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容和方吟住得太远,更是指望不上。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包里去。
再回到卧室,傅远仍然趴着。她咬了咬牙,爬上床,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帮他翻了个身。接着,她去洗浴间里看了看,取了毛巾用冷水打湿,重新回来,把毛巾敷在他额上。随即,又打了一盆温水,解开他衣服,给他擦了一遍。
隔了一会儿,再探他额头,果然凉下来一些。于是又换了毛巾再敷。
乘这时候,她想了想,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门钥匙。把洋装的小外套脱下来,理了理刚才弄乱的头发,取了点钱轻轻带上门出去。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有间小药店,应该可以去买点药。
果然,药店还未关门,听她大概说了症状,药师推荐了几种药,有退烧的,有抗病毒的,有补维生素的……统统被她买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傅远仍然在昏睡。梅飞飞摸了摸,离开这一会儿,又重新热起来。她只得叹口气,暗暗祈祷这药吃下去能有效。
在饮水机倒了一杯温水,她重新回到床边,拍拍他肩膀:“傅远,醒醒!”他没有反应。梅飞飞顿时有点犯难。
想了一会儿,她坐在床头,吃力地把傅远扶起来,然后试图给他喂水。刚倒进嘴里,却立刻顺着嘴角流下来。
梅飞飞只得把他重新放倒,有些丧气地把杯子放到一边,随即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出神。
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这样仔细地看他。或许,自从重生之后,她就再没有好好看过这张脸。他比记忆中消瘦了,也憔悴了,只有那两道浓眉,仍是那么乌黑,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仍然透着坚定。
忽然,她的心头一颤,目光所及之处,他的鬓角竟然夹着一丝雪白。她怔了半晌,颤颤地伸手去摸了摸,确实,是一根白发!
他不过比她大了一岁呵!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就会有了白发?
艾洁说得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梅飞飞!从高考后到上大学,再到毕业后,他何时不是在为了她操心?先是远走,再是安迪,接着是周子易,然后是她的流浪。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她遭遇何事,他的目光永远在追随着。这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早知B市才是能让他如鱼得水、前程似锦的地方。倘若不是为她,他又怎么会来G市?
忽然又想起那一年,他对她说过的话:“如果我爱她,应该给她自由,让她选择!如果她不爱我,她可以去爱别人。我只想默默地关注她,在她要跌倒的时候扶她一把,在她脆弱的时候让她依靠一下,只要她能幸福快乐,我愿意放手让她飞翔!”
五年来,他何尝不是在用实际行动诠释着这番话,证明着这番话!
不知不觉中,她的泪水又悄然而下。
“飞儿……飞儿……”昏睡中的他,忽然发出几声呓语,随即眉头紧紧地拧起来,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我在,我在……”梅飞飞凑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的大手。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他的手一触到她,眉头立即舒展了。“飞儿,别走!别走……我不是……故意……”他含糊不清地道。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我在这里……”她泪流满面,胡乱地答应,将他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
他渐渐安静了。梅飞飞却只觉得心中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
远,如果到现在还要否认你的爱,那是我太过残忍!但是,对不起,我却仍然无法接受你!
因为,越是渴望,便越是不敢碰触,越是想拥有,就越是害怕失去!
前世,你也是这样爱我,我也是如此爱你,然而,我们最终却仍然遗失了这份爱;今生,我实在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
何况……何况,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
梅飞飞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忽然,她将一粒药含入口中,端起杯子,一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旋即俯下身去,温柔地覆上了他的唇……
远,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
**
当晨光穿窗而过,明媚地跳跃在梅飞飞脸上的时候,她醒了。
昨夜她一直守着傅远,不停地给他擦身、换毛巾,所幸把药喂下去之后,额头终于渐渐凉下来。但他又出了一身大汗,她只得又帮他把衣服全换了一遍。
伺候傅远,前世她极少做,偶尔他应酬时喝得多了,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也只是在两人结婚的头两年。日子久了之后,便几乎没有见过他醉酒。只因他若喝醉,一般也就不回家了。
许多年没做,梅飞飞以为自己会很陌生,没想到,原来她对他的身体仍然这样熟悉,甚至包括这种感觉,--他是醉酒的丈夫,她是嘴上埋怨心里却疼惜的妻子……
如此折腾了一番,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梅飞飞累得几乎想立刻躺倒,但仍然不放心,只得咬牙继续守着,时不时探探他的体温。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终于熬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此时,她一醒来,首先去看傅远。只见他仍然沉沉地睡着,脸色已经好看得多,呼吸也很平顺,触了下额头,温度正常。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她疲惫地仰了仰脖子,站起身来,目光再次落到傅远沉静的面容上。过了一会儿,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去,带上门,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
直到下午时分,傅远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还未睁眼,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脑子里像灌了铅,又沉又重。忽然之间,房门一响,他微微睁了眼,朦胧之中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进来。
“飞儿……”他心中一喜,吃力地抬起头去看。
那女子听见他的响动,立刻快步走近,把一个水杯放在桌上,在他床边坐下,欣喜地道:“你醒了!”
却是艾洁!
傅远不觉心中一阵失落与茫然,怔怔地看了她好半晌,这才颓然倒回枕头上去。“怎么是你?”他淡淡地问,声音哑得厉害。
艾洁眼中快速地滑过一抹受伤,随即却笑问:“渴吗?喝口水吧?”
傅远闭上眼,静了一会儿,再次问道:“怎么是你?”
艾洁脸上的笑容淡了,垂了头,半晌轻轻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傅远蓦然睁开眼,转过头看她,有些不确定地道:“昨晚那人……是你?”
艾洁一怔,抿了抿唇,移开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番神情被傅远看在眼里,却别有一种意味。他脑中一片晕眩,快速地转回头,迅速地闭了眼,心中一个声音在大喊: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他昨晚高烧又加醉酒,其实对所有的事情早已模糊。此刻,他以手扶额,苦苦思索,却只隐约记得他曾经与一个人有过极亲密的接触,后来的一切,就都没了记忆。然而,那人熟悉的感觉,他决不会弄错,那一定是他的飞儿!只是,怎么……却成了艾洁?
一时间,脑子里混沌不堪。
这时候,艾洁却在回想今天早上的事情。
**
七点来钟,她就被梅飞飞一个电话叫醒,告诉她傅远病了,然后让她过来。等她来到的时候,梅飞飞正在客厅里等着。
“他怎么了?”艾洁关切地问。
梅飞飞揉了揉额角,神色疲惫地道:“大概是喝多了,没注意又着了凉。昨晚烧了一夜,现在已经没事,睡着呢!”
艾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守了他一夜?”
“不然怎么办?”梅飞飞耸了耸肩,旋即指了指沙发,“你坐,我想和你谈谈。”
艾洁一怔,很快便依言坐下。
梅飞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她的妩媚,她的风情,都如前世一般无二,但是,是自己从前太过大意,还是今生的命运有了变化呢?在她的脸上,梅飞飞居然看出一丝愁苦。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求而不得吗?
“你想谈什么?”艾洁问道。她早已明白眼前的梅飞飞早就没了高中时期的稚气与漫不经心,但却仍然被她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
“谈你。”梅飞飞淡淡地道。
“我?”艾洁不解。
“不错,”梅飞飞点点头,“你一直就爱他吧?从高三?不,应该是更早吧?”
艾洁深吸了口气,又叹息般地吐出来,坦然道:“是,我是爱他!从高一的时候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爱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高中三年,我却从来不知道你爱她。”梅飞飞平静地道。
艾洁瞥了她一眼,嘲讽地笑了:“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那时候除了知道学习知道玩,你还知道什么?”
“那你为什么又不说?”
“我怎么说?”艾洁的声音提高了,旋即下意识地看了卧室一眼,又压低嗓音,只是声音里透着幽怨,“我爱他,他却爱上我最好的朋友!你叫我怎么说?更何况,”她看着梅飞飞,“你敢说,你就不爱他?”
梅飞飞沉默了,半晌道:“我只能说,那时我确实动了心。如果,我知道你爱他,我不会继续和他走得那么近的。”
艾洁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会把他让给我?”
“我会!”梅飞飞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也许那时候,我真的还不懂事,太少顾及你的感受,但我一直把你当作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他,我相信,你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尽管当时我对他也有好感,但倘若当时你肯告诉我,说你爱他,不,哪怕仅仅是喜欢他,我也一定会退出的。高中时期的感觉,太过飘渺朦胧。我绝不会用一份真挚的友谊,去换取一份不知道未来的爱情!”
艾洁一愣,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良久才道:“那你后来……”
“后来的事,我不想解释太多。”梅飞飞淡然地道,“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我和傅远,只是朋友。不管他对我如何,我都不会接受。”
艾洁拧了拧眉:“你是说真的?”
“为什么要骗你?骗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梅飞飞反问。
“可是,他这么爱你,你又怎么忍心?”艾洁犹豫着道。
梅飞飞耐人寻味地盯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艾洁,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你心里到底是希望我爱他的好,还是不爱他的好?”
艾洁又一次愣住,细细的眉头拧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拧紧,最后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时候看到他为你痴为你傻,便恨不得世上没有你才好。但有时看他为你痛为你苦,我又恨你为什么不能爱他……”
世上没有我吗?梅飞飞下意识地想起前世。前世不就已经没有她了吗?那么傅远和艾洁……心中一种又涩又痛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摇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算了,这些都不说了!”梅飞飞无声地叹了口气,拎着挎包站起来,“总之我言已至此,如果你真的这么爱他,那就好好地爱吧!”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卧室一眼,又道:“今天让他好好休息,等他醒了让他给我电话。我有朋友是律师,他的案子,可以帮忙研究一下。”
艾洁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就这样走了?”
第七章 庭审
“你都来了,我还呆这儿干嘛?”梅飞飞说着打了个呵欠,“也该让我回去歇会儿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来。领口撕裂的地方被她卷在里面,从外面看没什么异常。
艾洁怔然看着。
梅飞飞握着门把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回头对她说道:“如果他问起我,就说我走了。如果没有……”她想了想,“那就不要提了……”
说完镇定自若地开了门出去,轻轻带上门。关门的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像是丢失了什么,空落落的,又像是堵上了什么,有点闷闷的。眼眶里酸酸的,像是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要涌出来。她使劲咬了咬唇,终于决然地下楼去了。
**
时近初夏,下午时分的阳光带了点湿热的暖意。房间里,艾洁和傅远一坐一睡,两相无语。
艾洁其实对于傅远和梅飞飞昨晚在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问的那句话,只被她理解为“昨晚照顾他的人是不是她?”
梅飞飞今早的那番话,早就明确表示了她的态度:不会接受傅远。既然如此,有何必要让他徒添无望的念想呢?所以她干脆一字不答。
许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