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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当行里卖不出高价,许多他曾经花大价钱买来哄她的好东西,如今跌价的跌价,过时的过时。
徐安柏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小沓钱,感到原本自诩的那份爱情也不过如此,时至今日,掉价无数。
她破天荒给艾伦买了一串糖葫芦,嘱咐他小心舔外头的糖衣吃。
问他开不开心的时候,他忽然拿糖葫芦指一指前面,笑得一脸灿烂地看向她,说:“妈咪,那个uncle!”
在这条街头遇见权旻东。
小孩子忘劲很大,已经只能用“那个uncle”形容权旻东 。
权旻东正陪着一群人在视察这座大厦,猛然间看到这对母子也是惊喜,向一位中年男人耳语几句,大步跑过来。
徐安柏脑中“嗡”的一声,那男人……真的非常面熟。
权旻东已经跑过来,说:“你们俩怎么在这?”看一看一人一个的行李箱,想问是不是从那里搬出来了,却又怕让徐安柏尴尬。
到底是童言无忌,小艾伦很大声地说:“我和妈咪被爸爸赶出来了!”
徐安柏着急去捂他的嘴,冲权旻东讪讪笑着,“小孩子胡说八道呢,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是我自己决定出来的。”
权旻东点头,说:“那找到住的地方了?”
徐安柏面有难色。
他说:“你等我一会儿。”又跑回那群人中,依旧是和那打头的中年男人耳语,不出半分钟,再次赶回来。
他将艾伦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另一只手去抓徐安柏的行李箱,说:“妈妈就拎好艾伦的行李吧,走了。”
徐安柏连忙去拦,“旻东,我们会找到住的地方的。”
权旻东置若罔闻,自她身边擦过,眉宇间带着点得意的神情。
他和艾伦开玩笑,“是你要买的冰糖葫芦吗?”
艾伦摇头,笑嘻嘻望着后头笨拙跟上的徐安柏,“妈咪要给我买的。”
“哦,原来是妈咪现在变乖了,还是妈咪就想让艾伦烂牙齿?”
艾伦一手紧紧抱着权旻东的脑袋,艰难地扭过身子,拿着手里的糖葫芦冲徐安柏一阵猛摇,“妈咪,走快一点。”
徐安柏尚在想那张男人的脸,步子迈得很小,没过几步她便又转头看一看。
那男人居然也定定地站在原地,于众人之中看向她。
权旻东带徐安柏和艾伦去了自己的公寓。
徐安柏正慢悠悠地将衣物从行李箱中取出来,一边去想刚刚的那个人。
权旻东正蹲□子,询问他是否要自己帮忙。
徐安柏忽然间抓住他的手,略带焦躁地问:“刚刚那个人是杜氏的董事长吧。”
权旻东说:“原来你认识他。”视线很自然地落在彼此相碰的地方,她的指节均匀,指甲又长又透亮,美得很单薄。
徐安柏这才意识到太过亲昵,连忙将手抽回来,去摸箱子中一件绒面的长袖连衣裙。
“我见过他一次。”在杜咸熙二十岁的生日宴会上,是她为这对父子拍了合照。
权旻东说“哦”。
“他是你的谁,旻东,我看你们两个非常熟悉。而据我所知,杜董事长这个人对属下非常严苛,他绝不像是那种你一请假便能批准的善良老板。”
权旻东笑容不减,只是迟疑着并不着急回答,好像字斟句酌,势必要给出个不错的回答。
徐安柏心里毛毛的,怎么也无法平静,偏偏手机铃声大作,吓得她差点从箱子上跳起来。
杜咸熙来电。
踟蹰半天方才赶在最后一声呼叫时接听。
杜咸熙开门见山,“你在哪,我去接你,我有话对你说。”
徐安柏指腹割着手机壁,一字一顿的,“你已经威胁不了我了,杜咸熙。你不用来接我,我也不会回去,这是我们一早就说好的。”
他冷冷的,“这些是你说的,我没有同意。”
“你……”她气得肝疼,权旻东正向她伸出手,指指那手机,示意让他来说。
徐安柏扭身不理,权旻东立刻跟过来,直接从她手里抢过来。
杜咸熙一无所知,仍旧在那头重复,“告诉我地点,徐安柏。”
“她和我在一起,”权旻东勾着唇角,一副背着家长偷吃到糖果的笑容,故意挑眉给徐安柏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就先挂了。请你记得,徐安柏以后属于我,你带给她的每一个伤害,我都会替她一一讨回来,也你不要再来电话打扰她。”
徐安柏正目瞪口呆,要去抢那手机,“你胡说些什么!”
他已经将电话挂了,甚至玩似的将手机装进裤袋里,拍拍空无一物的双手,逗她。
徐安柏倾身来夺,被他巧妙地侧身躲过,却是双手锁住她的腰,在她重心不稳上又横加外力,彻底揽她在怀里。
徐安柏脸涨得通红,“权旻东你放开我!”
权旻东摇头摆脑,“不行,我怕一松手你就刺溜跑了。”
徐安柏用手拍他的背,气恼道:“让你胡说八道!”
权旻东却是一本正经,扯着她的胳膊带她坐正了,两只眼睛直嵌进她的里头,“我没胡说,徐安柏,你给我一个机会,既然你已经离开了他。”
“不,不,你昏了头了,权旻东!”
“给我一点时间,或者一个微不足道的肯定,哪怕只是一点点羸弱的希望都可以。但就是别急着去拒绝我,”权旻东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你自己也好,为了报复杜咸熙也好……”
徐安柏不做声。
“还有,”权旻东突然有些悲戚戚地笑,“你刚刚问的,那一些,或许你已经猜到了吧。还记不记得我母亲是个韩国人?他曾经是杜董事长的情人。而我,就是杜家不被承认的二儿子,杜咸熙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第四十三章
杜咸熙将手机往台面狠狠一砸。
旁边隋木正押着威士忌,视线自手背上方飘过去,轻蔑地扫了他两眼。
因而点了点对面正忙得花样百出的调酒师,“给这位先生也来一杯威士忌败败火。”
杜咸熙面色铁青地坐下来,手肘抵着桌面,埋头,手指摆弄着手机边缘。
隋木酒杯贴着嘴唇,笑起来,“受不了就再打一个过去好了,你又不缺这点电话费。”
调酒师在桌上搁了张杯垫,随即将一杯澄净液体放在杜咸熙面前。
“慢用。”
话音刚落,杜咸熙已经仰面将整杯酒灌了下去。
事不宜迟,又拨了一次徐安柏的号码,谁知电话那头已经关机,聒噪的机械女音一遍遍重复。
杜咸熙又砸了一次手机。
隋木皱着眉,“你轻点行不行,这清吧里又不止你一个喝酒。”边摇头边咕哝着,“真是的,哪哪都能遇见你,连过来喝酒放松都要看你这张臭脸。”
杜咸熙又要了一杯酒,刚端起来要喝,没防备的被隋木按住手腕,他的杯子飞快端来在面前。
“碰一下?”隋木说。
杜咸熙有些发愣,也仅是短短几秒,便是摇着头,手捏着杯壁和他轻轻一碰。
幼稚。
模样像是无可奈何,又带着不屑。
隋木浅抿一口,掐着手指计算,“是有多少年没和你碰过杯了。”
杜咸熙说:“我还记得,是在宛平生病之后,她和你说分手那天晚上,我们俩喝了最后一次酒,之后你在我脸上狠狠给了一拳。我还记得你那张脸呢,黑得不像话,两只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我心里想的是,这小子真是把我恨透了。”
“是啊,之后就满脑子尽想着给你捣乱,不过帮人不容易,损人却是很简单。知道把杜昌搅得风雨飘摇的时候,我还挺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么能耐,轻轻松松就把你拉下马了。”
何止是将他拉下马,几乎要将他打趴在地,不得翻身。
他父亲甚至亲自出面,当着一整个杜昌元老的面呵责他的失误。
从小到大,有过失败,却不曾丢盔卸甲到如此地步。
以至于之后再有的几次危机都放不进眼里,因为曾经跌落到最低谷,因而无论如何都只有向上而已。
好像是曾经有过最深的爱慕,在至高处凭栏而望,因而之后无论再遇见谁,也都只有往下坡路走的凄凉。
杜咸熙带些苦涩地说:“你当初那么爱宛平,怎么又会爱上徐安柏。”
隋木扁扁嘴,“做不能去当和尚吧,对不对?”他低头,手挠着后脑勺,视线直勾勾地盯住吧台的棱边,“我当初是很爱宛平,可她去世了,不在了,我再怎么去记忆,她依旧会在这脑子里变得模糊。而徐安柏,她是活生生的,尽管无时无刻不带着戒备,无趣,冷漠,以及不可一世的傲慢,可要爱上她却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无论一开始是不是因为和你捣乱才故意和她来往,或者是什么别的鸡毛蒜皮的小心思,但那之后却都是真实的,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过因为我爱着她……”
忽然闭嘴,因为想到郗兮,她是否也会像他一样。
杜咸熙则正用手指在杯外因冷结成的水汽上随意乱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一重心理,只是听见自己慢吞吞说:“其实宛平直到去世爱的都只是你,我不过是她挡在前面的一个迷雾弹,她不希望你因为她的病情太痛苦,要我配合她最后的任性。”
隋木却说:“你真把我当做是傻瓜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之间的约定。”
“你说真的?”那之后的仇恨该算是什么?
隋木猛然间抬头,侧过脸看他,继而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宛平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她想要让我走,那我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可是这里,”他捶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这里始终会痛,因为怪她无法信任一个男人有着陪她走到最后的勇气。”
隋木抓过台上的车钥匙便离开。
杜咸熙在背后说:“你喝了酒,别开车了。”
隋木却是笑起来,脚步未停,“我们之间,或许还是保持针锋相对更好一些。”
坐在车上的时候,广播里正好说到隋氏。
建乐已经购入大致22。6%的股份,即将成为隋氏的最大股东,隋氏家族将自该公司创立以来,首次失去对其的控制权。
小小蚂蚁,终要绊倒大象了。
司机将之切至舒缓的音乐,问杜咸熙要去哪。
他想了想,报出一个陌生的地名。
徐安柏见到门外是他的时候,颇为惊讶。
艾伦藏在她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门外的人。
发现是杜咸熙,很是快活地自门里挤出来,张着两手投入他怀里。
杜咸熙微微一蹲,就将这枚快速移动的小炮弹纳入怀里,深嗅一口,鼻腔内俱是他发中甜甜的奶香。
艾伦兴高采烈,大声喊:“爸爸,我想你了!”
杜咸熙将他抱起来,回答着,“爸爸也很想你。”手却探入去触摸徐安柏的脸,然而刚一扫过她的发梢,她便猛然一退,侧身躲开的一瞬,权旻东自房内出现。
按道理,杜咸熙比权旻东高,比他年长,比他身份地位更高,身为庶出弟弟的他应该退缩的。
只是初生牛犊也有不怕虎的时候,因而摆出一脸拒人千里的笑,明知故问,“你怎么会来。”
杜咸熙过来不是和他说话的,直接忽视,迈进门里抓住徐安柏的胳膊,“你跟我走。”
徐安柏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一手死死扒着门框,欲从他的桎梏中挣脱。
权旻东也来凑热闹,紧紧扣着徐安柏的手腕不放。
三方角力,最兴奋的是局外人艾伦,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鼓着掌,尖叫着,“爸爸加油!”
但杜咸熙却是最先放手的那一个。
他将孩子放地上,一手死死拽住权旻东的领带,将他连拉带拽拖出公寓。
压在墙面,横眉冷对。
“不要以为我没察觉出你的小动作。”杜咸熙绷紧身子,目光深邃,恨不得看进人灵魂,“不要妄想得到那些你得不到的东西,你姓权,我姓杜,很多东西从你一出生就已经决定。”
权旻东哧声而笑,“你指的是什么,徐安柏?”
这才是真正的明知故问了,杜咸熙想,什么时候才能揪下这张虚假到极致的笑脸?
“徐安柏恰恰是你最得不到的。”杜咸熙松手,拍拍他胸前的那片衬衫。
踱步走去徐安柏面前。
她正紧紧搂着艾伦,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杜咸熙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对她说:“如果你觉得舒服的话,呆在这里或是哪里都可以。但你别忘了拿这些,”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饰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