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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咸熙已经站起身来,头磕着上车顶,两手按住朱莉的肩膀,喊道:“小心车!”
徐安柏在傍晚时分听说杜咸熙再出车祸。
有人用陌生号码给她打电话,说人正躺在某段高速奄奄一息。
徐安柏立刻拨电话给杜咸熙,居然关机。
艾伦正在一边用勺子舀粥喝,她急得两眼通红,在儿子耳边简短说了两句,又嘱托护士长照顾一下,自己急匆匆从病床上爬起来,来不及换衣服,披上件长风衣,趿着拖鞋就往外跑。
只是刚一拐过走廊便看到胡净阁和一医生相对而站。
胡净阁说:“怎么可能被他跑了,明明是病重在床,不可能一夜间就长翅膀飞走。”
白大褂说:“或许有人背后捣鬼,暗地里带走了他,又或者,不过是造成一种假象,这木董是生是死也都是个未知数,完全是被那人钻了空子。”
胡净阁又说:“立刻把录像给我调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本领通天,连这天罗地网也躲得过去。”
“偏偏那一晚有几个摄像头坏了报修,只能期待尚且完好的能捕捉到他。”
胡净阁不做声,将一个扎得皮实的黑包递给这医生,“把徐安柏看紧一点,还有,”他压低声音至极限,“不要让她过得太舒服。”
徐安柏连忙收回两脚,背贴着墙壁小声喘气。
事实证明,努力不去信任胡净阁是有好处的,这个男人始终显得太过理智,将一切条分缕析,剔除不利的,留下有益的。
他塞钱给人要看好自己,若是为了保护又何必小心翼翼地背着她在后头说?
他是惩罚她那父亲卷走一切冷酷无情,要留着他的女儿等他良心发现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还是只是单纯恨透了她这个人本身,在他尚未做热申河高层椅子的时候,拼命铲除可能威胁的一切阻碍?
徐安柏想不出来,也没心思去推敲,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往外跑。
第一要紧就是去抱儿子,担心他兴奋过头,在路上猛然喊叫,于是善意骗他道:“现在妈咪和你玩一个游戏,谁一路上不说话,谁就可以获得一份神秘大奖。”
艾伦果然相信,跟在徐安柏后头一言不发。
不敢坐电梯,徐安柏抓紧艾伦去紧急通道。
直到黑暗里走下楼梯,自偏门跌跌撞撞跑出来,呼吸到空气的那一刻,方才觉得自己的灵魂归到原位。
她想来想去,还是给权旻东挂了一通电话,请他立刻过来接走艾伦。
心里焦急着,等不下去,带艾伦在杜昌旗下的一间门市部藏身。
值班的男孩子对这对奇怪的母子很是好奇,却在听到徐安柏说“这是杜咸熙的儿子”后,连忙好吃好喝地招待起艾伦。
徐安柏则匆匆离开,赶了一个街区到繁华些的十字路口等出租,隐隐之中却总觉得身后有个人紧紧跟着。
然而每每一转头,只是匆匆的人流与陌生的各色面孔,毫无异样。
她告诉自己千万镇定,幸亏出租车已然到达。
拦车,开门,跨脚而入,却突然被人拽住手腕,下一秒,后颈有钝物击来。
作者有话要说:商战变悬疑了,弱弱无力的感觉……
第三十章
杜咸熙说:“小心车!”
扶着方向盘将车头打去一边,急速越过前面追尾的车串,然而车速太快,一时刹车不及,车冲着护栏直撞过去。
金属的撞击撕裂声在耳边不断折磨,朱莉吓得大气不敢喘,瞥见车子前头凹了下去,赶忙去看杜咸熙。
人已经坐回原位,只是拿手捂了捂头,想必是刚刚碰到了。
朱莉胆战心惊地问:“没事儿吧,杜咸熙?”
杜咸熙早已经黑着一张脸,“你这种瞻前不顾后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
“哎哟,也不能怪我啊,明明是前面车子追尾。”朱莉吐吐舌头,自顾自解开了安全带。
车外雾气渐浓,追尾引发的堵塞越发严重。
人声鼎沸。
杜咸熙走至朱莉身边,问:“你手机带了吗?”
朱莉不明就里,自包里掏出来,没料到杜咸熙一把抢过去,啪地拆了后盖,电池一抠,电话卡一换,又重新组装开机。
朱莉恨得牙痒痒,“你这是不把别人东西当东西啊,强盗行为!”
杜咸熙一脸坦然,“我要打电话让人过来接我们。”
“我也能打啊!”
“你有号码?”
“……”
杜咸熙当然记得自己助理的号码,只是手指在屏幕滑动,在视觉传递大脑直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输入的居然会是徐安柏的号码。
朱莉凑过来看,揶揄地笑起来,“是打给她呀,别想抵赖,我记得她号码后四位。”
杜咸熙是真按不下那拨打键,只是犹豫的档口,手机突然一震,朱莉直拍手,笑道:“心有灵犀啊你们,她打过来了。”
果然是她。
只是接通的那一刻,一个穷凶极恶的声音猛然爆发出来,“徐安柏在我们手上。”
周围杂音太大,朱莉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只是借车灯看到杜咸熙的脸色渐渐黑沉,直至深邃眼中积蓄厉色,周身都散发凛然戾气。
他将电话挂断,说:“手机先借了,我会让人过来接你。”
朱莉敏锐察觉到他颤抖的手和苍白的唇色,继而尾随着,跟他到车旁,迫不及待地问:“你去哪,发生什么事了?”
杜咸熙已经坐上车子,挂档开车,车子嗖一声,如同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去。
朱莉被风吹得头发四散,紧紧攥着两手,在原地跳脚大喊:“混蛋,你给我回来啊!”
徐安柏醒来已至深夜。
艰难睁开眼睛,后脑勺,刺痛依旧持续。
此刻,半躺在一堆破铜烂铁上,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
三五男人聚在不远处,在喝酒,剧烈的酒精气味冲得人要流泪。
徐安柏想坐起来,然而无意踢到脚边的一块铁,“叮”的一声响,那群人发现了她。
有人说:“把面罩都戴起来,戴起来,快点!”
徐安柏还没坐稳身体,就被人用力一推,她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摔倒下去。
几个人,戴黑色头罩,只露出眼睛一处的皮肤。
徐安柏死死咬着牙关,告诉自己镇定,声线中还是带着惊骇后的颤抖,说:“你们放我走吧!”
“千辛万苦抓你过来,不让你受点苦头,怎么可能会放走你?”
“抓我……为什么?”
有人蹲去她身边,手上亮着刀,锋利的银白色刀刃在她脸颊上滑动。
好像只要稍一用力,鲜红色的,热的,血,就会流淌下来。
徐安柏是真的嗅到了那股死亡的气味,带着一股生铁腥涩的气味,寒冷如同冬至里那场漫天飞舞的大雪。
她努力仰起头,让自己不要哭得太过狼狈。
对方说:“要怪,就怪你那个唯利是图的爸爸,要不是他搅得我们不得安宁,谁会来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
他们果然不仅仅只是绑架这么简单吧。
徐安柏几乎是抽泣着,字不成句,“这些,都不关,关我的事。”
“是不关你的事,可你是他的女儿,现在他走了,不找你找谁?”
可她没有钱。
谁都知道木楚山的小女儿是一无所有的穷女人。
她甚至舍得要通过转卖手中的所有专利来应付一个又一个的债权人。
所以他们想了一个办法,要在和她相关的人身上下手。
他们当着徐安柏的面打电话给那个通话最为密切的人,只是电话接通,响起杜咸熙声音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杜咸熙是不会缺钱的,可杜咸熙并不是好惹的。
大家商量着要换个地点,换个交钱的方式,无商不奸,既然道高一尺,怎么能不魔高一丈?
有人提议,“不如一刀解决了杜咸熙以除后患。”
“我们只是要钱,杀人这种事情,不能干!”
“怕什么,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如今更差!”
徐安柏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细细听进心里。
时间一分一秒,拉长至细细一条,狭窄而绵长,颤抖着扬起在风里。
忽然有尖锐的铃声响起来,细条倏忽断裂,徐安柏浑身的肌肉都是一僵。
仍旧挣扎着坐起来,两只手在拼命挣脱枷锁,猛然间被一块边缘锋利的废铁刺痛皮肤,她连呼吸都是一滞。
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她用手在那处上下地滑。
男人们远去几步,将电话接通。
中途,许是杜咸熙提出了什么要求,几个人窃窃私语几句最终妥协,匆匆折返过来。
最终,将话机放在徐安柏脸旁,说:“告诉他你还没死。”
徐安柏双手死死握着背后那道锋利,两眼狠狠瞪着这群男人。
手机渐渐递到嘴边,杜咸熙在那边以低沉的声音说:“徐安柏,你说话,你好不好。”
徐安柏突然觉得心里酸得不行,眼泪哗哗落了一整张脸。
杜咸熙仍旧在说:“徐安柏,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到。”
徐安柏尝到那股眼泪的涩味,就像是提神醒脑的一剂良药,她忽然大声喊出来,“杜咸熙,你别管我,你走啊,他们会杀了你的!”
声音尖锐至极点,所有人都是一颤。
包括对面正在开车疾驰的杜咸熙。
手在方向盘上猛地一敲,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无力感。
明明声音就在耳边,触不到她,像是一场醒过来的美梦,疼痛让他清醒。
另一头,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其中一个抓上徐安柏的头发,手上一用力,将她头拉起来,再狠狠给了一巴掌。
杜咸熙的声音更冷,似刀,几乎吼起来,道:“不许动她一根毫毛!”
徐安柏在晕过去的那一秒,听到他话语坚定中最不稳的那个尾音。
杜咸熙是害怕了。
害怕了。
害怕……失去她吗?
再醒来的时候,有男人凌乱的脚步声,几个声音交谈着,只能分辨出零星的只言片语。
“他来了。”
徐安柏真真切切地听到这句话。
那个永远不会听她话的杜咸熙,来了。
废弃的老工厂,铁门外,杜咸熙打着手电只身而来。
男人问:“你来晚了。”
杜咸熙咬着牙关,恨不得上前打一架,可敌在暗,我在明,只能压抑忍耐着,更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他说:“这里太偏僻,还要去筹钱,这已经是极限。”
“可你是杜咸熙,没有杜咸熙做不到的事情。”
“那你们就应该知道该早点放了她。”杜咸熙微微眯着眼,似狼嗅刀锋,硬碰硬,“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我不会把钱给你们。”
忽然就有脚步声逼近,下一秒,杜咸熙的腹部重重吃了一拳。
手电落地,卷起风声,在沙石地上一路滚。
杜咸熙膝盖发软,已经用尽了力气不让自己跪下来,却无法如愿,有人自后狠狠踢一脚他的内膝盖。
另一人抢走了杜咸熙手中的包。
然后立刻响起一阵愤懑的喊声,“你拿这点钱来糊弄我?”
杜咸熙单手撑地,甩开身旁一人的桎梏,突然笑起来,“六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不可能有力气将钱翻山越岭地拎过来。”
“你敢耍滑头?”
杜咸熙说:“钱对于我只不过是数字多少的概念,我有的是钱,我现在,只要她。”他将嘴里散发淡淡腥味的液体吐出来,艰难站起来,整了整西装下摆,扬起下巴道:“剩下的钱我放在车里,六千万,不连号,只要你们把徐安柏交给我,我立刻就告诉你们车子的地点。”
杜咸熙不是好骗的主,别人对他耍心眼,他加以十倍百倍的奉还。
男人们耳语几句,主事的留下来,其余的一一按照指定方向去寻车。
他说:“徐安柏就在这仓库里,你尽可以喊一喊她。”
杜咸熙便喊:“徐安柏!”
废铁上,费力割断捆绑两手绳子的徐安柏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
“徐安柏!”
她顿时坐直了身子,大声地喊:“杜咸熙你快走,你不要管我!”
身陷囹圄,却还在逞强。
空气里,有她被掌掴的微弱声响。
杜咸熙捏紧拳头,欲要冲破这道阻碍,然而被那人拦住,一个冰冷的钝物就抵在他的腰部。
“再敢往前一步试试看。”
杜咸熙顾不了那么多,拽住这人的领口,大声吼,“我说过不要碰她一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