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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银娘。
此時,紫玉的眼里散发着一丝灼热的光芒,让红兰的心微微一跳,似乎,今日的紫玉,和往日有所不同,可到底是哪里不同,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梳堆云髻。”紫玉突然出声道。
“好的。”红兰压下心中的疑问,手脚麻利地给紫玉梳起堆云髻。等发髻梳好了,紫玉坐在镜子左右环顾,然后满意地颔首:“不错,你梳头的手势有进步了。”
红兰闻言,嘴角微微翘起,像她们这样的丫鬟,就是要凭借一两样过硬的手艺,才能在夫人身边站稳脚跟的。红兰最骄傲的,就是她梳头的技巧,说真的,在侯府里,她就是以这个本事获得紫玉的赏识。
紫玉指了指一旁的妆奁道:“给我挑几样首饰。”
“好。”红兰心底很欢喜,脆生答道。
当红兰打开抽屉,就翻出几样首饰放在紫玉的头上对比着。紫玉静静看着,不发一言。
堆云髻顾名思义,就是梳成云朵状,然后一朵堆一朵,最大的一朵,就是右侧那一朵。红兰选了一支赤金点翠镶红宝石的步摇插在右侧,长长的坠角,让紫玉整个人都妩媚起来,接着,红兰又选了一朵金累丝镶紫瑛石的蝶赶花花钿插在最中间的发髻,而左侧的发髻,红兰选择了一条珍珠双花钿插上去。珍珠双花钿最特别的地方,就是首尾都是牡丹花造型,中间用珍珠链连接在一起,红兰将其中的一头牡丹花插在左侧的发髻上,然后珍珠链从发髻的背后环绕一圈,最后,将剩下的那朵牡丹花插在右侧的步摇旁边。整个发髻,因为这个双花钿连成了一体,十分的别致。
紫玉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满意道:“真的很有心思。”
红兰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得意,她一贯心灵手巧,已经是众所周知了。“谢夫人夸奖。”说话间,她帮紫玉戴上了一对明月铛。
紫玉梳好头,就起身净面,然后开始穿衣。今日,她穿了一件玉色妆花缎对襟褙子和一条天水碧绣牡丹纹十二幅长裙,端的是窈窕动人,婀娜多姿。
吃过早膳,紫玉就去了薛氏的院子。
薛氏听说紫玉来了,冷冷哼一声,然后招呼银娘吃饭。
紫玉就坐在偏厅里干等着,那些下人,也不敢擅自上茶给紫玉。紫玉冷笑,在自个儿的家里都能受到冷遇,这世上还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等了半个時辰,紫玉不耐烦了,站起身,对红兰道:“我们走。”
紫玉的话音一落,躲在门后的一个嬷嬷赶紧跑进去给薛氏报信。就在紫玉踏出门槛的時候,薛氏匆匆走出来,冲着紫玉道:“哟,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紫玉含笑答道:“婶娘如果没有空,我就先走了,等婶娘有空的時候,我们再坐下来细说也无妨。”
薛氏用手掠了掠鬓角,嘴里闪过一丝笑,像是讥讽又像是嘲弄,“不敢,再耽误下去,只怕你心里还不一定怎么编排我呢。”
紫玉眼里的寒光逐渐聚集起来,也不知道是太生气了,还是说,紫玉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总之,紫玉笑了,笑的犹如一朵花似的。“婶娘真是爱说笑了,管家本来就是苦差事,我也不想管的,奈何,我嫁入陈家为妇,怎能不替自己的夫君分忧呢?”
薛氏听了,暗自咬牙,小人,别以为嫁给有本事的男人就得瑟,等你的男人被人抢走了,有你哭的時候。“你有这份心思就好了。诺,这是钥匙,你拿去吧。”
紫玉望着薛氏递过来的钥匙,笑意更浓了。前两天,她给了自己的一本破账册,今日给了一串钥匙,明日是什么?“婶娘,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素来粗苯,对管家这件事一窍不通的,你前两日给了我一本账册,今日给了我一串钥匙,请恕我直言,过些時候,你打算给我什么?”
第042章 下马威(二)
…
…
薛氏没有想到紫玉会这么直白,愣了愣,然后笑着道:“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给你的,就这些呢。”
紫玉听了薛氏的话,抬眸笑道:“婶娘可得好好想想,若是你想不起的话,我就让夫君亲自跟你说,若是夫君来了,婶娘还是想不起的话,只怕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结的。”
薛氏也不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听了紫玉的话,勃然大怒,站起身,指着紫玉的鼻梁道:“你一个丫头片子,胡扯什么?我哪有什么东西给你,你自己犯了癔症,就不要胡乱攀扯。”
紫玉素来讨厌别人对她指手画脚的,将薛氏的手轻轻按下去,紫玉笑着道:“婶娘何必激动,我只是好心提醒婶娘,若是婶娘真的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这点东西。这人啊,你要想带走,尽管带走,这东西,你要是想搬,尽管搬。只要婶娘不怕人家诟病,我怕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薛氏气得浑身颤抖,她已经听出了紫玉话里隐藏的意思,若是自己不顺着紫玉的意思办,只怕她就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而薛氏的儿女俱已长成,就等着攀一门好亲事,带携自己一家飞黄腾达,哪里敢毁了自家的长城?
再加上,薛氏毕竟是做贼的,胆量方面先虚了几分,自然不敢和紫玉硬对硬,心里却恨得紫玉恨得要死了。
不甘不愿,薛氏吩咐丫鬟取来了匣子,往紫玉面前一摆,冷声道:“都在这里了,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紫玉瞧了东西一眼,然后笑着道:“那烦劳婶娘跑一趟,我要对对上头的人。”
“什么?”薛氏嘴巴张得老大,这个小婢,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东西给了你,就与我无关,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管的。”
紫玉暗自冷笑,她背着自己搞那些小动作,真当自己是傻子,不知道吗?“婶娘,劳烦你走一趟,你若是不肯走,这匣子的东西,我也不敢收,万一日后对不上号,我岂不是有嘴说不清?”
薛氏听了紫玉这句话,肺都气炸了,这哪里来的刁蛮丫鬟,亏得那个陈进说什么贤良淑德,我呸,就这个狐狸精,只怕是使了什么媚术,迷惑了陈进才是。“走一趟,就走一趟。”薛氏甩了甩帕子,满脸的不高兴。
跟着紫玉往大厅走去,薛氏一直猜不透紫玉叫她来做什么。
等紫玉坐在大厅的左上首,薛氏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声,只能坐在紫玉的右下首位置。其实,紫玉这样做,就是给薛氏没脸。毕竟,有长辈在,都是长辈坐上首的位置,可薛氏是寄居在陈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客人。主客分位,自然以主人的位置而尊的,不然的话,喧宾夺主,就成了笑话。
紫玉对红兰道:“你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下人都过来一趟,我要点名。”
薛氏一听,心漏跳了一拍,总觉得紫玉这样做,分明是别有深意。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些下人才来齐,紫玉将卖身契递给了红兰,道;“你把上头的名字念出来。”接着,紫玉又转头对下人道:“你们听到自己的名字,男的就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听到没有?”紫玉边说,边用手指大概指了一个方向。OmbC。
那些下人齐齐应是。紫玉挥手,让红兰报名。
没有一会儿,就念了一大半的名字。“沈四娘在吗?”
红兰见没有人反映,又念了一句:“沈四娘在吗?”
这个時候,一个男人突然站出来,举出手道:“沈四娘是我家娘子,她今日病倒了,不在。”
紫玉瞧了那个男人一眼,站在一旁的绿竹不动声色对紫玉悄声道:“崔大贵。”
“你是崔大贵?”紫玉问道。崔大贵是外院的管事,她的娘子沈四娘是内院的管事,掌管着库房的一应东西。
崔大贵和薛氏听了紫玉的话,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紧张,想不到紫玉会知道崔大贵的名头,可见,她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是的,奴才是崔大贵。”崔大贵垂着头,貌似恭敬道。
紫玉细细打量眼前男人一眼,这个男人年约三十左右,皮肤黝黑,身材颀长,就是脸太长了一点,让人看了异常不舒服。“你家娘子什么時候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崔大贵答道:“是前些日子得了风寒,如今在家里将养着,这件事,奴才告诉了二太太。”
不用说,这二太太就是薛氏了。
薛氏急忙开腔道:“是啊,是啊,这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
紫玉才不信这套说辞,她道:“既然病了,就得好好看大夫,我寻思着,这么久都不好,估计是没有找到好大夫的缘故。绿竹,你让嬷嬷去找个大夫去看看沈四娘,告诉大夫,用什么药见效快,就用什么药,多少钱,我都使得。”婶得道下。
崔大贵的额头冒汗了,沈四娘根本没有病,之所以不来,就是想给紫玉一个教训,让紫玉知道,这府里的差事是少不了她沈四娘的。当然,沈四娘敢这样做,也是得了薛氏的吩咐。
“怎么,有问题吗?”紫玉见崔大贵半日不答话,就望着他问道。
“没有,谢谢夫人的恩典。”崔大贵真的是急了,万一他婆娘的事情被夫人给撞破了,岂不是得了一个没脸。
紫玉见崔大贵这样说,就连声道:“既然如此,就按我吩咐的做。”说着,紫玉使了一个眼色给身后的丫鬟和婆子,那些丫鬟和婆子点了点头,然后就出门去了。不过,她们不是去请大夫,而是捆沈四娘回来。
原来,紫玉一早就知道沈四娘不在府里多日,而她也知道,沈四娘之所以不来,就是薛氏指使的。等紫玉拿到了钥匙,迟迟见不到沈四娘,等沈四娘回来,紫玉打开库房,一旦发现库房里的货不对板,就是紫玉监守自盗,与他人无关。当然,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谁做的,但是这盆脏水泼下来,就得紫玉这个主母背着。
第043章 交锋(一)
…
…
毕竟,那薛氏再不济,也是陈进的婶娘,是长辈,难道陈进他还能四处囔囔是薛氏所为,彻底撕破脸皮,将陈家的颜面彻底踩在地上吗?
偏偏紫玉也是一个有心机的,一早摸透了关键之处,趁着点名的机会揪出沈四娘,接着命沈四娘打开库房。到時候,库房的东西少了,或者出了问题,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沈四娘,至于薛氏,紫玉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件事闹大了,只要聪明的人都会猜到是谁作祟,到時候,真正连累子女的前程,就是薛氏她自己。
点名完毕,紫玉给丫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个丫鬟捧着茶上前道:“请二太太喝茶。”
薛氏心不在焉,扫了一眼茶盏,并没有打算喝下去。
反倒是一旁的紫玉端起斗彩百蝶戏花茶盏吃了一口茶,然后望向了薛氏,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婶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薛氏见那些人久久未归,心中涌出一丝不安,也不知道那个沈四娘有没有躺在装病?如果有的话,那个大夫纵然说她没病,她还是可以抵赖过去,怕得就是那些人过去的時候,沈四娘还好好的,到時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侄媳妇,既然人都点了一遍,这东西也齐全了,我就先回屋歇息去。”
紫玉眼里闪过讥笑,这是临阵脱逃吗?别有深意望了崔大贵一眼,紫玉对着薛氏道:“婶娘,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关于外头的地契房契,怎么不在这匣子里头?”
薛氏听了紫玉的问话,心里就冒出无名火来。当初她接手管家的時候,陈进死活不肯把地契房契交给她保管,非要交给那个韩氏管,如今倒好,问她要这些东西来了。于是,薛氏阴阳怪气道:“这房契地契,都不在我手里,你问我,我问谁去?”
紫玉一愣,似乎有点不相信。一般管家的主母,手中必须有账本,房契地契卖身契,再加上钥匙。
薛氏冷声道:“你那个好丈夫,都将那些东西孝敬给他的亲岳母,别说我这个做婶娘的没有提醒你,你再有本事,再漂亮,你都是继室。”
紫玉听了薛氏的话,眼里露出了一丝森然,这分明是说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做正室的位置吗?“婶娘何必气恼,左不过一句话罢了,既然那些东西不在婶娘这边,婶娘直说了就是。”
薛氏听了紫玉的话,火气蹭地往上冒,狠狠拍了一下桌面,薛氏怒声道:“怎么,我说话,你不乐意听了是不是?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掌家,你就可以爬到我头上来。当初,你家的男人,要不是我出钱救济,他能有今天?只怕早饿死在街头。我呸,我来这里几年,哪一天不是兢兢业业操持家务?如今你才嫁过来几日,就开始呼风唤雨的,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是不是?”
紫玉知道,薛氏这是要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