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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二净。
杨小静返朴归真的吃相让王立臣的母亲笑逐颜开,关中人待客最害怕的就是客人吃得少,吃得慢,最高兴的就是桌上最好不剩一点饭菜,这证明客人吃饱了,吃好了。
王立臣此时看着杨小静毫不认生的吃相,心里也非常高兴,“小静,蘸上点辣子更香!”
秦原省人没有为客人夹菜的习惯,一来不卫生,二来也怕夹了客人不喜欢的吃食,所以王立臣只是用嘴指点着。
“嗯,不过得少一点,太辣了。”杨小静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拿筷子蘸了点浸在油中的辣子。
“比重庆火锅的辣如何?”王立臣问。
“比那辣子香,比那辣子更辣!”杨小静吃下辣子后眼里有点湿润的感觉,但那种香辣之味是没有吃过的人无法感知的。
“有句话说‘四川人不怕辣,贵州人怕不辣,湖南人辣不怕’,其实还应该更加上一句‘秦川人最爱辣’。”王立臣用筷子点着那碟油泼辣子说。
“为啥?”杨小静停了一下,看着王立臣。
“一个怕字淡漠了人和辣子的感情,而一个爱字则让人和辣子生死难舍!你说哪个境界高?”王立臣摆出一副权威的滑稽样。
这时,王立臣的母亲起身去烧水去了。
“我赞成,我拥护。嗳,不是还有什么‘关中八大怪’嘛,都是哪八大怪?”杨小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吃了一小口酸黄菜手停了下来问。
“面条象裤带、锅盔像锅盖、辣子就是菜,碗盆难分开、帕帕头上戴、房子一边盖,不坐蹲下来、秦腔吼起来。”王立臣自豪地如数家珍,看着杨小静求知的眼神“行了,以后有空再给你解释。”
“我现在就要听!”杨小静说。
“食不言,寝不语。”王立臣说,“不过,要当关中的媳妇,这些必须得懂的。”
“讨厌!”杨小静在桌下用脚踢了一下王立臣。
……
吃完饭后,杨小静不顾王立臣母亲的再次阻挡,硬抢着和老人一起把碗碟洗刷干净,她虽然身在豪门,但在这方面丝毫没有人们眼里的大小姐模样。
不管是什么原因,低位的人尊敬高位的人是无可非议的世俗,而高位的人能屈就低位的人则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不是人人都有,而杨小静则具备这种境界,这让王立臣在母亲的面前脸上十分有光,因此也对杨小静多了一份喜爱之外的东西,毕竟对传统意识十分深厚的关中人来说,不孝敬亲娘的媳妇没有几个人敢娶,“父母不孝,奉神无益”,这句林则徐的修身原则十分符合关中人的性情。
“立臣,咱们出去遛遛弯,消消食!”杨小静从厨房出来后对王立臣说。
“啥是遛弯?”王立臣母亲带着疑惑在厨房里问。
“妈,遛弯就是走一走,转一转的意思,是京津地区的话。”王立臣解释后,带着杨小静走出了家门。
一抹冬日暖洋洋地把红扑扑的脸半藏在地平线下,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上宁静而安详。
走到村口,四五个半大的小孩疯跑着,他们看见王立臣和杨小静后突然高叫:“牛牛娃,花老婆,手擀面,脚烧锅,两个捏捏砸调货……”
“再叫我打你们!”王立臣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些小孩见此情景,一声轰笑四散跑开。
“他们说的啥意思?”杨小静知道“牛牛”是啥意思,但其他的就听不懂了,红着脸小声地问王立臣。
“碎娃乱叫,别理他们!”王立臣说。
“他们说的捏捏是啥意思,调货又是啥意思?”杨小静边走边问。
“调货是调料的意思,什么花椒大料桂皮……”王立臣说。
“捏捏是啥意思?”杨小静带着不弄明白不罢休的神情问。
“这个嘛!还是不说的好。”王立臣停了下来,有些为难地看着杨小静。
“说嘛,啥意思?我听着挺好玩的!”杨小静语气里透露着撒娇的成分。
“捏捏就是你那两个……”王立臣把目光定格在了杨小静那高挺的胸脯上,而且那目光还有一股邪邪的意味。
杨小静一见此情景顿时明白过来,抬起修长浑圆的腿用膝盖磕了一下王立臣:“讨厌!你再看!”
“哈哈哈!”王立臣笑着躲闪:“我不想解释,你非要问,这下却怪我?”
二人一边走一边闹,来到村边的处高坡上,登高心旷,临流意远,看着远方高大的武帝陵,王立臣的腰板不再佝偻,而是挺得象电线杆一样直,一股睥睨天下的英武之气淡淡逸出,指着武帝陵说:“小静,看见了吗?那就是汉武旁的陵墓,往事越千年,弹指一挥间啊!”
杨小静看着恢复了往日雄姿的王立臣,眼里写满了柔柔的爱意和崇拜:“真高大呀!”不知她说的是汉武帝陵还是说的王立臣。
“虽然他躺在地下也不放弃头枕北莽山,脚蹬渭河水的凌云霸心,但毕竟千年一梦,王朝更替不可违逆,城头大王旗更是时时变换,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挡不住的。”王立臣怀古之情溢于言表。
身为B大的娇子,杨小静此时更象一个谦虚的小学生,认真地听着王立臣那胸怀天下的肺腑雄言。
“你知道汉武帝的陵是怎么建起来的吗?”王立臣象是喃喃自语。
“不知道。”杨小静边说边从侧面美目盼兮地看着映在落日余辉下的王立臣。
“帝王生前拥有四海五岳,死后也不甘赤身而去,据说汉武帝建陵时定下规模和样式。”
“什么规模样式?”杨小静问。
“生前住什么样,死后地下也什么样,三宫六院,亭台楼阁样样不缺,就连陵下的护城河也是用水银填充!这个汉武帝生前好大喜功,死后穷奢极欲,劳民伤财呀!”王立臣叹了口气。
“这么大,地宫真是这样?”杨小静对此知之不多。
“地下没有发掘,具体也知之不祥,但光是堆起这高大陵墓的土就让人咋舌。”王立臣伸手指着远处的大陵,“那是寻渭河之滨的纯正黄土,然后数万人从黄土源处排成一行,直达陵墓处,用鞋子盛土相互传送到墓地后,再用大锅将土炒熟,然后堆成现在这么大的陵墓。”
杨小静听到此非常惊讶:“怎么不用车运,用鞋多费事呀,炒熟土干什么?”
“别以为谁的臭鞋都可以脱下来运土,那鞋是后宫和民间精于此道的人用上好的布料和绸缎精制而成,鞋面上黄缎满裹,鞋顶头正面龙头张牙舞爪,左面猛虎望月狂啸,右面麒麟足踏祥瑞,鞋跟玄色老龟沉伏静卧。”王立臣搜索着记忆中的传说。
“这么复杂呀!”杨小静瞪大了勾人魂魄的大眼睛。
“猛虎喻示猛将如云守护万里疆土,麒麟喻示大汉天下万年吉祥顺昌,玄龟喻示刘氏帝业千载永固,这样那个鞋尖上的龙才能雄霸天下,不可一世!”王立臣背负着双后,仰天而望道:“至于用锅将土炒熟是杜绝陵上生长杂草,引来后世放牧,免得禽畜秽物玷污帝陵。此乃绝万物之生机,显帝王之遗世威风!”
杨小静已经在王立臣的侃侃而谈中痴迷了,一种想上前紧紧相拥的冲动把她的脸涨得红如霞,美似玉!
“小静,你看见离汉武帝陵不远处那个小小的陵墓了吧?”王立臣伸手指着说。
“看见了。”杨小静从痴迷中回过神来。
“那其实不能叫陵,只能叫塚,所谓大者为陵,中者为塚,小者为坟。那个塚叫磨盘塚,相传里面埋着一位姓李的风水相士,这位李相士身精风水玄学,通读周易八卦,为武帝堪穴时发现了这个地方是一个绝大的帝王之穴,他想将其据为百年之后的葬身处,然后子孙后代就会出帝王,所以他硬是将汉武帝的陵穴向旁移了一段距离,即现在武帝陵的地方。”王立臣收回手指。
“噢,那最后他后代有当皇帝的吗?”杨小静赵听越爱听。
王立臣没有接杨小静的问话,自顾地说:“天子天子,就是天的儿子,当这位李相士把自己葬入那块帝王之穴后,汉武帝也死了,李相士的那个小坟在武帝陵旁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没过多久,一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第138章 大成就,大坚韧!
第138章大成就,大坚韧!
“发生什么怪异事?”杨小静已经被王立臣的谈古迷得不可自拨。
“那座李相士的小坟日夜不停地越长越大,如果任其发展,其势必将超过汉武帝的陵,但就在此时,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从天而降,压在了李相士不断长高的坟上,至此,李相士的坟就象被阉割了的叫驴一样,再也抬不起头,低眉顺眼地畏伏在汉武帝陵旁,也就是现在的那个磨盘塚!”王立臣说完后转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杨小静。
“这个传说太美好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杨小静仰脸问。
“关中大地,乡村山野都略知一二,小静,你看我们八百里秦川美不美!?”王立臣淡淡地说,但脸上隐隐有着得意。
“太美了,像神话一样。”杨小静不由得娇躯一侧,靠在王立臣肩膀上。
“但有人不但说不美,还把这大好土地和善良子民糟蹋得不成样子!”王立臣语气一转。
“谁?”杨小静一正身形,看着王立臣问。
“清末光绪特使,翰林大学士王培棻!”王立臣沉声道。
“噢,你说的是那个写《七笔勾》的人吗?可他写的是秦原北部,并不是这里。”杨小静说。
“神洲炎黄本为一家,况且黄帝陵还在那里,此腐儒污言秽语,令人气愤,虽然被慈禧太后贬为小县令,但仍为秦原人千载唾骂!”
“我不大记得了,不过他文采不错。”杨小静本着对事不对人的态度说。
“万里遨游,百日山河无尽头,山秃穷而陡,水恶虎狼吼,四月柳絮稠,山花无锦绣,狂风阵起哪辨昏与昼,因此上把万紫千红一笔勾。
窑洞茅屋,省上砖木措上土,夏日晒难透,阴雨更肯漏,土块砌墙头,灯油壁上流,掩藏臭气马粪与牛溲,因此上把雕梁画栋一笔勾。
没面皮裘,四季常穿不肯丢,纱葛不需求,褐衫而久留,裤腿宽且厚,破烂亦将就,毡片遮体被褥全没有,因此上把绫罗绸缎一笔勾。
客到久留,奶子熬茶敬一瓯,面饼葱汤醋,锅盔蒜盐韭,牛蹄与羊首,连毛吞入口,风卷残云吃罢方丢手,因此上把山珍海味一笔勾。
勘叹儒流,一领蓝衫便罢休,才入黉门,文章便丢手,额匾挂门楼,不向长安走,飘风浪荡荣华坐享够,因此上把金榜题名一笔勾。
可笑女流,鬓发蓬松灰满头,腥膻乎乎口,面皮晒铁锈,黑漆钢叉手,驴蹄宽且厚,云雨巫山哪辨秋波流,因此上把粉黛佳人一笔勾。
塞外荒丘,土鞑回番族类稠,形容如猪狗,性心似马牛,嘻嘻推个球,哈哈会拍手,圣人传道此处偏遗漏,因此上把礼仪廉耻一笔勾。”王立臣卖弄似的一口气将《七笔勾》背得一字不差。
“哟,大才子!儒将啊!”杨小静一惊一乍,又道:“不过这个无聊文人此举惹恼了整个西北的大小官员,一时间奏章如雪片似地飞到慈禧太后面前,老太后架不住了,才把他外放做了县令,至此才息了西北官员的辱祖侮今之愤。”
“看来再好的地方也有人说不好。”王立臣叹道。
“当然了,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对立的两方面,领袖的书上对此说得最精辟,不过单从文采上来说《七笔勾》不失一篇佳作。”杨小静说。
“抛开地域感情,这话对,艺术没有对错,只有美丑。嗯,你有时秋波横流,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来,让我看看你的手以后会不会变成黑漆钢叉手!”王立臣说着拉起了杨小静的手,装模作样地仔细看着。
“讨厌!”杨小静娇嗔一声,把自己小手从王立臣的大手中挣脱开来,脸上一红。
她暗道:“这家伙没上大学太可惜了,肚子里的货可真不少啊!真是应了那句话‘秀才不怕衣裳破,就怕肚里没有货’,必须得让爸爸帮他!”
人怕一个“服”字,女怕一个“慕”字。
这人要是服了另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令人恶心的投降派宋江,也能啸聚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于水泊寨上,说一不二,把手下兄弟弄得明知是死而不得不死!可见一个“服”字的威力是多么惊人!
这女人要是“慕”上一个男人,哪怕那个人是认贼作父的杨康,也能不惧生死地为其过宫推血解其毒,不分恩怨对错地生死相随,甚至为其留下一丝血脉的遗腹子杨过!可见一个“慕”字的粘力是多么的害人!
而王立臣今天的有意卖弄,从火候上说是恰到好处,从功力上讲是炉火纯青。
要卖弄就得有资本,有知识,有可卖弄的东西,要不就只能成为《红楼梦》里的薛蟠大少,自我感觉良好地吟些“一个蚊子,嗡儿嗡儿”,要不就是什么“女儿乐,一个机巴往里戳”之类令人耻笑的下作之举,想露脸没露好,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笑哉!
象对于杨小静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