,阿德莱德在小径的另一头看见丽贝卡静静的守候着。
丽贝卡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吸血鬼,吃惊的发现他面容上的疲惫。不过她没有询问,只是默默的跟随在阿德莱德的后面,两人迅速的离开卡玛利拉的范围。
“霍尔回来了吗?”阿德莱德淡淡问。
“还没有,”丽贝卡不由担忧的问:“五分钟之前联系不到他了。他有和您联络吗?”
“就在十分钟之前。”阿德莱德皱起眉。看起来似乎又出了什么问题。霍尔从纽卡斯尔那边赶到霍姆帕克应该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路上有什么事情阻挡了他的脚步吗?
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传向左侧开满野杜鹃的一条路上,从那里可以进入林区。而另一边就是通往中区的路。
“你还记得自己转变的时候吗?丽贝卡?”阿德莱德突然问道。
丽贝卡愣住了。她不解的看着阿德莱德笔直的背影。大概是在卡玛利拉期间发生了什么,她想。
“记得,当然。”她慢慢说:“那是很难忘怀的记忆。那是十字军即将第三次东征的那一年,我刚刚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