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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随即开始发难:“你说他文学素养很高,我看这就不值得信任,现在光凭文学怎么能养活自己,况且,这类人,他们的性格八成是有问题的。”
父母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但没等他们说完,刘莎已经拉下了脸。她的脾气特别倔,不希望父母干预自己地感情生活,当父母提出不允许她同祁连继续交往后,她立刻产生的就是逆反心理,她要向父母证明他们是错误的,她一定要告诉他们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祁连是个好男人。
父母不肯松口,刘莎索性躲到了学校,整整两个月没有回家一次。父母担心她,打电话到寝室,她说了没两句便挂了,两位老人为了她牵肠挂肚,他们商量了下,决定不再劝说刘莎的恋爱,这才缓和了双方的关系。
春节前夕回到家,刘莎感觉同父母地关系有点微妙,一方面父母小心翼翼地不触犯到她的敏感神经,另一方面他们总是旁敲侧击地告诉她选择男友需要慎重。双方就像是隔了一层布,她感觉不到家的温馨,因为她不仅需要时刻注意父母的脸色,而且要偷偷摸摸给祁连通电话,过得别提有多难受了。有几天,刘莎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找的是男朋友,还不是找丈夫,不需要你们干预,就算我找丈夫,也不用你们干预。”
终于在大年三十晚上,刘莎拿定了决心,她要积极解决问题。从第二天起,她努力地帮父母做家务,上街去买菜,把家里能做地事情一手包办,见女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两位老人也觉得宽慰。大年初五那天,刘莎郑重地把父母请到茶坊里,开诚布公地谈论恋爱的问题,足足谈了六个小时。二老见女儿同自己谈心,态度好了大半,对祁连不似过去那么抵触,双方谈了整整六个小时,直谈到吃晚饭的时间,父母终于同意刘莎同祁连的交往。
那天缪立清问她:“你同父母的协商怎么样了?”
“嗯,他们终于还是同意了。”
刘莎不经意看见缪立清地眼睛,她双眼里流露出的是种怎么样的嫉妒之情啊。女孩们就喜欢对各自的男友评头论足一番,读硕的女人们,对于男人的品评不再桎梏于某个男人是否英俊是否有钱,而会更多审视双方心灵上的交流,用缪立清的话来说,这是女性由感性向知性转化的标志。缪立清的嫉妒眼神,让刘莎的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得到了父母的同意,刘莎的恋爱正式进入蜜月期。这帮助刘莎度过了硕士阶段的很长一段无聊时光,她觉得大学六年里,这半年是最最愉快的。
大约半年后,祁连从天津回到上海,刘莎到机场接他,这天下午的倾谈,或者从祁连的角度说更像是坦白,让刘莎瞠目结舌。
她这才知道他竟然没有拿到本科文凭,在辛苦读了六年后,他已经超过了本科拿文凭的最长时限,他是提了行李被学校灰溜溜赶出来的,刘莎立刻就百感交集,最多的是气,她恨不得一拳捣在他头上。
第五部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究竟该不该和他在一起(二)
你怎么会连个本科文凭还拿不到啊!”刘莎真觉得有妙,怎么会有人连个本科文凭都有困难,现在的本科毕业论文,不都是走过场的吗?
祁连显得有点委屈:“我一共四门课不过,不得不重修,但有两门课的考试时间总是重复,所以我只好错过一门,这次的考试后,我还是有两门课不合格,”
刘莎只觉得痕荒唐,她闷闷地说:“为什么不找老师商量补考的时间呢?”
祁连噘着嘴,一脸不平:“老师是变态,商量不通的。”
“那你没了文凭,准备怎么办呢?”
“找工作咯,我是做设计的,总不会找不到工作。”
事实当然不像祁连臆想中的那么完美,刘莎在XIN工作了大半年时,她的工作依然进入正轨,虽然辛苦却很快乐,祁连仍然闲在家中。这段时间,祁连连续应聘失败,即便是有应聘成功的,总是做不了一段时间便离开,看到这种情形,刘莎也觉得异常烦恼,她终于给他提了个建议。
“我想,你还是去买个假文凭吧。”
刘莎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话的。她从来都不是个离经叛道的人,而她的硕士文凭来自真真正正的寒窗苦读,要她开口劝说祁连去购买假文凭,对她的心理其实也是个考验。不过她始终相信,这类事情中,最困难的其实是说服自己。
祁连玩弄着手上的可乐杯,没有作声。对于他地这个反应。刘莎早已习惯了,她唯一只想确认的是祁连在听她讲话,而非一个人神游物外,她轻轻唤了声,祁连应了,刘莎的心里一阵安慰。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的建议,但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啊!”刘莎想尽办法,用效率最大化的观点来劝服祁连,“我知道你现在在准备重新深造。然而,你重新获得一个文凭需要多久?等你从学校毕业了,你的年龄又会多大?我们的将来怎么办?购买一个硕士文凭,正好同你的年龄相吻合。你地找工作会便利很多,毕竟在中国,拥有重点大学硕士文凭的人还不是很多。”
“你知道吗?我对你说起这时,我的心里也很矛盾。然而。我现在却已经想通了。那些大国企里的老板,多有商学院,MBA:有多少是真正得来的呢?有的是走过长般在国外呆一阵子。回来就有文凭了,有的干脆直接买。这是说得远地,往近了看。就拿我们的一个同学来说。他本来是所三流大学的。这所大学合并给一所全国重点大学成了附属学校,原则上来说。他仍然是在原来的教育环境下,但在投简历找工作时,他用了那所重点大学地名字,现在他在惠普,年薪十六万。”刘莎鼓起勇气,把最要紧的话说出来,“社会如此功利,有些场合看文凭多过看能力,你有了文凭,很多场合你就直接通关了,没有文凭,你连资格都没有。你去买假文凭,借以谋生,这在法律上来说不对,但情理上却是合理的。最要紧地是,你千万不要觉得内疚,这么做不是你地责任,你不必为自己感觉后悔,相反,社会该为你后悔。你这是在急功近利地社会大环境下的无奈之举!”
祁连继续玩弄手里地可乐杯,两只手上尽是湿湿的水珠,他拿起餐巾纸来擦手,擦完手把张餐巾纸捏在手里反复揉搓,餐巾纸揉成了碎,一条条挂在他手指上。
见自己的劝说不管用,刘莎又说:“你不去买张假文凭也行,但你要好好找份工作,找份稳定的,不要找那些规模特小的公司,旁门左道的。托个关系,想办法进个有些规模的公司,先稳定下来。”
“我不是正在努力做吗?”祁连抬起头,抱怨地对刘莎说,“但你看看那些都是什么公司?漏洞百出,我是越看越不顺眼。”
刘莎皱皱眉:“你做过的公司也超过五家了,不可能每个公司都有问题吧!如果你真是那么觉得的,你就应该反思自己的问题。就比如最近的那家叫豪伟的设计公司,你怎么做了三天就出来了呢?”
三天就出来!如果不是祁连亲口对她说,她绝对不会相信。哪会有这样的公司啊,做了三天就让人受不了了。
“你不了解情况。”祁连低沉地说,“那家豪伟设计,只是个家庭企业,整个公司加上我只有四个人,另外三个是夫妻和孩子,他们也并不是想要招人,只是需要人打打零工罢了奇#書¥#网,呆在那样的公司里,你说有意思吗?”
“那是没必要。”刘莎说。
可其它的那些你呆过的公司呢?真都是像你过去说的那样,都是公司的问题吗?为什么别人能相处好的,你却不能相处?
她向来欣赏祁连的才气,也深知有才气的人同时都有怪脾气
如他的怪脾气影响到他的正常工作和生活了,那她宁才气了。
“那你近期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吗?除了找工作。”她迫不得已又问,毕竟,即使没有工作,有些别的事情做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这并不仅仅是祁连的事情,她,她的父母,祁连的父母,双方的家人,都在看着他的表现,这是很多人的事情。
祁连掐了掐头发,用手指在发尖上绞来绞去,一副扭捏不利落的样子。
“有啊,上个星期,我同几个朋友联络过,我们都有意向,可能会一起写一本书出版。”
“什么书?谁给你们出版?”
“是本写上海方言的书,应该是每个人写一部分。有出版社的人主动找上我们的,上次在那个出版商家里谈了谈,稍微分了下工。现在语言方面的书很流行。”祁连注释说。
“嗯,那至少有点事做。”刘莎点点头,心里终于有了点宽慰。
“那么找工作的事情呢?”她又问。
“一件一件来吧。”祁连翘起嘴,“谈多嚼不烂。”
见祁连倔强的样子,刘莎默默吞咽着泪水,她给祁连提了三个选择,一是买张假文凭找份好工作,二是托关系去个稳定的公司,三是好好写书,他会循哪个选择呢?本来她同祁连从来没信任问题,可这时却怀疑了:她的劝说究竟能起几分作用?是他的倔强战胜她,还是她战胜她的倔强?
很快到了一个月后,这段时间里,刘莎同祁连的见面次数很少,双方只是经常在电话上联络。这段时间刘莎正跑客户,工作上特别忙,几乎每天都会在工作时间说很多话,到了家里,她觉得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在打电话时却没什么同祁连说话的欲望,但祁连却拼命想听她说话,每到这时刘莎便觉得无比烦躁。
除此外,她觉得她同祁连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很多时候,她发现自己同公司的同事更有默契,往往她说半句,同事就能猜出后半句的意思,可对着祁连,她却有点鸡同鸭讲得感觉。祁连像是另外个世界的人,他同这个世界隔绝,这就是刘莎的感受。
一月后,刘莎再度同祁连约了见面,两人坐在上岛咖啡馆里,祁连把掷筛子机在手里玩得咔咔响,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同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刘莎问他。
“唉呀,买张假文凭,又不比去菜场里买菜,何况是硕士的假文凭,没有四五万拿不下来的,我哪有这么多钱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同父母的关系。他们是不会给我钱做这个事情的。”祁连低哑着嗓音说。
“什么?你对父母说了是我建议你买假文凭?”刘莎听他提到父母,顿时急了,怎么能让他的父母知道那是她的主意?
“没有啦。”祁连不耐烦地说,“这种事情,我根本不会同父母提起的。”
这种事情?刘莎下意识地感觉不对,这是什么口气?难道这种事情是很下等低贱的事情吗?
“那么,工作找得怎么样呢?”她又问。
祁连无言地摇摇头。
刘莎失望了。
“你是在做别的事情吗?”她慕然想起祁连提到过曾经有写书的计划,她像抓到救命稻草般,连问数声,“你的那本书,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祁连这才算来了些精神:“那本书,同写的人出了问题,合作是不可能了,现在可能是我自己一个人完成。”
“你一个人能胜任的,对吗?”她问。
“当然。”祁连自信地说。
“那写完了会有多少收益呢?”
“我不知道,可能没什么钱的吧。”祁连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现在给你出本书就不容易了,一开始别指望得到什么钱,等你写得出名了,自然就会有很多钱了。”
刘莎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来,在她看,祁连实在是太好骗了,现在可是经济社会,出版社给你出本书,他们从中赚了不知多少,连一点零头都不分给你,你却还要对他们点头哈腰感恩戴德,这实在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那么,这本书写了多少呢?有没有五万字?拿给我看看行吗?”她问。
祁连又像哑巴了,刘莎对这个反应很熟悉,那一定是没写到五万字的。
“那你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她实在忍不住了恶狠狠地说。
祁连理直气壮瞪了她一眼,照旧鼓捣桌上的筛子机。
“你…。。你…。。”刘莎还想责问,却发现自己断了气,说话断断续续的,怎么都没法连贯起来
第五部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究竟该不该读研
匣子一打开,刘莎便止不住了讲自己的过往经历,小现刘莎也有个很只得商榷的过去,她同样不确定是否该有那个过去,就和自己一样。。。。。
刘莎,80年代人,生于上海长于上海。童年的刘莎成长于市井小巷中,同小伙伴们一样,她跟随着固定的轨迹生活,由于聪明和成绩优异,她跳过了小学四年级的学习。直至临近大学毕业,刘莎便面临项很大的抉择:我究竟该不该读研?
其时刘莎有个直升硕士的机会,好朋友缪立清同样获得直升的资格,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缪立清坚决劝说她:“难道不该读研吗?你的成绩这么好。况且直升了你一分钱也不用付,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