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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儿慌乱,没话找话地问他:“你是哪个部门的?”高泽好像愣了一下,旋即机灵的回答:“我叫高泽,是集团开发部的,你呢?”说着,他友善的向我伸出手来,我不得不伸出手同他握了一下,回答他道:“我叫程诺,是建筑设计公司的。”不知怎的,我突然起了一阵感慨:世界真小!
高泽咧着性感的嘴唇,用夸张的语调对我说道:“太好了!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他这一抹笑意带着危险的信号,我觉得自己必须躲开他,正好这时,他又说了一句不得体的话:“程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变得越来越可爱了?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穿着蓝色水手校服,那模样又清纯又可爱,我至今都忘不了!”他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眼眸里绽放出异样的光芒,我浑身不自在,冲口而出抢白他:“无聊!”然后,又狠狠地赏了他一个白眼。
高泽受到了冷脸,沉默片刻,然后换个话题问我:“程小姐,你怎么不去跳舞啊,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我意气阑珊,懒得答话,于是用一种刻意疏远的语气对他说道:“对不起,我要回家了!”说完,我转身要走。
高泽锲而不舍地跟上来,讨好地问道:“那我送你回家,应该没问题吧?”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他似乎是个不屈不挠的人,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车,说道:“这么晚了没有车了,我送你回去吧,车子就停在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我惊讶地发现那是一辆相当惹眼的,香槟金色的敞篷欧洲跑车,高泽意识到我诧异不已,马上解释说车子是他上司的,他刚才送喝醉酒的上司回家。听了这话,我开心地笑了,暗自思忖:太好了,反正我从没坐过敞篷车!于是我爽快地说道:“那谢谢你送我回家吧!”
高泽似乎被我变化多端的表情怔住了,傻傻地看着我,眼神像是看见外星人似的,我有点儿生气,这有什么奇怪的,很多中国人都没坐过敞篷跑车,于是用一种不满的语气问他:“你还愣着干嘛?”
我能猜出,高泽想说我是个情绪化的人,但他没有说出来,反而愉快地说道:“如果你喜欢,明天继续开它去接你上班?”
这句话刺痛我的自尊心,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开什么国际玩笑!白天的广州马路上车水马龙,烟尘滚滚,开这种车必须带上防毒面具!”说着,我故作清高地哼了他一声。高泽被我抢白了,一点也不生气,还傻笑着转移了话题。
说也奇怪,我和高泽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忘记了舞会上的不快。秋夜的滨江大道,凉风习习,偶尔有几片树叶从头顶飘落下来,带着一丝清爽的惬意,我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
第二章 不公平的恋爱
6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秋天,当我出门的时候,发现高泽就等在楼下,他单手插袋,帅气地背靠一辆白色日本车。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他今天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白色单调西服,草绿色衬衣,牛仔裤,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一看自己,巧得很,我今天也穿了白色外套,草绿色吊带裙。
高泽对我打了个招呼,说要送我上班,我故作清高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搭地铁更快。”说完,拔腿就跑。高泽撇下了车子,跟着我,任我如何拒绝也不舍弃,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懒得再理他,飞快地跑进了地铁站,拿出羊城通,刷卡过了票闸门。
高泽好像没有羊城通,被拦在外面了,那模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乐坏了,站在里面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自顾自走了。走了几步,我听见他在后面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瞪他一眼,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笑得要多傻有多傻。
到了公司,在茶水间里,关于严俊和高枫的绯闻就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公司里的八卦事非,我一向都装聋作哑的。因为不可深究的事情很多,看惯了,听惯了,我便不再留心它。不过,这次我反常地竖起耳朵偷听。
原来,五年前高枫在父亲的安排下,与某贵公子结婚,由于是一场功利的政治联姻,夫妻间毫无感情可言,最终仍是以失败收场。这期间,高枫一直郁郁寡欢,患过厌食症和忧郁症。她的父亲感到很内疚,因此也想开了,让她自己做主,另觅一位情投意合的人生伴侣。大家一致认为,严俊是最热门的人选,因为他同时获得了老板的器重和高枫的青睐。
时事评论员们就严俊和高枫的“花边新闻”品头论足,语气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主要是从经济角度去衡量一对恋人是否相配,有无前途。她们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我心烦,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反正,一个上午我都提不起劲来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午休时间到了,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三下,我拿起电话,高泽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了过来,他约我中午一起吃饭,我低声哼了一句:“贴身膏药!”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的确已经十二点了,但我不想理他,随口说自己减肥不吃饭,然后不由分说地挂上电话。过了几秒钟,电话又响了,我生气地抓起电话,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不吃饭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出乎意料,电话里头是严俊的声音:“小诺,是我!我是严俊。”我连忙道歉,严俊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愉快,他打趣地说道:“谁这么大胆敢惹怒程大小姐?”我正要说,又及时收住了口,支支吾吾了几句就轻轻带过了,严俊约我一起吃午饭,说有事找我商量,我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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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俊带着我,走进一家森林主题的西餐厅。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从落地窗向外望,满眼绿意,不远处是一大片人工瀑布,哗啦啦的流水声,配合着悠扬悦耳的钢琴声,在这种清幽的环境下,吃客的胃口自然大好。我点了一份香草味的芝士蛋糕,一份香草冰淇淋。严俊见我一如以往地点了香草味的食品,取笑我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春风满面地告诉我,他在珠江新城买了套新房子,让我处理装修的事情。
我感到惊讶,冲口而出:“严俊哥,你要结婚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严俊和高枫可能快要结婚,不然怎么会突然买新房子。
他神秘莫测地微笑着,反问道:“谁愿意嫁给我啊?”他笑的时候露出浅浅的酒窝,看上去真像一个可爱的大男孩。
我仔细地打量严俊一眼,然后坦白地说道:“大公主高枫啊!她和你的事情,地球人都知道。”顿了顿,我好奇地把脸向前伸,低声问道:“严大哥,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严俊掐了一下我的脸颊,一脸不解地审视着我,我意犹未尽,又补充了一句:“严大哥,JK里所有的茶水间都在讨论这件事,说你很快就要当大驸马了!”
我绘声绘色地说着,猛然看见严俊的嘴角微微地抽了一下,我感觉情况不妙,立刻停住嘴巴。
没想到,他竟然烦躁地揪了一下领带,厉声问道:“这是谁说的?应该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我意识到这话题不对他的胃口,马上用手把嘴巴捂住。他看上去似乎又着急又生气,他紧紧地注视着我,解释道:“小诺,这是没有的事,你别听那些人乱说。”他又烦躁地扯了一下领带,有点儿霸道地说道:“哼!我明天在所有茶水间都装上摄像头,看谁还敢胡说!”
看见严俊的脸上写着不满,我识相地站在他的阵营里,说道:“严大哥,那些人总爱乱说,我管不了他们的嘴啊。”说着,我又向严俊投去一个投诚的目光。
严俊一脸疲倦地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作为员工,本来没有义务陪老板参加私人应酬,但人在职场身不由己。”说着,他慢慢地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无限温柔地说道:“小诺,我和高枫真的没有掺杂男女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紧握住我的手,一瞬间,我感觉一股电流从手指流遍全身,不由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这时,严俊伸长手臂,手掌沿着我的手背顺势而上,眼看就要摸到我的上臂,我故作镇定地换了个话题,问他对装修有什么具体要求,趁机把手臂缩回来。然后又装出一脸认真的样子,拿出笔记本记录。
严俊被我的表情逗笑了,他语带相关地说道:“小诺,你的眼光那么独特,你挑的东西总是没有雷同的。”这句恭维话既有水平,又很逗,我笑得合不拢嘴。
饭后,严俊带我去参观他的新房,新房子在三十三楼,景观开阔,从客厅明亮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将珠江两岸景致一览无遗,颇有点君临天下的感觉。严俊扶着围栏,自豪地问我:“小诺,你觉得怎么样,你喜欢吗?”
我不假思索地赞叹道:“无敌江景!好强大啊!”说完,我探头从玻璃窗往下看,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蝉,冒出一句:“高处不胜寒!”
严俊愣了一下,随即灿烂地笑了一笑,然后一脸自豪地说道:“这种君临天下的王者感觉,是每个男人都渴望拥有的!”
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句话把我的思绪带到了很远很远,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情人,他叫韩晨,他现在新加坡工作,我们分手一年多了,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做什么?就这么想着,我灵魂出窍了,不知不觉地望着对岸的电视塔发怔,过了不知多久,我才把视线从远处调回来,从玻璃窗里看一眼自己的样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苍白的脸庞在玫红色雪纺连衣裙的映衬下,好像更苍白了,一阵沁凉的清风扑面而来,把我长长的头发吹散,吹乱。
就在我顾影自怜之际,蓦然惊觉脖子上被人亲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严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轻轻地走到我身后,双手温柔地绕过我的腰间,贴在我耳边,轻声的问道:“小诺,你在想什么呢?”我吓了一跳,随口回答他:“我在构思初步方案呢。”说着,我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严俊的手臂。
严俊双眉微微地蹙着,似乎有点失望,我不想破坏气氛,便继续若无其事的打哈哈逗他笑。严俊的五官终于柔和了,两个酒窝里仿佛盛满了阳光,然后把我拉进怀里,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说道:“小诺,我太喜欢你了,你喜欢我吗?”我心跳得快失控了,情不自禁地挣脱开他的怀抱,然后摆出一副心无芥蒂的表情,轻松地说道:“严大哥,我也喜欢你,就跟喜欢严丽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习惯了在关键时刻浇冷水,我想严俊是习以为常的。
有的男人天生犯贱,喜欢向难度挑战,譬如高泽!我越拒绝他,他越对我死缠难打!
一连十几天,每当我下班,一走出电梯,就会在大堂接待处看见高泽,他总是嬉皮笑脸地与我搭讪,而且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就像冤魂不散似的,我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厌烦极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西伯利亚去。
这天,我又看见高泽站在老地方,他穿着一套银色休闲西服,浅绿色竖条衬衣,没有打领带,一如以往地咧着危险而性感的嘴唇,单手插裤袋,故作酷哥状站在大理石柱子的旁边,我装作没看见他,径直走出大楼。高泽照旧死皮赖脸地尾随,还恬不知耻地约我去听演唱会,我充耳不闻,自顾自走自己的路。
到了地铁站的票闸,我正要掏出羊城通,谁知道高泽竟抢先一步,拿着一个羊城通,做了一个颇潇洒的动作,“滴”的一声,刷了过去,然后,另一只手拿着另一个卡重复同一动作。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原来他为了泡妞一次过买了两个羊城通,不用猜,他肯定是个败家子!我赏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鼻子朝天地走了,高泽依旧嘻嘻哈哈的紧追不放。
三号线比其他线路的车厢都少一半,每逢上下班高峰期,能挤上车已经很幸运了。我等了三趟车才勉强挤进车厢,车厢里塞满人,像沙甸鱼罐头似的,空气异常的浑浊,异常的郁闷,令人窒息。
高泽紧紧地皱着眉,还用手掩着鼻子,显然,他不习惯这种混浊的气味,而且低声自言自语似的骂道:“TMD,天天都这么挤?有没有搞错?!”
我颇有同感,于是用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说道:“当然,规划地铁的人都是不坐地铁的。”高泽点一点头,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附和我:“嗯!你说得有道理!”
我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谁知更多的人挤上车,把我和高泽挤得紧紧贴在一起,地铁呼啸而过,车厢有轻微的摇晃,我没有抓紧扶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重心倒向他,高泽一把扶着我,趁势把我搂在怀中,我正要推开他,忽然,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