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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我这几年工作都很努力的,这个进修至少是对我工作的肯定吧,你告诉我一声,我心里也有点安慰啊。”
“我告诉你能怎么样?难道你要去啊?我也是太忙一下给忘了,又不是故意不说的。”
“四个月,我可以去的。”
“你去干吗?浪费医院的钱啊?医院花钱送人进修,你进修完了能干吗?咱们都要走的?我推了又不对了?你现在怎么那么爱乱发脾气啊?”
祁函一连串的问题把我噎了个半死,忽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那…那…是杨芸教授。”极小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抱怨。
“杨芸教授是谁啊?”祁函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她的国内很有名的。”
“你自己也说了,他在国内吗。我们马上就不在国内了。”祁函靠上来轻拍可下我的脸,“露露,腔镜在国外是非常非常非常普通的东西,哪需要进修啊?再说了,你跟我去了美国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就行。说实话有时候想着你干医生都让我提心吊胆的,不如在家让人觉的踏实。”
“祁函,我在你脑子里是不是就是个大笨蛋啊?”
祁函看着我呵呵的笑着:“不是啊,是个小笨蛋。”
祁函想要逗趣的话,让我觉的一点都不好笑,“你把我放在家里,你就没想过,我说不定一不小心摸电门上呢,没准我洗个脸还能把自己淹死呢。”
依然是祁函开心的笑声:“行,那我回去都给换成安全插座,你每天等我回来在洗脸。”
这种谈话,谈掉了我的体力也消磨了我意志,我现在只想再回家继续吃饭。可是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饭桌都被老妈收拾干净了,剩饭菜也都被倒进垃圾桶里,站在那呆呆的看了垃圾桶半天,心想着就算在饿也不可能做出刨垃圾桶吃的事情来,只能继续垂头丧气的回卧室一头倒在床上。
那种对未来生活隐约的恐惧感有再次袭来了。我对祁函有信心吗?有!我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有信心吗?没有!这种有没有的碰撞真是让人好难过啊!
越接近要离开,情绪也更加的低迷了,祁函的试验就快接近尾声了,时常会做下汇总分析也会被各医院邀请去报告下基础数据收集的结果。他现在的干劲变的好大啊,看着他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
从我们花园谈话之后,过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在快下班的时候突然被通知去主任办公室,说主任有事情要找我谈。这个时间被主任叫去办公室不知道她到底要找我谈些什么。
轻敲了主任办公室的门,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主任还有医务科主任和副主任。每个人的表情都显的很严肃,看我走进来的时候眉头都轻轻的微皱了一下。
“小米,你来了?你先坐吧。”主任指了指她对面的位子让我坐下。
我在主任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他们三个人坐在我对面,看着他们看我的表情感觉自己此刻像个犯人,主任一直在叹着气。
“米露露,张鸾凤,你还记得吗?”
(158)想不到的离开!
“张鸾凤?”我低着头努力的想着。“是我的一个病人吧?三个月前来晚上来看的急诊,宫外孕,我给她做了左侧结扎。”
“米露露,你为什么要给她做结扎。”
“啊?什么为什么?她宫外孕已经两个月了,有少量出血症状。”
“那她的输卵管破没破?”主任忽然激动的拍起桌子来。
我看着主任赶忙摇了摇头。
“她没破,你为什么要给她结扎?”
“她的输卵管,随时有可能破掉,她半夜三点来的,是我的病人,第二天是周六,我不想把她留给第二天接班的人,万一她突然破了,不得让第二天的人替我上手术吗?”
“米露露,她没破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她可以保守治疗。”
“可以保守?她来的时候哼哼唧唧的说自己肚子疼,就有个保姆样的陪着她,说什么都不明白,都两个多月了怎么保守啊?”
“米露露,那你也不能随便替病人做决定啊!人家脑子已经找律师了,还请了专家谢了意见,说可以保守。现在人家在起诉咱们医院了,人家还要赔精神损失费呢。”
主任的话让我一下呆住了,“她告我了?”
“是啊,她没法自然受孕啦。”
“不可能啊,她还有右侧呢。”
“她上周又宫外孕了,右侧破裂了,她去了别的医院人家给她把右侧也做了。”
“刚三个月她就又怀孕啦?她…她…她都三十六了,孩子都十岁了,我当时也是问过她的。”
“那又怎么样啊?米露露,你是五年的住院医了,我知道你有经验,那你也不能犯经验主义的毛病啊!她有孩子有怎么样啊?她有孩子是一回事,擅自做主给她做结扎是另一回事,有的病人你帮她做了,她可能还会感激你,可是有的病人你少说可一句话,现在就说官司缠身。”主任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女人到医务科去哭了,她说她老公是个有地位的人,其实就是挺有钱的,她说她生几个孩子都没事,她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她一直想生个男孩,要不然她在家里就没地位了。现在她老公也很生气而且他们第一时间先通知的报社。现在这个事情闹得很大!”
我从没想过在我就要离开医院的时候会出现这种事情,主任的话让我脑子瞬间变成了两倍大。我的嘴唇开始发抖了,手也在抖。浑身感觉都在抖。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
“要不你先转岗把?”坐在旁边的医务科主任突然说话了。
“转岗?我转去哪啊?”
“要不你去妇科门口搞搞咨询?”
“咨询?哪有咨询的岗啊?不就是维持秩序吗?”眼泪充满了整个眼眶。
“你先别哭吗?我们知道你是个工作努力的好同志,每个医务工作者都有可能碰到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现在这个患者就是想把事情弄大,医院正在跟他们协商呢。也许他们气消了个事情就过去了。”主任看见我哭了,极力想要安慰我。可是我现在的心里感觉不到任何安慰。
“咨询也不合适,我怕有记者来暗访来。”医务科主任在一旁摆了摆手。“米露露,你是不是要跟祁博士去美国了?”医务科主任看着我询问着。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还没去人事科办离职呢?”
“主任,你什么意思啊?医院不要我啦?你们要哄我走啊?”
“不是,不是,别误会啊,你别激动啊?”医务科主任像是也觉的自己话很伤人,帮忙解释着,“你还有多少天假啊?要不你先休假吧?”
我坐在那个审判椅上吗,伤心的哭了,没想到在最后的这个时刻我会是这样的离开医院,曾经还想着会跟大家亲切的告别,说她们会想我。可是现在却要被要求躲藏着的离开这里了。
“我会怎么样啊?”我一边抽泣一边询问着主任。
“还在协商呢,现在他们都在气头上,所以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啊。”
“主任,您告诉我一个最坏的结果。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最坏?最坏对于你来说可能也不是很坏,无非就是取消医师资格呗,反正你不是也要办离职的吗?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这些年工作也挺辛苦的,你正好在这几天里好好休息啊。”
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走出的主任办公室,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一走出去就赶忙擦掉了眼泪,不想让同事看见我如此的狼狈的样子,慌慌张张的拿了书包赶忙逃回了家中。
(159)两个人的休假!
此时的心情,想装成如无其事的进家门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在楼下一直徘徊着,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我实在不想让老妈和老爸知道这件事,不想让他们在我要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件难过的事情在记忆中。
天已经都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终于鼓起了勇气走进了家门。老爸正在那看着新闻联播,老妈在厨房做饭。听见我开门的声音老妈在厨房里喊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也不打个电话。”
“嗯,单位开会来着。”说完就一头扎进卧室里去了。我倒在床上,用杯子蒙着头嚎啕大哭起来。用嚎啕这个词并不合适,因为我只是在用嚎啕的表情,嚎啕时候配合的眼泪量,嚎啕需要的肌肉力量,但是却没有嚎啕的声音。
各种感觉从四面八方的袭来,悲伤、懊恼、自责、委屈、心如刀绞般的疼痛,却只能用眼泪的方式倾泻出来。
“洗洗手,赶紧吃饭了!”老妈又在客厅里朝我大喊了。
“我不饿,你们先吃把!”努力用着平静的语气喊了回去。
“真说不了你这丫头,要么一锅一锅的吃饭,要不就说不饿,今天有减肥呢?这不是心情好了?”我心情好不了,从来没有这么坏过。主任嘴里说的,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结果的话,在我心里其实就是个最坏的结果。没有比想到这个结果在痛苦的了。我一直很努力很认真很在意的事情,想不到在一瞬间随着一次莽撞的决定就要变成如此这般了。有很多很多的不甘心,却不知道要跟谁述说。
忍不住给祁函打了电话。
“喂。”祁函愉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祁函,你在哪呢?”尾音里带了很多忍不住的颤音。
“在天伦王朝,有个学术会,你怎么了?”祁函愉悦的声音渐渐的平淡掉了,我知道他能听出我声音里的悲伤。“又出什么事情了?”
“你会议结束了,来找我吧,行吗?”
“好。”
也许我的这个电话也让祁函带着很多忐忑情绪,晚上九点的时候,他又再次出现在我们家门口了,祁函一来,我就慌慌张张拉着他低着头走了出去。身后传了的依然是老妈的抱怨声:“嘿,这小两口怎么那么多密码啊?”
祁函的表情里充满可担心,他看着我的样子,像是在想我究竟会说些什么?
“你眼睛都哭肿了,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啊?”
祁函的问题刚一出来,我就又哭了。
忍不住靠上去抱着了他的腰,“祁函,我出事了。”眼泪全部都滴在了他的衬衫上。
“你出什么事了?”祁函的声音里充满可紧张。
“三个月钱,有个病人晚上来看急症,她输卵管没破,我给她做左侧结扎了,她现在告我了。怎么办啊?”
我的话说完,祁函停了两秒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我:“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跟我说什么呢?”祁函像是受了过度惊吓一样,一直在做着深呼吸,似乎脑子并没有在意我跟他说的事情。
我还是满眼泪水的看着他:“什么吓死了?我问你我该怎么办呢?”
祁函像是从惊恐中缓过神来,他开始皱着眉头看着我:“什么意思?她没破你给她结扎了?没告诉她可以保守?是因为这个吗?”
我看着祁函点了点头。
祁函从松口气的状态又变成叹气了:“我就知道会出这种事情。还非得是现在这会数,医院是什么意思?不会影响咱们行程把?没说让你留下来等待质询或者法院传唤?”
我看着祁函摇了摇头。
“哦,那就好。”祁函的表情突然变的很柔和:“露露,你老说你有经验有经验的,你这么个有经验法啊?在美国,要是这种事情被起诉了,马上就会被医师协会传询,可能取消医师资格的。”
祁函的这句话,像是又在我伤口上撒了把盐,疼的我想满地打滚。
“他们也说有可能取消我医师资格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终于完全的嚎啕出来。
祁函被我崩溃的状态吓了一跳,马上靠过来抱了抱我:“好了,别哭了,取消就取消呗,反正都是要辞职的。”
我生气的把他推开:“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啊?露露,你也别怪我说你,我早就跟你说要辞职的,你偏不停我的,你要是早辞了职一直跟着我,能出这事吗?我说了你干医生老是让我提心吊胆觉的不踏实,你还老不服气,现在怎么样?长教训了吧?”
“祁函,我心里难受!你非要这么说我吗?你不能安慰我两句吗?”
祁函看着我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上来抱着我说:“好了,好了,我好好安慰你啊,明天你就跟他们去说你不干了,你去跟他们说我们家有祁博士呢,我才不稀罕你们呢,怎么样?觉的好点了吗?”祁函的这句话说完,我终于沉默了。
“好了,露露,别为这些事情生气了,一点都不值得!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你怕什么啊?有我呢。”
这件事可能对于祁函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终于找到事实证明,他对我的分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