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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光开始流泪,并且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然而这些阻止不住的泪水又不仅是完全为了阿静。有为范老爷子的;有为自己那几年为了生存和避祸而装聋作哑的近两千个日日夜夜;有为手下那帮弟兄随着自己出生入死,血溅孤魂且最终将性命撒落在异国他乡的;有为自己从一名流浪在大陆广州的街头巷尾中的穷小子而混成了今天有着数亿资产的大佬;亦有为大龙虾漂在海水中的那一段段被血染红了的肠子……而这一切,最终却都汇集到了眼前这位一身沧桑,更加一腔鲜血浓情的女人,阿静的身上……
魏光此刻的泪,是为以上这一切一切所感动,他这时方在心底吐出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亦不愿面对的话;原来我是一直深爱着这个女人的……
魏光脸上的泪一直在流着,但魏光不去管它。因为他知道这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情感和愤怒,现在这个大坝被冲垮了,那么也就别指望能再阻止它的流速和喷涌……
魏光朝似一尊雕像般伫立着的阿静缓缓走去,在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时方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已被泪水浸泡的显得太苍白的那张脸,半天才低语道:能留下来吗?”话毕,阿静的泪更急地流了下来,她摇摇头,欲转身而去。但这时魏光却似失控地抢上一步去,将身子已转了一半的阿静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魏光将阿静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细细地看着那双眼睛里的血和热,还有一直旋转着而后流出得泪水……魏光忽然低下头去一口咬在了阿静的脖子上……他很快便感觉到了血的腥粘和带着顽强生命的热……阿静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只是身体在魏光紧紧地拥抱中剧烈地颤抖着。她在忍受着新伤口的剧痛的同时,亦在释放着心里那些旧伤口的压抑、委屈、自责和年深日久的不能愈合……
当魏光缓缓抬起头来时,阿静的一双泪眼看到了魏光嘴上的血,鲜活,生动,竟凄艳有如盛开的早梅在霜花雪月下的倾诉……
两张嘴终于胶着在了一起,阿静感觉到了那种炽灼的热和那血的亲近而再无了一丝距离。许久,一声凄厉地哭声方从阿静的胸腔里爆发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和阿静在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确定后,魏光把小花蛇刘颜送到了维也纳去学习,这亦是她由来已久的夙愿。魏光给了她一笔数目可观的钱。如果省着点,足够她这辈子用了。刘颜并未说什么,尽管对魏光十分不舍,但当她看到魏光注视阿静的眼神时,便全明白了。因为魏光从未用过那么深邃的目光看过自己和其他女人。那种目光已是不太好形容了。因为那早已不是一个男人在看女人,而是用一颗心在相印着另一颗。
刘颜走了。在机场她当着魏光和阿静的面竟然没掉出一滴泪来,但她是想在离开了魏光后,再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并且,那应该是一次真正的哭泣。但每一滴泪里都绝无廉价可言。
在刘颜进入安检线以前,阿静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好妹妹,谢谢你。姐姐这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姐姐都等着你……”刘颜看着阿静笑了,她点点头,她相信阿静的话是从心里发出得。她跟了魏光几年,阿静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她信。刘颜是孤儿,她有自己的心酸,亦有自己的快乐。但这种心曲只有孤儿自己才听得懂。
刘颜在安检线里最后回过头来和魏光与阿静挥手告别时,魏光是背着身子的,但刘颜知道魏光绝对不是不想看自己,而是不忍……
刘颜走了,走得看似很平静,实则却是天塌地陷般的沉重,只是很缓慢而已。正像是一把刀,在切开人的腹部时,运行得越慢,则越痛苦!
萧乾一整天都是在忍无可忍的状态下度过得。一是气愤,二是浑身无处不在的剧痛!他首先考虑分析了三节棍报复乃至要灭口的可能性,但又觉得不大可能,三节棍有这个胆子吗?!他不过是个混出了点模样,但充其量仍还是个混混,就算他这些年傍着刘湘贩毒赚了点钱,可也远不能到了敢杀警察的地步!尤其是这个警察是我萧乾啊!
萧乾,甚至是多数干警察的人都有一种共性,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并在意识的最深处,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是法律当然是使者,甚至天生就是管别人的。但却因此忘却了活在不同角度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生命观和价值观。在一个文明尚不能普照的国度里,人们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打拼,那么这个自身的利益才是真正的法律。如果一个国家的现行法律是真正符合情理和公正的,那么,人们为自己量身裁定的法律便会无处藏身。然而,这种真正意义上代表着公正和法律却始终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出现过。而有的只是对法律条款的把玩和貌似庄重的亵渎。
萧乾虽然是一个对自己约束较严的人,但在一种不可逆转的大环境中是不可能独树一帜和不受影响的。所以,他便有了以往和今天的愤怒。
萧乾对三节棍的分析自然是没什么结果的,他仍是认定了三节棍不敢对自己怎样!那么,就是还有其他人。萧乾把疑点再次聚在了王禹身上。
乔虹是上午九点钟去上班的。本来萧乾打算让她上班后再通过公安网查一下是否有王禹入境的记录?但又打消了这一念头。因为他考虑到了王禹不会这么笨,他至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仍然用那本写着自己名字的中国护照。那么若是用其他伪造过的护照将是很难查到的。但萧乾的某根神经却是紧紧地套在了王禹身上。从那四名杀手的拳脚功夫上看,萧乾至少断定他们不是横江本地出产的东西。那么,也就不能排除他们是境外过来得人。
萧乾也有过想将此事汇报市局领导并请求帮助侦察的打算,但又在很短的时间里否定了这一点。他想过,就凭自己现在的身份,申请实施这么大的一个行动几乎是不可能的。另外,萧乾是个不认输的人,他也压根就不想求谁?这亦是他骨子里秉性的使然。新世纪的案子破了之后,虽然从表面上看跟他萧乾没有任何关系,但萧乾心里却非常坦然。而在这坦然中又有着本质上的兴奋和满足。因为他所要得结果是破案而不是站在哪个主席台上再去接受颁奖,那种感觉对他来讲已经不新鲜,甚至已无了任何意义。这多少有些像是一名用毕生的精力来企图改变自己贫困现状的人,而当他终于有了钱时,却发现自己已丧失了起码的活力,再去看那些丰富的食物和名牌的服饰时,竟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冷笑,面前的一切,在现在看来,只能引起他的麻木和腻烦。那么也就是说,所谓荣誉亦和物质一样,也是有着一个量到质的变化的不同感悟和认可。
坦然是一种心态的境界,它不是什么人都能刻意去追求便能得到的,而只是在现实中很自然的相遇。诚然,把它称作是一处素质的归宿亦算合理。而萧乾则是具备了这种素质的。
萧乾甚至在冲动中想过去找魏光帮忙,但也终打消了这个念头。而这次则几乎是全部是他的要面子的心理。他不想让魏光看到自己在脱掉了警服后接二连三的被人算计侮辱,这让萧乾在魏光面前太抬不起头来了,似乎是萧乾在这之前的种种业绩都是靠得一名警察的身份,这让萧乾的自尊心消受不起。他最终决定,还是自己慢慢地查访吧,一旦有了证据,他也绝不会客气。
萧乾到卫生间照过几次镜子,这张脸真的是一点看头都没了。他妈的!萧乾在心里骂了天知道多少遍。后来,他决定近期不再照镜子了。
王禹带着四名杀手回桂阳窝了几天,这次没得手令他很有些沮丧,但毕竟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样一想,也算有了几分高兴。他破例请四名手下喝了一顿酒,并且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几名手下很懂规矩,喝到一定量时便不再喝了,毕竟事情没有做完。这就须保持清醒,干杀手这行的是用命换钱,所以他们只能死在钱上和血里。王禹对几名手下越来越满意了。回到别墅后,他居然借着酒劲儿为几名手下唱了支歌,并且是邓丽君的首唱歌曲。但几名手下在听得时候却是毫无一丝表情,并且竟有些似分析案情般的严肃!这令王禹很扫兴,歌未唱完便以一声哑音结束了。他挥挥手,几名杀手都回自己房间去了。神情仍是严肃冷漠,步伐也仍是谨慎避重。王禹长叹了一声,倒在双人沙发上了。他忽然很想给菲儿打个电话,问问这个骚货在干什么?想想又算了。办事要紧,况且菲儿那边满嘴瞎话,他也是毫无办法。
王禹躺在沙发上琢磨着。他想休息几天再找机会下手。不过他一想到萧乾现在遍体鳞伤,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还是十分的惬意。狱里的诸位弟兄,你们今天应该有点儿感觉吧?”王禹在心里想着,嘴角就不觉带出了一丝笑意。
谭欣这几天都在魏光身边泡着,她想要点儿货,但魏光不给她。通过这两年的接触,魏光对谭欣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他不想让谭欣出事。而谭欣对魏光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其他方面都依赖到了极限,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但她秉性中的强烈占有欲又让她不能做出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决定。而这种说正常亦正常,说扭曲亦扭曲的相思之苦是令人难以忍受的。谭欣的身体是属于那种几近完美的令人赏心悦目。这点,她从很多男人的眼睛里都看得出来,当然也包括魏光。但魏光在此方面也是个自尊心极重的人,如果谭欣不愿意,那他是不会动用任何手段来达到目的的,尽管他想得到谭欣的身心也已达到了几近自焚的地步!但他就是这样克制了过来,因为谭欣从未主动向他提出过。
魏光并未将他和阿静的真实情况告诉谭欣,是因为他认为没必要。那么谭欣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魏光身边至少有几个女人与他有肌肤之亲,这是谭欣所无法忍受的。而当一个女人在爱的漩涡中旋转日久后,她的神智必定会迷失。谭欣是在结识魏光的一年后才控制不住手淫的,而在这之前她从未做过。她已经记不清多少个夜晚,她一边用力抚摸着自身那些敏感的部位,一边开足马力的去想象魏光与自己紧紧相拥的情形……但当房间里出现了第一抹曙色时,她方清醒的意识到,这疯狂的一夜中,只有她一人形单影只的沉浮在欲海的波涛里。不知有多少次,谭欣就是这样在黎明时捧着自己的泪光朦胧进入梦乡的……
魏光为谭欣摆平的最大一次事情是一年前的一天……谭欣有个下家是警方的线人,此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其貌不扬且恶习通体。他从谭欣手里拿货已有挺长时间了,但数量并不大。此人只贩不吸。但他一直很垂涎谭欣的身体,只是谭欣的态度令他不得不收敛,但欲火却从不曾有过丝毫减弱。终有一天,他对谭欣摊了牌,要么作他的情妇,要么便把谭欣交给警方。谭欣看出他是认真的,便敷衍说这几天身上不方便,过几日再说。这个男人亦知道谭欣是个很倔强的女人,来硬的怕是会有大麻烦,便耐着性子等了几天。但谭欣把这个情况告知了魏光,请他帮忙。于是,魏光让她如此这般……
谭欣在桂阳是有出租房的,且条件尚可。这天晚上,谭欣把那个男人约到了出租房,并款待他喝了红酒。而正当这个男人欲对谭欣行情夫之礼时,魏光和沙木森、阿宝等人从阳台走了出来。男人一见这屋里凭空多出来几条冷硬汉子,不觉大愕。然后是磕头作揖,自然是说了太多的好话。而魏光等人则从始至终未讲过一句话,竟似一帮聋哑人一般。待男人说够了,求完了,腿也跪麻了后,面无表情的魏光这才朝阿宝打了个手势,并且是看上去很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手势。阿宝便掏出了一只很厚的塑料袋罩住了男人的脑袋,而沙木森则适时地抱住了男人的身体……片刻后,男人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变得异常安静。此刻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且是冬季。桂阳市的人民都在梦中攀附在自己的希冀上酣睡。
男人被车载到了护城河边上,冰上有些窟窿,是冬季垂钓的人干得。男人的尸体被轻轻放入了其中一个洞里,入洞前,他的脸和手足被工业硫酸清洗得露出了骨头。
魏光等人连夜返回了横江,因为上午公司有个例会看样子比较重要。谭欣并不清楚男人的尸体是怎样处理的?当她问起时,魏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女人家,打听这干吗?”但从那以后,魏光便不再供给谭欣毒品了,并且告诉她,如果再干这种营生,她就知道那个男人在哪儿了。魏光往谭欣的账户上打了一笔钱,让她作点别的买卖。但谭欣把钱给他退了回来,并说:我还有点儿钱,够用一阵子的,如果以后有难处,我会张嘴。”魏光看着这个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