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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虹,队里情况怎么样?案子多吗?”萧乾问。
“你说你,退了就别操这份心了。队里有我们呢。案子吗……不跟你说了,你现在又管不了,知道了又得瞎操心。”
“又有新案子了?严重吗?”萧乾问。
乔虹笑了。道;咱俩这真是惯性谈话。别问了,什么都不告诉你。哎,队里那帮小子今天又要来看你,我说你吃了安眠药,得睡几天。仲亚那小子还盯着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我晚上没走。你猜他们怎么说?”乔虹忍着笑问。
“说什么?”萧乾多少有点紧张。
“……他们集体冲着我大声,哦!——了一个长声。哈——哎,咱俩这事还真能成。”乔虹终于笑出了声,满脸都是幸福。
“……这。”萧乾没词了,呆呆地看着乔虹,琢磨着。
“萧队,我得在你这住一段时间。”
“干吗?”萧乾又紧张起来。
“我爸回来了。”
“你爸回来了?那干吗在我这住?”萧乾坐了起来。
“我跟他闹翻了。因为你的事儿……我还跟他说了,我跟你快结婚了。”乔虹冲萧乾做了个鬼脸,差点在萧乾旁边躺下来。
“你疯了?!”萧乾几乎喊了出来。
“别瞎说。中国法律,精神病患者不能结婚。因为怕遗传。”乔虹又笑出声来。萧乾忽然感到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躺了下去,又有了那种想哭几声的打算。
“不过你也别紧张,你还得办离婚,手续我也得准备准备,这都需要时间。哎,准备戒毒啊,有我,你一定能戒了。我有信心,你也应该有。啊——”乔虹长出了一口气。又道:你说就在你这行不?”
“干吗?行不?”
“结婚啊。装什么傻你?我都跟家里说了。”
“那你,你爸说什么?”萧乾小时候有点口吃的毛病,是学结巴学得。以后改了,但一着急还是有点痕迹。
“我爸,他住院了。我妈也病了。不过我知道没大事儿,无非是想给我施加压力,增加点儿阻力。这些我都有思想准备。结婚比较那个是大事儿,再说我还是第一次,一定要准备好。哎,你猜我爸说啥?”
“……?!”萧乾真有点乱了方寸了。
“我爸说,我要是跟你结婚,他就一辈子不见我。你说我爸多有意思?他懂爱情吗?肯定不懂!打我记事的时候,他跟我妈就不怎么说话,现在更没话了。我可不想日子过成他们那样。哪像咱们俩呀,开会也说,会下也说,老有说不完的话……”
“可那都是研究案子啊。”萧乾忍不住道。
“可那也是话呀?对不对?”乔虹根本没去注意萧乾的表情和口吻。只顾自己一路说下去。萧乾把眼睛闭上了。
第八章
十余天后,萧乾已基本恢复了常态。脸上的青肿退去后,真正的五官轮廓显露了出来。说实话,萧乾的长相还真有些斯文,但凭外表也是很难把他和传说中的那个格斗凶悍,玩命破案的缉毒队长联系到一块儿。但他又确实是那么个角色。
乔虹这些天确实在萧乾家住了几夜,但她都是较晚才回来,队里的事也是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以前的缉毒队副队长,现任的队长赵晓明是个典型的忠大才疏类的人,开起会来滔滔不绝,指手画脚,不少吐沫星子都被他浪费了,唾液本来是很助消化的,但都没很好的起到作用。但赵晓明对深入了解案件的性质及细节,包括解决办法都很欠缺,人如果太骄傲了便会目光短浅。他父亲是公安厅的一名副厅级领导,所以赵晓明在局里就很有些个颐指气使,甚至对有的副局长都不大买账。虽然在他背后的议论颇多,但因为他的特殊背景,人们亦奈何不得他什么。况且他有个叔叔还是省政法委副书记,这就令他的背景灯光更多了几分辉煌。但也有人不买他的帐,最典型的就是乔虹。赵晓明今年三十四岁了,尚未婚,大概是太挑剔了吧。人长得也算马马虎虎,只是脸有点儿过窄,是那种人们常说得刀条脸,但五官还算多少有些争气,浓眉,适中的眼睛,鼻梁不算低,就是嘴有点儿偏歪,好在并不多么严重。但他的身材确实没发育好,哪哪都不大规矩。一目了然,他妈生他的时候肯定没少遭罪。乔虹在背后说他:把一只大虾在泥里好好蘸一蘸,然后雇个民工使劲儿拉,拉到极限时猛地一松手,看吧,这就是咱们的副大队长。”说毕,自然要引起大伙的一阵爆笑。乔虹人缘很好,谁有难处时,她都会玩命帮你。但她看不顺眼的人都挺惨,乔虹的嘴从不让人。她在局里独服萧乾。
萧乾在任队长时,赵晓明是很不服气的,他是公安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而萧乾只是警校毕业的,学历差得很多。但赵晓明到队里五年了确实没办过一件像样的案子,所有的重大案件几乎都是萧乾策划的。有时赵晓明仍在会议室里口沫横飞地谈着若干个破案设想时,萧乾已经和其他警员把案犯送到看守所了。然后,萧乾要么去医院疗伤,要么就去哪个澡堂子洗一下,然后就在澡堂子里大睡上一天。每每这时,赵晓明就会愤愤地道:其实这个案子完全可以避免这种不必要的损失(指有的警员受伤),并且策划和实施都太粗糙,分工也有问题。当然了,案子是破了,但有些责任,萧队还是应该负起责任来……”这时,萧乾若不是在哪个医院缝合伤口,便是在哪个澡堂子里睡大觉。
萧乾这十几天几乎是足不出户,手机也不开。他想好好静一静,近二十年的紧张生活早已令他养成了一种职业习惯,快节奏的生活,紧张的思考……而现在忽然成了个闲人,若要很快适应这种生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萧乾已经感到了苦闷,甚至就是一种类似苦茧抽丝般的磨难。所以,他既怕乔虹的到来,却又盼着她能来。怕的是她所谈及的婚事,盼得是她能来带一些队里的情况。萧乾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从那种工作状态中真正撤出来的,但亦是无可奈何。
许静茹打来过几次电话,她也知道了萧乾退下来的事,但不知他被几个混子殴打,这还让萧乾松了口气。许静茹在电话里并未提及办离婚手续的事,她知道这时提及此时不合适。但萧乾主动说他会抓紧时间安排,并且明确表示孩子归许静茹带着。他清楚自己目前的情况带着孩子会有诸多不便,况且尚未把毒戒掉。孩子不在本地上学,许静茹把女儿转到了临近的曲朗市读书,女儿的姥爷姥姥在那里。这也是几年前为了躲避毒虫们的恐吓所采取的无奈之举。萧乾为自己给这个家带来的苦难亦是倍感自责。
下午,萧乾想出去转转,见见阳光。便换了一身亚麻质的衫裤出了门。他打车又去了江边,但是在叉字街口下得车。他想溜达着到江边,再顺着江沿走走,活动一下筋骨。这段时间因浑身伤痛未做健身,于是身上就觉得皱皱巴巴的很难受。
他下了出租车走出不远,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臭鱼?!只见臭鱼穿着一件油污锃亮的和尚衫,下边却赤精光的没穿啥,十几个半大孩子跟在臭鱼身后嬉笑着,有的孩子用小块的石子瞄准他的脏屁股掷过去。若打中了,一帮孩子边发出了愉快的笑声。臭鱼的眼神儿明显的呆滞了,他抓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小腿骨在嘴上像吹口琴般的拉来拉去……臭鱼疯了?!萧乾下意识地止了步,看着臭鱼从他身边很幼稚天真地走过。萧乾马上想起了那个留着长发,满脸阴损的沙木森,还有魏光等人……他的心情变得沉甸甸起来。不禁又回头去看渐渐走远的臭鱼和那帮白捡了一个大号玩具的孩子。
萧乾终于沉不住气的拿出手机给魏光拨了个电话,关机。萧乾没心思再转了,他拦了辆出租车便往光威大厦的方向去了。他得问问魏光,怎么能这么干呢?!这确实有点儿过了,过多了。
魏光不在办公室。萧乾问了相邻的工作人员,皆说不清楚。无奈,萧乾又打车去了东郊的别墅,他希望在那里找到魏光,至少能见到那半个嫂子,得问问,这得问问。
一路上萧乾连连催着司机开快点。女司机终于不高兴了,道:这是出租车,又不是警车,能开多快?想快你去找个警笛来呀?!”萧乾闻言不再催了。他的急性子也是在局里出了名的。有一次新上任的周局长要跟萧乾谈谈话,而萧乾则说:我马上要去抓人,以后再谈吧。”弄得周局长对他意见大了。于是,周局长就在一次会上说了:我们有的同志,凭着在工作做出了一些成绩,甚至立了功,就忽略了对领导起码的尊重,有时候甚至很过分……”但周局长忽然发现萧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会场。经打听,又去抓人了。于是,周局长就在会上大发了一通牢骚。会后,乔虹私下里对抓人回来得萧乾道:我当时最担心的就是,周局的裤带会忽然绷断。那可就是本次会议的亮点,焦点和高潮了。”
那天晚上,萧乾请乔虹到一家新开得面馆痛痛快快地吃了几碗面条。当然,没花几个钱。如果不是乔虹坚持要了几个凉菜和啤酒,就更省了。
萧乾赶到丽斯花园别墅区时已是傍晚了。斜阳正在天边洒脱地向东半球告别,很安祥的样子。没有威风锣鼓的骚扰,世界真是太平了许多。
萧乾的记忆力非常好,他很快就找到了魏光说得那栋“偏宅”。两名看门的兄弟上次见过萧乾,亦多少知道些此人与大哥的关系,便恭敬地把萧乾让进了客厅。半个嫂子范静显然刚沐浴完,浑身透着一股高档浴液的清香。她热情地给萧乾沏了茶,递了烟。然后对萧乾说自上次以后,魏光再没来过。
“那你跟他过个什么劲儿?”萧乾大不理解地问。
“兄弟,这我跟你就说不清了。男女之间的事儿,要说简单,还不如一只纸杯,但要说复杂起来,不是有句老话吗?清官难断家务事。”范静说罢,又淡淡地笑了,仍是十分好看。而萧乾则叹了口气,再往下却不知该如何进行了。
“找光哥有事吗?”范静问,在萧乾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她穿着一件麻质家常旗袍,曲线毕露,浑圆的肩膀,柔和的颈部,腰很细,显得臀部很丰满,甚至多少有点儿夸张。开叉处的腿部若隐若现,皮肤自是白皙细腻,这是个典型的美人胚子。萧乾想起了魏光说得,她是混血,这时再仔细看,果然与东方人的长相有些不同,鼻梁坚挺,鼻尖傲尖,眼睛有点儿陷入,眼球竟发着淡淡的暗蓝色。
萧乾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是不像中国种子,不过光哥还是有眼力。这女人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极具诱惑的魅力,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萧乾把目光从范静的身上移开后,真的有点儿尴尬了,既然光哥不在,自己在这儿呆着干吗?但他忽然想问问这个半拉嫂子,或许她能知道一点儿臭鱼的事情,因为那天臭鱼等人就是在这里出现的。
“嫂子,臭鱼的事儿你知道多少?别瞒我,我想知道。”萧乾的心态沉下来,目光亦很静,很稳。
“什么臭鱼?”范静的眼神儿有些个恍惚,但又不像是装蒜的样子。
“就是那天在这儿被钉在墙上的那几个小子。”萧乾直言道。
“……那天我陪你们吃完饭回来,他们就不在了,应该是沙木森把他们带走了。他是负责这种事儿的。”范静坦然回答道。
“带他们去哪儿啦?”
“不知道。我一个女人,管这种事儿不大方便吧?”范静起身为萧乾斟了水,又坐下了。
“可我今天在街上看见臭鱼了,他疯了。我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疯了?没出息。不就见了点儿血吗?还至于疯了?!”范静不屑地道。
“……这帮人都是街上的混混,又坐过牢,光凭这点儿事,是不会疯的。我知道光哥做了手脚。你如果知情,请告诉我。”
“我真的不知道,光哥的事儿我从不插手,他也不喜欢女人插手他的事儿。兄弟,我真的不知道。可又说了,他们敢招惹你,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那也不能把人弄疯啊?!这个国家还是有法律的。”萧乾有点冲动起来。
“兄弟,你就是把这个房子喊塌了,我又能帮上你什么忙呢?”范静莞尔一笑,仍是很好看的样子。
话说到这,萧乾知道自己该走了,凭感觉,即使这个女人知道什么,也绝不会对萧乾讲。他已经品了这个女人一会儿,他知道这个女人至少不简单,并且也绝不像她自己说得那样,只是光哥的几分之一个老婆。光哥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有点儿怪怪的,萧乾虽然一时说不清楚,但感觉里都有了。他跟罪犯打了近二十年交道,很多特质的东西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嫂子,我走了。”萧乾站起身来。
“哪能啊?要吃东西的。”女人也站了起来,她是诚心要留萧乾的。
“不了,我回去了。”
“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