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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客人发出低声的喧哗,交头接耳地品评货色。
这最后的甜点看着并非青春少艾,然而胜在即便不穿衣服也有一股身价不菲的独特气质,被强制束缚在床上失去自由又暗示着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这样子极了被活生生钉在墙上的蝴蝶标本,残忍和美丽的混合特别激起一切变态的兴趣。
不得不说肖桑的策划是相当成功的。本来已经打算鸣金收鼓的客人们纷纷等着肖桑给出起拍价,然后举牌竞标。
可惜肖桑只说:“各位,这个是今晚试吃的小甜点,预祝一会的正餐愉快——如果对台上这位神秘的少爷有兴趣的话,可以预约下次的拍卖。”
有客人们当场翻脸表示不满,骂肖桑太过做生意,已经开始下次的宣传造势了。只是太吝啬,只给看不给摸,连名字都不公布。就当是试吃也不尽兴。
那客人是个煤老板,腰缠万贯,财大气粗,自诩见过世面,这一晚挑挑拣拣也没买下个可心的,却被这最后的小插曲给一下子惊艳到,摩拳擦掌地摆出势在必得的架势,岂料竟是这次的非卖品。于是极度失望之下就闹起来,还张罗着要退票。
别的客人也跟着起哄要退票。
若是二十年后肖桑自然不会任凭事情发生到这一地步,就散是发生了他也第一时间能够平息事态,然而这时他毕竟还年轻,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拍卖会,心里未免露怯。最后只得退步,让这些客人上台来对待拍物品近距离验货。
煤老板第一个跳上去,对着床上被捆绑着口不能言手不能反抗的人又是摸又是掐。其他客人也不甘人后纷纷动手试吃。
非卖品挣扎得更加大力,扣着他手腕的手铐被拽得咣咣响,可是他又哪里能躲开那么多下流的抚摸,无力的挣扎看上去平添情趣而已。他光滑的肌肤上很快就浮出一些青紫的指印来,悲鸣都被堵在喉间。施虐的热情在客人间蔓延起来。
突然一锤定音,肖桑大声宣布这次拍卖会结束,而今晚空手而归的客人将得到退票。
客人意犹未尽地散去,肖桑暗自擦了把汗,若是刚刚那群淫棍真的暴乱起来事情还真不好办。
他看了眼被剥光丢在人前接受羞辱的吴韵章,心里也不是不可怜他,只是……时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各人的立场不同,这可算是他的命。
“如果他们兄弟能够平心静气地和解就好了。”他这样遗憾地想着,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肖桑亲自把人送到顶楼,出了主卧,吴韵棠等在客厅。
肖桑把刚刚的风波汇报了下,并道歉说出了意外让吴韵章受到意外的侮辱。
吴韵棠说:“算不上什么……或者说反而更好,在这之前吴韵章怕是一直以为我在和他玩过家家的复仇游戏。就这样吧,肖桑,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
肖桑退去之后吴韵棠亲自到卧房去探望哥哥。
吴韵章已经被除了手铐眼罩嘴里的布团,整个人无声无息地躺在被单下,单薄得像不存在一样。
吴韵棠走到床边,确认他哥确实还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定的帷幔,里面黑漆漆一片。
吴韵棠转身在他床边坐下,弹力绝佳的床晃了几晃,兄弟俩静默地共处一室,难得地没有唇枪舌剑。
吴韵棠心里有一点难过,他想起第一在老宅见到哥哥的时候他是那么地衣冠楚楚,刚刚却被自己扒光了衣服便宜街坊……
他低着头坐在那里,像一个自知开了过分玩笑惹人生气的孩子一样摆弄着手指,低声说:“哥,你何必要和我过不去,和你自己过不去?你怎么就不明白你现在是落在我手上……还有桑铎,他不会来救你的。如果你不想刚才那样的事情再发生,我觉得你最好求我一下。你求我,我说不定就会心软了。真的……我们毕竟是……”
“兄弟”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他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吴韵章突然从被子里跳出来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捏着,力道大得不像个人,把他往死里掐的架势。
吴韵棠惊恐之下起身大力挣扎,又装在墙上桌子上,撞倒了一片物事。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心腹保镖,他们冲进来见到赤裸的吴韵章正骑在吴韵棠的身上下死手,几个人连忙把他给拉开制服。
吴韵棠嘴唇都给掐紫了,差点闭过气去,在地上翻滚了半晌,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吴韵章这时候开始破口大骂,翻来覆去地就是骂他如何下作,后悔在他小时候没有狠心杀了他,“你会和那个女人一样一辈子没人爱不得好死!”他这样诅咒着。
吴韵棠涕泪横流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哥哥面前,伸手用尽力气给了他胸腹最柔软不设防的地方狠狠一拳,对方痛呼一声,又作势要冲过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被他不由分手又狠狠扇了两巴掌,打得他嘴角出血。
吴韵棠退后一步到安全的地方,像看着一条被栓着的恶犬,吩咐手下,“把他铐起来。”
保镖把人铐在床柱上,吴韵章歇斯底里地仍旧大骂不止,神情疯狂。手下又把他的嘴再次塞住。
同样疯了的还有吴韵棠,只是他和哥哥发疯的方式不一样。
“你去死吧。”他抚着脖子,对床上的人冷冷地说。
迪都市最近市面上不太平。
但凡在道上混的都能嗅出不平常的味道来。
想来自从多年前吴爷肃清异己成就王者至尊以来,这一地界渐渐风平浪静,多年来并无大风大浪。
只是时代在发展,世界是吴爷的,也是年轻人的,归根到底还是年轻人的。
道上的人都在传吴爷老了,身体不好,也许就熬不过这一两年。他若撒手,那么留下这一副大家大业的不知道要落到谁的手里,很有可能就是他那个最近回到迪都却锋芒初露的干儿子桑殿义。
但凡是知道一些吴爷当年九死一生传闻的人也都知道桑殿义的来历,知道他是上一代迪都黑道大佬桑铎的儿子。但就冲这个血统,许多人对这位少主也刮目相看。所谓父父子子,又说天道轮回,姓桑的和姓吴的轮番把持迪都的黑道生意早有传承。
更何况据说这位桑少爷从墨都积累了雄厚的资本和人脉,一回来就野心勃勃地频频和黑白两道的权贵联络,摆明了有所打算。
这些事情几乎所有人都在传,肖桑早有耳闻,他其实有点为吴爷担心,却不打算在吴爷面前多言。他是大佬,比自己精明得多,连自己都看到的事情怎么会不落在他的眼睛里,之所以现在不说自然是有打算的,只是不知道吴爷是想引蛇出洞,还是正相反——顺水推舟卸甲归田?
对旁人吴爷手段堪称冷血,只是遇到姓桑的和顶着亲人头衔的人就容易办错事情。而桑殿义不巧既姓桑又是他的“干儿子”,这个便宜似乎不占都不行。
后来肖桑也动了念头,想亲自去吴宅探望吴爷,顺便提一下桑殿义和丁牧遥、顾渭等人交往过密的可以行径,敲打下吴爷的警钟,毕竟他跟了吴爷这么多年,就算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那种两情相悦的所谓爱情在里面,可是毕竟还有宾主情谊……至少他还念吴爷当年的知遇之恩的,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自己在七月流火的事业,没有这么多故事。
第 57 章
可是这时候肖桑才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见到吴爷了,不知道是吴爷自己的意思还是被软禁,整个吴宅似乎被封锁了消息,里面就像一座孤岛与世隔绝。
与此同时桑殿义的行动也越发高调,几乎全盘接收了吴爷的产业——包括七月流火。
这天晚上桑殿义来到七月流火,却没有直接去包房,而是到了肖桑的办公室。
他坐在已经有点破旧的沙发上抬眼意思着看了看,说:“你这里也应该重新装装了。前面店面看着还是那么回事,怎么你办公的地方十几二十年没变化。是时候改改样。”
肖桑觉得似乎话里有话,心就稍微提了下,谨慎地问:“吴爷最近可好?我有一阵子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桑殿义笑了下,“你倒是关心他。”
肖桑说:“毕竟吴爷是这里的老板,有很多事情还要请示他。”
桑殿义说:“你倒是忠心耿耿,不过从今天起吴韵棠就不再是七月流火的大股东——他已经把股权转让给我。”
这个消息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当可以预见的变革发生的时候再有准备也难免受冲击。
肖桑在吴爷治下工作多年一时间十分错愕,说不出话来。
一个时代以这样兵不血刃的方式结束,肖桑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替吴爷松口气——不过现在也还不能确定吴爷的安全,连是否活着都不能确认,想到眼前这个青年是那个丧命于此的桑铎的儿子,肖桑就没办法真正松口气。
桑殿义说:“其实今天来,我是作为大股东交代你几件事情,第一、顶楼房间的钥匙交出来,以后那里我会派专人负责;第二、时锦年从今天起解除债务,一会顾渭会来接人;第三、暂时你还是七月流火的鸭头,不过其实我是很像撤掉你这种和我干爹交往‘过甚’的人,不过有人替你求情,说希望你仍旧做目前的工作,至于求情的人是谁我不便透露。不过我希望肖桑你能明白,我和吴韵棠不同,不过也没什么大区别——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办事,不做不该做的事,一切都还照旧。”
在桑殿义稳妥地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肖桑已经从最初的错愕中初步恢复过来,心底仍有无数的感慨和不放心,不过他一个小小的鸭头又能所什么呢?
于是他只是起身恭敬地微微俯身放低姿态,坦然说:“一切听桑少吩咐。”
桑殿义笑说:“不愧是肖桑,适应性倒是强。”
肖桑说:“桑少——不,桑爷你过奖了。我们只是给老板们打工的,老板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下面人应该过问的。更何况——连优酷和土豆都合并了,又有什么不能发生。”
桑殿义简直要为他的话鼓掌,“那班吴爷时代的元老真该来看看你的表现,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识趣,这个世界早就太平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在回答之前认真会想,仔细回答我的问题。”
肖桑说:“知无不言。”
桑殿义定睛看着他说:“我问你——当年在顶楼的房间里,桑铎和吴韵章是怎么死的?”
肖桑对于这个问题是一点也不意外了,毕竟作为死者之一的后人,这孩子到今天才张口问才算是有心计能稳住,也难怪让他反了吴爷的水。
肖桑叹气,也给出了早已想好的答案:“桑爷,想必是传言有误,让你误信我是目击证人,可是事实是——我和其他几个人当时都是按照吴爷的吩咐守在房间外,等到枪响保镖要进去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有人用枪打开锁冲进去的时候吴大爷和吴爷都已经中弹,至于你父亲……我不知道吴爷是怎么向你交代的。”
桑殿义冷声说:“他没向我交代任何事情,我现在是在问你话。”
肖桑知道他此时心情一定糟透,不敢隐瞒,如实说:“你父亲是自杀的。对着自己的这里——”他抬起手比成一个手枪对着太阳穴虚晃一下,“最后的结果您已经知道了——三个人里只有吴爷活下来,并且也是九死一生,做了两次心脏手术。”
亲耳听到自己父亲死亡当时的情景,桑殿义脸上倒没什么诸如哀恸仇恨之类的表情,只是沉着脸色,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肖桑忍不住说:“桑爷,您别怪我多嘴。我也不算是明白什么道理,无非就是多活了几年,多见过几件事情。就你父亲和吴爷兄弟二人的事情来说,这里面还真一下子说不清谁比谁更无辜些,其实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吴爷对您也没有什么苛待的地方,您能否看在父子情分上高抬贵手?”
桑殿义正眼看了他一眼,笑说:“你这是在这倚老卖老,为吴韵棠求情还轮不到你一个老丫头。我刚刚警告过你守你的本分,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他这几句话说的活脱脱纨绔子弟,变脸的功夫不必任何一个纨绔子弟差。
肖桑知道自己逾矩了,便闭口不语。
桑殿义看着他,叹气说:“其实如果不是有人保你,就凭你跟吴韵棠上过床就够死一回的了,知道吗?”
肖桑一愣。
桑殿义已经起身向外走,最后说:“明天我会叫人来这里拆掉这里重新装修,今晚你可以给自己找个纸箱子。”
桑殿义到包房的时候顾渭还没到,就丁牧遥和其他几个堪称盟友的人,各自已经开始享受夜生活。丁牧遥最近从男色里华丽转身,走怀旧路线和几个漂亮小姐打得火热,正左拥右抱的。
见了桑殿义打了招呼说:“哟,大孝子,你这次彻底搞定家里的老头子了,怎么好像还有愁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