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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郭燕算是言而有信,一回家,她交了钥匙就走,并没有片刻停留。
站在客厅内,杜风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房门钥匙,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大门,稍稍松口气。
摊开手掌,望着躺在手心上的钥匙,这钥匙是不是被偷偷的配了一把?郭燕做事出人意表,这可说不定。杜风决定还是换一把锁,免得哪天家里突然出现不速之客。
拎一拎左手提着的食品袋,杜风转身往厨房走去,刚到厨房门前,裤兜中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怎么会是家里的电话?”一听这铃声,杜风急忙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电话一通,立刻传出贾兰英的声音,相比往常,口气要严厉许多,说的话不容置疑:“杜风,下班了吧?回家吃饭,我和你爸等你,不管多晚都得给我回来!”
“妈,你不是去外地演出,怎么就……”杜风话没说完,只听到一阵“嘟嘟嘟”的忙音,贾兰英已经把电话挂断。
“怎么提前回来了?那,那徐绮芸呢?……”杜风略一思量,猛地一拍脑袋,叫苦不迭。
本想说出徐绮芸丧失语言能力的实情,可是,老妈贾兰英偏偏带着歌舞团去了外地演出,再加上这段时间工作繁忙,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听电话里说话的口气,再加上突然从外地回来,又非得叫自己回家吃饭,估计就是与徐绮芸有关!
“叫我回去,不会是想当面责难她吧?”杜风浑身打了个哆嗦,急步往外奔去。
……
半小时后,杜风赶到世纪佳苑小区。
一路小跑,上楼来到自家门前,开门进屋,一眼看到杜国清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报纸。
听到钥匙开门声,杜国清抬头往大门一看,满头大汗的杜风已是站在自己面前。
“回来了?”杜国清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一边,一脸微笑的对杜风招招手:“来,我有话和你说。”
环视客厅,并没有看到老妈贾兰英,杜风快步走到沙发前,挨着杜国清坐下:“我妈呢?”
“在厨房!”杜国清往厨房一指。
“知道今天她打电话叫我回来吃饭的原因吗?”杜风往厨房不停张望,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知道!”杜国清脸色突然一沉,手一扬,照着杜风脑袋轻轻一拍:“你这小子和贾菲菲联合起来,骗我和你老妈,觉得很有意思?小徐根本不是因感冒引起失声,是不能说话!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我们?!”
“爸,你们都知道了?不过,我和贾菲菲可不是一伙的!”杜风一脸的尴尬,实话实说。
杜国清点点头,瞪了杜风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出于好心的份上,算是善意的谎言,我今天非得让你好看!”
“我妈还真厉害,短短几天就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不是你老妈厉害,是小徐主动把所有的事给说了出来。要不,我们还不知道要被蒙骗多久!”
“那我妈有没有要为难徐绮芸的意思?”
“为难?如今这社会,像她这样的女孩上哪找?你老妈现在可是把小徐当宝贝看待!”
“是吗?爸,你的意思?”
“对小徐,我没意见!”杜国清顿了顿,瞥一眼杜风,叹道:“去找一面镜子,好好照一照!瞧你这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你啊你,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诱使你老妈安排小徐住进歌舞团宿舍。要是对小徐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会这样做?凭你那点小聪明,早就把别人给胡乱打发走了!”
“我,我……”杜风无言以对,脑海里浮出一句话,知子莫若父!
“哐!”厨房门发出一声响,贾兰英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内走出。
“这是绮芸做的清蒸鲈鱼。”贾兰英把菜放到餐桌上,回头看一眼杜风,道:“先吃饭。等吃完饭,我再和你算账!”
杜风低着头,全当没听见,瞟一眼半开着的厨房门,只瞧见徐绮芸腰间系着一条厨裙,正在锅前忙碌……
晚饭过后,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
贾兰英握着徐绮芸的手,言语中满是爱怜:“绮芸,你真是个傻孩子。怎么能任由杜风和贾菲菲这两个坏东西欺负呢?”
徐绮芸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一眼杜风,见他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头不禁涌起一种内疚感。
明知杜风会将实情告诉贾兰英。但去外地演出的几天,贾兰英对自己嘘寒问暖,百般照顾,简直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实在不忍心欺瞒下去,憋不住将实情抖露出来。
本以为贾兰英得知真相后会责难自己,却没有想到贾兰英抛下歌舞团不管,将后续的演出交由带团的副团长负责,领着自己直接返回华海市,找了最有名望的心理医生当面咨询……
“杜风,你平时挺能言善辩的嘛!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说话了?!”贾兰英心头莫名地泛起一股怒气,说话声也随着高了不少。
这说话的语气把徐绮芸吓了一跳,她连忙拾起身旁的记事本、笔,想为杜风辩解,却被贾兰英伸手按住。
“绮芸,阿姨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事就是杜风的不对!你呀,别往心里去。安心的住下,要是不嫌弃,你……你以后就把阿姨当成亲妈看待。”
徐绮芸羞得脸颊绯红,一颗心呯呯乱跳。
自己的老妈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杜风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绕来绕去,还不是舍不得徐绮芸,希望她成为杜家的儿媳?
一旁的杜国清手捂着嘴,侧过身去,干咳两声。
贾兰英被杜风父子的举动弄了个大红脸,当着徐绮芸的面又不好发作,连忙岔开话题:“杜风!我今天带绮芸去心理医生那详细咨询了一番。医生说了,声带没有问题却不能开口说话,多半是绮芸内心深处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应该是受到过度的惊吓、刺激。只要有人能开导她,给予关怀,慢慢化解她的心结,迟早会开口说话!”
“好了!好了!”杜国清站起身,给贾兰英使了个眼色:“我今晚和董老约好去他家。你不是一直嚷嚷要看董老作画吗?还不快准备一下,要是迟到,可就是失礼了!”
贾兰英心领神会,急急起身,道:“哎,看我光顾着说话,差点把重要事给忘了!杜风,我和你爸去董老家,你好好陪绮芸。嗯,今晚我和你爸就不回来了。”
第029章 【敞开心扉】
贾兰英、杜国清一走,耳边少了很多杂音,杜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挂钟,刚过八点,时间尚早。杜风右手抬到胸前,两根手指捏住衬衣,拉一拉,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徐绮芸手握记事本,满是疑问的看着杜风。从吃饭到现在,他就没说过一句话,突然起身,这是要干什么?
没走几步,眼角余光瞟到徐绮芸一直盯着自己,杜风停住脚步,回过头笑着解释道:“忙了一天,我一身的汗,先去洗个澡。等我洗完澡,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要去洗澡?!徐绮芸倒吸一口凉气,手心直冒汗,杜风母亲贾兰英走之前说的话,太具有暧昧的暗示性,杜风不会是想胡来吧?
潜意识的,徐绮芸往旁边一挪,身子紧靠着沙发扶手,转头看向大门,脑海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此时只想逃离这间屋子!
徐绮芸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突兀的举动?两人又不是第一次独处,相互间也有一些了解,对自己有必要这样戒备吗?杜风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听到杜风的询问声,徐绮芸更是慌乱,几乎是无法自制,起身就往大门跑去。
“徐绮芸!”杜风一声大喝。
前奔的身形猛地一顿,徐绮芸整个人当场僵住,过了好一会,似乎才恢复清醒,缓缓转身,手足无措的站立着。
“你跑得可真快!”杜风手指轻揉一下前额,笑道:“不会是嫌家里闷吧?外面可是桑拿天,出去只会更难受。”
徐绮芸咬着嘴唇,一步一挪的走到杜风面前,抽出夹在记事本上的笔,写了一段话,随后将记事本递给杜风。
杜风接过记事本,轻声念道:“我怕你对我使坏。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是怕,我不清楚我怎么会跑。对不起,请你别在意。”
“如果我是你,听到我老妈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我会跑得更快!”杜风将记事本还给徐绮芸,说话的语气极尽温和。
徐绮芸不好意思的笑一笑,连忙低下头。
暂时打消去洗澡的念头,杜风决定尝试一次,看能不能解开徐绮芸的心结,让她将藏在内心深处,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说出。
“别傻站着,去坐一会。我去书房拿点东西给你,马上就回。”杜风指一指沙发,转身往书房走去。
徐绮芸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子盯着书房门,极为好奇,不知道杜风要拿什么给自己。
过了好一会,杜风才从书房内走出,手里拿着一个天蓝色造型别致的MP3,来到沙发前,挨着徐绮芸坐下。
“听贾菲菲说,你一直在国外,大概对国内不是很熟悉。我这MP3是贾菲菲去年送给我的。里面下了不少的歌,都是中文歌曲,可能你没听过。”
“呵!”徐绮芸掩嘴一笑,提笔在记事本上写下一句话,将记事本抬到杜风面前。
“哦?流行的中文歌曲你也有听?我还以为你像贾菲菲一样,只喜欢听艾薇儿、布兰妮、后街男孩这些欧美歌手唱的歌。那等会你听的时候,能写出歌名吗?”
徐绮芸抿着嘴,笑得很自信,接过杜风递来的MP3。想了想,她只戴了一个耳塞,将另一个耳塞塞到杜风耳中。
将记事本摊开放在膝上,右手握着笔,徐绮芸听着歌曲,很快在记事本上写下所听歌曲的歌名:《暖暖》。
随着时间的推移,记事本上留下一长串歌名,《隐形的翅膀》《会呼吸的痛》《眼泪成诗》《开始懂了》《小酒窝》……
“你真厉害,有些歌我都不知道歌名。”杜风赞叹道。
徐绮芸给了杜风一个调皮的白眼,接着在记事本上又写下一句话,抬到杜风面前。
杜风看一眼记事本,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犹豫一会,道:“我不是只听女歌手唱的歌。前面这些歌,其实都是我老妈下载来听的!她是人老心不老,年轻得很!”
想不到杜风老妈这么有趣,徐绮芸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但觉得似乎有一点不礼貌,连忙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现在我们听的歌,都是我下的了!”杜风微笑着,用手点一点耳塞。
听杜风这样一说,徐绮芸连忙留心细听。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徐绮芸脸上没了笑容,手按着耳塞防止掉落,侧头看着杜风,眼中流露一丝怜悯。
“《黄昏》《寂寞沙洲冷》《越爱越难过》,为什么你下载的都是带着忧郁、悲情的歌曲?是……是因为你未婚妻的原因吗?”徐绮芸将心中所想,写在记事本上,递给杜风。
看完后,将记事本还给徐绮芸,杜风按下MP3暂停键,笑得很淡漠,回道:“嗯!那都是我以前听的老歌。酸甜苦辣咸,人生百味,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品过一些。”深深看一眼徐绮芸,杜风按下播放键:“下面这首歌,我这段时间经常听。大概歌中能表述出,我目前的一种状态和心态,以及对未来的期盼。”
整首歌听完,徐绮芸按下暂停键,咬咬嘴唇,回忆一下,凭感觉,将能代表杜风目前状态和心态的歌词摘抄几句,写在记事本上。
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
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
冷漠的人
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
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
海阔天空狂风暴雨以后
转过头对旧心酸一笑而过
最懂我的人
谢谢一路默默的陪着我
看未来一步步来了
“我所在的公司,发生了重大变故,我有些无奈地卷了进去。”杜风指着记事本上的几句话,接着说道:“我真的很感谢他们,多年来一直轻视我!让我……哼哼!”
杜风哼了几下,没有再多解释,又指着另几句话,轻轻地叹一口气,道:“‘海阔天空,狂风暴雨以后;转过头,对旧心酸一笑而过。’人不能老活在过去,得往前看!这说词虽然老套了一些,但却是不破的真理!”
徐绮芸默默听着杜风的讲述,明白他话里含的意思,轻咬着嘴唇,若有所想的点点头。
仔细观察一会徐绮芸脸上的表情,杜风指着记事本,笑道:“最后的几句话,得反过来说!最懂你的人,会是我!但我无需你的谢谢,也会一路默默的陪着你。”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能算是表白吗?”徐绮芸慌乱不堪的垂下头,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心如鹿撞,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指,轻轻遮盖住记事本上最后的那几句话。
“绮芸!”
两人独处,还是第一次听到杜风这样称呼自己,徐绮芸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杜风。
“把你心中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