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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的痛骤然传来,我惊呼一声,骇然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雪白的牙齿已经咬进肉里。我闪过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我惹怒了他,他要咬死我?
我拼命推他,但他的手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然而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分明看到他一点点咬得更深,牙齿根都没入肉里,鲜血渗了出来。可疼痛感骤然消失了,我感觉不到痛了!
我没再挣扎,目瞪口呆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我,我看到他牙齿上全是鲜血,嘴角也有血痕。而我的肩上,破碎的布料也染上血渍,有一缕鲜血流到我的手臂上。
但我居然一点也不痛,而且血几乎是立刻止住了,只是肩头赫然血肉模糊。
“你干了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目却乌黑无比,更衬得唇角鲜血触目惊心。他抬手轻轻擦拭掉那抹血痕,低声说:“对不起。”
我心里一片酸涩,也不追问了,打开门快步冲了出去。
刚跑了一小段,远远就看到莫林站在那里,伸着脑袋张望。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掉头想走另一条路。谁知他看到我,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你们……”他突然张大嘴,盯着我的肩膀,“这是……”
我看着肩头鲜红狰狞的伤口,低声说:“他咬的。你帮我处理一下吧。”伤在这里,我自己也够不到。
他飞快的从口袋里拿出方洁白的手帕,焦急的问:“痛吗?”
我摇头。他原本正要把手帕递给我,忽然又缩回去,松了口气说:“原来如此。小姐别担心,指挥官的精神力凝聚在伤口周围,很快就能愈合,不需要其他处理,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我沉默片刻,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林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我刚听说,你之前想要逃走?所以整支舰队加强了防御。”
我不做声。他小声说:“难怪今天指挥官这么生气。小姐,两个人有矛盾可以说出来,不要离开他,他会受不了的。不然怎么会咬你一口?当然,他根本不舍得伤害你。咬你应该只是要在你的血液里留下他的气味,这样不管你去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你。你别怪他啊……”
我浑身一震——原来是这样。
所以从今以后,就算没有机器人的监视,没有通行限制,我也不可能离开他了?
我回到卧室,起初心情很麻木。可当我洗澡时,看着自己被热水浇得发红的身躯,猛的就想起自己在他的唇舌下释放的那一幕,想起他惊讶失神的凝视,想着他嘶吼着含住我的样子。我只觉得整张脸再次陡然烧了起来,无比痛恨自己——我怎么会那样呢!好像一点控制力都没有!难道我的身体非常yin~荡?!
这念头灼痛了我,我拼命在水下搓着自己的身体,可那一幕,就是我喷在他脸上那一幕,总是不受控的浮现在脑海里。太羞耻了,我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洗完澡,我觉得很疲惫,昏昏沉沉睡着了。睡得非常不好,梦境光怪陆离,反复看到他的牙齿,他的手,还有他的骨头。我砸在地上拼命的踩,可怎么也踩不断。就在我慌里慌张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抱起,有个低柔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说:“你弄湿了我的鼻梁。必须嫁给我补偿。”我焦急的大喊:“没有我没有!”
骤然睁开眼,才发觉是在做梦。
我一下坐起来,额头冷汗淋漓。看了看床头的钟,发现已经睡了七个多小时。想起刚刚的梦境,只觉得荒诞而难堪。
屋里冷清安静,他似乎没有回来过,但这并不让我轻松。
昨天对他那番痛快淋漓的斥责,让我头一次在他面前,有扳回一城的胜利感。
可过了一夜,我平静下来,又有点忐忑,话说得那么狠,他不可能不发火。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放我回来?昨晚他也没回来睡,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有点懊恼——也许不该逞一时意气,既然结局无法改变,为什么不识趣点,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
我恹恹去了餐厅,想到很可能见到他,越发心神不宁,只好在餐厅门外停下,默默告诉自己必须镇定——我本来就是义正言辞那一方。
这么想着,我稍微轻松了些。走进餐厅,飞快扫视一周,却只见到莫林在炒菜。
“早。”我跟他打招呼。
他看到我,把锅铲一摔,“噔噔噔”快步跑过来,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小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被他弄得有点紧张,连忙问:“怎么了?”
“你离开后,指挥官一个人呆在房间,一直没出来。两个小时前,他突然拿着行李离开了‘天使号’,去别的舰上。”他哽咽着说。“他还说让我们照顾好你,他肯定不打算回‘天使号’了。”
我心头一震,默了片刻,答道:“我饿了,今天吃什么?”
莫林嘴张得很大,似乎相当震惊。但看着我的表情没有半点松动,就呜呜呜抽泣着去端饭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破不立,迎来新局面~~
感谢投雷的同志,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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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的公主
穆弦不在飞船上,那种无所不在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旅途漫漫,我无事可做,拿出一些影碟,可总是看不进去,脑子里都是昨天的事。
大学时听宿舍女生开过玩笑,我大概知道,昨天自己是怎么了。当时那崩溃般的快~感仿佛还残余着,想想都觉得难堪。
我还想起骂“禽~兽”、“畜~生”时,他震惊的表情。 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才想起,他有半兽基因,还因为这点被哥哥嘲笑……
算了,不想了。我趴在沙发上,专心看影碟。硬撑着看了半个小时,只觉得头晕脑胀,翻回目录一看——《论智能社会与多种族繁衍的冲突和机遇》,难怪看不懂。
平平静静过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我想跟外婆通话,刚打开设备,又关掉了——在外婆面前要打起全副精神,装作若无其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没心情。
肚子有点痛,到厕所一看,那个来了。我早早躺上床,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些响动。我惊醒了,睁眼一看,舱门正被人缓缓推开。
我紧张得后背冒汗。上次被肯亚劫持还心有余悸,难道有人潜入飞船想对我下手?
没有灯,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熟悉的身形令我一怔。
穆弦为什么半夜突然回来了?
我下意识闭上眼,不想让他察觉自己醒着。
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接近,他似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站在幽暗中的两条光~裸长腿——毫无疑问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身旁的床微微一沉,他躺了下来。
也许是夜色太幽暗太安静了,他的出现,并没有令我很紧张。我能清晰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我耳后略显急促的脉搏声。
这时他的身形一动,我以为是要像平时那样抱我,他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眯着眼看过去,他的侧脸在黑暗里模糊一片,似乎正看着我双腿的方向。
忽然,他把盖在我肚子上的被子,轻轻掀起来,头俯了下去。我全身一僵——难道他又要亲那里?
谁知他把鼻子贴在我的内~裤上,用力嗅了嗅。
我突然明白过来,脸上陡然一热——他鼻子那么灵,一定是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不会连血也要舔吧!我头皮发麻。
好在这时他已经替我盖好了被子,重新躺了下来。
我闭紧双眼,过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唇上一热,他柔软饱满的唇几乎是一碰即走。我全身都紧绷起来,又过了几秒种,他又亲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如此重复了十来次,他终于没了动静,他的呼吸声平稳悠长,似乎睡着了。
我的心头忽然一软,有点难过,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偷偷溜回来,睡在我身边,似乎很隐忍很压抑的吻我,却浅尝即止,什么也不做?
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沉稳,醒的时候神清气爽。伸手打开床头灯,我才猛的反应过来,可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我去了餐厅,在门口就闻到糖醋鱼和口蘑汤的香味。莫林正在端菜。我飞快扫视一周,没有其他人。
“我很喜欢这两道菜。”我笑着坐下来。莫林替我铺好餐巾,长长“呼”了一声说:“今天你的心情总算好了?”
我疑惑道:“我有心情不好吗?”
他“切”了一声说:“你昨天一直是冰块脸好不好!”又垂头丧气说:“你跟我们在一起过得开开心心的,可怜指挥官,每天要跟一堆臭男人呆在一起……”
我一愣,看来他不知道穆弦回来过。
**
一天很快过去,到了晚上,我平静一天的心情,有些焦躁起来。那个的量也加大了,肚子有点疼,早早上床,睡得很沉。
半夜的时候,我忽然醒了,死活睡不着。
他今天会来吗?会跟我谈判吗?
果然,在我非常精神的等了半小时后,门被推开了。我闭着眼听他脱衣服、上床、躺下。突然,,肚子上却一热——他的手掌覆了上去。
我僵住,这是要干什么?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已经很平稳,明显睡着了。
而我隐隐作痛的肚子舒服了很多。
我睁开眼,在昏暗中依稀看到清秀的轮廓。他双眸微阖、嘴角轻抿,睡得很沉。看起来是那样英俊而安静。
他竟然知道这样缓解我的疼痛。昨天他还没这样,难道专门去查询了?
我从没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用手给我暖肚子。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体贴我?在被我那样狠的骂了一顿之后?
总不可能是他愧疚了吧……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我突然想起他曾经的承诺。
他说他会保护我。
这是保护的一种吗?
***
三天后,舰队抵达了荒芜之地。
按照莫普的解释,本来一次超光速跳跃可以瞬间抵达,但因为没有急事,所以舰队以亚光速航行了五天,顺带休整。
莫林的抱怨则更直接:这本该是一段甜蜜的四人世界。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站在“天使号”的环形廊道里,看着星空。他的话让我想起昨晚,穆弦半夜依然来了。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肚子痒痒的,很不自在。但又暖暖的,仿佛他大掌的余温还在。
“所有船只注意,五分钟后登陆昆诺行星空间港,请按照船只编号,次序入港。”广播里响起低沉的男中音,那是主舰指挥中心发出的命令。
我眺目远望,在这片星系的尽头,一颗红巨星正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数颗大小不一的行星,静静悬浮,沐浴在红巨星的光辉之下。
这就是荒芜之地。
那些行星中,有一颗体积最大的蔚蓝星球——昆诺行星。那是荒芜之地最繁华的地区,也是我们的地面驻扎地。
当飞船航行进入小行星带,我才发觉有几颗根本不是行星,而是体积庞大的太空飞船。荒芜之地是帝国重要的军事要塞,这些飞船应该就是当地驻军。
终于,飞船进入大气层,大陆轮廓逐渐浮现。碧蓝的海水如铺开的绸缎,包裹着中间郁郁葱葱的陆地——昆诺行星只有一块大陆。
飞船越降越低,我透过望远镜,看到黑色的建筑、白色的停机坪,继而看到闹哄哄的杂乱集市、成群成群的兽人扛着枪抽着烟在街头走过。这里跟严谨、优美的帝都完全是两个世界。
抵达空间港时,粉红色的天使号在十艘护航舰的簇拥下,与庞大的舰队分开,驶向陆地深处。莫林说是要直接把我送到家里。
我听到“家”这个词,有点意外。
当我亲眼看到绿色小山坡上,悬浮在半空中的银灰色建筑时,更是吃了一惊。
天空很蓝,云朵纯白。阳光嫩黄,山坡翠绿。那幢屋子就这么悬在如画的风景里。它的形状非常奇特。白色屋顶是多边形的,层层叠叠,极富张力;褐色落地窗和雪白墙体错落镶嵌,却不显得杂乱,反而生出和谐的美感。整幢房子看起来充满先锋艺术色彩,但又显得清雅素净。
“很漂亮。”我赞叹道,“为什么房子可以悬浮在半空?”
“磁场。”莫普答道。莫林则咂巴咂巴嘴说:“这可是指挥官专程请帝都的建筑师设计的,为你设计的哦!”
我的房间在二楼。比起飞船上的简朴冷硬,这里显得相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