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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换了一身运动服推开门走了出去。宾馆走廊里静悄悄的。路过逸尘和志军的房间,特意看了一眼。门还紧紧锁着,笑了笑向外面走去。
走出门,就与迎面的晨风撞了个满怀,风中含着露水和桂花的气息。清爽的感觉沁入心脾,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让这份感觉浸入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在天际晨曦的映托下,整个城市的色彩是清清亮亮的,淡淡清新的雾气,温柔地笼罩在尘世万物上,空灵飘逸带来一种静谧的美。
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在街道上欢乐的穿行,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用不安分的手指,撩拨着看上去似乎还在沉睡的一切,然后又悄悄地跑走了。
就在这令人感觉到生机勃勃的清晨里,董柏言加入到晨跑人们的行列中。
“董哥是你啊!”耳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里面带着意外的欣喜。
“哈哈,廷轩这么巧。”董柏言看见杨廷轩穿着一身彪马运动服迎面跑过来。
两个人停住脚步,彼此微微一笑。
“董哥咱们一起跑。”杨廷轩笑着说道。
“好啊!我正感觉到一个人跑有些孤单呢!”两个人向着天边刚刚显露出的彩霞方向跑去。
“董哥小弟心中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杨廷轩边跑边说。
“呵呵说吧,只要我能回答你的,应该没有问题。”董柏言轻轻摆动着双臂,轻盈的脚步点击着地面。
“昨天我看到董哥的身手真是不错,其实就算我们没有赶到,看起来您也不会吃亏。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来的?”杨廷轩很好奇地说道。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怎么你想起说着话?”董柏言笑着反问了一句。
“呵呵,好奇心谁都有。看起来董哥斯斯文文身手却那么好,任谁都有这种疑问,你说是不是董哥?”杨廷轩很直爽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呵呵,廷轩我这两下子是老爷子传授的,庄家野把式上不了台面。到时看你对这些保安训练很有素啊!”侧过脸看了杨廷轩一眼。
“其实我是从军校毕业,然后回家里帮父亲打理生意。”杨廷轩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经历,他知道一句话,坦诚是交往最聪明的手段,但也是最愚蠢的手段,只不过看你如何运用。
“难怪。”董柏言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对吧!”
“董哥你的那篇文章我已经拜读过了,确实很发人深省,如果多一些人像你这么思考,也许城狐社鼠会少一些,有些人的日子会过的快乐一些。”说到这里杨廷轩的脸色一黯,但随即又恢复到原来充满活力的样子。
“呵呵廷轩,你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那篇文章已经把我弄得焦头烂额,一听到人们谈起它,就有些望风而逃的想法。”董柏言心中有些纳闷,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难道想从中套我的话。心中暗暗提升了警惕指数。
“董哥你别误会,我可跟政治上的人物没什么关系,我家老太爷经常教导我,你要做生意一定要注意政治上的舆论导向,只有跟着政治走,生意才会越来越好。所以我经常看一些时政要闻和机关党报。”杨廷轩仿佛看出董柏言心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这小子很聪明,难怪在这么短的时间将生意扩张如此大,董柏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董哥你知道我最佩服谁吗?”杨廷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最佩服的是胡雪岩,纵横近代史只有他才是一个真正成功的商人,只不过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他的命运早已经注定。如果放在现在的社会里,肯定会将他的事业推向顶峰。”眼神中充满了神往。
“小商在于民 中商在于政 大商在于国。你对吕不韦如何来看?”董柏言缓缓说道。“在中国历史上,吕不韦作为一个商人,他开创了商人从政的历史先河,可以说他有史以来的最大投机家也不为过。虽然几千年过去了,但他的一生经历,对后人的影响很大;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他的权术、公关手段、自我炒作的广告宣传等做法,仍然是比较前卫的,是梦想成功的人士学习的楷模。把吕不韦称为盖世英雄虽然会有人反对,但我认为他绝对是一个千古奇人。”
“你对他评价怎么高为什么不崇拜他呢?”董柏言笑着问道,不知不觉两个人的脚步慢下来。
“呵呵我认为他不知进退,不能很好的审时度势,尤其他在处理和赵姬的关系上拖泥带水,一错再错,最后酿成杀身大祸。本来,当年他把赵姬送给了异人,异人称王,赵姬为后,身为丞相的吕不韦就应彻底了结与赵姬的情缘,彼此各得其所,更能相安无事。哪知这老小子对赵姬还一往情深,赵姬对他亦恋恋不舍。尤其异人死后,赵姬守寡,两人更如老房子着火没救了,甚至光天化日肆无忌惮在王宫里宣淫!这让日渐懂事的秦王政怎么看?你他娘的竟然敢搞我老妈!再加上朝廷官员、民间百姓的负面舆论,即使最后精明的吕不韦发现自己已是引火烧身,“恐觉祸及己”,主动停止了和太后的往来,但是他又推荐那个大阴人嫪毐,结果引狼入室,一错再错,终于落得灭顶之灾。”杨廷轩笑着说道,两个人现在干脆步走,已经背离了他们初始的目的。
“廷轩你只看到了一面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面。吕不韦的政治主张和秦王嬴政的政治主张是相背离的,这才是最后酿成他走向悲剧的根本原因。秦王政继承的是自秦孝公、商鞅以来的法家思想和作风。他对战国晚期法家韩非十分推崇,当他在秦国读到韩非的著作后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说“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法家讲究法、术、势,主张用严刑峻法来迫使人民努力耕战,使国家富强,以达到统一的目的。”董柏言看了杨廷轩一眼接着说道。
“而吕不韦的思想,可以从他主持编纂的《吕氏春秋》一书看出,主要选取儒、法、道家的部分学说,加以综合。 名为“杂家〃”,实是以儒、道为主。《吕氏春秋》书中所反映出的政治主张,不难看出他是反对家天下,例如《贵公》中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顺民》中说:“凡举事必先审民心然后可举”,“先王先顺民心”;《先己》中说:“圣人成其身而天下平,治其身而天下治”;而且他主张君主无为,《分职》中就曾说过:“君也者处虚”,“能执无为,故能使众为也”。这些思想就算放到现今社会都是很具有进步性。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整个吕不韦竟然在那个时候就能提出很具有鲜明的西方政治色彩的论调,不能不说他的思想确实很超前。前两天我看了一部电视剧叫什么《寻秦记》。说是有个现代人穿越到古时秦朝,其实在我眼里看来吕不韦倒是很适合者角色。”
两个人相视一眼呵呵大笑起来,在笑声中彼此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
董柏言回到宾馆,看到逸尘和志军的房间门开了,推门笑着走进去。
林逸尘正在靠在床上看着一本书,见到他进来连忙将书放到一边。
“逸尘吃饭了吗?”董柏言很随意的问道。
“还没有等您回来一起下去吃,志军在楼下擦车一会就上来。”
“嗯,我换好衣服,咱们一起下楼吃早饭吧!”董柏言笑着说道。
回到房间里,董柏言看着放在枕边书微微一笑,林逸尘这小子鬼精的,看到我在读《吕不韦传》,自己也买了一本。他对秘书揣摩自己的心思不反感,毕竟自己也是秘书出身。秘书和领导的思维保持高度的一致,这是一个合格秘书首先必备的条件。
林逸尘心中有些忐忑,老板看见自己看与他一样的书,会不会心中有想法?会不会认为自己在揣摩他的心思?怀揣着一肚子的小心,走到了董柏言的房间跟前。
董柏言换好衣服推开门走出来,微微一笑,“告诉志军了吗?”
林逸尘点点头,“老板,他在楼下餐厅等咱们。”
“那好我们就下去吧!”董柏言走在前,林逸尘走在后面。
电梯停稳董柏言走出去,“逸尘以后看书要包书皮,这样能保护书。”
林逸尘听着董柏言的话语一愣,接着嘴角露出笑容,看来老板在教自己。
吃罢饭董柏言笑着说道,“今天你们都放假出去转一转,我有点事情要办。”两个人笑着点点头。
来到二舅家,敲了敲门,门打开董柏言走进去,看见狭小的空间里坐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至于家中其余成员肯定是是没有立足之地,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所。
二舅笑着说道,“柏言你来了,这些是我们厂子里的老人,请他们过来和你坐坐,应该对你的思路有帮助。”
董柏言笑着和他们打了打招呼,坐在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位置上。
“今天能和各位老前辈汇聚一堂,我小董感觉到心中很荣幸,古人云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止于术。光华机械厂现在面临的局面,我不想不多饶舌,您们在座的都比我清楚。我让二舅请各位来目的只有一个,问政于民求发展之策,问需于民求和谐之道,问计于民求济厂良方。”董柏言这番话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通常这样很能博得上岁数人们的好感,毕竟他们已经属于过去时,现在有人登门求教,这还不得高兴的,将自己肚子里的牛黄狗宝全都掏出来。
“我先说两句,你们也听清楚了,闲话淡话不要提,牢骚更不要提,说的就是如何解决厂里实际困难的对策和方法。我看咱们就挨个说,这样也方便与董厂长听取意见。还有如果有异议的话,等别人说完再讲,不要随意打断他人嘴里的话语。”二舅原来干过厂办主任,对会议流程驾轻就熟,这倒也省了不少事。
董柏言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钢笔微笑看着他们等待着记录…。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了看还有半数没有发言的老同志咬了咬牙,微笑看着下一位。
从早上八点半一直到下午一点,董柏言看了看记了有小半本的笔记,心中无限感慨,看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你愿意肯定是会得到充分发挥滴。面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最后一位发言人…。
在下午两半左右,终于结束了这次算不上会议的会议。
二舅将这群意犹未尽的“宝贵财富”送出门,转过头看了看正在揉着手腕的董柏言,笑着说道,“柏言是不是有些累了?”
“呵呵,二舅没事,今天真要感谢您,说真的感触良多,收益也良多。”董柏言笑着说道。
“呵呵,我还担心你让我们这群老厌物搞烦了呢?”二舅递给了董柏言一杯茶水。
“二舅您说到哪里去了,他们那颗颗报效厂子的拳拳之心,我可是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董柏言扬了扬手里已经记了大半的本子笑着说道。
“呵呵,这群老家伙可是以前厂子里的技术骨干,手里可都是带出不少高徒的名师啊!如果他们能跟着你干,这可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力量啊!”二舅满意的看着董柏言,他对自己外甥女婿的刚才表现感觉到很满意,确实还真有些礼贤下士的古风。
“二舅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董柏言笑着说道。
“要说感谢还是我这个老头子感谢你,如果光华机械厂真的在你的手里复活,不光是我全厂的人都会感谢你的。”二舅的眼圈又有点发红,摘下在的眼镜拿出布字慢慢的摩挲着。
“二舅其实我们现在困难是暂时的,只要大家同舟共济我相信办法要比困难多。”董柏言安慰自己的妻娘舅,话虽这样说,可看样子现在问题的总量绝对大于办法的总量,不过打气鼓劲可是我董柏言的拿手好戏,这句话不光是说给您听也是说给我听滴!董柏言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在二舅家里匆匆吃了口饭,安慰了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紧跟着在二舅的带领下赶往振兴他们约定的地点。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才回到宾馆,将身体重重往床上一放,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给自己一个纯粹的睡眠,可是胃部神经不断用抽抽的表现来提醒自己的主人,是到时候吃饭了。董柏言的大脑却不断下达着睡觉的指令。
就这样在双方激烈交火之中,董柏言总是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中,确有一种花非花雾非雾,醒非醒睡非睡的边界状态。总是在自己快要睡着的状态中,胃部给了自己一个迎头痛击,让他知道它的存在。
如此这般数次实在不堪其扰,拿起枕头狠狠地顶到自己胃部,用武力来威胁对方乖乖听话,这一次感觉好多了。满意的砸吧两下嘴,预备迎接一个期盼已久而又可遇不可求的完美睡眠。
手机响了,董柏言感觉到自己快要抓狂,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把枕头从胃部的地方取过来,狠狠地蒙在自己的头上。可是那个铃声依旧不识趣的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