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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病,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听到了吗?我很累,我只想睡觉。”他忿忿地说。
他的大哥却非常固执地说:“爹和娘一直惦记着你,他们只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天天能够见到你。”
“全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地过日子,该有多好啊!”他的父亲说。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干吗这么纠缠不清呢?走吧,走吧,你们快走吧!”
“我们只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天天能够见到你!”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我说过了,我很累,我只想睡觉!你们听到了没有?”
“孩子,睡吧!娘就在你身边,看着你,别害怕!”他的母亲说。
“好啦!你们还是快走吧!”他冲着他们大声嚷道,“你们这样看着我,我咋睡得着觉呢?”
“我们看着你,你睡吧!睡吧!瞧,我们一直在你的身边,别害怕!”他的母亲说。
“走吧!走吧!你们还是快走吧!”他声嘶欲裂地喊道,“你们听到了吗?”
走吧。
走吧。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快走,快走啊!
就这样,他们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着,回响着。
橐橐。
橐橐。
就这样,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而他却独自一人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这时,他重新睁开眼睛,屋子里却依然漆黑一团。
隆隆。
隆隆。
就这样,远远的雷声越来越近了,听起来似乎在房顶之上。此时,他感到非常孤独,就像他的灵魂已经沉入深渊,正在那里遭受诸般苦处。说实在的,他很害怕半夜里醒来,可是他又做不到半夜里不醒来。不管怎么讲,他必须独自一人去面对无边的黑暗,即使他千方百计地闭紧双眼,也照样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他自己正在一步又一步地滑向恐怖的深渊。
真是太可怕了!这恐怖里的孤独,就连一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又听到了,又看到了;而实际上,他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因为他总是让自己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同一句话——
她已经抛弃了我,让我一个人在黑夜里苦熬。
现在,她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着她,她依然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也不动。难道她病了吗?
要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干吗这样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她肯定没有听到那可怕的敲门声。
否则……
到底识雷声,还是敲门声?
是的,我很想吸一支烟,可我答应过她决不在炕上吸烟,男人吗?就应该言而有信,否则,倒霉的就只能是自己。
难道不是吗?我只能站在里屋的门口旁边或是躲在窗台下面向里面窥视恰像盗贼一般撬开了房门或窗子却要屏住呼吸窥探屋内的动静。
应该说,直到事情多少有了一点眉目之后,她才让他明白,若说她耐着性子躺在炕上,并摆出一副病恹恹的神态,看着屋顶上的檩条,椽子,还有令人讨厌的苍蝇,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一个既中她的心意又配得上她女儿得年轻小伙子。不错,在此之前,他看着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但却不可以走近她,简直就像她从来没有需要过他似的。
至少,他已经知道了,她正在忙碌女儿得婚事,因为她千方百计地要把女儿嫁给东辉。
该死的,又是敲门声。
不,不,是雷声,雷声!
因为这时候,屋外已经下起雨来了。频频的电光照亮了屋里的一切。
他看着她,她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也不动。
就好像他眼前的这个世界全与她毫不相干。
而他也像她那样躺在炕上,闭紧眼睛,一动也不动。但他却觉得自己正在呼吸着浓重的死人气息。于是,他骇然了,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
他惊恐地看着他,他躺在哪儿,一动也不动,可是那样子可怕极了。
因为他死了,死了。
地上的雪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可是,那个女人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张大狂乱的眼睛,似一口要把他吃掉。原来她已经疯了。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而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一次看到了他,就好像趁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悄悄来到他的面前,以便他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他,他一声不吭,只是笨拙地给自己包扎那颗破碎的头颅。
他惊恐地看着他,他很想说话,大声喊叫几句,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至少他从四面八方的声音之中分辨不出他自己的声音;因此,无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都已无法使自己看不到那副可怖的脸孔。这是说,他已经使觉得那副可怖的脸孔有如烧得通红的烙铁恶狠狠地烙印在他的心上。
于是,他和他纠缠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简直就是他摆脱不了的影子。也或者说,那个丑鬼就是他的影子,是他,在与他同吃,同睡,同干活。所不同的倒是他永远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他则张大黑洞般的眼睛望着无边的原野。更多的时候,他吸着一根又一根烟卷,而他却只能笨拙地给自己包扎那惨不忍睹的脸孔。
咚咚!
咚咚!
妈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橐橐。
橐橐。
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与其说这些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倒不如说这原本就是源自于他恶梦里的声音。直到现在,他已经无法让自己的耳朵不去接受这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了,因为他不是从这可怖的声音之中醒来,就是在这恐怖的声音之中睡去。
总而言之,这些声音可以让他的精神奋扬,却又使他疲惫不堪;因为他能够从这些声音之中看到他们,好像他们一直在他的身旁似的。
“他们总是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如果他不是在恶梦之中窒息的话,那么,他一醒来,就会很自然地大声喊出来。
不,不,那不是敲门声。决不是!他差点就让自己大声喊出来,而且也没有什么脚步声。不,不,决不是!
雷声。
雨声。
流水声。
此时此刻,隆隆的雷声,哗哗的雨声,滔滔的流水声。等等。这黑夜里的所有的声音正在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不仅如此,就连利剑般的闪电也向他霍霍地劈来。因此,他只好张大恐怖的眼睛注视着黑暗中的一切。
现在,他已经无法使自己安然入睡,因为乱糟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哄响起来了。首先是他自己的声——
错不了,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嘛!
紧接着,便是乱哄哄的七嘴八舌的声音:
——他,他那么做合适吗?
——你应该那样做,因为你是他的亲兄弟,再说,现在也并不需要划清界线啦!
——呸!他没安啥好心!
——而我倒觉得你长的是一颗小人之心。
——告诉你,我可不像你那样,总把自己变成一条疯狗,对着老百姓手里的钱叫个不停。
——呸!他哪有这样的好心肠,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孝之子。
——那你还不如说他就是一块爬满苍蝇的臭肉。
——我觉得你不该骂顺山哥是什么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瞧你现在这种德行,简直就是一毛不拔德老狗。该花的钱干吗不花呢?
——做狗嘛!也是一条咬穷人的狗!
——呸!你觉得有了钱就能过好日子啦!
——涎皮厚脸的癞皮狗倒真巴不得好心肠的人们吐几口唾沫哩!
——他们是亲兄弟,他不帮忙谁帮忙?
——你说,你真的帮忙吗?
——别忘了,他亲生父母死的时候,他就躲的远远的。
——换上你,你咋办?
——我,我,反正我不是他吗?
——呸!净他妈的说废话!我劝你们还是让自己落实一点实际行动吧!
——说实在的,伟辰可是咱村大大的好人哪!
——要是我儿子有他一半孝心,我就知足了。(奇*书*网。整*理*提*供)
——我觉得伟辰伯这样的大好人当真是中国稀少,外国难找。你说,我的话对吗?伟杰叔。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当着宝花婶子的面,千万不要向伟杰叔提任何问题。
——我只是觉得伟杰叔有点变了。
——莫非伟杰叔不怕你啦!宝花婶子。
——瞧你说的,哥,我说伟杰叔有点改变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伟辰伯这样的大好人去了,那么,从今以后,伟杰叔不必每天担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划不清界限了。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净他妈的满嘴喷粪!
——你们看哪!她是不是疯了,疯了!
他们总是这样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此时此刻,王伟杰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
她就躺在我的身边,一动也不动。
难道她没有听到这雷声。
这雨声。
这流水声。
还有那可怕的敲门声,咚咚咚咚!真的又响起来了。要不然,他们那幽灵般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瞧!他们的身影正伴随着他所能听得到的乱哄哄的声音不停地狂舞着旋转着。
旋转。
旋转。
甚至于我闭紧眼睛,塞住耳朵,也还是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一直都在我的身旁。
瞧!他们的身影正伴随着四面八方的声音,不停地狂舞着旋转着。
旋转。
旋转。我惊恐地看着他们,他们正在疯狂地追逐着我。
我却独自一人投身于
黑漆漆的长夜
乱糟糟的声音于是我说——
好吧我说程皓看来也许只有你能够理解我了告诉你吧我觉得自己太孤独太寂寞了说实在的我总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有些事情憋在心里真是难受极了何况我心里的确藏不住啥事情你知道吗过去村里的事情太多了简直赶上电视新闻了那些事情叫人忙得团团转而今村里得事情少得可怜除了整天忙碌着地里的活几乎没啥事可做我说程皓自从我第一次梦见大哥以后他总是来到我的梦里反复叮嘱我要我照顾他那个家说实话即使他不说那样的话我也已经下定决心去照顾他那个家可是那一家人并不领我的情唉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谁曾想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那固执的大哥偏偏选中了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来纠缠我是的他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要么数落我一通要么包扎他那颗破碎的头颅就这样他把我弄得疲惫不堪彻夜难眠尽管如此我还是毫不在乎因为我自始至终坚信自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无神论者梦里的事情只能是莫须有的事情我能相信吗然而几天以后我的父母也来到我的梦里从此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梦见他们他们总是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而我就像一个失眠症患者难以入睡了我无法干好各种事情了但却总能看到他们就像他们真的在我的身边似的渐渐地我失去了耐性不得己我为他们烧了许多纸我无法使他们离开我我却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童年那个时候我总是对她说娘我饿我饿了她则偷偷地把黄橙橙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并让我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弓者身子咀嚼着手里的东西不过有些时候她还会弄一个白雪雪的东西让我吃我总是饿
我饿
我饿
我总是觉得饿饿的时候我总是来到她的身边
她总是把好吃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并且用慈爱的眼光看着我
我却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
离开了她
也离开了他们
因为我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共产党员如果我这样对程皓说了他能理解我吗
这时,雷声,雨声,流水声,已经响成一片了。不过,传进他的耳朵里来的还有咚咚咚咚的敲门声。所有这些声音有如滚滚而来的惊涛巨浪正在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漆漆的黑夜。
隆隆的声音。
他又一次看到了他们,因为他们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正在用亮得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睛看着他。他忍不住冲着漆漆的黑夜大声吼道:“你们干吗不说出来呢?好吧!我说,我就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
恰在这时,一道闪电——
透过玻璃窗,照得他那因恐惧而抽搐变态的脸孔更加煞白。
紧接着,他的声音似乎盖过了那屋外响亮的雷声,而在他熟睡的妻子的耳边咆哮着——
瞧!他们总是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第二十章
此时此刻,她赤裸裸地站在灯光下面。
那黑亮亮的头发瀑布般流泻而下,披散在她的肩上。
今天晚上,我格外清醒,至少我滴酒未沾。
她背对着我,可是她那浑圆的臀部正频频煽诱着我的心,我却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沙发上。
这时候,雨
嘈嘈切切地落在房顶上面
电光
透过玻璃窗,窗帘而把她洁白而又光滑的裸体映得更白更亮
接着是一个响亮的雷声。
长期以来,他就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被卷入无那的梦里,梦里的一切纠缠着他,好像是一头栽入了滔滔的洪水之中。
在梦里——
你把他安顿在你的床上,紧接着,你便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地剥掉,然后,你要么依偎在他的怀里,要么把他的脸硬挤入你的丰满的乳峰之间。
接下去,我只好做你也很乐意做的那件事。
大约我的确习惯占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