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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贪污了几百万了,只捐五千块,可不行。小林,你给你二叔再打电话,就说,叫他和李良范,每人一万块,要不然,咱们三人,就顶到省城去,到他们单位上去闹,说他们不热爱家乡,不会家乡的建设出力。他们好面子,肯定不敢不给。”
李林嘿嘿笑:“让他俩个,每人拿一万,问题不大。我算了一下,咱们村里在外地当官的,也就是四五个人,加上经商的,混的不错的,有十多个人,我和文彬这两天,和这十多个人的家人商量了一下,要他们都捐款,他们的家人也同意了,有的同意拿三千,有的同意拿一千,还有的愿意拿五百。”
我说:“五百不行,你对他们家人说,让他们家人再打电话。咱们普通的家庭还都拿出来一百多二百哪,他们有钱人,至少是一千,上不盖顶,真要有那份心,拿个十万八万,更好。”
文彬笑道:“十万八万?那是不可能滴。没有人会这么傻,为了修路,一个人掏十万八万出来。不过,如果让一个人掏个三万两万,还是有可能的。”
“谁?樊广成?”我斜了文彬一眼问他。
文彬说:“除了他,还有谁?他开的纺织厂,一年就赚个二三百万,让他掏个三万两万,还不成吗?”
李林说:“那也不一定,听说,今年纺织厂的效益也不好,全县的纺织厂没有一个赚钱的,能不赔钱就不错了,市场不行。”
我笑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广成这个人吧,为人处事,还行,应当没问题。你俩和他谈过没有?”
李林说:“你也知道,广成和他的老婆孩子,都是住在纺织厂里,一般不回村里。村子里就他爹妈两人。前天我去找过他爹,他爹说广成这几天出差了,没回过来,也没在纺织厂,等他回来,会对他说捐款的事,这是好事,要支持。我和文彬刚才在村口站着玩,看到他的轿车进村了,这不,就来找你了。”
我说:“你要我去找广成谈谈?”
李林笑道:“你是老大,你不去,谁去?你这几天忙,我俩也没找你,我们办的事可是不少了,也该你上场了吧。”
我笑了,说:“行,咱们去广成家看看,他要是在家,咱们今天就陪他喝点,把他灌的醉晕晕的,就好办了。他要是不在家,过几天咱们去他纺织厂里找他,这个钱,肯定要他拿。”
文彬说:“现在也十一点多了,快到饭点了,要不要现在给饭店打个电话,让饭店把菜送来?”
我说:“先别急,还不知广成走没走。一会再打不迟。”
我和文彬李林,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我们三人都是走路过去的,不远,出了我的胡同,走上村子中间的那条大路,向西走,走上五十米,就到了村西头。
村西头的路北面,有两进院子,一前一后,虽然也是瓦房,不是楼房,但建筑的很高大气派,比起普通的农家小院来,大大不同,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的家。这两进院子,就是樊广成的家。前面的院子是他的,后面的院子,是他为爹妈盖的。
我们三人来到的时侯,前面的院子门口,停着一辆浅灰色奥迪轿车,我知道这是樊广成的轿车,他还没走。
我三人走到院门前,厚实木的黄色大门的院门半掩半开,院子里面隐隐传来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我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大声喊了两声:“广成,广成,在家不?”
小孩子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妇女的声音说:“谁呀?进来吧。”
我笑着说:“我。”我知道这个妇女是广成的妻子玉珍,我说“我”,她也不会知道我是谁。
我一边笑着说,一边走进门廓,向院子走。
一个略微丰满,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正迎出来,和我打了个照面,呵呵笑道:“我当是谁哪,原来是大众叔。快进来,快进来。”
按村子里的辈份,樊广成是要叫我叔叔的,所以他的年龄虽然比我大了十岁,我还是叫他广成,广成的妻子就叫我叔叔。不过,广成并不叫我叔,而是直接叫我的名子。在农村,一个年龄大的晚辈,在称呼比他年龄的长辈的时侯,一般都是直呼名子,而不是叔叔爷爷的叫。
我笑着说:“玉珍在家哪。广成哪?”
玉珍笑着说:“昨晚刚从江苏回来,一夜没睡好,这不,来到家就睡下了。还睡着哪,我把他叫醒。来,你三屋里坐。”
还没等我三进屋,从屋子里出来一个人,揉着惺松的睡眼,说:“谁来了?哎呀,是大众,你咋来了?”
这个人,正是樊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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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和那些女人们 九十三
樊广成是我们村子里最有钱的人,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嫁在邻村了,哥哥是我们村子的第一批大学生,分配在东北的某个地方做官,听说是个监狱长,利用职权让犯人为某些工厂做加工,从中赚了一大笔钱,据说有千多万,千多万不一定是真的,三五百万肯定是有的。樊广成的个人能力并不高,高中毕业之后,在一家国营工厂上班,不到三年,工厂倒闭,在家闲了一年,整天无所事事。他大哥从东北给他邮来一笔钱,教他在我们县城开了一家批发部,慢慢赚到钱了,成了为数不多的村里富翁,后来,他哥又给他谈了一下项目,帮他联系了一家东北的酒厂,让他做我们市区的酒水总代理,又大大的赚了一笔,九十年代初期,樊广成就是我们村子里的第一个百万富翁了,那时侯的百万富翁,在我们整个县城,找不出来五十个。水涨船高,樊广成有了钱,经验多了,个人能力也提高了,在二十一世纪到来的时侯,又转行做纺织厂。这时侯,他的大哥也退休回来了,拿出来做监狱长赚到的钱,兄弟二人凑了个五六百万,又贷了五六百万,在城关开发区建了一个纺织厂。这几年纺织厂的行情起起落落,有赚有赔,但还是赚到的多,赔的少。他大哥在县城买的楼房,不算是本村人了,所以,他还是名副其实名正言顺的本村第一大富翁。
樊广成长的很帅,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三十四五的青年人,眉宇间带着几分成熟和沉稳,脸色白净,鼻直口方,身材略胖,一看就是事业有成家庭合美的成功人士。
樊广成和我算不上太熟,年龄差了十多岁,也没在一块玩过。我们两个男人,算是本村最帅的两个男人了,而且也可以说是最成功的两个男人吧,所以彼此之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好感。
这次看到了樊广成,我的脑子中忽然跳出来两个字:炮——友!
樊广成是村里第一个和王芙蓉好上的,当时事情败露之后,引起不少人的羡慕,但当王芙蓉又和李保柱好上之后,估计对樊广成的羡慕就变成了幸灾乐祸了:那女人连李保柱都能日上了,你樊广成也不是多厉害嘛,和李保柱做炮——友。樊广成自己也感到和李保柱做炮——友是很没面子的事,闭口不提和王芙蓉的往事,就算见到了,也当无视。
想到刚才我也差点和李保柱做成,幸好悬崖勒马,不由暗暗有丝侥幸,但又想到和小嫣还在为这事生气,又感到不值。
樊广成睡眼惺松的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我和文彬李林三人,就笑起来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的很亲切:“是大众你仨个呀,村里的大官一下子全都到齐了。”
我也笑着说:“广成,你还和我仨开玩笑呀?我们三个人加起来,没有你一个人的腰粗(钱多),这不,向你要饭来了。”
樊广成笑道:“来,快进屋。”
说话之间,我们三人进了屋。樊广成让妻子带着小女儿去外边玩,又回过头来笑道:“坐,坐,坐,别客气。你仨都很少到我这里来玩,算是稀客。”
樊广成不愧是做大生意大买卖的人,家里的客厅布置的就和城里人一样,高雅,豪华,大理石茶几上面一尘不染,两排摆放着两张长长的真皮沙发。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绢绣图,价值不菲。
樊广成等我们坐到沙发上,他到冰柜取出几罐冰红茶,每人递给我们一罐。
我笑着说:“广成,你可是很少回家来住,见你一次不容易呀。”
樊广成自己启开冰红茶,喝了两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笑道:“我整天瞎忙乎,没空回来,都是住在厂里。前两天到江苏去了一趟,昨晚上回来的,司机困了,我就开,两人倒着开。回来之后,是下半夜了,就又在厂里睡下了。今天要不是有点事,我还不回家。”
我说:“家里有啥事了?”
樊广成说:“也没啥大事,就是一些亲戚的小事。我前几天听说你仨当上村里的官了,还对我爹说哪,这一下,咱们村就能好起来了。”
我和文彬李林,三人都笑了,文彬笑着说:“你也太抬举我仨了吧?”
樊广成半笑半认真的说:“不是抬举,是真心话。咱们这个村子,要是再让一些老头当村长,只会越来越差。现在干部就要年轻化,才有活力,有闯劲。我听说你仨当上村干部,就说,咱村除了你仨,别人还真不行,收拾不起来。”
我笑着说:“啥行不行,这不是没有人愿意干吗?你广成挣大钱去了,不理咱村这个烂摊子,你要是来当这村长,咱村也早就好起来了,路也修上了。”
樊广成仰躺在沙发上,笑起来了:“我就知道你仨个来,没有好事,这不,扯到路上来了吧。是不是想让我拿两个?”
我嘿嘿笑着:“你自己说,做为最财大气粗的老板,身价上千万,咱们村里修路,你不拿两个,你能心里过意的去吗?”
樊广成笑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自己有多少打,我自己知道。上千万?你现在让我拿出来十万块的现金,我都拿不出来。”
文彬笑着说:“我们不让捐十万,五万就行。”
攀广成笑:“五万也没有,五千倒是有,要不?”
我看出来樊广成是开玩笑,不是真的只捐五千,就笑着说:“要,别说五千,五百也要,谁让咱村里穷哪。五十也要,够我们三个去饭店吃一顿狗肉的。”
樊广成笑着指着我,说:“看你,贪官的嘴脸出来了吧,刚才还说村子里穷,这就又说要去饭店吃狗肉了。我怕你们三个把修路费,都拿去吃了喝了。”
李林慢悠悠的说:“广成呀,你叔叔我可要骂你了,我们三人到现在为止,吃的,喝的,全是我们三人自己掏的,已经全都吃光了,今天,就来你这里混饭吃了,你要不请客,我就在这里骂你姨里个腚。”
樊广成笑道:“别骂,别骂,我请客还不行吗?”
我们四人一齐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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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和那些女人们 九十四
我喝了一口冰红茶,微笑着对樊广成说:“广成,咱不开玩笑了。这次村里修路,钱不是很宽余,你得拿两个。”
樊广成笑着说:“这个没问题。上届村长是我书香二爷爷,来找过我,我怕他办不到事,就对说,看看能收到多少吧,我拿余额,三两万我也认拿,结果,书香二爷爷真没办成事。那个三金也来找我,说真的,我不相信他,我对三金说,等到把别人的款都收上来,碾路机进村了,我会拿出来钱的,也认拿个三万两万。本来嘛,你仨人当上了这个村官,我应该先爽爽快快的拿出来钱,但这几天,真不凑巧,有几批货物压着,抽不出钱来,当然,三千五千还是有的,你要不嫌钱少,我这就可以给你们,你们要是赚钱少,那就过去这几天,我就可以周转开了,可以多拿点。”
李林笑着说:“拿多少,十万八万?”
樊广成笑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个修路,是好事,我应当支持,但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把钱拿出来吧?哈哈,我是有点小钱,但我不是慈善家,能拿个三万两万出来,就很够意思了吧?”
我说:“广成,你这话说的不错。是不能让你一个人拿出钱来,你能认拿个两三万,就很够意思了。我们算了一下,咱们村子里,能收上五万块钱左右,你要能拿个三万出来,就有八万了,再加上咱们村子在外地做官的……”
樊广成连忙摆了摆手,说:“大众,我打断你一下,我拿三万出来,这里面包括我哥哥的捐款了,这三万,算是我们哥俩捐的,你就不要再算上我哥哥一笔了。”
我笑着说:“可以,可以。不算你大哥,咱们村子里在外做官的,混的不错的,都拿点,估计也能弄个三万五万的,这样算下来,大约有十二三万左右吧。这条路如果是在三年前修,这十二三万,绝对够用了,因为那时侯是上级拨款一半,村子里拿一半,现在上级可能就不会拨款太多了,还不知道能拨多少款,咱们这十二三万,不知道够不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