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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尚道连看都不敢看友子,这时那个阿三过来解围,笑嘻嘻的,还递给友子一根烟,说:“这个小弟很本分,臭的拿下去有何不对,不要大惊小怪的,没事,可以的一定帮你拿去。”
友子根本不予理会。
“友子,你在上面干什么,那边有事不去做,在这干嘛,这边一个就够了。”王强突然蹿出来。
友子转过头说:“我在这里看规格,叫马尚道去那边吧。”
王强生气了,说:“叫你过去就过去,不是都一样,做事还挑三拣四的,赶紧过去。”
“干嘛要我过去,我刚才看到马尚道帮着顾客做事,我想还是我在这好。”
“不就是帮顾客把臭货挑下来吗,这可是个大顾客,一两片鱼我们就是要让他退,现在我们要打信誉牌,要留住顾客,你懂什么,快点过去,马尚道看得比你认真,他就在这边。”这个四肢发达的王强还跟我们讲起诚信,在公司最会耍“移花接木”手法的人就是他了。
友子听了忿忿地走开,马尚道还白了友子一眼。这些人是怎么了,是脑袋发傻还是和外人勾结,现在还打信誉牌,都清仓分家了,你打给鬼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我们仍是一头雾水。
王强发现我们有怀疑,就一直在外面盯着大客户的货不让我们接近,搞得神神秘秘的。过了一会儿,何成从贸易部出来,王强不知道和他聊些什么,何成听了还不住地笑。他俩正说着,刚从库里出来的尖头也向何成走去,好像报告什么情况。何成拿出一张纸给尖头,还在上面笔划着,尖头听了点点头。这几天出仓都是尖头亲自出马,特别是那个大顾客的货,绝不让其他人插手。赖冒整天处在酒醉状态,库里发生什么变化,他也不知道,有尖头在他就可以安心地睡大觉了。可奇怪的是,赖冒的活也要尖头去做,他不但没有任何怨言,钱赢要是说赖冒什么,尖头还会为他说好话,似乎赖冒不在更好。“关门。”阿三叫司机关车门。又装完一车,阿三和马尚道向何成这边走来,几个人嘻嘻哈哈,递烟拍肩的好像一家人一样。
这一切越看越有问题,总觉得公司里的每个员工现在都神神秘秘,真是猜不透他们。现在又发生一件很令人费解的事,何成突然间对钱赢和钱道特别的热乎,晚上还经常请他们去花天酒地。有酒肉搭线,他们的关系就没什么说的。关系好了,要是在生意上有什么冲突,聊一聊就通过了,好像他们都有得到什么好处。
连续十天下来,库里的货出了一大半了,次货也积了一大堆,但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和友子多次想插手那个神秘客户的货,但每次都被他们给阻止了,或者找借口把我们给支开。我们要是向钱赢反映,就会有人在他的面前忽悠,让他晕头转向。从开始清仓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碰过那个顾客的货。唉,我们只是打工仔,上面的事也没有办法管那么多。
一天,老董突然来到站台,着急地对尖头说:“快进去把最好的目鱼,虾,还有鳗鱼,黄鱼等给我准备五份,我要送高级领导。”尖头接到命令后立刻跑进去。是啊,农历新年就要到了,要送礼。想起去年,才十二月份就忙着做礼袋,现在都快过年了,还没叫我们做福利袋。去年一到年关,那些狗屁领导能围一大堆,今年好像都跑到后面那家去了。瞧瞧后面那家,福利袋都是用车来运,还是大货车。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一败就没人看,没钱又没希望。
尖头进去很久还没有出来,老董急了,在站台上转来转去,搓着手说:“怎么还不出来,这么久了。”钱赢看到赖冒还在躺着,就骂道:“你也进去帮忙,不是整天的睡,睡死你。”
过了一会儿,他俩都出来了。老董看了一下,骂道:“你们耳聋了,叫你们拿好的,黄鱼怎么是这样的。”
赖冒说:“没有好的,我们挑了几十包都是这样,没有比这更好的。”
“没有比这更好的,里面那么多货都到哪去了?”老董发火了。
“货都卖出去了,黄鱼是最早卖的,库里没剩多少,你也没有说要留一些。”何成连忙说。
“剩下都是这个样的,那以后卖给谁啊,这是清仓,不管好坏叫顾客通通要带去,剩这么一点,又是差的,那怎么行。”
“是啊,我是这样说的,可何成说……”钱赢很阴险,想说些什么,可是被何成给打断了,他说:“剩一点差的没关系,以后照样卖的掉。现在不是急需用钱吗,只有赶紧把货卖出去才有钱。这个大客户不仅把库里百分之八十的货都给订走,而且装完一车就付一车的钱,像这样的顾客哪找,要是对这样的顾客再斤斤计较的话,那他跑了怎么办,哪有钱救钱通。你现在拿鱼还不是送那些人,可这哪够,最后不还得用票吗。”
老董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只要能救儿子还管这么多干嘛,他们也是股东,不会乱来的。“好了,那黄鱼就不要了,其他的好鱼多拿一点。钱赢,等下叫王颖把钱汇给这几个人,有多少汇多少,钱通欠的钱要先还,还了也许可以让他们撤诉。”老董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又过了几天,库里的好货剩下不多了,可次货却一天比一天多,做股东的却一点也不在意。我还听说钱赢最近一直在外面赌,都是赌通宵,早上一来就呼呼大睡,哪有心思管这事,货能卖掉有钱掉进口袋就行。钱道呢,也是天天晚上出去鬼混,生意上的事他又不大了解,就是一个二愣子。现在公司的事基本上都是何成在作主,可他好像对这一切都无所谓,对那个神秘顾客的货倒挺关心的。
钱通的事花了公司大把大把的钱还没解决,在外省的钱亨又打电话回来说打官司要用钱来摆平,公司又汇了一笔钱上去。公司的钱被这兄弟俩用了很大一部分,几个股东仔开始有点担心了,要是钱氏兄弟俩的事再摆不平,再向公司要钱的话,那他们把钱都拿走了,以后还分什么钱,只能分根草回去。可能就是这个思想在作祟,几个股东就开始频频借支公司的钱,有一两万,有三四万的。必竟年关快到都需要花钱,股东借支一点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老董也没多想大笔一挥就是了。钱赢借出来的钱听说都是用来赌博,天天晚上围着赌桌转,输了再来借。钱道借出的钱,通通掉进那些女人的口袋,听说一个晚上能泡好几个,真是厉害。何成借出的钱就不知用在哪了,这个人行事低调,让人不可捉摸。
几个股东天天来支钱,老董觉得不对就被卡死了。如果以前就不批那还没关系,现在不批那他们可受不了。钱赢赌都赌疯了,听说他已经输了不少钱,不拿钱给他翻本,对于一毛不拔的钱赢来说简直是在抽他的筋。还有那个钱道,一个晚上不出去玩就全身痒痒,尤其是那些女的给他打电话,整个魂都被勾走。就这情况,没有钱哪行,但没有老董的签字,钱可没地方拿,他们可是被逼得团团转。老董阿姨现在正为儿子的事弄得不可开焦,很少有时间在公司,很多事还不是这些人说的算,况且顾客打款的时候,他们稍微做点手脚,不是可以把这钱给扣下来吗。
公司到这时已经乱了,彻底乱了,领导不像领导,员工不像员工,没人管理像盘散沙。不知道钱氏家族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第二十五章悲惨的落幕(完结篇)
风云突变一瞬间,沧海退却尽桑田。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老董一家人为儿子的事奔波的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公司彻底垮塌,阿姨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事。钱通这边花了这么多钱,别人终于肯撤诉,钱通平安回来,钱亨那边也打赢官司,一家子还怀着轻松的心情回家。当他们一家回到公司的时候,一切已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公司的异变,犹如一颗原子弹在他们之中爆炸。他们一回来,上门要债的就围上他们一家,有海上的货主,有冷冻厂的厂长,还有其他和公司有债务联系的单位。
库里的货都卖差不多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上门要债,难道那些钱都飞了。阿姨赶紧找钱赢他们,可他们早已不见人影了,整个公司只剩下我,友子,还有赖冒,王颖四个。阿姨抓着王颖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王颖吱吱唔唔地说:“钱赢他……他赌博输了钱,把公司的钱拿……拿去赌,每天的销售款都没有入账,我问他,他总是说……说另有用处,过几天再入账,还有钱道,他伪造老董的签名把钱借走。”
阿姨气红了眼,大声说:“这两个混蛋他们究竟亏空了多少?”
王颖提心吊胆地说:“钱道拿了十五万,钱赢不清楚,最少有三……三百万。”
“什么,三百万,这个……”阿姨还没说完就气晕了。
老董看到阿姨晕倒,又急又气,大声骂道:“这两个混蛋现在在哪,我要把他们给撕碎。”
友子说:“他们早已经跑了,哪还会在这。”
“那何成呢,他也跑到哪去了?”
“我在这呢,老董找我有何事?”何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还王强,尖头,马尚道,贾氏兄弟,和两个女的。
“你们都在这,何成,你是怎么搞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你睡着了是不是?”老董气急败坏地骂着。
何成笑着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管公司的事吗。”
“你……你……你说什么?”
看到老董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何成倔起嘴说:“呀哟哟,老董你别激动吗,小心气坏了身子。实不相瞒,我已经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了,包括后面这几个也是。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伙伴——施总。”这个姓施的就是幕后那个神秘的大客户,真是不简单啊。
姓施的笑得很狂,对老董说:“多谢你了,不仅给我那么多又好又便宜的货,还送我这几个优秀的员工,我说你们真不会用人,这么好的员工哪里找,你非要把他们弄得面黄肌瘦,他们哪里会替你卖命。”
老董都快气出血了,指着姓施的头骂道:“你……你这个贼人,我……我要……”
老董还没说完,马尚道就冲上前,对着老董就骂:“你别指着别人骂,看看你们自己。我们努力地为你们工作,你把我们当什么,吃的东西还不如狗,工作起来就把我们当成机器人。最可恨的是那次叫我背黑锅,凭什么我要替钱道去顶罪,我为公司而受伤,不但没有叫我好好静养,还要我去顶罪,你真不是人。你知道吗,那天我去警局,因头疼得厉害,差点晕倒在警局。我对你们是深恶痛绝,连做梦都想报这个仇。后来多亏了施总和何总,他们英明神武,看到你们公司没希望了,想拯救你们,把你们公司的货都买下,你这才有钱救儿子,你们应该感谢这两位老总才是。当然了,帮助你们自然是要收取点报酬,我们只是在装货的时候,把好货通通挑走,大的当小的买走而已,这个报酬合情合理吧。”
“你说什么,你再……再说……说一句。”老董双手揪着胸口,急火攻心,也晕倒了。
“爸,你怎么了。”钱氏兄弟叫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跟你拼了。”钱亨冲上去,揪住何成的衣领。何成也没有反抗,只是笑着说:“表哥,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我来到公司这么久,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可你们从没用正眼看过我,老董想排挤我,钱赢想排挤我,你们为我说过话吗?况且公司的经营理念和我完全不同,这种经营方式倒闭是早晚的事。我多次提出过改革,你们都当耳边风,还以为我想夺权,所以我与你们分裂也是早晚的事。再瞧瞧这些曾经为公司拼死拼活的员工,虽说他们会做脸,有时也会偷懒,但哪个不是忠心为公司做事,可他们不仅得到的待遇最差,而且你们还把他们当成草芥。看看历代君王,哪个君王把自己的臣子当作草芥,他的位置会坐的安稳,公司有此败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钱亨听了,慢慢地把手松开,又跪了下来,双手捂着脸痛哭,伤心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一年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都是怎么了?”钱亨在痛哭,钱通在后面扶着双亲,大声说:“哥,你哭什么,赶紧把爸妈送医院啊。”我们赶紧过去帮忙。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想不到,阿姨也为这事病倒了。公司现在已经破产,钱氏家族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可这还没完,新年马上就要到了,债主是蜂拥而来,他们才不管阿姨你病不病的,欠债要还钱。阿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决定变卖所有的家产来还债,钱氏兄弟俩含泪去办。阿姨又嘱托我们三个,把库里的几十吨臭鱼处理完再走,工资一定会加倍算给我们,我们点头答应。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公司的一员,我们见证了公司从兴