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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岔开话题。李慕翔介绍自己的“女朋友”的时候本来以为叶斌会否认，这样就可以岔开关于“雷光廷下落”的问题，可他没想到叶斌竟然默认了，不得已只好再拉马一涵下水了。
马一涵气道：“别扯淡！”说罢又看着雷父笑道，“叔叔怎么过来的？”
“火车。”雷父道，“要不是晚点儿早就到了。”
李慕翔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暂时找到了话题，笑道：“现在的火车晚点儿属于正常，不晚点儿就不正常了。”说罢瞄了瞄叶斌，给她使眼色。
“就是就是。”叶斌以自己的“聪明”明白了李慕翔是想让雷父有个话题，免得再提及雷光廷，接过话茬道：“现在的铁老大厉害，晚点儿了也没什么表示，好像坐车的人就该忍受它晚点儿一样，票价还越来越高，服务却是越来越差。”叶斌说着朝马一涵使眼色。
马一涵心领神会，掏出手机，在被窝里编辑短信：爹到。简单明了，她相信叶蕾会明白。编辑着短信，嘴上还不忘瞎扯，“垄断行业嘛，都是拽人。这也没办法，就像地方派出所一样，里面的民警都是大爷。要是有两个派出所竞争，哪个不行取缔哪个，看谁还敢嚣张。”她一心二用，说的话也有些不着边际。
“是啊。”雷父敷衍了一句，对“派出所”没兴趣。看着李慕翔，又问道：“光廷那孩子上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打他手机也打不通。”叶蕾的手机早调成了拒绝任何来电，她怕她爹打过来。若非如此，她爹也不至于大老远的跑过来了。
李慕翔心里一紧，干笑了一声，看看叶斌，再看看马一涵，又开始“这个那个”起来，到最后，干脆闭了嘴巴。
“嗯？同学？”雷父皱着眉看着吱吱呜呜的李慕翔，心里开始担心。看这小子的表情，难道光廷他出事了？
李慕翔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好向叶斌投去求助的眼神。叶斌抽了一下嘴角，赶紧道，“叔叔你别问他了，他这……”叶斌用食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有问题。”
“嘿。”李慕翔不乐意了，想反驳，看到雷父，想了一下，忍住没说话。
“呃……”雷父有些尴尬，更有些疑惑，难道脑子有问题的人也能在大学里上课？难道脑子有问题的人也能找到一个漂亮女朋友？“丫头你说笑的吧？”
没等叶斌说话，门被人推开，叶蕾及时赶了回来。看到叶蕾，李慕翔松了口气，瞪着叶斌道，“你脑子才有问题。”
“本帅哥是帮你！”叶斌气呼呼的说道，“狗咬吕洞宾。”
李慕翔哼了一声，懒得理她，只是看着叶蕾，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办。
叶蕾看着自己的父亲，强笑一声，在李慕翔身边坐下来。偷偷的戳了李慕翔一下，低声问道，“怎么说的？”
“啥也没说。”李慕翔回道。
叶蕾松了一口气，看着父亲熟悉的面庞和鬓角的几根华发，心中隐隐作痛。才几个月未见，父亲又显老了。
雷父见又进来一个女孩，心下更奇。这到底是男生宿舍还是女生宿舍？光廷这孩子总不会在外面乱搞吧？再看看新进来的这个女孩，雷父又感叹了一下，这女孩似乎就是在楼下亲那个男人的女孩，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就不怕丢人呢？也不知她父母怎么管教孩子的。
叹了口气，雷父看着李慕翔道，“同学，别装傻了，光廷上哪去了？你老实告诉我。”
李慕翔不说话，脑袋勾的像豆芽。
叶蕾握了握拳头，终于下了决心。看着父亲，道：“爸。”
雷父愣了一下，看着女孩，疑惑道：“什么？”难道这是光廷的女朋友？
“爸，我是光廷。”叶蕾皱着眉，看到父亲一脸惊奇，又道：“我是你儿子，雷光廷。”
“啊？”雷父忍不住笑了，“丫头你说胡话呢？”
“你儿子变成女孩了。”叶蕾知道让父亲相信变身不会很容易，“真的。”看着父亲变得有些尴尬的笑脸，叹了口气。开始自顾自的讲述家里的情况，讲述那些儿时的记忆。
雷父越听越惊讶，转念一想，又想通了，打断叶蕾的话，道：“光廷跟你说的倒是挺细的。”
李慕翔见事已至此，便对雷父说道：“叔叔，她说的是真的，你儿子撞邪了，变成女孩了。”说着又指着叶斌道，“这位以前也是男的。”再指着马一涵，“那位也是。”
雷父脸色有些不正常，男人变成女人这种荒唐事儿他可不信。看着李慕翔道：“你这孩子脑袋真的坏了？你瞅瞅。”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像傻子吗？”
“不像。”李慕翔道。
“那你还拿傻话蒙我？”
“嗐，你要不信就在这住下吧，等哪天自己变成女人就信了。”李慕翔说罢，又想起了佳佳，笑道：“说不准还能返老还童呢。”
叶蕾瞪了李慕翔一眼，“闭嘴。”说罢看着父亲，道：“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雷父啐了一口，看着叶蕾，问道：“来个简单的，光廷小名儿叫什么？”
“老虎。”叶蕾有些尴尬，雷老虎的小名儿太招摇了，她基本不对外人提。
李慕翔嘿嘿一笑，道：“这名字不错。”
叶斌点头道：“很有气势。”
两人一唱一合，把叶蕾嘲笑了一通。
叶蕾瞪了二人一眼，对这对夫妻档没什么好感。
雷父又问：“那你说说光廷他几岁不尿床的？”他相信这种事儿自己的儿子应该不好意思乱说。
叶蕾愣了一下，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李慕翔和叶斌，再看看自己的父亲，气道：“换个问题行不行？”
“不行！”
叶蕾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八岁。”
“唔！”雷父愣住了，脸色不太好看，“那你说说光廷他几岁被我狠揍的？”
叶蕾阴着脸道：“自打记事儿，您老人家就一直把我揍到了上大学离家。”
“嗯！”雷父的脸色更难看了，看着面前的这个漂亮女孩，他还是无法相信她就是自己那个五大三粗的儿子，“那……那你再说说光廷他几岁掉茅坑里的？”
叶蕾脸气的通红，要不是问话这位是自己的亲爹，她都想揪住他暴揍一顿了。转脸看看更加期待答案的李慕翔和叶斌，恨的牙都快咬碎了。“十岁。”
“啊！那你说说光廷他……”
“您别问了！”叶蕾真怕父亲把自己的糗事都给扯出来，“您要是再问，您儿子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没事没事。”李慕翔笑道：“叔叔你接着问，不问清了怎么能知道她是不是你儿子呢！”
“对对对！”叶斌附和道：“认儿子可是大事儿，不能马虎。”
叶蕾冲着李慕翔和叶斌呸了一声，恨不得将二人撕了。
“那我问点好事儿。”雷父的精神几近崩溃，养了一二十年的儿子竟然变成了女孩，他实在难以相信，“光廷他几岁扶老太太过马路被学校老师表扬的？”
叶蕾松了一口气，对父亲不提自己的糗事感动不已。又哼了一声，道：“您儿子我就没干过这种好事儿。”
雷父不说话了，盯着叶蕾的漂亮脸蛋儿，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好几下。记忆中儿子的形象在脑海里盘旋不去，许久，叹了口气。“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儿？”他现在不再怀疑变身的事实了，也没有怀疑的理由了。“难道你去韩国整容了？可……韩国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不止整容，还变性了，难道自己的儿子的心理不正常了？或者真如那个脑子坏掉的男孩儿说的“撞邪”了？
第89章 序幕
叶蕾长出了一口气，道：“您只要相信我是你儿子就行了，其他的就别管了。”
“你这是什么话！”雷父怒道，“你是我儿子……就算现在是女儿……我是你亲爹！能不管你吗！”说罢又皱着眉看着叶蕾，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有些抵触。
“好好好。”叶蕾苦笑一声，这辈子她最怕的就是她爹了，“您管吧，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绝不反抗，行了吧？”
李慕翔抽了一下嘴角，叶蕾这话，他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跟我回家！”雷父说道。
“不行！”叶蕾是断然不愿回家的，她的发财大计还没开始呢。“老……我在这还有事儿呢，不能回家。”一时情急，她差点在自己的老子面前自称老子。
“你能有什么事儿？”忽然想起在楼下看到的情景，雷父怒道：“难道就是勾引男人吗！”
“我……我那是有目的的。”叶蕾没想到在楼下的事儿竟然被父亲看到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雷父怒道。
叶蕾脑袋有些大，有时候，她还真羡慕那些孤儿，起码没那么多事儿，变身也好穿越也罢，反正也没人管。“您老就行行好，帮我办了退学手续，然后乖乖的回家，好好跟我妈过日子，等哪天你儿子我发达了，肯定好好孝敬二老，行不行？”
雷父看着叶蕾的小脸儿，心里纠结的很。若是搁以前，他早就抡圆了胳膊打过去了，可现在……辣手摧花这个成语他不知道，但这种事儿他是不忍心干的。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爹啊……”说罢又觉不妥，改口道：“女大不中留啊。”看看叶蕾，问道：“那个男的家是哪的？人品咋样？”
“哪个？”
“你亲的那个。”
“我的亲爹啊！您能少说两句吗？”叶蕾已经不敢看室友的表情了。
雷父又叹了口气，他没有教育女儿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教导这个“女儿”，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还有些抵触情绪。男的变女的……太荒唐了。
“别叹气了。您儿子我会照顾自己的。”叶蕾站起来走到父亲面前，看着年近五十的老父，自己也叹了一口气。
雷父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叶蕾的脸，脸上表情变换。不管怎么说，都是骨肉啊。站起来伸出手，想要拍拍叶蕾的肩膀，伸到半空，又把手收了回去。看看叶斌和马一涵，问道：“她们俩也是男人变的？”
“是。”叶蕾伸手握住父亲满是老茧的手，道：“您就别想那么多了，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有空我会回家看您和我妈的。”
“唉，有空就回家看看吧。”雷父抽回手，不自在的在褂子上搓了两下，“你妈她病情更厉害了。”
“嗯。”叶蕾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您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给您寄钱，到时候带我妈去看病。”
雷父想了一下，又道：“学也没法上了，上班了吗？能赚钱也好，但可别学坏，你要是学坏了，我和你妈可不敢要你的钱。”
“我知道。”叶蕾道。
雷父苦笑一声，思绪有些乱，“女儿也好，儿子也罢。记得常回家瞅瞅。”说罢又笑了，“也好，也好，省得我们两口子再累死累活的给你盖房子娶媳妇儿了。”
叶蕾长出了一口气，道：“您就别想那么多了。”
“嗯。对了，钱够用吗？”
“够的。”
“唉，看到你没事儿……看到你还在我就放心了。”雷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转身提起地上的提篮儿，拿掉红布，从里面提出一袋麻花，“你妈怕你在外面吃不好，昨晚上榨出来的。”把麻花放在床上，再看看面前的“女儿”，想问问变身的详情，又打消了念头。孩子再也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该有自己的隐私。“就这样吧，我去给你办了退学手续，完了就直接回家。你要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就回家。”他还是不习惯跟“女儿”在一起。
“好。”叶蕾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跟着父亲走出宿舍，下了楼。
宿舍里，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家人，想起了在遥远的地方，还有时刻想着念着自己的亲人。李慕翔心情压抑的厉害，忽然想找个人抱一抱。就地取材，伸手揽住坐在身边的叶斌，长出了一口气。
叶斌靠在李慕翔肩膀上，叹气道：“小雷好可怜。”柔弱的肩膀，不足二十的年纪，就要扛起生活的重担，承受生活不能承受之重。这是小雷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亦或是无法上学，为生活疲于奔命的80后的悲哀？
叶斌不知道，哪怕是真的读完大学，80后依然是一个悲哀的团体。80后大学毕业的时候，正赶上大学生不值钱的时候。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李慕翔点点头，道：“老雷更可怜。”平凡的男人，贫穷的男人，在时代的浪潮中乘风破浪。侥幸一点的，可以有个精彩的人生，但更多的人并没有那么幸运，他们只能在风浪中苦苦挣扎，艰难生存。但不管结果如何，能够生存下去的，都是强者，都值得让人钦佩。
大概变成女人也是一种幸运，起码不必为失业而发愁——似乎女人一般不会失业，大街上的流浪汉一般都是汉子，鲜有女人。难道说女人更容易在这个时代生存？
马一涵接话道：“老老雷最可怜。”可怜天下父母心，养活着80后的父母们大概是最可怜的吧。出生于贫穷，成长于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