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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警察把警用摩托边斗上的警灯和警笛都打开,一闪一闪的红蓝警灯下,江月的脸被衬托得惨绿惨绿的,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他。
警车缓缓的驶进犁头村,大群被惊动的村民都扛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过来,看着在警车上被反拷着的江月,都吃惊的张开嘴巴,放下武器,特别是那几个在江月材料上签字证实了村民,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后悔不已。
刘老头看着江月一身衣服被踢得破破烂烂,脸上被打得青红紫绿,流着眼泪说:“对不起,江小兄弟,对不起,是我们害了你。小江兄弟,你是个好人呀!天啦,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这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小女孩甚至要扑过去挡警车,被几个护村队的小平头拖开,打了几个嘴巴后,丢到一边。
村子最中央是姜德才家的两层楼房,他听了消息,眉开眼笑的站在门口,早有几个小弟兄摆开三、五盘万响鞭炮,等警车一到,就点燃。
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刘贵按响了警车的喇叭,向姜德才示意,姜德才也笑盈盈的把双手拱起,向刘贵所长回礼。
等警车一离开村子,姜德才打开村里的高音喇叭,对全村村民喊话:“现在你们看清楚了吧!省里来的干部又能怎么样?难道能翻得了我姜德才的天?我劝那些这几天偷偷摸摸找那小子反应了情况的人,都老老实实来我家交代,你们不交代也没有用,等下你们的举报材料就会送到我手上来,你们不要顽固到底了,坦白从宽,不要企图对抗,那个小子就是榜样!”
第九章 拘留所
听见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周乡长条件反射的抓起话筒,听着电话里面姜德才得意而张狂的描述后,他紧紧的皱起眉头,虽然他同意对不懂世事的江月略施小惩,但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羞辱江月,这些行径不仅是打在江月脸上,打在富贵乡政府的脸上,而且打到了德水县委和湘中省委的脸上去了。
不可与小人与谋,他现在深深的理解了这句话,周乡长在办公室里焦急的转了几个圈,是赶快站出去拦住刘贵的摩托车,还是听之任之呢?他犹豫不决。
“周乡长,可以开会了吗?”赵权在门口探头进来问他,其实赵权在门口来了好一会了,是王乡长要他来催促周乡长去开乡党委例会的,他还没进门就听见周乡长电话响,人称包打听的他习惯性的偷偷在门口停留一会,想听听电话里周乡长会透露点什么秘密不?谁知道周乡长今天接了电话的反应与平常大相径庭,整个不说话,偶尔才哼两声,直到电话挂上后都没有一句表态的话,本想等他电话一挂就走进来,又怕太突兀,又多站一会,结果发现一个更奇怪的现象,往常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惊的周乡长这回变成热锅里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好吧。”周乡长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被赵权喊一声开会,觉得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一样,决定不去理睬江月的事情,先开党委会再说,这个决定也是他遗憾终身的决定,多年后他想起这件事想起赵权还恨得牙痒痒的,用后来的一句俗套的话说:曾经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我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说:我去拦。如果一定要在这后面加个期限的话,那一定是立刻去。
等周乡长走进会议室后,赵乡长宣布开会,与平时乡党委会的剑拔弩张不同,今天的会议没有一丝火气,周乡长如同木偶一般,对任何问题都毫无意见,他唯一的表态就是,在每次一个问题讨论完后,赵乡长问:“这个问题就这样决定完了”。他就补一句:“完了。”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其他的党委委员个个胡思乱想,而一贯是周乡长党羽的则个个忐忑不安,琢磨着是不是县委在乡长人选上出现了对周乡长的严重“利空”。而赵乡长则精神大振,虽然自己没有接到上级的任何电话,但是周乡长的表现已经证明,自己这个“代乡长”有望去掉前面那个字了,虽然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但是赶下岭兔子的事情,还是不做白不做,他乘机把本来摆在最后讨论的关于犁头村原村委会处理意见拿出来,正准备推出来讨论时,门被猛地推开了。
赵乡长不满的望向门口,门口气喘吁吁的是一贯斯文秀气的张慧秋,她弯下腰不断的深呼吸,一只手支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指着赵乡长,凌乱的长发披下来都顾不得拨开,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出。。。。。。出。。。。。。出事了,”那样子简直外面有人追着要强暴她一般。
“什么事,你先冷静一下,喘口气再说。”坐在最靠近门口的方主席对她说。
“江月,被乡派出所的刘所长抓走了。”张慧秋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呆了,难道刘贵疯了吗?除了周乡长外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这么想。
“慧秋,你先坐下来,慢慢说,你怎么知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王乡长几个箭步冲到张慧秋身旁对她说,他心里是又急又气,上次自己被犁头村护村队的打伤,叫乡派出所去抓人,又是调查笔录又是请示汇报的,半年都没看见个影子,现在江月好不容易可以进村工作了,他二话不说就去把人抓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我从沙子村点上回乡政府来,路上看见刘所长开着他们所里的边三斗摩托车开着警灯押着江月望外面走。”张慧秋说完。
“你看清楚吗?确实是江月被抓?”范校长焦急的问。
“看清楚了,我当时就站在路边,还准备去拦摩托车,我还喊了刘所长一声,刘所长毫不理睬我,加大油门就从我身边冲过去的。”张慧秋把过程一说,再也没有人怀疑了。
王乡长听了,急得冒汗,好不容易省委组织部安排来一个省委选调生,自己乡里面上上下下巴结还来不及,居然被乡派出所抓走了,这个刘贵真是个白眼狼,亏我们乡政府每年还拨两万元经费给所里面,现在抓我们乡政府的干部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不管好大的事情,哪怕江月在外面强奸、杀人,你也要先跟乡政府通个气呀,不声不响的抓走,算什么事?
“先休会,走,我们去救人。”王乡长对全体乡党委委员说。
“等等。”今天开会以来一直不正常的周乡长发话了。
“乡派出所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去抓江月的,刘贵所长一向是个稳重的人,特别是上次去犁头村抓孕妇导致自己受处分后,做事情更是谨慎,一般的情况他是不会出手的,就象上次犁头村护村队与乡干部发生冲突一事,他就政治敏锐性很高,不在其他乡领导胡乱指挥下乱阵脚,维护了我们富贵乡稳定祥和的大好局面。所以我建议党委会继续召开,对于江月同志吗,”周乡长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党委委员后,指着妇联主任刘翠怡说:“派刘主任去乡派出所询问一下即可,万一涉及犯罪,我们乡政府绝不包庇。”
王乡长怏怏的坐下来,因为不知道江月什么原因事情被抓走的,乡党委贸然出面,他也怕留下把柄给其他人抓,只好仰着手上的材料问:“那犁头村村委会的事情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先放下。”下定决心后的周乡长精气神一下回到身体内,拍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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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水县拘留所位于德水县东南角的七里镇,地偏路险,在柳安市五大拘留所里排名第一,这个排名,不仅是因为它面积最大羁押人犯最多,而且对犯人手段高明,赚钱有术,在司法系统里效益也是排名第一。
曾经有个自称是铁葫芦嘴的案犯,在其他拘留所审了三个月没有交代一个字,到德水县拘留所仅仅一个星期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从读小学还尿床到自己老婆偷人,一个不留的说出来。
反过来说,有钱的人犯在德水县拘留所日子过得是相当滋润,你如果愿意出一百元,三荤两素的盒饭干警可以送到你手上,你如果愿意出一千元,你可以带三、五个兄弟去监狱里开的酒家好好吃一顿,你如果愿意出一万元,恭喜你,你可以去女囚区,任选到监狱里的旅社里包夜睡一觉,你如果愿意出十万元,虽然没有人出过这个价格,据说有几个尚有几分姿色的女干警都愿意陪你睡觉。当然,一切都是传言,都是谣言,是广大对政府不满、抵触政府改造的犯人,为玷污我们德州拘留所的光辉名誉制造出来的流言。
摩托车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富贵乡派出所的刘所长亲自押着江月到了德水县拘留所的大门口,守门的干警见生意上门,喜滋滋的把门打开,一个认识刘贵的干警跑过来,大声招呼着:“刘所长,今天怎么累你亲自押送?”说着,在身体的遮挡下偷偷做了个数钱的姿势。
“一个故意伤害案的犯人。”刘贵没有直接回应这名干警,但他的话语给了对方清楚的答案。
拘留所最喜欢什么犯人?第一是赌博被抓的,特别是这种不当场收钱释放,要关到拘留所在深度拓展的,只有两个字,榨油。第二是**被抓的,俺们所里可以继续提供服务呀,只是稍微贵一点。象这些刑事案件抓来的,是讨厌的,没油水榨不说,还个个脾气火爆,在牢房里动辄惹事生非。
刘贵和年轻警察把江月押下车,江月一路跟着走一边张望,现在可以找机会打电话了。
“看什么看?低下头好好走路。”拘留所的干警对江月呵斥到,对于这些进了拘留所还满不在乎的犯人,他们只有一个字,整。
在等待办理交接手续的时候,江月被带到一个审讯室,一个年轻警察听说是伤害案的犯人后,立刻把他拷在约束椅上,那高高的狭窄的半溜座位把江月的屁股卡得紧紧的,却又用不上力道,两只脚直愣愣的却又只能脚尖点地,要是脚尖松一下,那压在髋骨的铁条就会掐住血管,让你血脉不通,两脚麻涨不已,要不是江月多年坚持站马步,估计挺不住三分钟。
刘贵带着年轻警察走进值班室,刚好今天的值班副所长是刘贵的熟人,同年在警校毕业的何拥军。
“怎么今天亲自来了?”何拥军见面就问。
“这是新来的徐江,带他认个路。”刘贵一指那个年轻警察,说:“这是何所长。”
徐江忙说:“何所长好。”
“什么犯人?”何所长问。
“故意伤害案。”刘贵递上逮捕证说。
“案卷呢?”何所长眉头一皱。
“来得有点急忘记带了。”刘贵解释说,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在所里补齐询问资料后再送拘留所的,可是路上遇见乡政府的张慧秋,他怕在所里做完笔录时间拖久了,拖出变故来,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江月拖拘留所来了。
刘贵看着何所长眉头紧皱的样子,推了推徐江,徐江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条芙蓉王递过去。
何所长的眉头立刻展开了,一边推辞一边说:“我们老同事了,干嘛给我来这套。”
刘贵则一再强调是个人意思,与今天的公务绝无半点干系,百般推脱不果的何所长最终只能无奈的收下这条烟,小心的藏进办公桌的底层抽屉,锁好。
刘贵见何所长收下烟,也就放心了,对徐江说:“你出去走走,熟悉熟悉,我和何所长还有点事情要谈。”
徐江马上退出值班室,出门顺手把门关严实。
走在办公楼的走道里,徐江想起今天在所长面前丢了面子就气氛,牙一咬,又走出去买了一条芙蓉王进来,左看右看,终于找到关押江月的审讯室,见江月眯着眼睛坐在约束椅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气愤,于是小声的喊那个看守江月的警察:“师兄,师兄。”
那警察一扭头,见是押送犯人的同行,也就起身过去。
“什么事?”看守警察问徐江。
“师兄,麻烦你帮个忙。”徐江把那条芙蓉王递了过去。
看守警察既不接烟也不推开,这是继续问:“什么事?”
徐江愤愤的说:“今天我在抓这个小子的时候,被打了几下。”
“怎么,你要打回来?”看守警察无所谓的说:“注意点,别打他要害就是。”
徐江连连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
看守警察拧起眉头,问:“那什么意思?”心想难道要我在牢房里动手?为了你一条芙蓉王,我犯不着。
徐江把烟硬塞进看守警察怀里后,说:“师兄,几点下岗?我在门口等师兄,下班后一起去梅花桥玩玩?"
看守警察脸色好看多了,半推半就说:“等会我约了几个弟兄一起吃饭,这个。。。。。。”
徐江立刻豪爽的说:“一起,一起,都是兄弟。”
等看守警察收好香烟后,徐江才小声的问:“你们这里有那种特殊牢房吗?”
“什么特殊牢房?”看守警察问。
“就是那种。。。。。。那种”徐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