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有苏城,半是等待着新闻,半是懒得争抢的呆坐在那里。
用好几个人的眼光来看,也就能用呆坐来形容了。
张长亭甚至不乏恶意的想:你这个时候矜持什么,不知道抓住机会……他的级别和关系圈,却是不知道苏城曾给周老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国际问题专家”。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的接替着聊天,直到国内新闻行将结束,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在大家看来,接下来的国际新闻就属于可以关电视的程度了。许多人在家,也是只看国内部分的,坐在桌位的几个人,自然而然的转过身子,一副专心品茶,聆听教诲的模样。尽管周老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候,苏城用手拨弄着茶杯,面向张长亭,道:“张总,大庆油田有没有评估过俄罗斯政府的石油政策?股份和管理权不是那么好谈的吧。”
评估这个词,在90年代的中国,还是一个比较“洋气”的词,大庆油田显然尚未进口张长亭脸一歪,说道:“我在俄罗斯呆了一个多月,对俄罗斯的情况不敢说很熟悉,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我们肯定会想办法签下协议的。”
“尤科斯公司也是一头狡猾的狼,就大华实业的了解,俄罗斯政府的石油政策,不可能同意外国公司拥有太高比例的股份和管理权。张总签订协议的时候,可别超过了自己定的底线。”苏城将做好的陷阱挖的深了一些。如今周老就在边上,不好好挖坑,对不起这个漂亮的陷阱。
张长亭并没有忘记他在莫斯科得到的那些闭门羹,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一些门路,因此把话说的很满,道:“事在人为,大华做不到的事,不见得别人做不到。”
“那就最好了。”苏城微微转身,正对电视。
张长亭以为驳倒他了,暗笑:真是年轻人。以后的事儿,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眼睛瞥了苏城一下,他就端起了茶杯。刚才的对话,他是占了上风的,自觉露了一个小脸。
然而,他露出的小脸,只维持了两秒钟的正常表情,就换成了诧异的神色。
因为25寸的大电视里,正在播出几个大字:俄罗斯的能源新政策。
新闻的标题是深蓝色的圆体字,很友好的样子。
庄重的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的说道:“今天早些时候,俄罗斯议员提出了新的能源议案,引起了世界关注,在这条能源议案中,俄罗斯议员要求设定最低的石油价格,并要求任何俄罗斯的石油公司,最多只能出让50%的股份给国外公司,俄罗斯的石油管道,俄罗斯必须拥有51%以上的股份和管理权,并且不允许外国公司通过间接持股的方式,占有超过49%的股份……据悉,已有半数以上的俄罗斯议员,公开表示支持该议案,以下是我台的详细报导……”
霎那间,张长亭的嘴角就瘪了,气势也瞬间消逝的一干二净。
随后的详细报导,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尤科斯公司,以及更多的俄罗斯议员的意见。看的出来,大部分俄罗斯人都非常的振奋。限制外国石油公司的扩张,保护俄罗斯本国的资源,提高石油价格……随便挑一个理由,都够这些议员们大书特书了。
新闻里,安大线和大庆石油的名字被省去了。尽管如此,在座的谁不知道尤科斯公司是安大线的俄方出资人?
哪怕有一两个记忆不清的,也该被苏城刚才的话给提醒了。
张长亭的话尤在耳边,俄罗斯的政策就给了他狠狠一巴掌。任何了解两国国情的人,都有种看戏剧的感觉。
仿佛设计好的套路似的。让张长亭说下大话,再一刀砍下来,斩去所有不实的部分。
张长亭的脸色变的赤红一片,像是被剥了皮似的。
当着周老的面,苏城才没有穷寇莫追的念头,而是穷追猛打道:“张总,您下午设的底线,不会是低于50%的石油管道股权和管理权的吧?”
“你早知道?”张长亭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却是没有想到,整件事都是苏城推动的。
“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底线是你定的,俄罗斯的政策是俄罗斯人定的。”
张长亭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道:“事在人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从这句话来看,他也快被气糊涂了。当着周老的面这么说,再有什么好印象,也要丢的一干二净了。
苏城却转向石油总公司的总经理,问:“您也是看过条子的。请问,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该公开了。””
如果张长亭写的底线比俄罗斯政策要求的高,那就意味着没有谈判价值了,不仅可以公开,而且可以宣布安大线出局了。
如此一来,张长亭也就没有斡旋余地了。他不顾周老在侧,忙道:“底线是我们谈判的最高机密,不能因为俄罗斯人说什么就公开吧。”
这个话,独立来听是正常的,前后联想的话,就有问题了。
那总经理装作糊涂的样子,不吭声也不表态。
林永贵暗自笑了两声,表面严肃的道:“俄罗斯立法禁止别国拥有超过49%的石油管道的股份和权力,说实话,张总的底线要是比这个好低,也就没什么好比较的了。现在,俄罗斯人等于是把谈判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别说尤科斯公司有没有实力挑战俄罗斯政府,就算有,他们也不会这样做吧。”
按照西方国家的惯例,本届议会通过的法律,它的法律效应是最强的,不光是国家司法机关会关注,议员们也会谨慎的关注自己投票支持的议案。因此,尤科斯公司就算想要做什么不合法的事,也会等待本届议会解散,才会动手操作。俄罗斯联邦建立的时间很短,但学西方是学的有模有样的,就算政府的控制力有所变化,也会是越变越强的。
张长亭并非能言善辩之人,加上情绪激动,更是说不出话来。
等了半分钟,苏城清咳一声,站起身来,道:“各位,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安大线明显缺乏落实的可能,中国企业获得50%以上的股权已无可能,安大线的条件明显落后于中哈线……我要求优先审批和建设中哈线。”
张长亭急中生智,拍案而起,道:“俄罗斯的议会,还没批准这个议案,那就还不是法律,事有可为。”
“你的意思是,如果俄罗斯政府批准了这个议案,就同意优先审批和建设中哈线了?”苏城笑眯眯的看着张长亭。
掉进去一次陷阱,总不能刚爬出来再跳进去吧。张长亭嘴唇一哆嗦,就说:“我没有权力同意不同意的。新闻里也说了,议案还没通过。”
“我看可以。”周老慢悠悠的语调,发话了。
张长亭一下子愣住了,脸色由红变青,急不可耐的道:“怎么……怎么可以了?”
“如果俄罗斯方面没有意向,安大线能做成吗?”周老反问。
张长亭很不情愿,但乖乖的说:“不能。”
“那就看看俄罗斯的议案,是否通过吧。”周老用手帕擦了擦嘴,离开了座位。
一群人全都站了起来,摆出欢送的架势。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扶贫工程
送走了周老,苏城也没弄明白,他出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直到第二天的《人民日报》,出现了关于外贸机制改革的的评论员文章,才恍然大悟。
新一轮的外贸机制改革,是对前15年的经济改革的一次总结。就共和国的历史来看,这一次改革不能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但在90年代的国家经济中,依然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值得周老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
事实上,这次的外贸机制改革,只是刚刚启动,周老是恰当的选了一个启动点,用以推动接下来困难的外汇改革。
涉及数十亿美元的对外投资,而且是中国的私人公司向外国进行的投资,以此来牵动一波改革浪潮,既可以说是恰到好处,也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坐在家里的餐厅,吃着热乎乎的蒸鸡蛋,苏城也会为张长亭兔死狐悲两秒钟。
散去迷雾再看往日景象,周老十有八九是更倾向于中哈石油管道的。当然,他不会强力干涉此事的进程,就像是苏城所感受的默契那样,他会在情况恰当的情况下有所表示,只要安大线没有全面超过中哈石油管道的条件,那中哈石油管道的胜率就要大的多。
这与石油总公司预想的是完全相反的。只能说是不恰当的时间,他们遇到了不恰当的领导。
其实,苏城从自己的角度来考量,如果他在决定性的高位他也会做出类似的决定。因为中哈石油管道明显是一条更容易签署协议的管道,而且由私人公司来承建,并不会浪费国家资源,因此,毫无疑问也不影响继续努力促成安大线的建设。
更进一步的说如果中哈石油管道建设成功,很可能直接促使中俄石油管道的协议签订。从全局的角度而言,差不多是有利无弊的。
当然,从大庆的角度,甚至从石油总公司的角度来看,他们受到的损失都不算小。中国第一条对外石油管道的协议签署和建没……天知道国企有多喜欢这些标志性的事件。
如果可能的话,大庆油田砸锅卖铁,也会将这条石油管道承揽下来的。正如杨长亭所做的那样,四分之三的大庆油田的钻井队都在给尤科斯公司打白工……如果石油管道的协议签署拖上两三年一—事实的确如此—一他们总归要砸锅卖铁了。
“想什么那么出神,要不要再一杯果汁?”舒兰穿着漂亮的居家服背对着阳光做早餐。
客厅的开放式厨房,差不多也只有做早餐的时候才用吧。
苏城擦擦嘴,放下报纸,笑道:“在看我们竞标石油管道的有利消息。我要一杯苹果汁,再来一个煎蛋。”
“还要一个煎蛋?”
“中午可以在公司游泳池里游泳。,‘苏城嘿嘿的笑了两声。大华总部的环境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放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可称得上一流,正因为如此大华实业才能招揽到许多国外的员工。他们的能力不一定比中国员工强,但不得不承认,在国际竞标中,种族歧视和国别歧视是始终存在的,给一个白皮肤的粗货每年3万美元,也许能节省下公司每年30万的运营成本,作为一家石油企业,苏城向来讲究正视现实。
要在世界上最残酷的市场里打拼不能没有理想,但理想主义只是让理想变成空想罢了。
勇往直前无视他人的理想,不过是又一次独裁者的暴政。
舒兰卖萌似的扁扁嘴在榨果汁的同时,给苏城做了一个双面煎蛋,端给他,又嘱咐道:“中午要游泳的话,就不要喝酒了。对了,哈利伯顿的詹森又打电话来了,邀请我们到美国旅游。”
“旅游还是捐款啊。”苏城呵呵的笑了出来。
舒兰也笑说:“听说他加入了民主党的党团,他的夫人做了一个捐助第三世界国家的慈善基金的负责人……大概是叫世界姐妹花这样的名字吧。”
苏城嘘的一声,笑道:“加入了民主党党团……哈利伯顿又多了一个有力人士呐。”
“这些外国石油公司,都是这样子?”舒兰盈盈的坐在桌子的另一侧。
苏城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哈利伯顿是做设备的,政府关系还不算好,要是埃克森那样的公司,就不是民主党党团,而是民主党候选人了。
每四年都能推举候选人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舒兰似懂非懂的道:“石油公司和政府的关系这么重要,大华实业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做?”
“国情不同,维持政府关系就够累的了,要做到哈利伯顿的程度,大华恐怕还得几十年。”
“几十年?”
“谁知道呢。政策的事,说不清楚。”苏城摊开手,他其实非常清楚中国私人企业的方向和发展,要做到欧美的程度,困难重重是必然的。
舒兰偏着脑袋想想,问:“政府决定政策,那大华不是可以先做些社会上的工作。”
“哦?怎么说?”苏城这下来了兴趣。
“像是詹森的夫人那样,我们也可以做一些慈善活动。我看国外那么多机构热衷于慈善,对公司的名誉还是很有提高的吧。”舒兰用手托着腮,边说边想。
苏城陷入沉思,慈善可不光能提高公司的美誉度,慈善本身也会带来权力和影响力。国外那么多富豪搞慈善,也许有十分之一,五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人是想要伸出给予之手,但总有三分之二,五分之四乃至十分之九的富豪,在花钱的时候,不那么纯洁的。
捐款少的人,是想让孩子上更好的私立学校或私立大学,让自己或家人得到更好的医疗条件,捐款多的人,就开始考虑政治回报和媒体报导了,也只有不断捐款的亿万富豪,才有正面对抗州长和议员的能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