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锁好车,抬头看看自家窗口散发出来淡淡暖暖的光,就好像老男人给人的感觉一样,王柏森忍不住驻足仰望了半晌,心里越发柔软。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不应该,这些年来他在心里豢养了一头怪兽,在面对老男人的时候那怪兽忍不住总是作祟,指使他不断地吐出一些伤人的话来,一些根本不是出自他本意的话。
在不需要面对面的时刻,他却一直在心里想着老男人的事情,想对他和颜悦色,想他如何心平气和甚至深情款款地和他交谈。
夜色深重起来,他叹气,带着内心的焦躁饥渴和一些隐忍怯懦向那个他既想回又不想回的家。
回到家里果真还是老一套,养父阿吉给他做了一桌好吃的,围着他儿子长儿子短地叫,然后很庸俗地抬出一个奶油蛋糕,上面还还有一个大圆盘脸的卡头人物什么的,看着歪歪扭扭的,一头爆炸卷发,两个恶魔犄角,上面还做出一坨屎的发型。
王柏森额角隐隐抽搐,“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嗯?看不出来吗?蛋糕店的店员跟我推荐这一款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喜欢,说是喜洋洋还是什么的。”
王柏森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不孝的话来。
“你……”他斟酌着用词,“你就不能有点花样?年年都是这一套,你难道看不到我已经长大了吗?”
阿吉嘿嘿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你长大了,所以还准备了别的生日礼物。”跑去把灯关了,黑灯瞎火里开始唱生日歌。
王柏森就着生日蛋糕那点微弱的光偷偷贪婪地注视着老男人那张傻笑不已的脸,一阵无力感袭来。愚蠢的老男人啊,我最想要的礼物你是不可能送给我的。
他对那个神秘的生日礼物并不感兴趣。
阿吉催促他许愿吹蜡烛,王柏森就毫不犹豫地要吹。
阿吉拦住他,“你要好好许个愿才行啊。今天难得过生日,会很灵也说不定。”
王柏森说:“已经许完了。”噗就给吹了,好像要早早结束这个有点傻的仪式似的。
阿吉就拉着他的手往他的卧室去,说:“儿子,我给你的礼物在卧室,你去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也给爸爸一个面子,不要当面发脾气。”
王柏森听他这么说当然心软了,“不管你送什么都无所谓,心意到了就好。”
阿吉推开卧室的门,然后啪地打开灯,“当当当当!HAPPY BIRTHDAY!”他手一挥,王柏森的床边站着一个大活人,手里拿着一个彩炮,砰地打开,满室的彩纸屑飞舞。
有那么一瞬间王柏森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完全没想到除了他们父子俩屋子里会有第三人出现。
然而下一瞬,看到阿吉那献宝似的笑容,他就反应过来了,泥玛!这就是你那个生日礼物啊!
看到他石化的反应,阿吉有点不自信地敛了笑容,有点抱歉地说:“儿子,不是说好了就算不喜欢也要表现礼貌点吗?你看人家特地从最好的夜店请回来给你庆祝生日的……”
王柏森的胸膛开始起伏,恶狠狠地瞪着阿吉,他爸爸被吓得就往后退了一步,呜呜,儿子太凶了。
王柏森手一指,“这是啥?”
阿吉瑟缩了下,“是、是韩旭。”
“他跟礼物有什么关系?!”
“他、他就是礼物。”阿吉咽咽口水。
王柏森拳头握起来,“你什么意思?!”
阿吉垂下头,“我、你已经长大了……”
“所以?!”
“我、我知道你上过交友网站,见面的都是些年纪偏大的男人。我、爸爸不会反对你的……”
王柏森的手抖了,岂止手,他全身都开始发抖,被发现了,那个秘密那个无论如何都不想让眼前这个老男人发现的秘密被赤裸裸地扒开来,如此丑陋的形态。内心的猛兽开始啃噬剧烈地挣脱了锁链,终于兽化……
韩旭第二天向肖桑汇报工作的时候很抱歉地说生意没做成。肖桑问原委。韩旭就把前一晚的遭遇说了一番。
似乎阿吉的那个儿子对他并不满意,不过他也没特别说什么,只是很礼貌地给韩旭结了帐,然后请出自己家门,说这份大礼他心领了,不过自己笨蛋老爸搞错了,自己并不需要这个。
韩旭说:“对不起肖桑,没把工作做好,我想把钱退回去。阿吉是你的前辈,我更不能占这个便宜。”
肖桑听了若有所思,表示说这件事他会再联系阿吉,钱的时候再说。
过了几天韩旭找个机会又跟肖桑提起这件事情,肖桑叹气,半晌,方说:“这种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阿吉他……这几天家里有些事情顾不上。”
韩旭见他面色有异,试探地问:“阿吉他没事吧?是不是因为礼物的问题让他们父子之间不开心?”
肖桑挥挥手,“和你没关系。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他扶额叹气,突然转了话锋,“你也是养儿子的人,对孩子的教育要留心,不管怎么样教他们尊敬长辈,否则的话教出个白眼狼,像我们这种人晚景就凄凉了。”
韩旭想想自己家儿子那么乖那么听话,很难想象他二十多年后不孝顺的模样,何况孩子能不能活到那么大都是未知,哪里舍得过分教育。
心想,既然入了这行,做了这种人,老来儿孙福什么就不要去想了。他的生命中纵然有光芒也只能微微照着脚下前行不远处。
玻璃窗外可以看到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捂着脸似乎在呜呜地哭诉。
肖桑默默地听阿吉鼻涕一把地倾诉自己的不幸。
“我该怎么办啊?”阿吉用哭红的眼睛求助地问肖桑。
肖桑斩钉截铁地说:“那还用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拜托那个小白眼狼的欺负了。报警,或者找人废了他。”
阿吉给吓住了,都忘了哭,“不、不用那么过分吧?”
肖桑哼笑一声,“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岂不是更过分。”
阿吉低下头,“可、可是……”
肖桑叹气,“不过你不是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阿吉喃喃自语,“我到底要怎么做?”
肖桑说:“或者你惹不起躲得起,跑路吧。”
阿吉低声说:“我的身份证什么的都找不到了……”
“他扣下你的证件?!”肖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摆明了就是把你吃的死死的,你就甘愿这样被一个白眼狼摆布?”
“可是、可是……我、我也想过躲开,然后想了下一个人的生活……我没有事业,没有什么朋友,年纪越来越大,一个人也会更加寂寞……那孩子他说、说会陪我……”声音越来越低越没有底气,似乎心虚。
肖桑按住眉心揉了揉,“既然这样你找我商量什么呢?说到底,你还把他当家人,这个就是你的家务事。你自己想好了今后的路。人生苦短,我没什么更好的建议了。”
8、暗帝 。。。
阿吉苦闷的没有办法,还想再和肖桑磨叽几句,肖桑却被一个电话追走。他接电话的神情太过非同寻常,阿吉一下子就猜到对方的身份。
“吴爷现在还找你?”
彼此认识了太长久的岁月,就像肖桑知道阿吉过去经常被一些有特殊爱好的恩客纠缠,阿吉也知道肖桑的背后有一个“吴爷”,只是这几年疏于走动,想着他们这一辈多已退居二线,肖桑也早就成了鸭头,享受老干部的待遇,没想到他是一手抓管理一手抓生产,自身的业务并没有荒废。
阿吉说不上是为他自豪还是为他有点难过,眼神几分复杂。
肖桑笑言,“你哪里还有闲心替我操心,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阿吉就听话地愁叹,不再多言。
离开茶馆之后肖桑就驱车去吴爷的宅邸。
宅子建在湖畔别墅区,外面一层本就门禁森严,吴爷的住所周围更是装了最先进的保全设施,没有钦点一直苍蝇都飞不进去。
肖桑若没有吴爷的召唤轻易也无法登堂入室,饶是这般,近身之前肖桑还要受一遍保镖的搜身,摸的那叫一个细致。这些年吴爷在道上的位置越来越高,地位越来越稳,明里暗里的事情就越多,这些个繁文缛节的架子也越来越大,从前肖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社团里的三号人物,平易近人得很。
现在不比从前,一切都变了,一边举着手乖乖挨摸肖桑一边暗自慨叹流年。渐渐留意那一脸紧绷地对他上下其手的壮汉,这个手法……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楼梯上传来声音,“算了,肖桑不是外人。”是吴爷,未见其人,先见其声。
肖桑抬眼望去,笑道:“还是搜一搜的好,不能破了贵府的规矩。”
吴爷缓步走下来,面上倒还一派平和,“对你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外面的人轻易见不到这个迪都市的地下大佬,多年来他又躲过无数次的暗杀袭击,数次的绝地翻盘,殊不知他的公众形象已经被夸大扭曲近乎三头六臂妖魔化了。如果那些绘声绘色地传诵他血雨腥风段子的人亲眼见到,一定无法相信真正的吴爷竟是一个清瘦单薄一脸斯文的男子,唯一比常人不同之处大概就在于那永远冷静淡漠的表情,息怒不行于色的做派。
饶是肖桑阅人无数,又和他相交多年,不知道多少次在床上坦诚相见,也无法窥知他内心的真正情绪。在他面前也是时时留意处处小心,不敢太过随意。
也许正是肖桑的这份小心谨慎让吴爷颇为受用,多年来对肖桑也是多加照拂。知道内情的人都会说,没有吴爷就没有今天的肖桑。
没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另一个成功的男人,肖桑真正的BOSS正是眼前这位看上去不愠不火大佬,七月流火真正的大股东之一。
有吴爷罩着,七月流火才可以风调雨顺,道上的其他势力才会收敛气焰,在肖桑面前给几分薄面。
俩人虽然认识的时日不短,不过颇有几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即使在最开始的时候吴爷也不常亲自照顾肖桑的买卖,滚过两次床单之后肖桑就看出门道了——吴爷并非贪恋床笫之欢的人。有时候吴爷带他出台就只是喝茶而已,一喝就是一夜,当然那往往是吴爷遇到人生的关口犯难的时候。
这几年来俩人更是见面的次数不频繁,SEX的次数也像泡过几次的茶,寡淡了些。肖桑甚至觉得,吴爷至今还跟自己上床的唯一理由是——那与其是说欢爱不如更像是仪式,自己仍旧效忠于对方的仪式。
只要吴爷还需要肖桑这样一个鸭头,还派的上他的用场,那么他就会像这样偶尔把他叫到自己的宅邸,搜身之后恳谈,然后是——礼貌性上床。
吴爷欠身在小叶紫檀的古董长椅上坐下,示意肖桑落座,更亲自斟茶,递给肖桑一杯。
“主要是很久不见,想和肖桑聚聚。”他连说着这些故作亲密的话也听不出什么感情,“顺便有件小事烦劳你帮我办。”
肖桑闻言正色道,“有什么吴爷直接吩咐。”
吴爷淡然道,“不忙,先喝茶。”
一壶香茗过后,吴爷领着肖桑进入位于地下的一间密室。
这里大概平日就是用作刑室,肃杀阴冷之气扑面,肖桑也不禁打了个寒噤。早有下人给吴爷披了件白貂里子薄棉外套,只在领子处一圈软白容貌,更衬的他面色苍白,似乎不胜寒凉之苦。
肖桑好心建议,“何不在这里安装空调?”
吴爷在铺着锦垫的黄花梨椅子上坐下,垂眼对肖桑道:“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惜请风水先生看过之后说不好,也就罢了。”又抬眼对手下吩咐把带过来。
肖桑刚刚就注意到房间角落里绑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想必就是这次要关照的对象了。果不其然,这时被吴爷的人拎着拖过来,丢在他们面前。
此时那人浑身发抖,蠕动不已,如果不是被塞住了嘴,恐怕会哀嚎不已。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瘾君子,此刻正是毒瘾发作煎熬的时候。
待看清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肖桑暗自心惊不已。
吴爷却视那人如无物,怕冷地摆弄了下领子部分的白绒毛,仿佛更深地瑟缩进去,向他手下地下钱庄管事的头目颔首示意,那人便代他向说起事情的原委。
“这个人本来是个少爷,家里底子还不错,他老子官做的也不小,可是人就是太黑了,估摸着要倒台的时候向我们借了一笔很大数目的钱。当时谁也没想到他老子会突然夹包跑路了,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人,可是据说人已经跑到外面去了。现在他们家所有的财产被查封,封完了一毛钱都没给我们留下,只留下这个冤种顶缸了!可是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沾上这个的脑子都抽坏了。找到他还钱的时候这小子还特横,说就是没钱,要命一条。肖桑你知道,我们做钱庄的,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